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為時已晚,他說話間門鈴被按響,傅遲將他抱起來放在床上自己去開門,等他再轉身時,時停雲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卷保鮮膜。下一秒,哢嚓一聲保鮮膜被拆開。緊接著,傅遲抬起他受傷的左腳,小心的在腳趾處裹了三層。等被帶進浴室的時候,時停雲眼前突然浮現出那日在淮安時,傅遲也是這樣把他抱進浴室丟在浴缸裏,拿著淋浴噴頭用冷水澆他。“愣著幹嘛?剛才不是急著要洗澡,現在又不動了。”時停雲抬眼,看到傅遲拎著淋雨頭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見他看過來,傅遲朝右邊指了指,示意他坐過去。時停雲看了看旁邊的浴缸,又看了看時停雲手裏的淋浴花灑,忽然就垮了臉。他默默閉上了眼,心說我……靠……時停雲磨蹭了半天才將上身的長袖脫掉,他坐在浴缸邊沿處,也不說話,也不吭聲。傅遲轉身,氣定神閑道:“要我幫你?”“不要!我不想洗了行不行。”時停雲耳朵漲紅了,他兩手交疊抱在胸前,臉微微皺起。“不行。”傅遲把他抱起來。手臂穿過膝蓋窩,將他輕輕放進浴缸裏麵,光滑的脊背接觸到冰涼的浴缸壁,傅遲一把拽下了他寬鬆的睡褲。與此同時,時停雲隻覺得汗毛倒立,沒傷到的右腿迅速曲起來,交疊在左腿上,擋住自己身下那處,他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頸處,喉結隨著吞咽口水的動作上下滑動。“你把那個給我,我自己洗。”時停雲伸出手去,臉卻扭向另一邊不去看傅遲,“你先出去。”傅遲往他這邊挪了挪,抬手握住他的臉頰,直接將他掰回來,低頭吻了下去。傅遲將花灑塞進他的手裏,騰出來的手的五指陷進在他柔軟的頭發裏,抓著強製他仰頭,舌頭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擠進時停雲的口腔裏,時停雲的牙齒蹭了蹭向外頂他的舌頭想趕他,最後適得其反被攪著舌頭磨了個遍。時停雲被迫按在浴缸裏接受傅遲的吻,他的脊背靠著光滑的內壁不斷往下滑,然後被傅遲一手托起來,還伸手用拇指在他喉結上按了一下,時停雲呼吸一滯,他敏感地抖了一下,下意識做出吞咽的動作,隨即整個身體開始變得更加滾燙。時停雲被刺激的有點厲害,他的脊背已經開始發麻,就在他即將上頭想要伸出手攬住傅遲脖子的一瞬間,傅遲先他一步撤離了他的口腔,跟他拉開一段距離,他的手伸到半空中抱了個寂寞。“洗好叫我。”對方留下一句話便出了浴室,還貼心地幫他合上了門,時停雲那隻停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下,慢慢垂下去,明明對方沒做出任何實質性行為,可他竟然沒出息的有反應了。色令昏智啊啊啊啊啊!直到時停雲收拾好從浴室出來,傅遲依然沒什麽動作,他心裏不禁打鼓,以兩人目前的關係,傅遲深夜還待在他的房間會發生什麽他心知肚明,可傅遲此刻好像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他披著白色的浴袍,腰帶鬆鬆垮垮地散在兩側,露出結實的小腹肌肉和下麵穿著新換的白色內褲,一邊擼頭發一邊往床那邊走。傅遲正站在敞亮的落地窗前接電話,轉身時剛好看見了往這邊走的時停雲,浴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一條正常的內褲被他卡在胯上搖搖欲墜,似乎輕輕一扯就能扯掉,褲子下的雙腿肌肉線條恰到好處地延伸在白皙的皮膚上。傅遲伸手拉過身後的窗簾,邊向時停雲這邊走邊朝著手中的聽筒快速的說了一句“知道了”後按下了掛斷鍵。時停雲看見傅遲鏡片後的眼神,說:“你要幹什麽?”“不幹什麽。”傅遲說話間已經走到他的麵前,兩人貼的很近,似乎能聽到對麵胸膛裏咚咚的心跳聲,他的手指輕輕勾起時停雲內褲的邊緣,隨後往上提了一下,“現在舒服了?”時停雲小聲嗯了一聲,忽地被人抱起到床上,傅遲正在拆他左腳上裹著的保鮮膜,時停雲的小腿隻要一動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碰到傅遲的胳膊。“舒服了就老實睡覺吧。”傅遲將拆下的保鮮膜捏在右手心裏,另一隻手拉過白色絨被蓋在他身上,抬手啪的一聲關上了床前燈。時停雲那點將將成型的小心思,被撕碎在黑暗裏。第二天早上時停雲打開房門,傅遲穿著黑色的長大衣靠在門框上,周身散發著冬日早晨的寒氣,他一手抱著電腦,另一隻手拎著一把單拐。時停雲接過那把單拐,試著拄著走了兩步,發現還沒自己單腳跳來的方便,他歎了口氣把它支在桌子旁,單腳跳回床上去。早飯和午飯都是客房服務送到房間裏的,還貼心的帶了一個小折疊桌上來,傅遲謹遵醫囑沒讓他挪地,在床上撐開折疊桌,把飯菜擺了上去。時停雲躺著,傅遲在靠窗的沙發小桌處坐著處理王澗發過來的合同,中途前台送來兩杯咖啡外賣,傅遲心滿意足地取出一杯低頭抿了一口,又將另一杯遞給了時停雲。時停雲連忙擺手,他又想起上一次王澗遞給他的那杯消腫提神的冰美式,味道和往插了二百個煙頭的煙灰缸裏兌水喝相比有過之而不及。“甜的。”傅遲唇角勾起,頓了頓:“知道你不喜歡苦味,加了雙份糖雙份奶。”他怎麽知道?時停雲愣了一下,但轉念又想自己什麽情況他不可能不調查清楚,就算這些口味的喜好,自己不說,王澗也會告訴他的。“謝謝。”時停雲伸手接了過來,低頭抿了一小口,等他再抬起頭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傅遲已經坐會了桌前,正專注地盯著電腦,手指敲在鍵盤上劈啪作響。他好像很忙。忙成這樣還留在這裏陪他,還記得他不喜歡苦味重的美式。“他不會喜歡上我了吧?”時停雲腦子裏浮現出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時停雲捧著手裏的咖啡杯小口小口的喝,熱氣從杯蓋處冒出,在附近很快聚集成一小團白霧,浮在他的鼻尖處。隨即他立馬否定自己,怎麽可能,他們之間這種明碼標價的交易無論如何都上升不到戀愛關係上,頂多算是有點曖昧的雇傭關係。從傅遲這個角度看過去,時停雲像個小貓一樣捧著杯子小口嘬著,霧氣繚繞在他泛紅的鼻尖處,耳朵不知什麽時候起也染上了一層粉紅。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時停雲在床上無聊躺著,傅遲坐在旁邊辦公,偶爾累了會躺在他身邊午休一會,時停雲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他的氣息裏伴隨著一股淡淡的佛手柑的香味,清香好聞,他會不自覺的往他身邊靠近,偶爾還會盯著傅遲熟睡的臉龐,一根一根的數他的睫毛。但無一例外,每到晚上,傅遲都不會留在這裏,在監督他喝完藥之後就會回到隔壁的房間睡覺。時停雲像絮窩一樣把自己埋在床的中心點,無所事事隻能抱著手機看視頻帶來的充實和空虛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不安全感,直到臥床的第四天,他收到了劉新桐導演的微信消息。大致就是問他腳傷恢複的怎麽樣了,後天有幾個近景拍攝,問他能不能參加。時停雲看完眼睛亮了一下,他的戲份其實還有幾場就拍完了,他不想耽誤劇組進度,於是爽快的答應了。回完消息後他才想起來房間裏另一個人,好像應該跟他說一聲。“劉導問我後天可以回去拍戲嗎?”傅遲聽到他的聲音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轉過來:“怎麽?待不住了?”時停雲沒否認,他確實有點待不住了,成天躺著,雖然吃飯洗澡上廁所有人24小時伺候,但他有種沒有自由的拘束感,“我不想耽誤拍攝進度,就剩下我的最後兩場戲了。”“明天換藥恢複的好就可以去。”時停雲聽到這話開心的默默喝了一口手裏的鮮榨芒果汁,嘴角上揚的弧度快要咧到耳根了。再去醫院換藥的時候沒見到上次那位薛醫生,骨科302診室裏坐著的是位上了年紀的中年男醫生,再仔細換藥檢查之後,告訴時停雲可以正常活動了。時停雲片刻也沒耽擱,微信上和劉新桐確認好下午補拍的時間,回到酒店就翻出劇本熟悉台詞,連吃午飯的時候都在看,整個中午眼神一下也沒落在傅遲身上。直到他起身換衣服的時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辦公的傅遲。他手背托著下巴,正認真盯著屏幕瀏覽,時停雲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陽光下閃著光。等對方察覺到他的目光扭過頭來時,時停雲一時有種偷窺被發現的緊張感,慌忙避開傅遲看過來的是視線,假裝低頭找東西。“到點了?”傅遲看了他一眼,合上電腦起身拿過椅背上搭著的外套,“我送你。”“哦……”時停雲慢慢從床上挪下來,仰頭對上那雙漂亮的狐狸眼,“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的。”“沒什麽,其他產業都有專業管理人打理,自己隻需要處理一些合同就行。”車子拐進影視城的拍攝基地,時停雲這才開口:“劉導說今晚拍完大家要搞個殺青宴。”,他頓了頓,“問你晚上有沒有空。”“我晚上有一個視頻會議。”傅遲扭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時停雲,“少喝點酒,結束了我來接你。”“好。”時停雲盯著傅遲握著方向盤的手臂,襯衣袖口沒有扣扣子,微微露出了一截皮膚,上麵隱約浮現出一個凸起的疤痕。“你手上的疤是怎麽傷的啊。”時停雲試探著開口。“不記得了,小時候就有。”小時候。但是顧雲聲手上那道疤是十幾歲的時候才有的,還是因為他。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傷疤。也許真的就是巧合吧。見時停雲垂著眼睛發愣,傅遲笑了笑:“怎麽?很醜嗎?嚇到你了。”時停雲僵硬地點點頭,又搖搖頭,立馬否認,“沒有。”開什麽玩笑,他怎麽會被一條疤給嚇到,“我就是覺得,應該很疼吧。”“不疼了。”傅遲又看了看後視鏡裏的男孩,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這是……在關心他?第11章 你想怎麽上?11下午的拍攝進行的很順利,補完了女主角宋祈南飾演的藍心依和時停雲的幾個鏡頭,《對決》這部戲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拍攝完成。當然,目睹前幾日傅遲將他帶走的場麵,製片王崇安和導演心照不宣地刪了宋祈南和時停雲剩下沒拍的吻戲。殺青宴上一些製片投資人發言講話後,幾個主演也被輪番推了上去。“我想說的差不多就這些了,哈哈感謝大家這麽長時間的照顧,下一個讓咱們男二號接力吧。”?趁著大家講話的時候時停雲正埋頭吃東西,猛地被cue他整個人像隻驚嚇的小貓,瞪著大眼睛迷茫的看向四周。“喏。”宋祈南笑著從台上走下來,拍了拍時停雲的肩,將話筒塞進他的掌心。就這麽站在強烈的注視下,他突然有些緊張,耍賴似的把話筒遞給旁邊一個演員,試圖躲避上台講話,“蘅哥你先?”從上學起,他就最怵上台講話的活動。從小時候的國旗下講話到大學時候的新生代表講話。“我太餓了我想先吃一口,你先說。”時停雲耍賴又把話筒舉到宋祈南那邊,她笑著擺手,“你殺青的最晚,你說。”“咱們男主還沒到那可不就先輪著你說了嗎?不許耍賴啊。”“就是就是,你說!”“誒你別跑了,快說吧就是你啦哈哈哈,我們都等著聽呢。”下麵一群人笑著起哄,真以為時停雲是緊張,還擊掌鼓勵。時停雲也不好意思推脫了,拿著話筒,另一隻手緊張的摸了摸頭發,艱難開口,“終於殺青了,和大家一塊拍了差不多五個月,嗯……有點很……”“之前因為我的原因讓大家跟著擔心受怕,實在是很對不起。”他不好意思地又撓了撓頭,“這個戲說實話還確實挺辛苦的,然後感謝大家每個部門,讓我們在現場的時間不會那麽的難熬,然後感謝劉導,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