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家夥最近在籌備一個新電影,果然,總裁翻出一個本子,說:“哥,你拿回去看吧!”“沒關係。”張宇文拿了筆過來,幫他看了下劇本,一來他有點好奇,畢竟一年多沒寫過劇本了,二來也對這部電影感興趣。“你上一部電影的票房不太好啊。”張宇文自言自語道。年輕總裁忙道:“是,是的,但我覺得這一部一定有好轉。”張宇文笑道:“沒關係,吃老本還可以吃一段時間呢,隻要認真拍就行,觀眾的喜好變化無常,能兼顧就兼顧,不能也別有太大壓力。”“謝謝哥!”總裁很感動,隻有每次張宇文來的時候,他才會真正地放鬆片刻。張宇文幫忙圈了幾個地方,又提了點意見,總裁便在一旁打開筆記本電腦,記了下來。“沒有人能紅一輩子。”張宇文說:“你要習慣,作品是個波折遞進的過程,隻要問心無愧就行。”“對。”總裁答道。“我有一個好朋友。”張宇文說:“學攝影的,正在找工作。”“是咱們校的學弟?”年輕總裁秒懂,說:“等這部戲開機了我叫他?讓他來當主攝助理吧!”“我覺得挺像的,但沒仔細問過。”張宇文說:“主攝助理之類的…… 他不一定能勝任,我隻是在想,如果有什麽宣傳片拍攝,給他個機會,讓他跟著學學……”“我知道了。”年輕總裁打了個響指,說:“現在就安排,他有作品嗎?”張宇文猶豫了一秒,說:“你把他當新人看待就行。”“沒問題。”年輕總裁說:“你把他電話給我一下,新年之後,攝製部門會給他打電話。”“太好了。”張宇文笑道,又提醒道:“他一直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提醒你一下哦,別說關於我的事,當成是輾轉托朋友介紹的工作就好了。”總裁作了個“ok”的手勢,曖昧地笑了笑,張宇文知道他肯定又想歪了,也不提醒他。“劇本你還是多找幾個人幫忙看看,不要總是被提意見了就發火……”“好。”兩人從公司裏出來。年輕總裁抱著給張宇文的禮品──一個豪華且巨大的果籃外加煙、酒等內容物,幫他裝上車後座,說:“哥,你的車總是這麽帥。”待得打開後備箱,發現裏麵出現了另一家公司的禮品時,當即說:“哥!你怎麽先去他們家!”吃醋了吃醋了…… 張宇文徹底忘了這件事,忙好言安撫道:“隻是順路,我從他們公司樓下路過,他們就拿著東西往我車裏塞,下次不會要的。 好的,工作加油,明年多賺錢!愛你,拜拜!”年輕總裁還想撒個嬌,奈何不少員工在後麵恭送,送走張宇文,再轉身時咳了兩聲,恢複了那冷漠臉。“看什麽?都回去上班!還沒放假!”接著,張宇文艱難地拖著那兩件禮品進了出版社的電梯,抱進了副主編的辦公室。“給…… 大家的一點心意。”張宇文虔誠又謙虛地說。副主編說:“您這也太客氣了!”“哪裏哪裏。”張宇文趕緊起身,一個小時前的角色赫然調轉:“平時都仰仗您照顧,給您添麻煩了。”副主編看著兩個豪華年末大禮包,無奈搖搖頭,又歎了口氣。“那就……”副主編說:“聊聊稿子?你上次交上來的稿子質量堪憂啊。”“不聊稿子了,不占用您額外時間。 但您說得對!”張宇文說:“我覺得下一次,一定有好轉。”同時自己都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副主編意味深長地看著張宇文,推了下眼鏡,現出一道腹黑的反光,這個時候,張宇文成為了後輩,認認真真地聽訓。副主編說:“認真寫吧,隻要用心就行,也別有太大壓力。”“謝謝,謝謝。”張宇文忙道。“我給你泡個咖啡。”副主編說,繼而起身,到飲水機旁去拿紙杯,給他泡了一包速溶咖啡。張宇文雙手接過,笑道:“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送你下去。”副主編又說。“不用。”張宇文忙道:“年底了,您一定很忙。”“是啊。”副主編答道。張宇文是以在一群責編的目光裏離開了辦公室。第19章 鄭維澤是個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自己窮,長得不算特別帥,與這些人均顏值7.2分朝上的室友們相比,有點兒夠不著,與他們一起出門說是顏值天團,依然算蹭了其他人的光。 在這群攻或自稱是攻的室友們裏,唯一與眾不同的加分項,就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是個需要愛護的受。江灣路七號的優質帥哥實在太多了,雖然就這麽四個,卻比他從小到大身處過的環境裏同時接觸過的帥哥都多,而且都很潮,人品也都不錯。當然了,因為張宇文在選房客時已經提前篩選了一遍,盡量選長得好看又為人爽快大方的。 但每個人都自稱攻,全是攻會導致領地意識很強,於是張宇文把鄭維澤也招了進來。 這樣大家的保護欲就有了宣泄口,不容易互相展示武力,釋放費洛蒙,意圖壓製對方。鄭維澤偶爾幻想他們猶如騎士般護衛自己這名公主的劇情,並在心裏給他們排了名──第一當然是常錦星,第二名則在張宇文與嚴峻之間角逐,最後張宇文的氣質略勝一籌,嚴峻屈居第三,最後則是陳宏了。然而相處久了,鄭維澤又發現肌肉男也有吸引力,一來很有安全感,二來費洛蒙很足,與花美男相比屬於不同的口味…… 而在常錦星始終隻玩曖昧,不作正麵回應或拒絕的當下,鄭維澤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要換一位首席騎士人選。但他看看這個也不錯,那個也挺帥,在寂冷的冬夜裏,連耐心給女兒喂飯的嚴峻看上去也充滿了別樣魅力。 鄭維澤從小到大就沒有談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戀愛,幾乎全是在單戀各種直男,進入江灣路七號後,大家大大方方地談論性向與對象,更把他當做小弟照顧,簡直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讓他一時間受寵若驚差點就人盡可夫。“今天想去哪兒玩?”張宇文叼著吸管喝冰咖啡,問對麵的鄭維澤。鄭維澤雖然對常錦星平安夜不在家,且不交代去向頗有微詞,但能和張宇文、嚴峻發展下感情,也讓他帶了不少期待。張宇文問:“你們在學校時,一般是怎麽過聖誕節的?”“也沒什麽特別的玩的地方。”鄭維澤現在看開了,把自己當成乙女向遊戲裏的主角,主要攻略常錦星,偶爾攻略一下另外幾個,雨露均沾,各有各的好嘛。 最近他的女號直播間裏,來了一個大方的榜首大哥,每天都會給他打賞,有時兩三百,有時五六百,臨近聖誕節,榜首大哥豪爽地大手一揮,打賞了他整整一千。鄭維澤於是經濟狀態不那麽拮據,準備聖誕節也送給這些室友哥哥們一點禮物,當然,單價不能超過一百,否則下個月大概又要吃土。張宇文正在手機上查看平安夜的消遣地點,似乎很頭疼。鄭維澤說:“你是不是不太想出門?”“沒有,絕對沒有。”張宇文忙道:“我隻是…… 對節日與慶祝比較遲鈍,嗯,就怕你不滿意。”“怎麽會呢?”鄭維澤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張宇文心裏還很重要,想到也許張宇文也是被調教出來的,畢竟談戀愛時,某些節日與紀念日一個安排不到位,連著好幾天都別想安生。有些攻也有節日條件反射,這很正常,怕安排得不好玩會被臭臉。“我真的都可以。”鄭維澤說:“你陪我玩,我已經超級開心了。”“那找個商場吧?”張宇文說。“好啊。”鄭維澤隻要能玩就行,如果張宇文願意請客就再好不過,聊了半天沒見他提費用,今天白嫖的機會相當大,既白嫖帥哥作陪又白嫖聖誕晚餐,何樂而不為?“咱們晚上吃什麽?”鄭維澤又問。他已經吃了好幾天泡麵,整個人處於饑餓buff下,正在持續掉血,隻想多吃點好吃的。“嚴峻說他去預訂。”張宇文說:“他今天下班早,咱們一起去接他。”今天張宇文難得地開了一次車,鄭維澤坐進副駕駛位,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覺到了張宇文的另一種魅力。“這個車很貴吧!”鄭維澤對奢侈的上流社會生活還沒有什麽概念。“對啊。”張宇文打方向盤,出車庫,說:“如果是我的就好了。”說著,張宇文朝鄭維澤笑笑,wink。鄭維澤心跳砰然加速,也不知道張宇文是從哪裏學回來的,估計和常錦星玩多了,吊兒郎當。“也相當於是你的了。”鄭維澤笑道。“說一樣是一樣,都是身外之物。”張宇文自言自語道:“說不一樣呢,也都不一樣。”鄭維澤沒聽懂張宇文的話的深意,又好奇地問:“這車要多少錢呢?”張宇文想了想,說:“兩百多萬?兩百六十萬吧。”鄭維澤聽到了一個突破自己認知的數字,之前他接觸的車裏上百萬就相當昂貴了。“比房子還貴啊!”在鄭維澤的老家,足夠買好幾套房了。“是啊。”張宇文也有點感慨,把車開上橋,去江南接嚴峻,今天平安夜,出來玩的人實在太多了,到處都在堵車。“好堵。”張宇文說:“早知道坐地鐵了。”“可以在前麵右轉。”鄭維澤來到了熟悉的地方,說:“那裏有條近路,平時不堵的。”根據鄭維澤的指路,張宇文開車從一家商場的後門處繞過去,說:“你對這裏很熟啊。”“嗯,是啊。”鄭維澤當然熟了,他從前就在這兒上班,對這裏,他依舊有點懷念,離開一個多月,再回來時,恍如隔世。這是一條很窄的路,商城的對麵,則是一排小商品店鋪與小吃街,鄭維澤又解釋道:“以前經常和同學來這附近逛街。”張宇文艱難地控製著車,令它不要刮到欄杆或是路邊停著的其他車輛,鄭維澤帶著懷念的眼光望向街道,他上班時就經常約直男前輩到這裏來,吃二十元的午餐。“啊!”鄭維澤突然發現了一個人──他的直男前同事。“怎麽了?”張宇文側頭問。“那個人……”鄭維澤說:“是我的朋友!”他心情很複雜,看著站在路邊的直男同事,他離開了專櫃,到商場外麵來抽煙,一臉疲倦。好難看…… 好油膩啊,以前怎麽沒發現?鄭維澤自己都有點震驚,我怎麽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張宇文按下車窗,鄭維澤卻不想和他打招呼,忙道:“不用不用,就是很常規的朋友。”他擔心對方說多了,導致自己編的故事露餡。“哈嘍。”張宇文卻隨手戴上車裏墨鏡,朝那人吹了聲口哨。鄭維澤見車窗搖下來,隻得跟著張宇文一起進了狀態。“嗨!”鄭維澤把手放在張宇文手背上,開心地笑道。對方看見鄭維澤,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又看看張宇文。“好久不見啊。”鄭維澤現在是真的完全,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直男了,看見他時還忍不住作嘔。“你們……”“我們去過平安夜。”鄭維澤想了想,說:“佳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