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俞昂停了一秒,還是問了出來,“他們也在喝酒,你不一起嗎?”許席林跨步走到桌邊,從醒酒器裏往杯子裏倒出半杯,然後一飲而盡。手指在蛋糕上抹了一下,用舌尖舔淨,“太甜。”“……”他斜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問,“你是覺得我太孤獨?”俞昂本想說沒有。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在陽台上車容凱無比真誠的說的那些話,又改了主意,“是。”生日這個節日對許席林來說,沒有關於美好的記憶。若要說,他們之間人生的唯一共同點就是無法理解別人對生日這一天的所有期盼和願望。俞昂在進入演藝圈之前,他從未收到過生日禮物,甚至模糊倒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到底在哪一天。而許席林和他不一樣,他的每一年生日都會大張旗鼓的慶祝、團圓、收到各種各樣的名貴豪禮,他早已厭倦那樣徒有其表的節日,即使有那麽多人給他慶生,但沒有一句祝福是屬於他的。所以他很孤獨。俞昂從來沒有過過生日,所以到戀愛後,他能給許席林做的不過是一碗長壽麵,許席林也覺得非常滿足。許席林忽然頷首輕笑,“俞昂,你是不是認為這五年我都沒有變過?”俞昂沒說話,在許席林眼裏看來就是默認。“你不是知道,我三十歲了。”許席林道:“很多事我都可以放棄,不去在意,譬如生日,別人的眼光。”他的話像是還沒說完,後麵還有其他的。也許是那雙桃花眼裏的情緒太多,俞昂憑借著以前對他的了解,似乎猜到了後麵的話。許席林也沒有再說,拿起香檳,“這酒我當然不會一個人喝,算是給壽星的禮物,下樓嗎?”見兩人下樓來,曲禾純難得有些興奮地招手讓他們過來,走近才知道,所有人的臉上都泛起紅,最明顯的是夏勝,直接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整個人像一隻煮熟的蝦,可見大家的興頭很足。俞昂天生就白,腦袋有點暈也沒有上臉的跡象,隻有他自己能感覺眼皮變重,腳步也有些懸浮。直播早已經關閉,車容凱身為壽星被灌了不少酒,半醉半醒之際,不小心把俞昂一杯倒的秘密給暴露了出來。其他人當然也不肯放過俞昂,一邊起哄一邊敬酒,神誌不清醒,隻能玩簡單的石頭剪刀布,也都不亦樂乎。俞昂一下樓,就接連被灌了四杯酒,其中兩杯還是許席林親自倒的香檳。都說香檳度數低,不太醉人,但俞昂平時對酒非常克製,即使再低,對他來說,淺嚐還好,一旦越過某個度,醉得輕而易舉。加上晚飯提前,回來後一直到現在,除了酒,沒再吃過其餘,空腹飲酒,便醉得更快了。在新一輪遊戲中,他再次輸給曲禾純。曲禾純看得出他逐漸變得興奮起來的樣子是已經醉得不清,卻又非要繼續玩,曲禾純沒辦法,隻能讓他象征性地喝一口當作懲罰就行。就在俞昂舉起酒杯,剛送到嘴邊,就被人一把奪過。俞昂反應慢半拍,扭過頭,撐著眼皮,看到許席林把他杯中的酒全部喝下,然後用那略啞的低音道:“他不能再喝,輸掉的,我替。”“哦呼”起哄聲四起,持續了好久。俞昂的意識還未被酒精完全吞沒,卻惹得他心跳加速,眼尾紅霓氤氳,如放下戒備的小野貓衝著投喂它的人喵喵叫,唇角彎成滿足的笑弧。他對許席林說了什麽,俞昂已經不記得了。醒來時他被酸痛的感覺侵蝕全身的骨骼,連動一下都好像要散架一般。視線逐漸清明後,頭上的悶痛也疊加到神經,快要炸裂開來。很快,他反應過來,腰部的酸痛絕不是平常,喝酒怎麽會損到腰。他把頭埋在枕頭裏,腦中閃現出一些畫麵,纏綿潮濕的,耳鬢廝磨的,戀戀不舍予取予求的……好像在某一瞬間,回到了七年前剛熱戀的時候,連身上的痛覺都類似。很難不聯想到在昨晚,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俞昂的呼吸短暫停滯,依舊覺得不可置信。可身體給他的反應不會騙人。猛地,他側頭看向旁邊,入目的是隔壁整齊的床,也沒有看到人影,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濃烈跳動的心髒落下,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但剛才的緊張讓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床起身,艱難地朝洗手間挪去。身上很清爽,連酒味淡到幾乎聞不見,衣服也和昨晚的不一樣,種種跡象都表明發生了,可俞昂還是忍不住要確認一下。半小時後,他雙手撐在洗手台,耳邊嗡鳴。濕漉漉的發尾滴落水珠,從平滑挺俏的鼻梁上滑下,眼睫上也沾上水霧,顯得更加密長。洗完澡後,他再次回憶起了一些細節。昨晚,俞昂的運氣很不好,遊戲頻頻輸,許席林也一杯接著一杯替他受下懲罰,直到現了醉意,俞昂才認輸,不讓他繼續再喝。節目的最後一晚,大家的不舍轉為狂歡,直到半夜都精疲力竭,準備回房休息。俞昂走路搖搖晃晃,全靠著曲禾純攙扶,可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掙脫開曲禾純,回頭尋找許席林的身影,在捕捉到的那一刻,他忽然快步走起來,然後撲到了許席林的懷裏,旖旎含糊的嗓音像是在撒嬌,道:“我想要你扶我進房間,可以嗎?”其實他根本不需要許席林的回答,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像沒骨頭,靠人抱著腰才能勉強站立。之後,俞昂就吐了。非要在浴室裏脫光身上的衣服,換上睡衣睡覺。許席林無奈,隻能幫他找來睡衣,親眼盯著他緩慢而又遲鈍的脫衣服。中間的片段他已經想不起,他們甚至都沒有回到床上,就直接在浴室裏……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想不起來的畫麵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真的發生了。而且不止一次。時隔五年。進得艱澀,也撐得脹痛。俞昂還是仿若不知滿足,一次又一次的纏著許席林。就算精疲力竭,雙腿顫抖,他也不肯放開許席林的懷抱。“……”不知冷靜了多久,俞昂終於從浴室裏出去,緊緊關上門,用力到恨不得把那些記憶全都封鎖起來,徹底消失。他揉了揉酸痛到快失去知覺的腰,仍舊沒有忘記今天該離開戀愛小屋了,還需要收拾行李,助理和經紀人都在外麵等他,也不能讓他們發現端倪。剛一轉身,記憶裏被他抓得滿是紅痕的背兀的和沙發上的人重疊,火熱再次襲來,俞昂隻覺得耳朵好燙。不等他做出反應,沙發上的人先一步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想負責,逃走了。”洗完澡後,皮膚很幹,處於缺水狀態,喉結幹澀地上下滾動,俞昂低聲試探著說道:“昨晚……”“該做的不該做的”俞昂的某根神經麻了一下。隻見許席林懶散地敞著手臂,搭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挑眉,調足了他的胃口才滿意的繼續道:“都做了。”“……”俞昂閉了閉眼。“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不用。”俞昂幾乎是立刻回答。許席林一下占據了主導,壞笑著又道:“那可是你纏著我做的,不是我逼迫唔……”俞昂上前,一把捂住許席林的嘴,眉頭緊鎖,壓著聲音道:“我知道,你不用再說了。”許席林眼尾帶笑,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俞昂鬆下手上的力氣,一隻溫熱的大手附上,抓著他的掌心往下拉。許席林收起那帶著痞氣的調笑,拇指指腹摩挲著俞昂的手心,“抱歉,我昨晚沒控製住。這段時間暫時別做太大幅度的動作,眉心都疼成川字了。”“……”那是被你氣的!俞昂抽回手,掃他一眼不說話。一陣塑料袋的聲音響起,許席林拿出裏麵的藥盒,“這是外敷的,早晚都要抹,要不要我幫你?”“不用。”“俞昂,你就沒什麽想說的?”許席林的話讓俞昂的腳步頓住,樓下的說話聲從陽台的方向傳來,聽不太真切,卻讓俞昂再次為昨晚的事感到後悔。“謝謝你的藥。”俞昂道。許席林眉心微蹙,“隻有這個?”俞昂看向他,“十五天,是你給的期限。”許席林從鼻腔中輕笑一聲,帶著不明的意味,也沒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行,我等著就是了。”-和其他嘉賓告別,俞昂坐上了鄭勳的車,車門一關,他仰頭靠在椅背上,終於得以放鬆。周君立坐在他的身邊,看他的臉色不太好,問道:“俞昂,頭還疼嗎?”頭疼比不上腰疼。俞昂心說。“好多了。”“這次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導演說接下來最近的可能會有一個節目相關的采訪,就大概沒什麽安排了。”周君立說著,瞥眼突然看見行李包旁邊的側袋裏冒出一個白色的盒子,看上去像是藥盒,正要拿出來,“這是什麽?”被俞昂製止住動作,“腰傷藥膏。”周君立又把藥盒塞了回去,盡管隻是一閃而過,但她還是注意到了俞昂眼裏的緊張,那是她極少見的模樣。她又看了一眼那個藥盒,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俞昂,你之後打算怎麽處理和許總的關係?”周君立問得直白,俞昂隻是輕輕掀了掀眼皮,道:“還沒想好,周姐,給我一點時間。”“沒關係。”周君立對感情事不太擅長,加上對她來說,俞昂和前夫的感情更是複雜,她更是難以插手,隻想知道一些基本情況,“你想好了再和我說,怎麽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插手,也尊重你的決定。”俞昂得到一些安慰,“謝謝周姐。”“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周君立翻出手機裏的截圖,遞給俞昂,“這是你們的粉絲在超話裏發的內容,轉發量很高。如果是捏造的,我會著人刪掉。”屏幕上是某位自稱新粉的知情者,對狗仔曝出俞昂曾結過婚的某張照片感到熟悉,並回憶起了自己也是宴會的當事人。文字不長,俞昂很快就看完了。那場宴會確實有很多世家參加,許家夫婦極力反對許席林和俞昂的婚事早就傳遍圈子,非議也必不可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冷頂流和前夫上戀綜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島逸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島逸君並收藏清冷頂流和前夫上戀綜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