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邊庭坐了起來,盤腿坐在床上:“我肯定得跟他保持距離了。哎……我……我真不知道……我跟他其實接觸挺少的,他性子比較內向,話也不多……”“少?我看你接觸得挺多。”“哪兒啊。”向邊庭笑了,手指在被子上摳了摳,“我真的跟他接觸不多……再說這事兒還不確定呢,你就跟這兒吃飛醋,小朋友的醋你也吃啊。”賀宣沒說話。向邊庭喊了聲“宣哥”。賀宣應了聲:“嗯。”“麽麽噠一個吧。”“不想麽。”向邊庭彎著眼睛一笑,還問“為什麽”。“連吃醋都限製我,還跟你麽什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賣萌,反正向邊庭是被萌到了:“那我不限製了,你隨便吃,這樣ok?ok的話就麽一個。”反客為主向同學有一手,讓人吃了醋,還讓人跟他麽麽噠。賀宣咬著煙,看著遠處的夜景,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心想到底誰哄誰啊。他吐了口煙,說:“麽麽噠。”第87章 初二這天向邊庭說好了跟賀宣一起過, 兩個人約了中午吃飯,吃完飯再去看個電影。原本打算晚飯也跟賀宣一起吃,奈何有安排, 要去參加他小外甥女的生日宴。早上群聊裏又在商量著出去活動, 大過年的自然是閑不住。向邊庭佳人有約, 直接給推了。上午出門前向邊庭還稍微飭了一番,昨天還跟陳煜說自己不噴香水, 今天卻臭美兮兮地噴了點。他平時確實從來不用香水,但家裏不是沒有,隨便找了瓶聞著不錯的, 稍微噴了兩下, 打扮得帥帥香香的。地庫裏沒一輛車是低調的, 大白天的開出去太招風, 今天向邊庭不打算自己開車,打個的就出門了。他跟賀宣約在吃飯的餐廳,是賀宣找的地兒, 一家私房菜館,挺幽靜別致的一個地方,一天隻招待固定的桌數, 要提前預定。向邊庭提前十分鍾到的,坐在包間裏玩手機, 沒過一會兒賀宣到了,他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賀宣進門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先走過來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親完掃了一下他的眼睛:“噴香水了?”向邊庭脖子微微仰著, 點點頭:“啊。”他身上那股薄荷香被香水的味道蓋住了點。賀宣想起他昨天跟那位小朋友說的話, 故意問:“庭哥不是不噴香水?”向邊庭一愣, 彎著眼睛笑了:“庭哥雙標呢。”賀宣食指刮刮他的耳廓,在旁邊位置坐了下來,向邊庭轉過頭來,視線跟著他:“主要是因為庭哥愛好開屏。”賀宣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不用開你在我這兒也夠靚了。”向邊庭樂道:“那就再靚點兒。”吃完飯兩個人去了附近商場的一個影城,這是附近最大的一個電影院,春節期間哪裏人都多,電影院自不必說,春節檔上映的電影本來就多,過年又都休息,售票大廳一眼望去全是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向邊庭心想還好沒來太早,不然還要站著等。賀宣去取票,問他喝什麽。“礦泉水吧。”向邊庭說。“吃的?”賀宣這會兒拿他當個孩子,知道他不太吃甜食,還是問了一句:“爆米花?”向邊庭笑道:“我不吃,不愛吃那個。”正說著,向邊庭視線一晃,忽然瞥見了個眼熟的身影,在電影院供人打遊戲的休息區那兒,沙發上坐著。是沈澤,再往旁邊一看,還有另外兩個人,都是昨天一起滑雪的同學,有女朋友的那兩個沒來,來的全是單身汪。今天約向邊庭出去的就是這夥人,他給推了。不能說巧,隻能說寸。大過年的,又是在這附近最大的影城,碰到熟人的概率太大了。那幾個人正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柄玩遊戲,賀宣往向邊庭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跟他說:“我去取票。”向邊庭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經走了。向邊庭沒看到陳曄和陳煜,以為他倆沒來,其實他倆也來了,陳曄正帶著他弟在櫃台這邊買爆米花和飲料,跟賀宣隔著兩個人的距離,陳煜一眼就注意到了賀宣,賀宣買了瓶礦泉水,轉身時瞥見了陳煜。兩人對視一眼,陳煜表情有點愣。“薯條要不?”陳曄轉頭問他弟。陳煜回過神:“……不要。”他兩隻手扒在櫃台上,眼睛盯著可樂機,“哥,可樂。”“少喝點那玩意兒,影響發育。”陳煜瞥了眼他頭頂,兄弟倆一樣高,弟弟個子還在竄,哥哥這話說得相當沒有說服力。“可樂。”陳煜還是說。“成,給你買。”賀宣離開的時候陳煜視線往旁邊掃了一眼,陳曄接過櫃台工作人員給的爆米花和可樂,胳膊肘撞撞他:“看什麽呢。”陳煜接過他手裏的爆米花,抓了一個塞進嘴裏,沉默地嚼著。他們這一場要檢票了,向邊庭眼看著那三個人放下手柄站了起來,沈澤低頭拿桌上的奶茶,抬頭一晃眼看到了他,眼睛猛地瞪大了。沈澤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向邊庭是跟誰一起過來的,瞪了會兒眼睛,隨後喝了一口奶茶,裝沒看到他。今天電影院人多,工作人員一提醒檢票,一群人烏泱泱地往檢票口湧。賀宣取了票回來,手裏拿了瓶礦泉水,沈澤他們幾個看的電影跟他們顯然是同一場,已經去排隊檢票了。“還看嗎?”賀宣問向邊庭。向邊庭愣了下,說:“看啊,你票都取了。”“可以換個地方看。”“不用換,就這,走吧,檢票了。”檢票的時候向邊庭收到了沈澤的微信。別告訴我你也是5號廳。向邊庭:是。沈澤:嘖。沈澤:重友輕友四個字應該貼你腦門上。向邊庭心道我要重色輕友昨天滑雪就直接不去了。他們進去得晚,走進放映廳的時候大燈已經關了,屏幕上在播放廣告和未上映電影的預告。他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放映廳裏很暗,向邊庭都看不見沈澤他們幾個,那幾個人也沒看到他跟賀宣。坐下後向邊庭從衣服內袋裏摸出眼鏡袋,從裏麵取出眼鏡戴上。賀宣轉頭看了他一眼,細細的銀框眼鏡架在鼻梁上,側臉很迷人。向邊庭有點近視,他看電影要戴眼鏡,他扶了下眼鏡,轉頭低聲說賀宣說:“感覺看電影不適合咱倆。”賀宣側頭看著他。向邊庭盯著屏幕,聲音很輕:“拉個手都不自在。”“哪裏不自在?”賀宣說著就握住了他的手。向邊庭笑了下,拇指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現在自在了。”看電影挺好打發時間的,一眨眼兩個半小時就過去了。不過如果是難看的電影,那就不是打發時間,是浪費時間了。他們挑的這部還行,中規中矩的劇情片,在春節檔這些電影算是口碑最佳的一部。向邊庭看得挺認真的,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坐一塊兒也沒怎麽膩歪,就拉拉手,捏捏手指,放肆一點再摸摸大腿。片尾曲一響,放映廳的大燈隨之而亮,向邊庭這才看到沈澤他們幾個的身影,在中間幾排,跟他們隔了四五排的距離。他看到沈澤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視線左右掃了掃,鎖定在了他們身上。隔了幾米遠向邊庭都感覺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到“嘖嘖嘖”三個字。那幾個人起身的時候向邊庭才發現陳曄和陳煜也來了,陳煜跟沈澤一樣,站起來時忽然扭過頭往後排掃了一眼。向邊庭對上了他的視線,陳煜表情明顯一怔。他看看向邊庭,又看看賀宣,抿了下嘴唇,轉頭跟上了他哥。等放映廳的人差不多散光了,他們兩個才往外走。沈澤掩護打得挺好,一出去就說自己肚子餓了想吃東西,趕緊忽悠著那幾個人撤了。看完電影都四點多了,向邊庭晚上還要去給他外甥女過生日,他跟賀宣去商場轉了轉,給他外甥女挑了個禮物。他媽打來電話,說晚上還要去生日宴,讓他早點回。向邊庭說自己一會兒直接去酒店,他媽說行。兩人坐進租出車裏的時候,賀宣接了通電話,陶野打來的,約他晚上喝酒。所謂圈子就是這樣,某個受關注度高的人的動態隻要有一個人知道,那在這個圈子裏的其他人慢慢地就都會知道了。賀宣來北城的事,他在這邊的朋友幾乎都知道了。陶野還說自己有個圈裏的朋友想找他紮圖,那朋友一直抽不出空去賀宣的城市,知道他來這邊了,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設備和場地都給他提供,價錢可以翻倍,翻幾倍都不成問題。“你就當旅紮了,圖庫裏隨便讓他挑個圖。”陶野在電話那頭說,“他不缺錢,就是沒時間往你那兒跑。有錢咱得賺,賀總,這買賣不虧。”賀宣年輕那會兒經常旅紮,有時候一出門就是個幾個月,那時候心很野,到處跑,哪兒都去。後來他媽生病了,他出去得就少了,心也慢慢沉下來了。“怎麽說?成的話我給他回個信。”“推了吧,沒空。”“行吧,那我給他推了。晚上有安排?用陪男朋友嗎,不用上我這兒來喝酒。”“嗯。”陶野挑了下眉:“這不是挺有空的嗎。”賀宣轉頭看了向邊庭一眼,對陶野說:“他沒空。”陶野嗤笑一聲:“你就今天晚上有空?抽不出一點時間來給人紮個圖?賀總,跟誰過不去都別跟錢過不去。”“我明天就回了。”賀宣掛斷了電話,向邊庭問他:“宣哥你明天就回?”“嗯,後天排了個活。”“過年就休這兩天啊。”“不是來看你,過年我都不休。”向邊庭拉了一下他的手,捏捏他的手指,問:“上午走還是下午走?”“明天再看。”“那你機票訂了提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