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走吧。”四個人開兩輛車,蔣文昀還要去接個人,白欽今天沒開車,坐賀宣的車一塊兒過去的。路上向邊庭問賀宣:“你怎麽把那個網摘了?紗布固定得住麽?”“固定得住。”賀宣側頭看了他一眼,“套著那個網沒覺得我智商都下降了50?”向邊庭樂道:“沒覺得,我對你濾鏡重著呢。”蔣文昀這個局是為了賀宣組的,訂了個菜品很養生的餐廳。包廂裏很熱鬧,還沒進門就聽到說笑聲。賀宣他們幾個進了包廂,白欽先進去,賀宣和向邊庭跟在後麵。屋裏那夥人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一看賀宣身邊跟了個生麵孔,氣質跟他們這幫人格格不入,長得還很年輕。於是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向邊庭身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新朋友啊。”這人脖子上環了一圈蛇的紋身圖案,嗓音粗啞,看著向邊庭的方向。賀宣拎起麵前的茶壺給他倒了點茶,側過頭低聲跟他說:“你負責吃就行。”向邊庭笑了,小聲問他:“你是怕我不自在麽?”“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沒不喜歡。”向邊庭微偏著頭,說話聲音隻有賀宣能聽到,“這是在往你的生活裏走,我覺得挺有意思。”他倆挨得太近了,有人看不下去了,好奇心快達到頂峰了。“賀總你帶的朋友?”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給介紹一下?”賀宣跟向邊庭對視一眼,回道:“家屬。”“操。”蔣文昀從外麵走進來,脫下外套拍了一下那人的椅背:“還介紹什麽啊介紹,身份都擺臉上了看不出來啊。”“哎我操……”“當著小朋友的麵別一口一個‘操’的。”向邊庭這頓飯吃得挺安穩,盡管這些人都對他充滿好奇,但沒人把話題往他身上引。一桌人都了解賀宣的性子,知道他是個邊界感挺強的人,不該打聽的不會瞎打聽。蕭易陽遲了十分鍾才到,最後一個來的,他不知道向邊庭回來了,進來時看見他坐在賀宣旁邊愣了好幾秒。他走到白欽旁邊的位置坐下,隔了兩張座位,看了看賀宣,問向邊庭:“他去了趟北城還把你給擄回來了?”向邊庭搖頭說:“沒,他單飛。我追過來的。”坐這一排的三個都被他逗笑了。第97章 賀宣吃飯的時候也戴著帽子, 今天來吃飯的都知道他腦袋被砸傷了,但沒人提這破事,提了破壞氣氛, 影響心情的事沒必要擺到明麵上來。這家餐廳的菜品都很清淡滋補, 蔣文昀特地挑的地方, 連上的好幾個菜都是補湯,向邊庭一看就知道這些菜都是專門幫賀宣點的。今天能喝酒的人都喝了點, 但沒喝得太過,喝太過了容易鬧起來,都知道還有個傷患在這呢, 都有分寸。蔣文昀坐得離向邊庭很近, 兩人中間就隔了個賀宣, 他轉頭問向邊庭:“會喝酒嗎?”向邊庭說:“不太能喝。”“那就是還能喝點了。”蔣文昀胳膊伸過來, 往他麵前空著的酒杯裏倒了一點紅酒,“今天初次見麵,咱倆得喝一個吧。”他倒了淺淺的小半杯, 倒到一半醒酒器被賀宣推開,賀宣說:“他不喝。”“我倒都倒了,這點總能喝吧, 就那麽兩口。”向邊庭現在也慢慢地練酒量了,今天又是賀宣這個朋友請的客, 禮數得到位。他端起酒杯說:“謝謝蔣哥對我宣哥的照顧。”他這一句話直接把蔣文昀聽愣了,這也太狂太有派頭了, 還真是家屬的範兒。蔣文昀笑著跟他碰了一下杯, 就隻點了點頭, 看著他笑, 沒說什麽, 而後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向邊庭也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光了,所幸不多,一口悶。賀宣叫來服務員,讓他拿瓶酸奶來。服務員送來一瓶酸奶,賀宣遞到向邊庭手邊:“喝了解解酒。”向邊庭看著酸奶笑了笑,側過頭小聲道:“我現在酒量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丟丟。”“你的意思是還能再來兩口?”向邊庭打開酸奶喝了一口,輕笑道:“再來兩口肯定沒問題。反正這點酒我不至於暈到當眾叫你‘賀叔叔’。”正吃著,賀宣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包廂裏有點吵,賀宣拿著手機到外麵接了電話。“哪位?”“賀先生,你好。我是向邊庭的媽媽。”賀宣一愣:“伯母你好。”“現在方便嗎?我們簡單聊聊?”“嗯。”賀宣走去了走廊盡頭的吸煙室。“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說。”“不打擾,您說。”邊瑜坐在車裏,轉頭看著窗外的夜景,開門見山道:“有想過以後嗎?比如跟邊庭的將來,有仔仔細細想過嗎?”“想過。”“但以後怎麽樣,誰都說不準,是不是。”邊瑜語氣溫和,緩緩道:“我跟他父親計劃送他去國外念書,隻要我們想,把他強送出國也是做得到的。邊庭還很年輕,他的將來沒有定數,你未必能追得上他的腳步。”賀宣並不知道向邊庭已經跟他爸媽坦白,邊瑜這會兒也沒提這件事。她隻是把不確定的將來擺在賀宣麵前,想看看他的態度。“如果之後事態真的朝這個方向發展,你又該怎麽處理。或者說,萬一日後,邊庭自己後悔了,自己選擇了更適合他的那條路,你呢,到時你怎麽選擇?”這個問題其實賀宣之前已經回答過向邊庭的父親了。問一萬次,他的回答都一樣。“不管事態發展成什麽樣,我的選擇都是追隨他,沒有別的。”賀宣跟邊瑜坦言:“出國我也是會追過去的。”邊瑜沉默了片刻,道:“嗯,我知道了,那就說到這吧。”八點半左右,飯局結束了。向邊庭喝了那小半杯紅酒,身上還是沾上了點酒味。尤其是坐在密閉空間裏,他能很清楚地聞到自己身上的味兒。車裏打著空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向邊庭覺得挺熱,臉都熱紅了,有點燙。紅綠燈路口,賀宣把車停了,轉頭看了眼向邊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熱?”“有點。”向邊庭頭一歪,臉在賀宣掌心蹭了蹭,“你手這麽涼,跟冰棍似的。”向邊庭仰了仰頭,露出脖子:“脖子也給貼貼。”“涼著你。”“沒事。”向邊庭抓著賀宣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放,“你給我冰冰,我給你焐焐。”綠燈亮了,手收回來的時候,賀宣把空調溫度調低了點。車子開進了地下車庫,下車後兩人一塊往電梯方向走。賀宣按了一下牆上的按鈕,向邊庭看著亮起的按鈕,叫了聲:“宣哥。”賀宣應了聲:“嗯。”兩個人走進電梯,賀宣摁下樓層按鈕。“我有個事要跟你說”向邊庭頓了一下,“我跟我爸媽說了。”賀宣摁在按鈕上的手一頓,回頭看了眼向邊庭。“咱倆的事。”向邊庭盯著他的手,“我跟他們說了。”賀宣顯然是有點吃驚的,他有好幾秒沒說話。“吵架沒?”“嗯……算不上吵吧,我覺得是講道理,我講我的,我爸講他的,就是聊得不太愉快……他想讓我出國,我沒答應。”向邊庭低頭靜默片刻,抬眸看著賀宣,說:“宣哥,其實剛才你朋友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在工作室那會兒。”電梯一層層往上升,賀宣不言語,安靜地聽向邊庭說話。“我故意打斷他的,進門的時候。”向邊庭無聲地笑笑,“不愛聽那話。”電梯門開了,兩人走出去,走到家門口。“他低估我,也低估你,那話說得太傲慢。”向邊庭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賀宣的手,“我敢讓我爸媽知道你的存在,也敢把你擺到他們麵前,這點你要知道。我是年輕,性子不定,但你慢慢看吧宣哥,我會讓你知道,你有我,到底值不值。”賀宣一言不發,隻是緊緊攥著他的手。從下電梯到刷指紋開門到換鞋進屋賀宣一直都沉默著,向邊庭猜不透他心思,轉身想跟他說點什麽,剛一回頭就被他扣著腦袋吻住了嘴唇。這個吻毫無征兆,又充滿力量,向邊庭的嘴唇磕到了賀宣的牙齒,疼得他一聲低哼。很快他的聲音和呼吸就全被掠奪了。舌頭被勾著纏著,咬到吃痛,吸到發麻。向邊庭情不自禁攀住了賀宣的肩膀,因為呼吸不暢腿都有點發軟。賀宣摟著向邊庭的腰往自己懷裏按,吻到他渾身徹底酸軟才鬆開他。向邊庭喘氣喘得厲害,臉頰浮紅,心跳得很快。剛才喝的那點酒好像沒有從血液裏揮發掉,又返上來了一樣。他現在很熱,頭也有點暈。賀宣把他圈在懷裏,深深地看著他。“宣哥……”向邊庭聲音有些沙啞。“嗯。”賀宣應了一聲,手插入他的發間輕輕揉著他的頭發,“今天換個形式。”向邊庭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賀宣摟著腰,半抱半提地帶到了臥室。賀宣傾身一壓,將他壓在床上。因為低頭的動作,頭上的漁夫帽落在了向邊庭的胸口。賀宣剛才說的那句話意味著什麽,向邊庭當然知道。他眼神混沌,看了眼賀宣頭上的紗布,回過神來:“你的傷……”“我是頭傷了,又不是別的地方傷了。”賀宣俯下身來,低啞的聲音環繞在向邊庭耳邊:“值不值的,不用慢慢看,從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賀宣邊吻他邊解大衣扣子,向邊庭手在他腰上輕輕抵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說:“我……我先洗個澡。”賀宣把外套脫掉往飄窗上一甩,起身時向邊庭也跟著起來,想去洗澡。賀宣回過身又將他推倒在床上,向邊庭腳踝在床沿上磕了一下,一個沒站穩摔在了床上。賀宣傾身壓過來,揉著他的腳踝問:“嗑疼沒?”向邊庭搖頭,嗓子眼有些幹澀:“宣哥,我先去洗個澡。”“不用洗。”賀宣拉下他的外套拉鏈,“現在洗了一會兒還得洗。”向邊庭的外套被脫掉了,身上隻剩一件灰藍色的寬鬆衛衣,掛在脖子上的尾戒從衣領裏滑了出來,賀宣垂眸,目光在戒指上停了停。向邊庭領口歪在那兒,露出半截鎖骨,銀色的鏈子落在鎖骨上,底下墜著那枚藍鑽尾戒。賀宣掀開向邊庭的衛衣下擺,俯身頭往下探了探,鼻尖在他腰腹緩慢輕蹭,描摹他的腰線。向邊庭手搭著他的肩膀不由得閉了下眼睛。“知道是怎麽做的嗎?”賀宣抬起眼來問他,嘴唇在他肚臍眼上碰了碰,“知道一會兒我要對你怎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