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楊千《野孩子》,作詞:黃偉文】第56章 被愛愛人原來一樣可悲“你生氣了嗎?”阮綏音輕聲問他,甚至微微湊上來了一些,嘴唇幾乎抵上他唇角。傅斯舟不為所動,掐著他下頜的手往下滑,順到他胸腹,腰際,最後停在他腰間的搭扣上,卻沒動作。“我為什麽要生氣?”阮綏音眼裏原本有些得意的目光波動了一下,黯淡下去:“……那你凶什麽。”“我覺得你跟每一個男人都招風引火,太放蕩。”傅斯舟淡淡道,“沒有有家室的人該有的樣子。”阮綏音笑著咬緊牙,不依不饒地貼近他:“你不是就喜歡這樣的嗎?”“你恐怕想錯了。”傅斯舟冷聲說,隨即鬆開了他,要退開身,卻被他順勢推著胸膛逼到了沙發上。傅斯舟靠倒在沙發上,原也不是反抗不過他那點力氣,隻是想著他身上還有傷不想跟他爭,便隻能皺起眉口頭製止:“阮綏音”阮綏音對他的不悅置之不理,曲起一條腿跪上沙發,抵進他膝間:“……那你為什麽有反應?”傅斯舟咬咬牙怒視著他,虎口掐住他脖頸,看上去凶狠,卻根本沒用力。“別把你對其他男人使的伎倆用在我身上。”阮綏音一聽也不高興:“我沒”“你沒有?”傅斯舟冷笑,不輕不重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你和那個保鏢、和段奕明一直都曖昧就不提了,再說謝瑜,一個身邊狂蜂浪蝶的人偏偏對你念念不忘,好,也可以解釋為他原本就是個行徑古怪的瘋子,可是顧聞景呢??”“什麽?”傅斯舟突然冒出來的這鬼話實在讓阮綏音覺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瘋話?他是我哥!!”“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這個所謂的哥哥會包養一個以和你長相相似而出名的小演員,兩個人甚至已經在他的公寓同居長達一個月了呢,阮綏音??”阮綏音愣住了。之前徐可陽提起的時候他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事情竟然是真的。“他想包養誰和我有什麽關係???”阮綏音怒道。顧聞景頂著這個哥哥的名頭沒給過他半點關愛、還處處給他使絆子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害他被傅斯舟誤會,簡直可恨。“你來問我??你不知道我和他一直不合嗎??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會找裴路??難道就不能隻是因為喜歡裴路嗎??為什麽要扯上我??我做錯了什麽?!!”阮綏音被氣得不輕,連珠炮似的爆出一連串質問,而傅斯舟無法回答,也不屑回答。“如果不是現在消息實在壓不下去,我也懶得跟你掰扯。”傅斯舟冷聲道,“我每天在軍科部從早忙到晚,公選的雜務也沒個消停,現在還要幫你處理你跟其他男人這些可笑至極的花邊新聞是麽?段奕明讓我體諒你,你也稍微體諒體諒我吧,阮綏音!!”阮綏音沒說話,隻是站在原地,緊攥著拳頭大口大口喘著氣,目光混亂地四下遊離,憤怒、惶惑、又憂鬱。傅斯舟意識到自己一時氣極說的話有些過了,正要說什麽,阮綏音卻一言不發地轉頭衝出了房間。剛走出房間,阮綏音就見段奕明從另一頭過來,手裏拿著手機:“綏音,顧聞景”“我知道,我現在就去顧家一趟。”阮綏音腳步沒停,身後跟著保鏢和陳帆直直往電梯去,而後一步走出來的傅斯舟險些沒能和他坐上同一部電梯。竟然都已經鬧到要回娘家的地步了。陳帆看看阮綏音和傅斯舟兩個人極其難看的神色,在心裏捏把汗。到了地下停車場,傅斯舟的司機已經下車為阮綏音開好了車門,他卻沒有往那邊走,隻是直直上了自己的車,而保鏢也十分配合地跨上駕駛座。陳帆看看阮綏音,又看看一旁的傅斯舟,猶豫片刻,最後隻能朝傅斯舟弓身道別,隨即坐上副駕。“去顧家。”傅斯舟也坐上車,對尷尬訕笑著的司機說。兩人前後腳到了顧家,這會兒已經不早了,來之前也沒有打過招呼,但管家還是很快一路小跑著出來迎。“傅首長來之前怎麽也不說一…”“我回家也要提前報備麽。”阮綏音打斷了他。管家愣了一下,看向阮綏音的目光有些詫異,後麵的幾個傭人也麵麵相覷。比之上次回來,阮綏音一下子像變了個人似的,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當著傅斯舟的麵,管家隻能裝著樣子:“當然不用,隻是這個點,顧議長他已經”“我是來找我哥的。”阮綏音說,“我知道他在。”好歹一起生活了這麽些年,阮綏音雖然和顧崇和顧聞景都不甚親近,卻對他們的性情都足夠了解。發生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家族醜聞的事,顧聞景就算是逃到極洲的坎瓦拉部落裏去,顧崇也得先把他揪回來問責。更何況顧聞景是個從來都不屑逃避的人。沒等管家答話,阮綏音便邁開腳步跨上台階,傅斯舟也很快跟上去。穿過前廳,阮綏音熟門熟路地繞過中心的庭院、回廊、拐進了正廳前的穿堂。還沒進去,阮綏音便聽見了顧崇中氣十足的叱罵:“你簡直是犯渾!!”“我犯渾?”裏麵傳來顧聞景的聲音。“從十五歲開始,您就讓我和阮綏音保持距離,我沒有聽您的話嗎?這十年我和他連句話都不敢多講,一點關心都不敢表露,為什麽您現在又不滿意了…?”阮綏音突然停住腳步,愣在了原地,沒進去。“我讓你收好對他的心思,你呢?!!你敢跟可陽甩狠話,現在還和你母親一樣學會找替身了是嗎?!!”“不論有沒有和裴路的緋聞,我都不會和徐可陽結婚。”顧聞景冷聲道,“您今天就算是打死我,這一次我也絕不會妥協。”“那我今天就打死你”聞言,阮綏音艱難地邁開腳步,走進去。顧崇一棍子重重掄到顧聞景膝彎,讓他跪在地上,而周圍的傭人仆從來來往往,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多看,步伐都過分匆忙。在阮綏音意料之中的,這就是顧崇修理顧聞景最擅用的方式,他打罵,還要在這些下人麵前,在阮綏音麵前,以前甚至是在阮薇麵前,而屈辱遠比疼痛更折磨人。看著顧崇一下下落在顧聞景那即便跪著也挺得筆直的脊背上時,傅斯舟才知道原來顧崇時時不離手的那根手杖是用來打人的。或許比起被打,對顧聞景這種高傲不可一世的人來說,就這麽跪在傭人們進進出出的大廳被打,恐怕才是最殘忍的。傅斯舟想。但他不由地又想,就連顧聞景這個親生的兒子,顧崇都能狠下心來這樣教訓,那作為寄人籬下的替身的阮綏音,顧崇對他大概更加不會留情。顧聞景尚且算是身板結實的,就阮綏音那全身上下剔不出二兩肉的柔弱身軀,要是也挨上這麽幾棍子,恐怕傅斯舟沒敢再往下想。看到傅斯舟和阮綏音走進來,顧崇也並未有所收斂,仿佛已經在心裏把傅斯舟當成了顧家的自家人,沒打算在他麵前掩飾什麽。“也是讓你看笑話了。”顧崇看向傅斯舟,像是打累了,揉了揉手腕,“我沒想到那邊和徐會長把訂婚的日子都定了,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捅出來這麽個簍子。”顧聞景跪在地上沒動,低垂著眼眸,沒給阮綏音和傅斯舟眼神。這種名門世家為了利益聯姻是再正常不過,傅斯舟無權置喙,便隻是沉默著。隻是盡管他對顧聞景並無好感,可是看著跪在地上的顧聞景時,他還是發自內心地同情顧聞景。同情顧聞景愛阮綏音卻不得不深埋心底強裝冷漠,同情顧聞景愛阮綏音卻要眼睜睜看著他嫁給自己,同情顧聞景愛阮綏音卻要被迫和那個傷害阮綏音的惡魔結婚、反抗也徒勞至極。阮綏音強忍著眼淚,想起自己來到顧家,第一次親眼目睹顧崇打顧聞景之後,在夜晚偷偷跑到關顧聞景禁閉的房間,給他送吃的,問他是不是很疼。“走開。”然後彼時還是個俊朗少年的顧聞景冷冰冰將他推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阮綏音落寞地轉身離開,沒邁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看他,卻正正對上了他望著自己背影、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即便他很快便冷哼一聲撇過頭,阮綏音還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裏麵分明寫滿了柔軟的留戀。然後在顧崇再一次揚起手裏的手杖揮下去時,阮綏音突然跨上前,撲到了顧聞景身上,替他擋下了顧崇沒反應過來要收力的那一棍。那一刻,傅斯舟發現阮綏音其實從來沒變。就像他會珍藏粉絲的每一封來信、卻會將傅斯舟逢場作戲送他的花遺落在車後座。就像他之前將顧聞景恨得牙癢癢,現在卻願意義無反顧擋在顧聞景身前。愛他的人和不愛他的人在他的世界裏被分為完全對立的兩個陣營,而一個人愛與不愛他,也將決定他如何對待這個人。總而言之,看著顧聞景回身看向淚流滿麵的阮綏音時那心痛不已的目光,傅斯舟知道繼段奕明、保鏢之後,阮綏音身後又將會多出來一個對他死心塌地、清醒沉淪的追隨者。而傅斯舟不願淪為那其中之一。即便那會讓阮綏音視他為亟待修正的異端而變本加厲地針對他,他也絕不願意落入阮綏音的俗套,讓自己變得像那些男人一樣可憐可笑、又可悲。絕不。【作者有話說】【陳奕迅《兄妹》,作詞:林夕】第57章 像是被下了勾魂的符“給我讓開!”顧崇怒斥道,“不然連你也一起打!!”“走”顧聞景也要把阮綏音從自己身上扒下來,阮綏音卻死死抱著他不撒手。“別推開我了……”阮綏音哽咽道,“求你了……”是他遲鈍,沒能早些察覺顧聞景的心意。如若不然,早在十年前目睹顧崇教訓顧聞景的時候,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拚上一切護住顧聞景。他要所有愛他的人都安樂順遂,他是守護他們,也是在守護那些愛。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愛他的人。顧崇原本就在氣頭上,現在又撞見素來乖順聽話的阮綏音竟然和顧聞景一起反抗自己,根本顧不上傅斯舟還在旁邊看著,揮起手杖就繼續打,也不管是落在阮綏音身上還是顧聞景身上。阮綏音想護著顧聞景,顧聞景又不肯讓他受半點傷,兩個人糾纏著緊緊相擁,架個攝影機就能去拍狗血連續劇了。好一出不能相愛的兄弟情深。傅斯舟腹誹著,本打算看戲,卻沒忍住在顧崇的手杖就要第三次落到阮綏音那脊骨突出的瘦削肩背上時攔住了他。“顧議長,綏音這兩天要跑前陣子推遲的通告,他身體本來就弱,您把他打傷了、在鏡頭下被看出來,我不好交代。”傅斯舟說。顧崇冷哼一聲:“你來和我求情,不如管好他,讓他別來插手不該插手的事。”傅斯舟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轉向阮綏音,伸手死死抓住他小臂,要將他從顧聞景身上拽下來。“別碰我!!”阮綏音怒瞪著他厲聲道,拚命要掙脫他的手。傅斯舟不鬆手,甚至抓得更緊了些,卻仍沒能分開他和顧聞景,在此之前他從未發現阮綏音還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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