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抱歉,我朋友他們沒有惡意,他們就是嘴快了些。”“沒事,我說沒事真的沒事。”冉陽朔這才敢同他對視。烏晴也隨意問起他這幾天玩得怎麽樣之類,最後結尾讓他明天路上注意安全,這一套流程應該就能結束,冉陽朔突然橫插進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語氣過於鄭重。“你直接問。”“我那天晚上看見你叔叔了。你和他……有血緣關係嗎?”烏晴也還以為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問題同樣挺匪夷所思的。“沒有,我和他長得也不像啊,你奇怪這個?”烏晴也的反應慢了一拍,說完後想起廣大網友已經將他的性向板上釘釘,再加上紀晏燦那天晚上的舉動,冉陽朔會多想很正常。“嗯,是有點好奇,那個晴也哥,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收拾收拾行李了,下次深市見。”冉陽朔著急離開,站起來時連碰了兩張椅子,一陣響聲。大部分男性都是直男,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周圍的朋友也是同性戀。烏晴也在原位發了會兒愣,長呼一口氣,也離開了餐廳。幾個學生走後,山莊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靜的仿佛沒人氣。寇超的性子根本靜不下來,在這待膩了後,就在泗市和深市來回跑。快到七月底,容予安的劇本也快要寫完,就差一個結尾,反複推敲,始終不滿意,烏晴也沒有幹擾她,也不再提意見,讓她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容予安沒在窩在茶室,硬把自己關在那,反倒什麽都憋不出來。烏晴也倒是把自己近來畫的一些分鏡交給容予安,他看了劇本,覺得有一部分戲可以在此取景,所以手癢癢地開始畫電影分鏡了。他要比容予安順暢很多。容予安隨便翻了兩頁,就笑了起來,烏晴也懂自己想要什麽,他倆在這方麵莫名合拍。“你先借我看看,找找靈感。”“行。”容予安頓了下,想起什麽,“我哥今天會過來,紀晏燦好像跟我哥哥一起來的。”“來就來唄,我今天跟寇超回泗市。”“……”容予安懷疑地望著他。“不是臨時起意,我跟寇超說好了,本來就是今天要回去。”容予安可能覺得自己是在躲紀晏燦。倒也不打算因為紀晏燦來了,就不打算走了。紀家在農曆七月半,中元節那天一直都有祭祖的傳統,現在是紀正平離世後的兩年半,除去烏晴也那年去州市前去了一趟紀正平的墓地,從那之後就沒在去看過他。烏晴也在老宅莊園的入口就被攔了下他,他將車窗放下,保安室裏的人認出了他。“烏先生。”隨後放行。老宅裏的傭人換了一批,烏晴也看見不少新麵孔,之前的人也留下了一部分,見到他的人不免意外。所有人也在慢慢默認烏晴也跟紀家斬斷了關係。管家也還是之前那個,烏晴也剛進來便被知曉,前來告訴他宴太太想要見他。烏晴也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哪個宴太太,經傭人提起,宴羽月如今一年有一半的時間會住在莊園,剩下的時間大抵就是去全世界各地旅遊、購物。紀正平不在後,她將這裏視為家。如今的老宅,宴太太是主人。宴羽月在花園等他。烏晴也許久沒回來,往林蔭道走時,烏晴也瞄見灌木叢處蹲著一個人影。紀嘉玉正逗著放養在莊園裏的田園犬,不止一隻,圍在他腳邊的還有兩隻。烏晴也朝他走去,上次見麵還是在州市的那家小酒館,此次烏晴也主動走過去。“汪。”他腳邊的一隻黃狗叫了聲。紀嘉玉抬頭,看清誰來時有些疑惑。紀嘉玉同他外公並不怎麽親,雖然他從小就被放在老宅養,但隔代親著實沒在他們之間產生。相比,一直有些怵他這個外公,但要是祭祖他不回來,紀明鈺下一秒就能把他的生活費給斷了。而他眼前的這個人,更不可能同他的外公親昵,按理說,烏晴也應該是最不想回到這個地方。第77章 烏晴也隻是同他打個招呼,如若當初那個小酒館紀嘉玉沒有主動走過來,烏晴也今天也不會多此一舉。紀嘉玉摸著這隻狗是他高一那年放學回來從路邊撿的,如今也是隻五六歲的大狗。“大伯讓你回來的嗎?”紀嘉玉說的大伯是紀銳澤。“不是。”“行吧。”紀嘉玉站起身,拍拍手,掉落些灰塵。“我來的時候,小叔的媽媽在裏麵。”烏晴也微愕,知道紀嘉玉這是在提醒他,“謝謝,我就是去找她的。”紀嘉玉聳聳肩,隨他去,轉身朝老宅的建築走去。腳邊的三隻小狗跟著他離去。烏晴也意外,他竟然還記著這三隻狗的名字,分別是旺旺財財還有紀嘉玉撿回來的那隻魚魚。不算是紀家的寵物犬,莊園裏有它們的小窩,平常由家裏的傭人照料他們,周圍夠大,可以讓他們漫山遍野的撒潑。紀嘉玉走後,烏晴也繼續向前。宴羽月周圍隻有她一人,坐在不知何時安裝的吊籃上,輕輕晃動著,神態仿佛像是少女。吊籃是安在大榕樹下,一片綠蔭傾灑。“小烏是吧?我沒有記錯?”宴羽月歪過頭眨眨眼。這樣的動作要是放在同齡人身上會顯做作,但在宴羽月臉上卻是無比自然。他爬上紀晏燦床的那個新年,翌日一早就被她撞見。烏晴也見到她肯定會覺得不自在,奈何對方要見他。宴羽月依舊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的風情從沒有因為歲月消減。“烏晴也。”烏晴也告訴她自己的姓名。“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回來給紀爺爺上炷香。”“以什麽身份呢?”宴羽月輕飄飄地問。烏晴也沉默。“今天可是紀家祭祖,你同紀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好像身份不太合適。”“抱歉,是我考慮不當,以後不會在這麽莽撞。”烏晴也裝的渾然不知她的惡意。他不卑不亢的樣子讓宴羽月覺得沒什麽意思。她這一把年紀了,不至於真的要為難他。管家在告訴她烏晴也來了時,宴羽月其實都未反應過來這是誰。經過管家稍稍提醒了幾句,宴羽月尋思了會兒,她將這個名字和自己兒子劃上等號。宴羽月突然來了興趣,想要見見,不是真的想要刁難。好像見到了也就那樣。烏晴也原以為宴羽月還要會對他說什麽,但最後丟一下一句想要上香就去,沒人會攔著他。烏晴也並不打算給紀正平上香,但還是往宅子的方向移動。隻不過又碰見了紀嘉玉,那隻叫魚魚的田園犬還跟在他的身邊。一人靠牆坐在屋簷下的地上,小狗的下巴搭在他的腿上,畫麵祥和。魚魚的名字還是紀嘉玉取的,當初烏晴也還在上大學,在紀正平的安排下,還是會在上學日在深市與北城之間來回往返,某次回來後看到屋簷下的牆角處多出一隻蜷縮的小奶狗,後來知道是紀嘉玉抱回來的。紀嘉玉已經去德國留學了好幾年,回來暫住的時間恐怕也短,但是這隻狗意外的認主,黏他。烏晴也在一旁蹲下,心中明白紀嘉玉為何是酷暑還待在室外。以及宴羽月為何也在花園的大榕樹下,雖然還是早上,但現在的溫度絕不會低於三十五攝氏度,深市的夏日的一貫氣溫。烏晴也以往觀摩過祭祖這個儀式,每年這個時間段的前後他都會去地下的那間屋子裏一趟。紀家祭祖的程序較為複雜,先是去祠堂,將家裏祖先的排位一一請出來,放到供桌上,然後這天晨、午、昏,供三次茶飯,從清晨開始,家裏的香火就要開始供起來,一旦燒起來中間不能夠斷,而且祠堂的大門是打開的。安裝的空氣過濾係統再好,還是能夠若隱若現聞到那個味道,然後等到傍晚時分才能結束。早上那次供奉應該是結束,現在是要等中午繼續開始。烏晴也同樣不願進去,寧願現在這樣熱著,連個屁股落座的地方都沒有。周圍能坐的地方都在太陽底下被暴曬著,還不如蹲在這裏。烏晴也這次回來還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園子裏的枇杷樹少了少了很多,大扇的枇杷葉消失,如今多出不少的海棠,葉瓣要小上許多。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沉默著。烏晴也蹲在一旁百無聊賴,他對動物的感官一般,不會去主動觸碰,逐漸神遊。算算時間,紀嘉玉好像在國外待了有三年半,他是打算本碩連讀,可能還要有幾年才能拿下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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