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無奈至極地抽開手,徒勞地安撫,“等等,你再忍一下就好了,很快到家……,我艸!”隨著賀愷一腳油門又一腳刹車,車身狠命地一晃,邵禹腦袋咣地一聲撞在車後座玻璃上,霎時沒了動靜。“你幹嘛?”南弋扶起邵禹看了看,應該是被磕暈了,沒什麽大事,轉頭責備賀愷。”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開車是鬧著玩的嗎?”“我讓他消停一會兒。”賀愷語氣不善,“我剛整明白,弄了半天這小子是想上你,你還哄著,你現在怎麽墮落成這樣子了?就算是姓肖的……”“shut up!”南弋真火了,“你說什麽呢,他現在不清醒,計較這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賀愷向後瞥了一眼,南弋好像真的生氣了,他有許多年沒見過這人發火。賀愷訕訕地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你的腰是怎麽回事?”“沒怎麽回事,”南弋接了賀愷的台階,“他太沉了,我誆你的。”“切!”賀愷仍舊沒信。醫院區域離酒吧不是很遠,過了堵車的時間段,折騰這一大圈也到了。賀愷的車根本開不進南弋租住的小區,他罵罵咧咧地下車,不情不願地幫著南弋把邵禹扶上樓。這家夥還算爭氣,這一段路上迷迷糊糊哼唧了兩聲,沒徹底醒過來,也沒找事兒。南弋開門,讓賀愷幫他直接將邵禹抬進浴缸裏。南弋長吐出一口憋著的氣,自己站直緩了緩,繼續指使賀愷,“你去對麵醫院急診外科找小劉大夫,給我拿一盒納洛酮備用,我現在給大夫打電話。”“艸,我欠他的啊?”賀愷反抗。“要不你留下來看著他,我很快回來。”“得得得,算了吧。”賀愷可沒南弋的好心加耐心,邵禹要是跟他耍賴,他控製不了自己會不會把人按水裏淹死。賀大少爺勉為其難地出門,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出聲叮囑:“你可別心軟,別慣著他。”他不是純gay,對上下的問題還持有保守的大男子主義的偏見。況且,他知道南弋以前就是1,從身材到各方麵,沒有讓人壓的道理。“快去吧,我服了你了。”南弋簡直無言以對。一會兒沒看住,邵禹已經從浴缸裏站起來。南弋趕緊走過去,打開噴頭,將冰涼的水澆在他身上。邵禹渾身戰栗,卻沒有動,任由南弋從上到下地澆灌。然而,物理降溫治標不治本。他體溫倒是下來了,可勃發的欲wang昂然堅挺。邵禹整個人如落湯雞一般,執著地往南弋身上靠,“我好難受,要燒著了,南弋,你幫幫我。”他毫無章法地ceng著,很快將南弋也燎著了火。“我真是醉了!”南醫生欲哭無淚破罐子破摔,大手驀地將邵禹神采奕奕的玩意一攏,小邵總登時被失了定身咒一般,僵住了。隨後,一波又一波從未體會過的異樣kuai感排山倒海襲來,他宛如暴風雨中停泊在港口的扁舟,任憑驚濤駭浪拍打起伏,於俯仰跌宕之中,體會極致的危險與快樂。而拴住他不至於被沉淪摧毀的,則是一股擰不斷的繩索。南弋會抓住他的,這一根深蒂固的認知,紮根在邵禹浮浮沉沉的神識中。待到發xie過三輪之後,別說邵禹癱軟地跌坐在浴缸裏,南弋也呼哧帶喘疲憊不堪。他判斷藥效散得差不多了,趁邵禹還沒徹底昏沉地睡過去,趕緊連哄帶騙地把人撈出來,擦幹淨塞到床上被子裏。南弋跟打仗似的,自己囫圇衝了兩下,換了套衣服。他著急忙慌地跑回邵禹床邊,人家可好,睡得又快又沉。南弋往自己不可言說的部位瞥了兩眼,簡直是存天理滅人欲,他連罵髒字的力氣與心思也沒有了。賀愷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記得南弋大門的密碼。他把藥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自行離開。南弋也懶得去想這人聽到了什麽,他在賀愷麵前沒什麽顧忌。他索性任由欲望自生自滅,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哎呦,”賀少爺拿腔拿調,“這麽快,是你不行還是他不行啊?”南弋不搭理他,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不是認識他?”之前情況又急又亂,南弋來不及細咂摸。賀愷話裏話外的意思和對邵禹的態度,並不像純粹的陌生人。不然按他的脾氣,南弋不解釋清楚這人是誰,賀愷不會放心讓他單獨麵對這種情況。賀大少爺瞅著沒心沒肺似的,其實對兄弟,尤其對南弋,非常上心靠譜。“認識肯定是認識,但也算不上熟識。”賀愷沒必要隱瞞,“估計他沒認出我來,你要是跟他有下一步的話,今晚的事兒你說還是不說跟我通個氣兒,我配合。”“嗯,”南弋走到陽台,點了一根煙,“再說吧。”“你不是戒煙了嗎?”賀愷的耳朵不是一般靈敏。“你管我那麽多?”“艸,過河拆橋啊你。那我剛剛發你郵箱的東西你別看,刪了。”賀愷翻臉。南弋吐了一口煙圈,“你發什麽了?”“今晚的監控,”賀愷氣哼哼,“我排查過了,不是我們這兒出的問題,別被他賴上。被誰算計的,他自己分析著看吧。”南弋輕歎了一息,“你們既然認識,他過後會跟你要的,我就不摻和了。謝了。”“你跟我說謝?”賀愷不依不饒,“你替他謝我,你們到底什麽關係?他怎麽搭上你的?”賀愷還是沒忍住,質問三連。南弋反問他,“你和他又是什麽關係?”“就是普通認識的人,有點商業上的合作,也算是學弟,我倆讀過同一個emba班。”“他,”南弋遲疑了片刻,“不是富二代?”邵禹給他最初的感覺就應該是一個順風順水的富家子弟,後來覺得好像不是那麽回事,但他沒有調查別人的習慣。賀愷一聽更急了,“你什麽都不了解就把人家帶回家裏,我以為你們倆有什麽呢。”南弋輕笑了一聲,“你跟我說說,我不就了解了。”第28章 他對我太好了南弋輕笑,“你跟我說說,我不就了解了。”賀愷最受不了他這種萬事不上心的態度,但他拿南弋沒辦法。這人瞧上去好像什麽都看得開不在乎,沒心沒肺銅牆鐵壁似的。從來都是他照顧身邊的人,自己的事,打掉牙往肚子裏咽。當初肖繼明那兔崽子幾次三番拿刀捅他心窩,南弋沒對第三個人說他一個不字。但賀愷能夠感受到南弋心底的痛苦,在國外看似放縱的生活,其實是對所謂的感情怕了沒信心了。他寧願南弋繼續恣意快活無牽無掛,但他有預感,南弋和邵禹之間絕不是曖昧或者炮友那麽簡單。賀愷妥協,“你不清楚也正常,十年前我回國的時候,你還在苦逼地泡實驗室呢。那時候邵家也算數得上號的高門,這小子雖然媽死得早,但爹還算靠譜,娶了後媽也沒生一堆弟弟妹妹。可惜到了十幾歲,他爹也死了,剩下他跟後媽,在打遺產官司的時候被人欺負暗算,據說幾次差點兒沒命。後來,自己還算爭氣,把個破爛底子的公司倒騰上市了,也不容易。大概就這些吧,他們純商人出身的,跟咱們不算一個圈子。”南弋半晌沒吭聲。賀愷警惕,“我跟你說,你別同情心瞎泛濫,人家現在是圈子裏炙手可熱的鑽石王老五,過得好著呢。”南弋這個人外表看著糙漢子一枚,實際上最容易心軟。而心軟憐憫一個人,對他來說,很可能就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我也不是反對你再找一個的意思,邵禹這人私生活方麵挺幹淨的,但是……總之你別犯傻……”南弋沒直接回答他,隻是說,“太晚了,不跟你說廢話了,掛了。”他碾滅了手裏的煙頭,又點燃了一根。遙遠天際的月影在縹緲的煙霧中隱隱約約,大約不久之後,即將被初升的朝陽取代。邵禹睜眼的時候,目之所及正是南弋出租房臥室的天花板。他茫然四顧片刻,昨晚的記憶山呼海嘯一般砸過來。邵禹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埋進去,陡然發現他居然是一絲不掛的……如果說這輩子有那麽一個瞬間,他是真的妄想原地消失,此時此刻絕對位列榜首。他是被下了藥,不是失憶,所以每一個細節,他都無法忘記。他一個勁往人家身上挨蹭……他莽撞不得章法的……初吻……他沒羞沒臊沒尊嚴的胡言亂語……他強迫別人的動作稱得上猥褻……他甚至清晰地記得南弋的縱容與無奈,記得那人微紮的胡茬和手掌粗糙的觸覺,他耳邊重複著南弋幫他之前那聲輕輕的歎息。他唯一忘記的是南弋的表情,或者說不是忘記,而是他根本就被刺激得閉上了眼睛。他不想起床,他想長眠!南弋是淩晨進的屋,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半睡半醒了一會兒。隨著清早第一縷霞光籠罩小陽台上的花草果蔬,他也隨之起床。南弋簡單地把房間收拾了一下,下樓晨跑,捎了早餐回來,放進鍋裏蓋著保溫。他洗了個澡,套上背心短褲。對著鏡子刮胡子的時候,南弋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嘴唇腫脹和裂開的傷口。“嘶……”被牙膏漬得生疼,他笑罵,“屬狗的嗎?”南弋拾掇了一圈回到客廳,才六點多鍾。他沒有邵禹細心,今早才想起來把衣服放進洗衣機。他這裏沒有烘幹功能的高級機器,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這麽早打電話不太禮貌,他發了個信息給邵禹的秘書。雖然不了解事件的前因後果,但他get到了邵禹不打算聲張,最好能有個合理的際遇掩蓋過去的態度。他讓秘書來送衣服,恰好幫他彌補上了證據鏈的最後一環。謝秘書反應迅速,收到信息之後半個小時,便送來了邵禹全套的備用衣服。南弋等到房間裏有輕微的響動,敲了敲門,“洗漱的東西在衛生間,衣服給你放門口了,我聯係你秘書送來的,擅自做主了,抱歉。廚房鍋裏有早飯,我先去上班,你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其實他今天夜班,早上無班可上。但考慮到小邵總的麵子問題,南醫生決定再下樓溜個彎兒。南弋的關門聲音很重,清晰地砸在耳畔。邵禹把蒙在腦袋上的被拽下來,喘了一口氣,又喘了一口。宛如露出水麵的魚,短暫的如釋重負,隨之而來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失落。不過,他沒有時間矯情。邵禹匆忙起身,簡單洗漱衝了個澡,換上衣服。他原本打算直接走,早上謝丹丹給他手機發了信息,問他上午的日程要不要取消,他回複順延一個小時,一切照常。算上堵車的時間,富餘不多。邵禹走到門口,剛要換鞋,又退了回來。他來到廚房,掀開電飯煲的蓋子,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把早餐攤的塑料袋拎出來。就算沒什麽食欲,浪費總是不好的。何況人家特意下樓給他買的,對他這麽好,他不領情也太打臉了。邵禹三下五除二把南弋留的早餐掃蕩精光,收拾了餐盒帶出去。臨出門之前,還繞到陽台,特意瞅了兩眼已經順著欄杆爬上去的佛手瓜藤蔓。謝丹丹安排了司機來接他,今早在公司值班的正好是最健談的劉師傅,不是邵禹專用的司機。邵禹按照司機發給他的定位往外走了兩條街,上了車。“邵總,實在是不好意思,”劉師傅解釋道,“這個地方路太窄了,咱們的車進不去。”“沒事兒,”邵禹在商務車後排打開手機處理信息,漫不經心道:“我平時停得比你還遠。”“哦,您常來啊?這附近是咱們市裏最大最專業的醫院,可不好停車了。”“是啊,”邵禹放下手機,主動解釋:“我朋友住在這兒附近,每次來找他的時候我也很頭疼,沒辦法……等等,停一下。”“邵總,這邊停車擋路。”“停兩分鍾。”邵禹看到南弋在幾十米外的小攤子旁邊,穿著背心褲頭,正蹲在地上跟一個小男孩玩紙牌。“你輸啦,叔叔你好笨啊。”小朋友興奮地大叫。南弋半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邵禹能夠猜到他一定在無奈又有點寵溺地笑。後邊陸續有車過來,一個勁地按喇叭,劉師傅敢怒不敢言。“走吧。”邵禹終於發話。什麽上班?騙鬼啊!邵總腹誹。到了辦公室,謝丹丹在門口攔住他,“邵總,魏副總早上來找過你。”“幾點?”邵禹問。“一個小時之前打過電話,剛剛又上來了一趟。”“嗯,那讓他現在過來吧。”邵禹不動聲色。從內心來說,他不願意輕易懷疑身邊任何一個人。而且,昨天的確是他自己不小心,客觀分析,幾十個人來來往往的,買通合作夥伴中的一個小人物或者是酒吧的服務員,要比收買他身邊的人難度低得多。總之,在獲得確切證據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魏然敲了兩下門,直接推門進來。“你昨天什麽時候走的,沒事吧,打電話怎麽一直不接還關機了?”魏副總連珠炮似的地發問。邵禹聳了聳肩,“遇到了個熟人,就先走了。”魏然坐下來,歪頭打量他,“熟人?那種地方你也能遇到熟人?”“咳咳,”邵禹頓了頓,表情略微有一點點不自然道,“那種地方怎麽了,我覺得挺好的啊。”魏然瞪大了眼睛,“邵禹,你怎麽回事,有情況啊?”“你正經點兒,”邵禹打斷他,“在公司呢,說正事,昨天小日本玩得怎麽樣?”魏然倒也沒追問,隻是給了邵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翹著二郎腿得意道,“還能怎麽樣,必須是喜出望外啊,玩得都是他們在國內都不一定見過的鮮貨。一個個的,現在還沒走呢,昨晚就跟我表態了,合同範圍內加一場技術支持,下半年新專利下來,優先保證我們的利益。”邵禹有點兒走神,賀愷的場子他是知道的,開業的時候送過花籃辦過卡。後來,公司招待方麵的安排都是魏然負責,他沒關注過。直到昨晚,他才弄明白,那裏一樓和二樓是正常的高端gay吧,樓上則另有乾坤。現在問題是,南弋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他又了不了解這些彎彎繞繞。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昨晚在卡座偶遇的時候,那兩個男孩……是南弋點的???“邵總,邵禹?”魏然叫他。“嗯,”邵禹應了一聲,“口頭約定不作數,走之前讓他們把意向協議簽了。”“行,沒別的事兒我先下樓了,一會兒不是還有例會嗎?”魏然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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