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瀾的力氣很小,又或許是薄靜時的力氣太大了,他堵在那裏,任虞瀾怎麽推都沒有挪動分毫。反而還壓著虞瀾往牆上靠。“你有病嗎?”虞瀾臉都推紅了,沒好氣道,“你再這樣,我就要……”“告老師嗎?”薄靜時說,“你告吧,反正我就要來找你。”虞瀾頭一回見到這麽死皮賴臉的人,那麽冷酷的一張臉,卻做出與臉蛋氣質完全不符的行為。看起來是個酷哥,卻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他一生氣就容易上臉,雪白一張小臉粉粉潤潤,眼睛因生氣還包著水兒。薄靜時看了他片刻,很突兀地說:“你好漂亮。”這一句話直接把虞瀾砸在原地。一個剛認識、不,他們根本不能算是認識,隻能算在同一個學校的同學,可對方不僅纏著他不放,還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他的教室,對他說沒有禮貌的話,像在調戲他。更像個變態。這會兒薄靜時在他心中的印象跌至穀底,他正要用力推開薄靜時,薄靜時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因為慣性,他整個人直直往薄靜時懷裏撲,一條手臂摟過他的後腰,把他牢牢箍在懷裏。虞瀾覺得丟人,又有些委屈,小臉蛋埋在薄靜時的胸口,一直沒有抬起來。直到薄靜時胸口傳來濕熱的氛圍,他才感覺到不妙,捧起這張巴掌大的小臉。虞瀾哭了。虞瀾本來就嬌氣,他第一次遇到這樣惡劣的人,壞極了。堵著他不讓他走,還調戲他,逗弄他,他又不是小貓小狗。越想,他越委屈。薄靜時幫他擦眼淚,他就張口咬薄靜時的手指。咬得很深,也很用力。薄靜時手背與手指上留下很深的牙印,泛著駭人的青。薄靜時卻跟感覺不到痛似的,用另一隻手,笨拙又小心地幫虞瀾擦眼淚,冷漠神情帶著緊張與無措,聲音也格外謹慎:“不要哭了。”他不會哄人,他從小到大沒有哄過人,在他的記憶裏自己也沒有被哄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哄人,也不知道怎麽示弱。虞瀾眼睛包著水兒,唇珠被唾液染得晶亮。他抬眼很凶地瞪了一眼薄靜時:“我就哭。”“好吧,那你哭吧,哭起來也很漂亮。”虞瀾要氣死了,薄靜時卻很奇怪地說了一句話,“再咬一口吧,都沒有出血,不疼。”“你好煩!”虞瀾這才注意到薄靜時的手都被自己咬青了,手背上一塊整齊的牙印泛著青紅。他容易心軟,心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可分明是對方先纏著他 ……他腦袋正亂,薄靜時說。“我請你去吃冰吧。”*虞瀾稀裏糊塗地答應了。可能是因為他的確有一點愧疚,也可能是天氣熱,他很想吃冰。如果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家,他們大概率不會讓他亂吃家裏以外的東西,他被保護得密不透風,飲食方麵需要謹慎再謹慎。他給穆揚帆發了個消息,說有同學要給他補習,而且同學家離他家很近,到時候他們會一起回去。最後也不管穆揚帆怎麽說,把手機鎖屏,理直氣壯地跟在薄靜時身邊。作為一個新生,虞瀾對學院內仍是陌生的,午休期間隻是大致逛了逛校園,許多商鋪都沒來得及進入。“這家店好吃,幹淨衛生。”薄靜時買了個葡萄沙冰,放在虞瀾麵前的小桌子上。沙冰看起來很簡單,下方是葡萄果肉,上麵是冰,上頭又撒了一些小料,芋圓、血糯米……小料很多,堆在那裏跟小山似的。虞瀾困惑地望了過去,薄靜時耳尖動了動,不自在地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都要了。”“哦……”虞瀾將小料一一過目,確定沒有自己討厭的小料,才拿起勺子。但薄靜時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一次性勺子,放進虞瀾的手中:“用這個,這個一次性的,會比較衛生。”虞瀾再次將迷惑的目光投過去:“你什麽時候準備的?”“見到你之後馬上開始準備了。”薄靜時很誠實,他直勾勾地看著虞瀾,“明天還能一起吃冰嗎?”虞瀾剛咬住塑料勺,紅潤潤的唇肉壓在透明的塑料勺上,形成一種通透滑膩的質感。他抬起眼,頗為不耐地回道:“不能,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好煩。”“多見我幾次就不煩了。”薄靜時厚臉皮道。薄靜時沒有點冰,而是一直看著虞瀾。他的唇形很漂亮,唇角微微翹起,整體像飽滿鮮豔的花瓣。一點冰落在虞瀾的唇角,薄靜時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說:“粘上了。”虞瀾看了看桌上,沒有紙巾,纖白手指隨意地揩了過去,蹭過唇珠,唇珠變得愈發紅豔。薄靜時說:“還有。”虞瀾正要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麵的少年忽然站起身,他單手撐著桌麵,壓下肩膀,另一隻手捧起虞瀾的下巴,拇指在唇角輕輕一蹭。驚訝的同時,虞瀾的耳尖泛起粉紅,眼睛也愈發水潤楚楚,惹人憐惜。薄靜時盯著他的眼睛,喉間滑動,他用盡畢生的自製力坐回原地,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現在好了。”他的態度太過正常,仿佛隻是單純助人為樂罷了,唇角仍然殘留炙熱粗糙的觸覺。虞瀾抿了抿唇,說不清是生氣還是什麽,他低頭繼續小口吃冰,露出如小精靈一般的粉耳尖。好可愛。薄靜時冷麵依舊,心中卻在咆哮。皮膚也好好,摸上去滑滑嫩嫩,像白豆腐似的。眼睛又大又水靈,嘴巴卻很小。這麽小的嘴巴,親起來會是什麽感覺?在虞瀾看不見的地方,薄靜時的目光都要起火,他實在沒辦法忍耐了,轉過一點身,抬起右手看著拇指指腹上的濡意。這是剛從虞瀾唇邊蹭下來的,已經融化的冰。他注視這塊濕潤許久,最終還是沒克製住自己,慢慢舔了上去。葡萄汁混進沙冰中形成一股淡淡的甜香,冰塊的涼意卻無法驅趕夏日的熱度。……不夠。還不夠。渴求在繼續增長,但很令人意外,哪怕隻是這麽一點蹭過唇角的沙冰,竟也讓薄靜時感到靈魂震蕩。仿佛通過它,他品嚐到了那香甜芬芳的來源。*虞瀾和穆揚帆約了個新的地點,校門口。因等人穆揚帆一臉不爽,可看見虞瀾小步小步跑來,他瞬間換了個麵孔。他將虞瀾的書包拿下來背在自己身上:“跑這麽快做什麽,我又沒等多久,下次慢慢走,不要累著自己。”虞瀾仰起頭,臉蛋全是運動悶出來的粉紅,他喘著氣,抽空點頭道:“哥哥,其實你可以先走的,我和同學說好了一起回家……”“瀾瀾,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先讓我送你回家,等過段時間你熟悉了路,再和同學一起回家,不然我不放心。”穆揚帆說。虞瀾抿了抿唇,說:“好吧。”“和新同學相處得怎麽樣?還可以吧?有沒有人欺負你?”虞瀾沒有馬上接話,穆揚帆的表情突然變凶,“真有臭小子欺負你?!”“沒有。”虞瀾一口否認,他思索片刻,才有些不情不願地說,“新同學對我很好,他還請我吃冰。”*第二天的體育課,虞瀾才知道,大部分班級的體育課都是一起上的。在前方不遠處,薄靜時一直盯著樹蔭下的虞瀾瞧。虞瀾今天穿的很休閑,薄荷綠的短袖,奶白色的小短褲,一雙腿纖長白嫩,線條流暢。腿很細,腿根卻很有肉,有時候跑得急了,還會抖出一揄係正利。點肉感。本該是很賞心悅目的畫麵,薄靜時卻一臉煩躁。“這天兒也太熱了吧,這大熱天的上體育課真是要人命。”華疊和另一個人吐槽,扭頭同薄靜時說,“要不我們溜去體育館吧,體育館裏涼快,而且美女多。”薄靜時很冷酷地說:“不去。”華疊也就隨便問問,他知道薄靜時不喜歡看這些,在荷爾蒙萌動的青春期,薄靜時跟絕育了似的,對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感興趣的性色完全沒有想法。不遠處的虞瀾也覺得熱,他坐在樹蔭下待了一會兒,樹邊密密麻麻的小螞蟻讓他極度不適,他比較怕蟲子,可樹蔭附近少不了蟲子。他正有些糾結,忽然,一個排球滾到他的腳跟前。一個長相明媚的女孩快速跑來,她頗為歉疚地看了一眼虞瀾:“我沒砸到你吧?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和朋友玩排球,有些激動,沒控製住力氣。”“沒有砸到我,球隻是在我腳前麵滾了過去。”虞瀾幫她拿起球,又拍了拍上頭的灰,遞給女孩。女孩看了他一會兒,眼中滿是驚豔。她說:“你是隔壁班新來的新生嗎?”“嗯。”“和我朋友說的一樣,像洋娃娃一樣漂亮。”虞瀾愣了愣,女孩大方地走到他身邊說:“我叫牛恬恬。現在天氣太熱了,我打算和我的朋友們去體育館玩排球,要不要一起?”能夠交到新朋友,虞瀾當然願意,他有些緊張地點點頭:“我叫虞瀾,但我的排球打得不是很好……”“沒事兒啊,我們教你。”牛恬恬朝他揮了揮手,“我先和朋友去換一身衣服,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汗。升旗台旁邊是主席台,那邊涼快,我們在那裏會合吧。”虞瀾隻在升旗台附近等了五六分鍾,一群女生便熱情地跑了過來,他緊張得肌肉繃緊,小表情變得嚴肅又認真,生怕對方覺得自己沒有禮貌。“等很久了吧!”“沒有沒有,我剛到這裏不久。”牛恬恬和她的朋友怕虞瀾等太久,換衣服的速度很快,忽的,其中一位女生扭頭哇了一聲。“居然有人敢和他表白。”虞瀾順著目光看了過去,原來是一個男生在朝另一個男生靠近,手中拿著一封信,一看就是情書。另一位男生他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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