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臣:“我保證,我家什麽都好玩,這取決於你想玩什麽。”張宇文本想問他最近有什麽遊戲推薦,沒想到霍斯臣撩起來的時候也很會撩,他又想問霍斯臣的情感關係以及有幾個前任之類的,但還是忍住了。張宇文:“你沒有養貓養狗之類的。”霍斯臣:“沒有。”張宇文:“我一直以為你是直的。”話題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但霍斯臣巧妙地繞了過去,答道:“這證明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我經常看走眼,但我覺得你以前肯定是直男。”“至少現在不是了。” 霍斯臣答道:“你呢? 我覺得你一直是彎的。”“是的。” 張宇文答道:“我和上一任,在前年分手了。”霍斯臣:“哪個幸運兒? 我看看和我像不像。”張宇文:“完全不一樣。”張宇文翻了翻手機,大方地給霍斯臣看,在談論前任上,男生們都很隨便,張宇文讓霍斯臣看前任照片的時候,一時忘了相親身分,仿佛隻是朋友之間在分享。“確實。” 霍斯臣說。“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一下?” 張宇文看著霍斯臣。霍斯臣說:“我的前任是女生,我猜你不感興趣,照片我已經刪光了,改天找給你看吧。”“哦──”張宇文得到了答案,說:“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同時他又打量霍斯臣,說:“你喜歡的是剛才那樣的?”“她是我前任的閨蜜。” 霍斯臣解釋道:“我們隻見過幾麵。”“哦──”張宇文點了點頭。霍斯臣注意力卻集中在張宇文的過去上:“那個小男生代表你喜歡的類型。”“嗯。”甜品端上來了,一份心形的慕斯配了兩個勺,張宇文與霍斯臣各挖一邊,粗暴地對待那個愛心。“今天我記得你還提到理想型。” 霍斯臣想了想,問:“你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 完完全全,就是前任的模樣嗎?”“也不完全是……”張宇文覺得這慕斯實在甜得可以,他不習慣吃太甜的:“我喜歡的類型不太固定,或者說有好幾種,像好幾個集合,如果互相有交集,就更好了。”霍斯臣終於問出來了:“我在這些集合裏嗎?”張宇文複又上下打量他。“還行吧,但我保證陳宏這種,不在這些集合裏的任意一個……”霍斯臣:“什麽? 第一句說的什麽?”張宇文:“我保證陳宏這種……”霍斯臣:“不,我說之前的。”張宇文:“你已經聽見了。”霍斯臣:“我沒有,你再說一次?”“還行!” 張宇文聲音大了點。霍斯臣朝服務生道:“買單。”霍斯臣居然還真的打包了一份,說:“帶回去請室友們吃。”張宇文無意中瞄到賬單,四千七百六,吃掉了一個月的房租,他正想說點什麽時,霍斯臣說:“我懂了,你喜歡兩種類型的男生,一種是溫柔的小弟弟,另一種是成熟的大哥哥。 所以都是理想型。”張宇文被說破了心裏的念頭,倒是爽快承認了。“是這樣吧。” 張宇文說。“你也喜歡會撒嬌的男生,對不對?” 進電梯時,霍斯臣提著打包的紙袋,側頭問。“很喜歡。” 張宇文忽然動念,朝霍斯臣說:“撒個嬌看看?”“不會。” 霍斯臣老實答道。張宇文:“撒嬌都不會,當什麽gay?”霍斯臣:“但我可以學。”張宇文:“不必了。”兩人又同時笑了起來。“所以具體描述一下。” 來到停車場時,霍斯臣打開副駕車門,把紙袋放好,朝張宇文又作了個“請上車”的動作:“你把我放進這個集合的理由是什麽?”張宇文係安全帶,等霍斯臣上車時,不假思索答道:“有錢。”霍斯臣:“……”霍斯臣把車開出停車場,送張宇文回家。“你有錢,而我很窮。” 張宇文說:“蹭你的飯,可以改善我的生活品質,讓我見見世麵。”“張宇文,你是個真誠的人。” 霍斯臣對此表示了高度讚揚:“好奇問問,你有騙我的事嗎?”“當然有了。” 張宇文答道:“你呢?”“我也有。” 霍斯臣左手按著方向盤,右手隨意地擺了擺,意思那不重要。“互相騙騙,是種人生樂趣。” 張宇文說:“我相信你不會生氣的。”“當然不。” 霍斯臣說:“不過我們看得很重要的事,在別人眼裏也不那麽重要。”“嗯。” 張宇文對此比較讚同。“所以……”過橋時,霍斯臣終於提出了最後的問題:“…… 你覺得,你認為我…… 是不是可以試試? 我是說,增加一起出來活動的頻率,如果合適,再交往……”霍斯臣居然難得的有點緊張,他看了眼張宇文。車在江灣路七號門口停下。張宇文不假思索道:“可以,我很樂意,下次不要訂這麽貴的地方了。 但我現在趕著回去暴打陳宏,有空再和你約,拜拜。”“別忘了打包的。” 霍斯臣把食物交給他,說:“不要把這個紙袋掄起來打,它很不結實。”張宇文三步並做兩步,跑向家門口,期間一個飛躍,跳起,摸到了行道樹上那片樹葉。霍斯臣朝他吹了聲口哨,把車開走。第18章 陳宏很糾結。他不想把張宇文介紹給霍斯臣,也不希望看到他倆發展為戀愛關係,尤其霍斯臣還小小地這麽玩了一把刺激與浪漫,讓他感覺到,隻要張宇文點頭,他倆很快就會走到一起。陳宏確實一度以為霍斯臣是直男,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看上張宇文,這毫無征兆。 細想起來,最大的轉變就是在上回爬山之後,霍斯臣突然約了一節陳宏的到府授課,問能不能重新介紹他與張宇文認識一次。“你自己不會對他解釋嗎?”陳宏完全不理解霍斯臣的腦回路。“我說不出口。”霍斯臣正做著最後的平板支撐,艱難地說:“你就說,給他介紹對象…… 可以…… 嗎?”霍斯臣撐不下去了,翻身呼出一口氣,坐著休息,頭上全是汗。“我想以同性戀的身分和他重新認識。”霍斯臣充滿期待地解釋道。陳宏:“???”接著,霍斯臣簡單地策劃了過程,說:“照我說的做就行。”陳宏:“他會生氣。”霍斯臣說:“不會。”陳宏問:“哥們兒,你喜歡他?你被掰彎了?”陳宏沒有討論過多性取向的內容,他知道霍斯臣與他們一起活動過,多半看出來他們都是gay了。霍斯臣看了陳宏一眼,繼而轉過目光,居然有點羞澀地笑了笑,拿了毛巾,快步去擦汗衝澡。陳宏坐在一旁器械椅上,突然歎了口氣。“阿臣。”陳宏也不管霍斯臣能否聽見,說:“我勸你一句,這條路不好走。”如果有選擇,陳宏還是想當直男,喜歡男生,注定要活得更辛苦一點。霍斯臣脖子上搭著毛巾,飛快地洗過澡出來,坐在一旁盯手機,傳訊息。陳宏看了眼,看出那是張宇文的頭像。“也是。”陳宏說:“你有錢,不是問題。”陳宏認為霍斯臣的這個精英階層,與自己麵臨的困難大抵不一樣。“那就拜托你了。”霍斯臣認真地說。於是陳宏心情極其複雜,夾著一點點嫉妒,畢竟他覺得張宇文和自己層次差不多,居然會被霍斯臣喜歡?霍斯臣開豪車,又有一份體麵的工作,待人客氣有禮貌,還很陽剛,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極佳的配偶人選。而本著與張宇文是朋友的身份,陳宏知道不該嫉妒他,依然希望他幸福,真是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如果有選擇,他更希望撮合嚴峻與張宇文在一起,作為朋友,陳宏很同情嚴峻,也挺喜歡這堅毅的小夥子。 在陳宏眼裏,嚴峻與張宇文屬於同個階層,也更為般配;霍斯臣屬於跨階層對象,不一定會幸福。想到這裏,陳宏又隱約有點擔心,霍斯臣會不會騙張宇文?陳宏對他近乎完全不了解,除卻教練與學員的這重身分之外,霍斯臣幾乎不對他提及自己的工作、感情史與家庭。 他既不好奇別人的私生活,也不談論自己的,平時的交集就是上課下課。也正因如此,陳宏感覺到霍斯臣沒把自己當成朋友,哪怕大家一起活動時,在外頭見麵,爬山也好,打cs也罷,霍斯臣都並未與他表現出很熟的模樣,大部分時候隻和張宇文在一起。他會不會是花花公子?或者有什麽人品問題?陳宏左思右想,一麵覺得對不起嚴峻,另一麵又不敢得罪霍斯臣。 畢竟自己還要從他身上賺錢。 健身房關閉後,幾名大客戶成為他的主要財產收入來源,他保留了不到十位的優質客戶──有錢有閑,又願意買課請他指導的金領們,隻要每周能給他們上一節課,就能保證陳宏的衣食住行開銷,不至於淪落到去睡橋洞。最後,他在這極端糾結裏,背叛了嚴峻。事實就像霍斯臣預測的一樣,遭受了張宇文的一頓暴捶之後,陳宏發現,張宇文應該也喜歡霍斯臣。隻是雙方都在試探彼此。成年人的規則就是這樣,衡量利弊,尋找理由,作備案,搞推演,談戀愛與其說是一場狂歡,更不如說是小心翼翼地推進合作,在這過程裏嚐試著各取所需──情緒價值、經濟實力、社會地位、人脈資源,以及性。“你倆不是撞號嗎?”陳宏被揍完之後,又不識趣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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