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不應該是袁老師幫蕭子昱開房間嗎?”“蕭子昱簽約源泰了,從袁珩賬上走也正常吧。”“樓上傻孩子,簽約了是走公司賬的。”甚至還有一些在周袁二人角逐影帝時的cp粉冒了出來,“瓜吃了一半,怎麽我的‘起源’cp突然複活了?”“借樓宣傳一下我們‘元宵’,今天幫忙開房,明天就拐帶上床。”“樓上兩家別比了,歡迎加入大三角‘臨淵羨魚’,誰家正主都不放過(狗頭”最終“臨淵羨魚”因為太過邪門被眾人合力毆打。話題越來越偏,源泰的水軍下場引導,為了讓大家減少對酒店的關注,不惜把自家老板拉下水,廣場開始變得有序混亂,《楓林晚》即將開播,劇組還借機宣傳了一下。從昨夜淩晨媒體爆出照片,到第二天正午討論度趨於飽和,事件本身的熱度開始下降。劇組裏多是資深演員,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宋玩笑道:“子昱別太放在心上,我拿影後前一年就跟周老師鬧過緋聞,這是要紅的象征。”周啟臨說道:“還好子昱公司反應得快,在熱度前期把話題壓下去了。”“但你的房間怎麽是袁老師訂的呀?”陳楚然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直接問了出來。周啟臨也把目光轉向這邊,他見過袁珩給蕭子昱打電話,對兩人的關係也有些好奇。“當時公司報賬係統出了問題,”羅力嗨了一聲,上來解圍,“所有賬單都是走袁老師的卡。”眾人恍然大悟,周啟臨的表情也鬆快了不少。接下來一場要拍騎馬的戲份,取景地在近郊的一片樹林中,是方景時搭救二姐的鏡頭。拍完下午的戲份後劇組拔營,楊導帶他們去戶外,杜若潮則留下負責支線劇情的拍攝。“酒店門”這個話題逐漸被覆蓋,但公司依舊有專門的團隊實時監控。羅力跟公關部門保持著聯係,突然瞪大了眼睛:“袁老師咋又上頭條了?”蕭子昱點進他發來的鏈接,袁珩被粉絲拍到出現在法國楓丹白露拍賣會現場,不知道要拍什麽。這場拍賣會是以珠寶首飾為主題,參加拍賣的大部分是女士,少部分是陪同出席的紳士,袁珩一身黑色正裝戳在一堆花花綠綠的名媛裏,看起來有些滑稽。“袁老師都退圈了,也不需要做這種華麗的妝造,應該不是給自己買的吧。”“保不齊是給人買禮物,袁老師有心儀的女生了?”“他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再沒人要他,媽媽粉是會著急的。”“今天的瓜太精彩了,明明是蕭子昱和周啟臨的緋聞,袁老師怎麽總硬核插入。”“我倒覺得是袁老師醋了,這才暗戳戳跑去買禮物。”“你們cp粉別太荒謬……”討論的內容都很友好,但成功激起了大家的興趣。陳楚然八卦道:“你們內部員工能知道點什麽內幕嗎?袁老師真有心上人了?”“我們隻是源泰的一個子公司,平時連老板的麵都見不到,內幕全靠造謠。”羅力說道。他在外人麵前極力捍衛老板的隱私,說完後馬上給蕭子昱私發了一條信息:“蕭哥,你跟袁老師一起拍了這麽久的戲,有沒有發現什麽端倪?”蕭子昱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能收到袁老師的禮物一定幸福死了,”羅力繼續給他發,“而且以袁老師這條件,隻要一出手肯定十拿九穩啊。”“不管什麽小妖精肯定都會被他拿捏住。”蕭子昱下意識繃直脊背,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麽。實在不知道如何回複,便發了個句號過去。剛發完,手機就另收到了一條消息。袁珩:給你買了個禮物。袁珩剛從拍賣場出來,拍了大幾個小時才看到自己想要的,根本不知道外麵的天已經變了幾輪。蕭子昱腹誹,娛記的速度都比你微信快:你給我買禮物幹什麽?袁珩見他油鹽不進,隻能解釋:飯吃過就忘了,買個石頭你總不能也忘。原來還是在計較之前的事,蕭子昱說:隻是玩笑話。袁珩:那就別總是對我開玩笑,我會當真。蕭子昱握住手機看向窗外的景色,方才腦子有點亂,這會兒心跳也變快了。在手機自動息屏之前,袁珩又發了條語音過來。嗓音有點啞,袁珩用禮物誘惑不成,開始攻心:“拍賣進行了幾個小時,現頭有點疼。”袁珩頭疾發作時根本無暇說話,前麵那句還可以相信,後麵那句多半是假的。蕭子昱回味了一番語音,剛要回複,就發現前後排的人都伸直脖子盯著他看。他莫名心虛:“怎麽了?”“那是誰在說話?”陳楚然撓撓頭,隻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好在蕭子昱手機音量比較小,袁珩的聲音一晃而過,沒給人分辨的機會。“我在看電影,不小心外放了。”蕭子昱抱歉道。“我就說嘛,”陳楚然嘟囔著轉回頭去,“聽著像個電影明星。”蕭子昱投降,給袁珩回複:我不小心外放了,差點被他們聽出是你。袁珩轉了打字:那就把音量調大點,最好給周啟臨也聽到。蕭子昱便知道他是看見熱搜了,開始避重就輕,拐著彎回複上一句:你頭疼怎麽樣?袁珩:公司處理的方式還可以,沒白養他們。蕭子昱:回去多休息。袁珩:現在這個情況,換酒店會引出更多話題,先將就住著吧。蕭子昱:你真疼還是假疼?袁珩:他住幾樓?我給你換房間,離他遠點。蕭子昱:……上輩子任務在身,對袁珩的霸道和控製欲尚且可以忍受,沒想到今生反而變本加厲。他忍無可忍,順手打字:你別犯太子病。袁珩:太子病是什麽?反正他也不記得,蕭子昱隻顧自己撒氣:就是霸道蠻橫,不講道理。袁珩絲毫不冤:既然蕭醫生給我診了病,那我更要好好實踐一下才行。蕭子昱不會罵人,萬千情緒苦於找不到突破口,便翻出表情包,找了個[敲打]的表情發了過去。幾千公裏之外,袁珩手指一頓,說不過就說不過,賣萌算什麽。秘書齊淮跟在他身邊,手裏捧著袁珩方才擲金百萬拍下的一隻小小方盒:“老板,我們現在直接回酒店嗎?”袁珩拿過首飾盒,把玩了兩圈,突然問道:“訂了後天的飛機?”齊淮說:“後天上午十點的。”“最近的一班是多少?”袁珩問,“給我改成最近的。”齊淮愣了一下:“明天還有合作方邀請您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薰衣草年年都開,不急這一時半會,”袁珩道,“訂機票,收拾完行李我們直接出發。”袁珩一向習慣事前做足準備,突然改變行程的情況少之又少。齊淮確認道:“我們還是直接回雲京嗎?”“不,先飛上海,然後轉杭城。”袁珩說道,“查查蕭子昱最近在哪裏拍戲。”商務艙沒票了,袁珩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坐經濟艙是什麽時候,兩條長腿硬是蜷了十幾個小時,最終在一片朝霞和身邊小朋友的哭聲中降落。他被鬧得整晚沒睡著,現在渾身酸痛,加上倒時差,腦子也不太清醒。齊淮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堅持幫老板叫了車,“蕭先生他們拍外景,去附近村子裏了,要明天才回來。”那正好倒時差,袁珩揉著眉心道,“那先訂個酒店……”“老板,”齊淮叫住了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略微沙啞的嗓音像是發著抖,“劇組那邊好像出事了,山裏突發泥石流。”第43章 清晨高速上沒什麽人, 一輛銀色的沃爾沃沿著路麵疾馳。這車是上海分公司的,袁珩開慣了越野,再開這種小車總感覺給不上力。坐在副駕的齊淮死死抓著安全帶, 冷靜道:“袁總, 您有沒有感覺我們的車頭有點飄?”袁珩沒減速, 右拐給油又超過一輛:“再聯係劇組。”齊淮起飛前就聯係了劇組的人,得知他們會去郊外裏拍兩天外景,昨天就已經去村子裏提前住下。可下飛機後又接到消息,因為連天的梅雨,附近山上發生了泥石流, 現在進村的路被堵住了, 裏麵的人也聯係不上。齊淮開了免提,嘟嘟的撥號聲不緊不慢傳出來, 一直響到自然掛斷,還是沒有人接聽。“袁總, 您別著急,這附近經常發生山體滑坡, 村民們都很有經驗。”齊淮說道。袁珩幾乎把油門踩到底, 幾百公裏的路程不過轉瞬。正午前他們到達了出事的村子, 天色陰沉沉的, 又開始飄落雨絲。村口封路, 救援隊的人已經來了。袁珩甩門下車, 踩過一路泥濘,明明是初夏的六月天, 他卻覺得寒意徹骨。齊淮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上他, “袁總……”“你回去,”袁珩說道, “去車上等我。”救援隊的人攔住他:“裏麵現在很危險,不能進去。”袁珩喉結滾動,嗓音沙啞,拍賣會上還衣冠楚楚的人,此刻已經十足狼狽:“我的……愛人在裏麵。”長官模樣的人仍不鬆動:“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報告!”有個渾身泥濘的救生人員跑了出來,“村裏麵電線杆倒塌引發了火災,現在已經起火了。”火……袁珩瞳孔一縮,眼中的紅血絲像是能滲出血來,大梁破蜀的那年,東宮走水,他的王君便是歿於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