最後一集結束的那天晚上,30萬人在豆醬上給這部劇打出了8.8的高分。據說視頻平台的高管牙都咬碎了後悔沒有多搞個幾集出來。但劇集播完後餘波還在繼續擴散,被劣質劇折磨許久的觀眾並不吝嗇於對好劇的誇獎,各種解說、對劇集聯合原小說的細節剖析層出不窮。魏赫的演技也被大加讚賞,甚至有up主做了魏赫出道以來的演技進化史,在這種視頻下麵魏赫的粉絲表現的極為大方剛出道時候該罵就罵唄,罵的越狠才能凸顯出我哥現在的進步有多恐怖不是?畢竟這段時間沒有人比她們更快樂了。最初聽到魏赫要去拍網劇的時候粉絲內部其實是反對聲音居多,電影拍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自降身段去拍電視劇?但是《寒夜》爆了之後這些人統統換了個嘴臉,“不孝子”變成了“哥哥真有魄力”,“那男的”變成了“最擅長發掘好本子的我魏哥”,其內部一片其樂融融,連毒唯都不打cp粉了,大赦天下幾天,大家現在的核心任務是團結一切能團結的,確保這股爆劇紅利穩穩的被魏赫吃下來。這紅利明顯的所有人都看得見畢竟連一個堅持每天去魏赫微博罵人的黑粉頭子都斷了打卡,麵對質問她還專門發了條微博解釋:“林宇太慘了,最近對著那張臉罵不下去,休息兩天,過兩天冷靜下來再去。”對此,一個資深赫姐表示:“其實我以前在老牆頭那過著平靜的生活,沒事就做做數據,在我推發的營業微博下誇誇什麽的,很輕鬆。後來稀裏糊塗被拐到了魏赫這,一下子就不一樣了,你一旦喜歡魏赫你的人生就定型了。你不知道這傻(嗶)是會在淩晨三點發瘋還是突然給你搞出個讓人崩潰的出櫃宣言,就像你明知道他去偷啊不好意思這是直播嗎?沒有偷,什麽偷?你聽錯了。哦,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魏赫在背後偷偷做了哪些努力,才有了《寒夜白楊》裏這麽精彩的表演。他真的很有事業心,入股魏赫絕對不虧,自從喜歡他我就再也沒有無聊過,每天醒來都有打不完的仗,我的意思是,跌宕起伏的精彩人生。”這部劇結束之後一周,魏赫出櫃掉的那50萬粉已經完全漲了回來,甚至還多了十幾萬。熱劇常有而爆劇難求,為了抓住這難得的熱度,平台搞了一個《寒夜》主創見麵會,並於劇集播完的那個周末晚麵向全網直播。周清在直播正式開始前三十分鍾才在後台見到匆匆趕來的魏赫團隊,隔老遠他就聽到了人群的喧嘩聲。魏赫被簇擁著進來的時候頭發都有點亂了,他臉上帶著些不太認真的惱怒,遠遠地看到周清,立刻條件反射地抓了兩把頭發,把亂了的那幾縷頭發撥了回去。就在這之前不久他才看過同這相似的場景,但如今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周清笑起來,在魏赫被按在那化妝的時候走了過去,靠在化妝台上揶揄道:“好紅啊,老板。”魏赫臉上被點了粉底,聞言瞪了他一眼。“我聽到了兩個傳聞。”周清溫吞道:“一個是最近想請你代言的品牌可以拉excel了,另一個是張一政沒蹭到這波流量已經後悔到注銷了微博退出影視圈了,哪個是真的?”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嘴角壓都壓不下去,魏赫懶懶道:“他那種人臉皮比城牆才厚,才不會主動退出影視圈,尤其他還是做幕後的。注銷微博估計是被罵到受不了了吧,死老頭子,活該。想蹭流量就要有被流量反噬的絕悟,又菜又愛玩,他不翻車誰翻車。”周清突然想到了張一政微博沒注銷前的熱評。“張導,魏赫已經被你趕出《長街》兩個月了!”“他認錯了嗎?”“沒有,他的《寒夜》播放量破十億了!!!”他情不自禁笑了出來,魏赫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周清咳嗽了聲,收斂了笑意。周清突然想到,麵前這人行事看似隨心所欲,實則卻是膽大心細,若論同期好像沒人比魏赫更熟悉娛樂圈的流量運作法則。如今回看他身上幾次大的輿情,這人的應對看似莽撞,但都準確地抓到了圍觀者的痛點。並且該舍棄該斷臂求生時都非常果斷,因此事後盡管有一時的爭議,但後續作品質量跟上之後,這些爭議統統都轉化成了使其再上一層的台階。他是和許慎那種天子驕子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類型,但毫無疑問,他天生就是屬於這裏的。周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大明星。”魏赫將手搭在一邊的椅子上:“也恭喜你,大編劇。”“我看到你的微博也漲了二十多萬粉,被人關注的感覺怎麽樣?”這下換他揶揄周清了。“最近收到很多私信,在一條一條看,感覺很奇妙。”周清坦然道:“雖然也有罵人的,還有講一些看不懂的話的,但也收到很多真情實感抒發感想表達喜歡的人,很感動。”“我還在學習怎麽和這麽多關注者相處,最近都不敢發什麽。”周清歪了歪頭笑著說:“所以也還在向你學習有四千萬粉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鬆弛感。”魏赫皺起眉頭,但周清看著一臉正經,怎麽都不像在諷刺他。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徒留魏赫一個人,試圖在他的“30秒準則”中破解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者有沒有別的意思。見麵會中規中矩,主辦方是平台自己,問題也都提前給這部劇的主創通過氣。這次沒有人再在下麵頻繁打斷魏赫的發言了,比起兩個編劇,顯然是導演和主演的熱度更高。自由提問環節回答到第四個問題的時候,魏赫主動將話風引向了原作者周清,鎂光燈和眾人的眼睛朝他看過來,身居於關注的中心原來是這種感受,無與倫比的榮耀和行差踏錯的壓力。這就是一直以來許慎和魏赫所習慣了的。周清掌心出了細細的汗,但還是細致而認真地回答了那人對劇情的提問。好在提問者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再次表達了對這部劇的喜愛後就坐下了。放下話筒時,他的餘光看到魏赫側著身子托著下巴看他,目光專注。在周清遞出去話筒的時候他才重新直起身來,麵向提問席。然後有觀眾站起來,向魏赫提問是否覺得林宇擔得起警局為他追授的民間英雄徽章,畢竟他追凶是出於同態複仇的衝動,最後也違背了老警察的警告獨自去見凶手。魏赫像是覺得很有意思那樣,主動問道:“你覺得林宇怎麽看待這枚徽章?“提問的大學生想了想:“我覺得他並不在乎,畢竟他最後不去赴約也已經從老警察那得到這個承諾了。但他隻想著為了替妻子報仇親自手刃凶手。”“我跟你想的恰好相反。”魏赫說:“林宇恰恰是因為太在乎這枚徽章才決定赴約的,他想用自己的死亡為這份榮譽增加分量,讓‘可能有’變成‘一定有’,他希望能作為一個英雄死去。林宇並不像他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無欲無求。他是那個年代的社會邊緣人,也是一個命運悲慘的‘沽名釣譽’之輩。”提問席傳來一陣騷動。周清側著頭,看著接二連三有人為了這番話站起來和魏赫辯論,後者從容地對答如流,和平日裏新聞中那副不著調的樣子完全不沾邊。他記得《寒夜》劇本和小說的每一個小細節,然後能將那些不連貫的瑣碎的東西串起來,作為他詮釋這個人物和故事的注腳。他懂得周清想表達的東西,他看進去了周清每一個突發奇想的比喻。周清感到耳邊響起咚咚的心跳聲,來自於自己的胸膛。在嘈雜的活動場地中心,在此起彼伏的相機燈光下顯得渺遠又微弱,像夜晚躺在床上聽到的遠處如水的車聲。……當天晚上,這段活動的剪輯悄悄出現在了某論壇上。標題也很簡單《沒什麽好說的,直接看視頻》這個帖子平地起高樓,半個小時後,一條評論被讚到了最上麵:“我打賭,他倆不知道自己看著對方發言的時候眼神什麽樣,要是知道多多少少得掩飾點,x的,這和直接說‘我愛他’到底有什麽區別???”難得見一次麵,魏赫第二天就要去拍廣告,據說是在一堆邀約中挑挑揀揀出來的快消巨頭,而周清也要飛回申市繼續他被李青折磨的編劇生涯。見麵會結束天已經黑了下來,魏赫說他找到了讓周清寫傳記劇本更加有靈感的方法,周清跟著他繞了一大圈繞開記者,然後來到了熟悉的山頭下。就是以前魏赫帶他飆車的那座山的山腳,現在那裏停著一輛車型很舊的法拉利。“李緯帆開過。”魏赫說:“我花大價錢買的。”不喜歡車的不知道這句話的分量,周清整個人都被鎮住了,直到魏赫上了車,不耐煩地問他在等什麽,周清才恍惚地問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這車能開嗎?”魏赫強自克製著得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上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上車之後周清克製不住地東看看西摸摸,魏赫真的開起來之後,風從半開著的窗呼啦啦地吹進來。跑出去了十幾分鍾,周清才慢慢有了實感他正坐在最喜歡的賽車手開過的車上。他感覺自己像要飛起來。魏赫開到山頭之後,將車停下來,朝周清揚了揚下巴:“怎麽樣?”周清緩了半分鍾,才緩緩開口:“車很好,就是實在開太慢了。”魏赫惱怒道:“這都快老古董了,你想開多快?”“如果讓我這個殘疾人來開的話,多多少少會快一點吧。”周清露出一點狡黠,狐狸似的挑釁道:“怎麽,願意跟我比一下嗎?兩條腿都在卻像在開公交的魏老師?”魏赫:“……”魏赫稀裏糊塗地和周清交換了座位,然後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自己那副暈暈乎乎的樣子,就算周清讓他現在發微博說兩人結婚了他都會下意識答應下來。沒等他懊惱多久,周清一腳油門車子像箭一樣衝了出去。魏赫感到自己緊緊地貼在了椅背上,這輛老古董開出了它不應該有的速度,每一次拐彎的時候魏赫都覺得這輛車要散架了或者馬上就會帶著他們倆直接衝下懸崖,但每次命懸一線的時候車都險險地擦著邊漂過去了,風聲在耳邊呼嘯,轟鳴的引擎聲如同怒吼的奔雷,過第五個彎的時候魏赫不再往前看,而是轉頭去看周清,他的神情和平時沒太大差別,隻眼睛睜大,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側臉因興奮而微微漲紅。腎上腺素加速分泌,也許下一秒他們就會因為車輛老化失控一起墜亡但那也許就意味著魏赫成為了唯一窺見周清這一麵的人。然後魏赫還發現原來開車不暈坐車暈是真的。周清在山頂上彎著腰拍魏赫的背,等他吐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拿起水遞給他:“抱歉,我不知道你暈車。”他說到一半,實在是覺得這個太不可思議,沒忍住把自己逗笑了。魏赫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語氣的不對,回過頭時周清卻是一貫的溫溫柔柔的神情,還帶著歉意,挑不出一點差錯來。魏赫沒好氣道:“所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靈感來了嗎?”周清看著遠處城市的燈光,半年前他就曾經和魏赫站在這裏。“靈感沒有,倒是有了些別的感觸。”周清說,他站在護欄邊看著腳底黑洞洞的深淵,身體還在微微發熱,沒從剛才那種飛速飆車的狀態緩過來:“怪不得李緯帆臨終前說死也沒什麽可怕的,如果他一直都在以比這快得多速度在訓練,那確實。”他說的語焉不詳,魏赫卻毫無阻礙地接了下去:“極限運動做多了確實會對死不死的脫敏,但對死亡沒有敬畏的話日子也就會隨便過了,這不就是大多數賽車手沒辦法擁有世俗意義上循規蹈矩家庭的原因嗎?”周清用奇怪地眼神看他:“你一個富二代哪來的這麽深刻的生活感悟?”魏赫反唇相譏:“要來看看我的普林斯頓文學係畢業證書嗎?周編?”周清放聲笑起來,半響後,他走了幾步握住欄杆,迎麵被夜風吹起黑發:“我以前給人送貨,也是這麽開摩托的,那段時間雖然累,但是真的很開心。”咚咚。魏赫不客氣道:“為什麽要說的像是你再也不能開了一樣,我看你今天開車也開得很開心,完全沒管我的死活。”周清彎起眼睛:“工作忙起來總不能經常出來飆車吧?”魏赫聽出來了他在說那種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成年人套話,他感到有一股煩躁湧了上來,執意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麽不能?隻要想要見麵不就能見嗎?”“你周清難道不是想做什麽就一定能做到的人嗎?你出不來,哈。”魏赫越想越氣:“要我跟李青打招呼給你請假嗎?”周清:“……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話。”“少扯那些沒用的。”魏赫已經完全上頭了,他聲音很大,語氣中卻有些不易察覺的委屈:“你就是不願意出來。薑齊說你跟姓許的在一起經曆了很多痛苦的事,所以綁在一起所以刻骨銘心,屁話。”“就算那是真的。”他不甘心地問,眼睛裏燃燒著幽暗的火焰:“飆車、出來工作、拍戲、開發布會、來見我,這些快樂就一定是淺薄的嗎?憑什麽?”他伸出手直接覆蓋在周清的胸上,執拗地問:“你現在的感覺就是假的嗎?”周清看著他。遙遠的山路上傳來車輛經過的聲音,稍縱即逝,像過去無數次因為眼前這個人亂了節拍又被他刻意忽略的心跳聲。隻是此刻那顆心髒跳動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不受控製壓抑不了。就和現在逐漸接近的機車的聲音一樣。魏赫說過這條山路經常有飆車黨,十幾秒後那輛機車和他們擦身而過,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到達頂峰後逐漸遠去,隻是和它同頻的心跳卻完全沒有放慢下來的勢頭,它不顧一切地跳著,像要從周清嘴裏跳出來。咚咚、咚咚、咚咚。太大聲了,以至於傳到了魏赫的耳朵裏。第63章 白“聽說你因為《寒夜》最近一直在被記者騷擾。”大腹便便的製片人說,他端著香檳,對著許慎舉了舉杯子:“真慘啊,我的朋友。”許慎喝了口酒,正式的活動已經基本結束,這會的高奢晚宴也隻是為了拍攝,並不是真的給人吃的。他剛剛跟從歐洲趕來的品牌方太子爺聊完,太子盧卡斯畢業後進入家族企業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開拓亞太市場,在那一年他認識了剛剛斬露頭角的許慎。合作多年倆人一半是工作夥伴一半是朋友,盧卡斯神情得體,實則在角落裏跟他大倒苦水,抱怨完老爸的偏心抱怨姐姐為了將他排擠出決策層給他安排了不可能完成的年度指標,說了半響才被匆匆趕來的助理拉走。他這邊剛一走,就有熟人圍了上來。今晚能出現在這個晚宴上的都是圈子裏頗有權勢的,這個製片人雖然近幾年醜聞纏身屢次被爆出軌,但靠著銳利的投資眼光和靈通的消息連中了幾部賺錢大片。許慎剛出道時也跟他合作過幾次,當時倒也沒什麽,等許慎紅了之後,每次再見麵這人都顯得非常熱情。旁邊的男演員笑道:“真是平白無故地倒黴,我看許影帝也不大想沾上這些事。但畢竟是人家在這邊混不下去了去拍網劇的第一部 ,可不得想辦法多蹭點熱度,吃相好看不好看自然就不重要了。” 這話說得刻薄,娛樂圈看著人多但也就那麽大地方,鄙視鏈一直都存在,譬如拍電影的天然覺得拍電視劇的低人一等。但對於拍電視劇爆火了的,這種鄙視中就又摻雜了一點複雜的心理。未免眼紅帶來的咬牙切齒,隻能說服自己“是我不屑去幹”,男演員的這幾句話可以說是最近在電影人這邊廣為流傳的一種看法。但他說完後,就發現許慎隻是淡淡地笑著,並不說話。男演員不禁開始有些疑惑,這位在鏡頭麵前都不吝於表達對魏赫的厭惡,怎麽這會私底下又開始做好人了?旁邊的製片人咳嗽了兩聲:“演員差了些,但劇本還是挺紮實的。當時我對這部劇還有點興趣,但製片人的位置上已經有人了,就沒談成。”他意有所指道:“尤其是編劇,編得真好。這兩年圈裏浮躁的本子看多了,比起來這部劇的很多對話處理都很細節,真是有福氣啊老許。”他這話說得大有水平,既恭維了許慎,又顯出了他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內幕,在外人麵前直接拉近了他的許慎的關係。在這裏混的都是人精,從兩人的互動中,男演員幾乎是飛快地意識到了《寒夜》的編劇和許慎有關係恐怕這才是他討厭魏赫但仍然為劇做了宣傳的原因。“多謝。”許慎笑著跟製片人碰了碰杯,坦然地接收了這份恭維。真討厭從這些油膩膩的醜人嘴裏聽到周清的名字,許慎陰沉地想,這杯酒也不能喝了,髒了。周清有多好他自然知道還用你說?你配嗎?真想把酒連著杯子一起塞到他的嘴裏去,讓他幹嘔著閉上那張嘴,再也沒辦法高高在上地評點周清半個字,他算個什麽東西?肥豬。侍者正好端著新酒過來問兩人要不要試一試,許慎自然地將手裏那杯喝了一半的香檳放了上去,換了一杯新的。柔和的頂燈像是無數細小漂浮的金色顆粒,紗一樣地灑下來,和泛起氣泡的香檳相映成趣。許慎在光下,身型挺拔修長,打理好的卷發妥帖地襯托出他深邃俊美的五官,他是這片名利場中央最昂貴的奢侈品,這裏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的成就和獎項,他在這個年紀已經有一堆了。這種近乎於恐怖的運氣和實力讓許多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隻能歎一句天降紫微星。“我聽說世娛拿出了25%的股份想要留住你?”製片人好似隨口提起,感歎道:“這麽大手筆,杜總這是真的下了血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