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心術?時停雲小聲嘁了一下,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是嗎?你都比我大九歲了。”“是八歲。”傅遲糾正道,“我隻能比你大八歲。”“……”這又是什麽奇怪的歪理邪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男人三十一枝花,”傅遲存心要逗他,“以後不許叫傅叔叔了,你把我叫老了。”“那叫什麽?”“叫哥哥。”“#¥%@&#( ̄   ̄)”傅遲霸道得很,非要讓時停雲把臉扭過來,他說:“你現在當著我麵就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騙我,還要說我壞話?”時停雲憤憤坐到床上,床墊中間陷下去一大塊,“我也不是故意的,事急從權嘛。”傅遲沉默了半晌,抬起頭來看著時停雲,心平氣和道:“還有沒有什麽瞞著我的事,坦白從寬。”“晚上回來的時候鄧聆音非要送我,我沒坐他車。”“誰是鄧聆音。”“就是之前《對決》試戲的時候和我搭戲的,劉導的侄子,剛剛在醫院碰到的。”“什麽?”傅遲說:““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就要送你?”傅遲看向他的眼神,突然讓時停雲一股寒意直竄脊椎。“我又沒上他車。”時停雲囁嚅著試圖給自己解釋。我當時認識你也不到一個小時啊,不也上了你給我叫的車嗎?好雙標!“你現在讓助理給你定機票,什麽時候學會了不要跟陌生人隨便說話什麽時候再回來拍。”時停雲揉眼睛的動作就這麽頓在半空,就這麽定定地看著他,“你威脅我?”“那你怕嗎?”那一瞬間,時停雲心頭跳了一下,一不留神被掛在腳脖子上的褲子拌了一下,小腿磕在桌腿兒上,嗷地喊了一嗓子傅遲問:“什麽動靜。”說不上來是什麽樣的感覺。他發現傅遲也眯著眼抿了一下唇。八成是腦子裏又在想什麽不健康的事情,時停雲敷衍道:“脫衣服呢,哥哥。”最後兩個字被他故意抑揚頓挫,有起有伏,還中間帶停頓地緩慢念出。他彎腰撿起那絆了他一腳的褲子隨便扔到椅子上,然後大字型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將手機扔在枕頭一邊,累了一天,實在沒力氣再跟傅遲爭辯。這一天倒黴催的,一件接著一件倒黴事,看來以後出門得看黃曆。手機屏幕此刻正對著床頭,傅遲看不到時停雲的臉,但想想他剛說的話,眼前浮現出相應的畫麵,他的聲音來了興趣:“光著?”片刻後,時停雲耳根燙了起來,他一把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張嘴就罵:“呸!老流氓,瞎想什麽呢?”“想你呢,你想我嗎?”傅遲也不惱,順著他的話繼續犯渾,他的嗓音壓的很低,許是最近應酬數量多,煙酒不忌,還帶著點沙啞,時停雲的耳膜都隨之產生了共振,心跳突突不斷地撞在胸口處。這句話一連問了三遍,並且指向明確,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他回答的。時停雲猶豫著要不要遵從本心回一個“想”,又想起這人剛剛對他的威脅,而且才幾天沒見就說什麽想不想的未免也太矯情了,他喉嚨突然緊了緊,把跑到嘴邊的想念全部吞了回去。“不想。”懶洋洋地撂下一句,“我困了,你自己掛吧。”“紅包先收了,下次我要看。”“我不要。”時停雲就知道他沒安好心。“聽話。”傅遲哄著他,“那就當給你的壓歲錢了。”“離過年可還有倆月呢,有這麽提前給的嗎?”時停雲笑了,“你什麽時候還做虧本兒的買賣了?”“先攢著唄。要不你不收。”“哼。”時停雲倒是對他的妥協很受用,高高興興收了紅包,掛了視頻準備上微博看一眼就睡覺的時候,不小心點到屏幕右下角的小話筒處,翻出方才的沒接聽的未接來電,仔細回憶這個號碼。對方契而不舍,趁他和傅遲視頻這會兒,連著打了好些個。看著滿屏的未接來電,興許是有急事,時停雲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過去一個電話,這個號碼又打了進來。“我是楊森。”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性聲音,背景音卻十分嘈雜,還不斷傳來滋啦滋啦的雜音。“啊?”時停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聽了個半截。“我是楊森。”對方重複了一遍。“你啊,你怎麽換號了?”時停雲鬆了一口氣,不是私生飯,也不是詐騙電話。“那個號不用了,你最近在哪忙呢?”“在威海拍戲啊。”“我也在威海呢,過兩天聚聚?”“好啊。”“嗯。”楊森以前脾氣好,說話也軟,但沒這麽軟,他的聲音帶著點古怪和憂傷,時停雲立刻察覺出來話裏的不對勁,試探地問道:“好久沒聯係了,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手裏壓了好幾個demo發不出去,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向冷靜的楊森突然爆發出絕望的哽咽,“聽說你現在簽川雲娛樂了,許川算得上是你半個師兄,能不能……”聽見許川的名字,時停雲心裏咯噔一下,他要是為著楊森的事專門去找許川,指不定要被他損一頓,而且,不知道那小子嘴能賤成什麽樣,說不定還會在傅遲麵前添油加醋地搬弄是非。不值當,太不值當。似乎能感受到時停雲在電話那頭的猶豫,楊森言語躊躇,心虛地又說他要是再發不出去新歌,存下的那點錢也快沒了,他爸媽就要把他抓回老家去了。楊森告訴時停雲,這事兒其實不是直接得罪了許川,而是許川新交的那個男朋友,叫seven,是某個廠牌的知名說唱歌手,在他們那個圈兒裏聲望很足。他聽說對方這周末會來威海玩,說是許川也來,想著攢個局,叫上時停雲也去,正好他和許川是同公司的,也能搭上個線。掛電話前,楊森的意思已經表露的非常明顯了,他就是來求時停雲幫忙的。時停雲沒敢跟楊森打包票,畢竟他和許川也不和,對方可能,不,是肯定不買他的麵子,正趕上手機快要沒電了,他支支吾吾著掛了電話。時停雲光溜溜地爬下床,找出充電線給手機充上電,又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走神。想起剛進大學那會兒的事。他既沒背景,又沒人脈,除了長得還行,其他哪哪兒都不怎麽樣,又逢時雨欠下一筆巨額賭債,時朗在戒毒所每月也要交不小一筆費用,已經夠逼死英雄漢的了。時停雲一天打三份工,缺課缺到輔導員找他談話,如果還是這樣要對他進行勸退處理,最落魄的時候,一天隻吃一頓飯,還隻敢點全素的。同學室友們對他的窘迫視而不見,更有甚者時不時還揶揄他幾句,倒是一群人裏最不起眼也最不愛說話的楊森,二話不說將自己攢了兩個學期的兩萬塊獎學金全打給了他,還請他去食堂三樓吃了一頓全葷砂鍋。直接把大半年沒見葷腥的時停雲吃的淚流滿麵。兩萬塊雖然不夠還債,但也幫他撐了至少小一年,後來境況好起來,他開始接了一些淘寶模特和其他的平麵拍攝的活兒,連本帶利還了對方四萬。時停雲骨子裏有股拗勁兒,他覺得別人對自己好,自己就得加倍的還回去,欠人人情會讓自己低人一等。他把四萬塊的現金用報紙包起來賽到楊森枕頭下,但後來楊森回來發現後又塞回他的手裏,死活不肯收。還跟他開玩笑說這利息漲的也忒多,跟放高利貸似的,還說自己是救急不救窮,誰都有難的時候,同學之間能幫一點是一點,以後說不準自己也遇上難處了,到時候你也拉我一把就行了。房間朝向挨著高架橋,窗外車流轟轟的聲音不絕,時停雲翻了個身將臉壓在旁邊的白色軟枕上,沉沉困意下,他痛苦地想,要是當時再強硬點連本帶利的將那錢還了多好。一直到周五,楊森都沒再聯係過他,他也沒再想這檔子事,踏踏實實在劇組拍戲。他和廖舟的大部分戲份都不是單獨的,經常是和女主角一起的三人對戲,所以廖舟在拍的過程中也沒什麽機會找他的茬兒。不過這幾天他一直心情欠佳,除了憂心楊森那檔子事該怎麽幫忙,還有廖舟那個助理不斷在找茬兒,有時候是搶休息室,有時候是跟薑琪過不去,但又不敢那麽明目張膽,隻能暗地裏搞搞小動作。時停雲發現自己可能跟姓許的天生犯衝,前有情敵許川,後有廖舟的男助理許何。“水淺王八多!小公司出來的人還以為自己多厲害!”薑琪惡聲惡氣地罵了許何一句,然後扯著時停雲跟他抱怨,“要不你跟傅總說說吧,他們也太討厭了,連更衣室都搶,讓不讓人活了。”“也不能什麽事兒都告狀吧,再忍忍吧,他也沒幾場戲拍了。”時停雲安慰道。“我就是看不慣,他擠兌我就算了,連你也捎帶上,真沒品,小肚雞腸的男人。”“好啦好啦。”時停雲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薑琪說要給傅遲告狀,他不是沒想過跟傅遲說,楊森的事也好,廖舟許何的事也是,但他每次臨到開口還是收住了話題。雖然傅遲已經正視了他們這段關係,還給他安上了一個男朋友的標簽。隻是前有陰魂不散虎視眈眈的許川,後有一個分手多年還是朋友的薛醫生,傅遲心裏占據著有利地位的旁人太多了。時停雲覺得,這樣的關係,可能太擠。是溫柔也是陷阱,他怕自己深陷進去就真的再也掙不出來了。薑琪還跟時停雲說了些什麽,大約還是在抱怨許何心機深沉手腳不幹淨雲雲,但時停雲心不在焉,基本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隻好做最後總結,囑咐薑琪,要是許何那小子再對她動手動腳一定要告訴自己,最好直接打回去,其他的,別看也別管,咱們不怕事也不惹事。幾分鍾後,楊森突然來電話,告訴時停雲今晚八點多seven一行人要去市裏新開的那家酒吧玩,問他大概幾點能結束,到時候來接他。薑琪耳朵尖,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麽酒吧,立馬追問:“你晚上要去玩?把我也帶上?”時停雲一把推開她湊得越來越近的腦袋,“別搗亂。”楊森聽見了女人的聲音,再加上時停雲遲遲沒有答複他去還是不去,他又些不放心的問:“你是不是不方便?女朋友也在?”“不是女朋友,我助理。”“六點吧,我六點收工,你來找我。”第26章 你又算什麽東西26剛掛了楊森的電話,導演那邊就喊了開拍,這條要拍言雪東撞破原野和黎雯在小區樓下擁抱後兩人打了起來的場景。電影裏的打架都是做做樣子,不會真的重拳出擊,時停雲自己的部分連拍兩條都過了。最後就是言雪東要去踢黎雯,然後原野撲上去替她擋住的場景。三人互動起來有些困難,不是表情不到位,就是動作太僵硬,就這樣一連拍了六條都沒過。今天拍攝的時間非常久,許是快到春節的緣故,劇組從早上五點起來之後就連軸的趕進度,大家都很疲憊,情緒也漸漸焦躁起來。這一遍重來,廖舟走位稍微靠前了一點,起腳就踢在了時停雲胸口上,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竟然用了十足的力氣,和時停雲挨的很近的宋祈南也收到波及,她身體率先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撲倒在身後的雜物堆上時,時停雲轉身將她拉進了懷裏。由於位置的轉變,時停雲的脊背直撞在身後的垃圾桶上,垃圾箱翻倒,裏麵的東西稀裏嘩啦倒了一地,他抱著宋祈南仰麵在倒在地上。他自己給宋祈南充當了人體軟墊,把撞擊力度緩衝到了最小。眾人大驚,紛紛放下設備圍上來,薑琪慌張地跑過來:“停雲,你怎麽樣!?”拍動作戲的時候為了活動方便,演員們通常會選擇輕裝上陣,穿的比較少,這一撞卻是實打實的,況且懷裏還護了個宋祈南,時停雲這會兒胸口和背後都疼的厲害,但他還是先問了懷裏的宋祈南有沒有哪裏摔傷。宋祈南被薑琪拉了起來,她一臉擔憂地看著時停雲,“我沒事,你摔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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