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星引力作者:文盲土撥鼠簡介:八歲時我第一次見我哥,我媽再婚,把我們安排成上下鋪,我恨他恨得牙癢癢,半夜使勁踢他的床板。他的影子從上鋪床沿探了出來:“你是弟弟,所以我會讓著你。”十九歲時,我搶走我哥的女友。大年夜我帶著她出現在一家人麵前,他筷子一扔,摔門離去,當晚去住了酒店。二十二歲時,我大學畢業,去了離家最遠的城市。我去我哥公司樓下找他,想讓他給我找份工作,他把煙一掐,讓我趕緊滾蛋。一個月之後,他拎著我的耳朵把我從夜場裏拽出,當街潑了我一瓶涼水,罵我是不是有病。我是有病。我想要得到我哥的全部。我想要被他恨,也想要被他愛。瘋批刺頭x高嶺之花。無血緣關係。年下。微博@文盲土撥鼠破鏡重圓、年下、強強、暗戀、第一人稱、竹馬竹馬、主攻、he第1章 八月份,日光毒辣,在太陽底下走一會兒,皮膚便被烤得發燙,毛孔都被強製打開,給人一種體溫升上38度的錯覺。而我已經在池易暄公司樓下等了快一個小時了。盡管我和寫字樓的保安說:我哥在裏頭工作。可保安見我沒有工卡,怎麽都不放我進去。可能是看我穿著短袖和運動短褲,怎麽也不符合出入這棟高級寫字樓的成功人士的特征,他甚至不願讓我進大廳,隻是一個勁地將我往門外趕。我吃了個閉門羹,飛機上下來都沒有喝過一口水,此時口幹舌燥,隻能去隔壁咖啡廳裏買了杯冰美式。微信裏,我告訴池易暄我在寫字樓正門前的樹蔭下等他,他隻回複我一句:還在開會。也沒說什麽時間結束。我不好臨時更換位置,怕他下樓以後找不到我,買完咖啡後,又拖著行李箱回到寫字樓前的樹蔭下站著。保安雙手背後,腰間別著個黑色的警棍,我們隔著寫字樓一層的玻璃牆大眼瞪小眼,好像兩隻想要把對方熬死的鷹。好在一刻鍾後他就放棄,回到值班的桌子前坐下。我也不再看他,依著身後的梧桐樹幹,左腳掌搭在右腳掌上。冰美式裏,大半杯都是冰,可這天氣實在烤得人頭腦昏聵,我手背發燙,手心發涼,低頭一看,冰塊早已化了大半,衝淡濃縮咖啡的酸苦。坐計程車來的路上,我好好打量了這座北方城市鋼鐵森林,天橋高架,不過是複刻版的南方城市,我想不出來這裏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蟑螂小一些之外。池易暄來北方闖蕩,是他做過的唯一一件違背繼父和媽媽意願的事,我們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大三時他曾經答應家裏畢業後留下來工作,離家近一些,大四開學沒多久他就告訴我們他收到了全職offer。我們都為他高興,媽媽還說要給他買輛車通勤。可誰想到,大學畢業那天,他穿著學士服,和同學老師合照完畢之後,才過來告訴我們他的決定。他一直是很可靠的人,所以當他第一次告訴家裏自己拿到全職offer時,繼父隻問了他公司名稱,沒有要offer過來看。我不知道他是畢業前夕突然改變了想法,臨時再找了工作,還是說,他大四時拿到的offer,根本就不是本地公司發出的。手裏的冰美式見了底,隻剩下融化掉棱角的冰塊。拇指粗的知了掛在樹幹上吱哇不停,鑽得人耳朵眼發癢。隔著巨大的玻璃幕牆,池易暄姍姍來遲。大廳裏沒有閑人,遠遠的,我看到他出了電梯,朝我的方向掃了一眼,明知我在樹下等了許久,他卻不緊不慢,確認我的方位後,才不慌不忙地朝我走來。自動門向兩側推開,他抬腿,走下寫字樓前的階梯,一級、二級、三級、四級,然後他來到我麵前站定,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站直身體,將杯子裏最後一丁點冰水喝完,打開了話匣子。“我上個月畢業了。”“知道。”“我把畢業照發朋友圈了,怎麽沒給我點讚?”池易暄說完“知道”的瞬間,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盒香煙,用拇指推開煙盒蓋子,微微低頭,用嘴叼起一支,然後攏火,垂著眼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他淡淡地說:“工作忙,沒看到。”什麽都是工作忙。我大學畢業時,媽媽邀請他回家參加我的畢業旅行,當時池易暄說的也是:忙。媽媽有些失落,我安慰她說:他這是叛逆期來了別人的叛逆期都是十五歲,他晚了十年!媽媽聽了咯咯直笑,愁雲終於從她臉上消散。我打量著池易暄身上的高定西裝,有關西裝的知識都是他教我的。他曾和我說:按照著裝禮儀,坐下時西裝的紐扣要解開,這樣西裝不會起皺,電視劇裏的律師們都是這麽做的。不過池易暄不是律師,他去做了人人豔羨的投行精英。投行人,潛在的金融詐騙犯。我哥長了一張可信度很高的臉,無論是做金融詐騙犯,還是愛情詐騙犯,似乎都不違和。不然大學時期也不會把同校女孩迷得七昏八素,聽說那些女孩忙著為他帶早餐,不過都是在用熱臉貼冷屁股。他一邊微笑著接受早餐,轉頭就將它們送給室友。室友們吃了免費的早餐,不好在外麵說他的壞話,因此他的形象永遠完美無瑕。這些都是我收買他的室友時知道的。當然,他麵對我時永遠隻有一張臉。冷淡、疏遠,還有偶爾透露出的厭惡。這個天氣,我穿著短褲短袖,都熱得心裏發慌,而他穿著西裝、襯衫,紐扣係到最上一顆,條紋真絲領帶係得完美又漂亮,額前竟然連一點薄汗都沒出。他慢條斯理地抽著煙,白皙的手指間,升起朦朧的煙。眼神掠過我,投向我背後的方向。“不熱嗎?”我開始沒話找話。“不熱。”冷淡的語調,比空調還他媽冷。隻怪我在找工作這件事上一點也不著急。別人去校招會上拿回了麵試邀請,我卻拿到招生官的微信號,約好周末一起打球。池岩打電話給他,讓他給我找份工作,池易暄幾番推辭,我當時就在旁邊,故意對著話筒,將語調拉得悠長:“你幫幫你弟唄。”自己親爹都開口了,池易暄迫於無奈,才來見我一麵。見了麵,他卻不想和我搭話,方正的煙盒在他的手心裏轉著圈,好像一張被荷官把玩著的撲克牌。我去摸他手裏的煙盒,也想要學他的模樣,抽一根解悶。可他在看到我動作的瞬間,迅速收手,將煙盒揣回西裝口袋,好像一旦沾染上我的氣息,他就不想再使用。那警惕靈敏的樣,活像隻不想被我觸碰的小動物。“爸媽讓你照顧我,你怎麽都不照顧照顧我?”我收回空中的手。池易暄永遠平靜無風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點我能讀懂的表情我看到他蹙起眉心,掐滅煙頭,語調冷峭,像個專製的君王:“這裏沒你能做的工作,趕緊滾蛋。”語畢,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熟練得很。我以為他是在回工作消息,可過了一會兒後,他將屏幕轉給我看。是張機票。“給你訂了今晚的酒店和明天的機票。回去後就和爸說,麵試沒有通過。”池易暄說完拇指又在屏幕上輕觸兩下,“發到你郵箱裏了。”之後便轉身離開,朝寫字樓的方向走去。我拎著行李箱站在原地,看著他行色匆匆地回到大樓內。影子經過陽光的拖拽,印在米色地磚上,狹長又冷酷。得,吃了保安的閉門羹,現在還要吃他的閉門羹。雖然心情不佳,可我對今天發生的事,卻也沒有感到特別意外。維持體麵是他的強項,前提條件是得有爸媽在場。沒有會買賬的觀眾,我哥連表演的心情都沒有。和我扮演兄友弟恭,實在是太難為他了。作者有話說:瘋批弟弟出沒。注意看文案,道德感過重的讀者注意躲避哦 ^ ^第2章 暮色四合,我獨自坐在酒店餐廳裏,從前菜點到甜品,順帶還開了瓶紅酒。結賬時,服務員問我:“先生,一共九百六十元,刷卡還是現金?”“記在我的房間號上吧。”我把房卡遞過去,服務員雙手接過,做過記錄。等到我明早交房,這些賬單都會統一刷到池易暄的信用卡上。今晚宰了我哥一頓快四位數的晚飯,我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日長夜短的季節,吃過晚飯,白晝依舊。我躺在池易暄給我定的大床房裏,手機玩到快沒有電,眼睛都感到脹痛。我媽還在問我,麵試怎麽樣。我說:人家是大公司,流程複雜,沒有這麽快出結果。今早她送我到機場,臨走之前和我說:找不到工作也沒關係,先回家相親結婚也挺好!她本意是讓我壓力不要太大,我本來壓力也確實不大,可聽完她這番話,我的壓力蹭蹭漲到臨界點。找工作的心願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要強烈。主流麵試程序有一輪二輪三輪,而我時間金錢有限,需要盡早開始工作,否則等到錢包空癟,就得打道回府結婚生子。隻能找非主流的工作,於是將目標鎖定在娛樂場所上。評分軟件裏搜羅一番後,找到一家名為cici俱樂部的夜店,將它作為了今晚的目標。夜裏快九點,我從酒店出發,坐了約莫四十分鍾的出租車,終於在九點半到達目的地。cici俱樂部設立於繁華商區的西北方向整個西北商區都是娛樂城,ktv、酒館應有盡有,霓虹燈牌與樓宇交相輝映。cici和周圍招牌閃爍的酒吧、夜店不太一樣,樓體上沒有懸掛任何logo燈牌,像塊被放在商街上的黑色積木。走的是神秘高貴風,看一眼就知道:都是營銷手段。我跟著大家一起排隊、入場。十點半,夜生活的帷幕還未完全拉起,舞池兩旁的卡座隻坐滿了三分之二。我環顧一圈,找到了酒吧吧台的位置。剛坐下沒多久,酒保就過來問我喝什麽。我在酒水單上掃視一圈,說:“你這兒沒我想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