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奚微微點了點頭,他又問:“我手要拿開嗎?”這一回祁奚沒有回話,像是不舍一般,他隔了片刻終於還是將手移開了,呼吸凝成的水氣讓他的掌心一片潮濕,他勾起了祁奚癱軟在沙發背上的腰,“還要去醫院嗎?”祁奚忽然搖了下頭,蹭起來抱住了他,將臉藏進他胸前不說話。他輕輕摸下祁奚發紅的耳朵,微微在唇角勾起了一點笑意問:“你怎麽了?”“我不好意思。”傅簷川的笑更明顯了,故意說:“不是你非要做的?”祁奚抱著他的手勒緊,隔了一會才說:“我不知道是這種感覺。”“什麽感覺?”祁奚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不自覺地又微微顫了一下,抬起頭對上了傅簷川的雙眼說:“我感覺我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還有呢?”“還有——”祁奚本來就還沒有褪下顏色的臉,又熱起來。傅簷川指尖又在他唇上抹了一下,貼下來抵在那裏說:“以後再說。”他點了點頭,小心地地問:“你會因為我不行不要我嗎?”傅簷川不由地咬了一下那片說話碰到他的唇,柔下了聲音說:“去休息一會兒,到晚上我叫你。”祁奚細聲地應“嗯”,傅簷川又問他,“我要抱你去床上嗎?”“不、不要。”傅簷川挪開祁奚的腿,側身坐進了沙發裏,然後放開祁奚,讓祁奚自己從沙發裏下去。祁奚腦子還在迷糊,根本沒有察覺傅簷川的故意,他摸著傅簷川的腿爬下了沙發,剛剛穿上了拖鞋要走,傅簷川突然一手圈住了他的腰又把他拉回去。他重新跌在了傅簷川懷裏,傅簷川的手掌握在他脖子上,輕輕摩挲著他的喉結,他下意識叫了一聲,“簷哥。”“去吧。”傅簷川放開手,祁奚怔過了兩秒才從他懷裏離開,下地後警惕地回頭盯著他說:“你別再突然拉我了!”他輕靠著沙發望向身上的人,保證地點了點頭,看著祁奚一步兩回頭的向床挪去,確定他不會做什麽,才爬上床迅速將自己裹進被子裏,隔了片刻像隻毛毛蟲一樣,在被子下麵蠕動了一圈,終於好好地睡下,他起身去了衛生間。這一覺祁奚睡到了晚上,到吃飯的時間傅簷川叫他沒有叫起來,索性把餐點到了房間,他盛了碗粥到床邊,祁奚聞著香味終於願意起來。“簷哥,我好困。”“先吃了飯再睡。”祁奚接過了他盛的那碗粥,幾大口喝下去就不肯再吃了,倒回床上繼續睡。傅簷川有些後悔他是不是下午做得太過了,明知道祁奚的病,卻沒有克製自己。他沒再叫祁奚起來,擰熱毛巾來擦了一遍,再給換了睡衣就讓人繼續睡。本來是來叫傅簷川和祁奚去吃飯的邱逸舟,透過臥室的門縫,看到了傅簷川竟然在做伺候人的事,驚掉了下巴。等傅簷川出來,他實在沒忍住問:“傅總,你到底是養了個小替身,還是養了個小兒子?”傅簷川一眼向他橫來,他立即閉了嘴,對著送到房間裏的晚餐,訓趣地表示,“我不打擾你們了。”傅簷川卻坐到了桌邊對他說:“他睡了,陪我吃飯。”邱逸舟瞅了一眼臥室關好的門,坐到了傅簷川對麵,審視著他問:“你把人怎麽了?”不是邱逸舟要懷疑,而是他認識傅簷川這麽多年,傅簷川真的跟個和尚一樣,哪怕當年和喬野在國外那種聲色混雜的地方混,傅簷川都跟個聖女似的。一開始他還以為傅簷川是潔身自好,心裏裝著喬野,對別的人都沒興趣,直到一次喬野喝醉了,主動跌在他懷裏去吻他也被推開了,他就覺得傅簷川可能信佛,戒色。傅簷川不回答邱逸舟的問題,毫無語調地說:“黃俞建的事,我要最快速度的結果。”“放心吧,也不看我不是誰,保證讓你們祁奚滿意。”傅簷川過了片刻說:“他不用知道那麽清楚,你清算一下最後能賠多少錢,我給你,你過幾天給他。”邱逸舟登時盯直了傅簷川,終於確認傅簷川還是那個傅簷川,他不禁問:“你不覺得他有權利知道嗎?”傅簷川沒有回聲,他已經明白了答案,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忍不住提醒,“就算你不告訴他,到時他還要出庭。”“我相信你有辦法讓他不知道那麽多。”邱逸舟聽到這裏突然明白了傅簷川的意思,像祁奚這樣簡單到如同白紙的人,在這個社會太稀缺了,尤其是像傅簷川這種活在算計猜疑中的人。傅簷川希望祁奚可以一直簡單下去,有意抹去祁奚麵前的黑暗。可是人總會成熟,祁奚不可能永遠這麽單純。如果傅簷川隻是玩玩,等祁奚過了這個單純的年齡就把人甩了,對祁奚來說手段有些太肮髒了。除非傅簷川是認真的,打算這樣保護祁奚一輩子。但傅簷川這種利益至上的人,怎麽可能!邱逸舟最終得出結論,傅簷川果然是個內心卑劣手段肮髒的男人,瞬間同情起了祁奚。祁奚睡到半夜被熱醒了,他隱約感覺什麽時候有人上了床,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爬進了那人懷裏,還主動把人的手當了枕頭滿意地睡過去。可是這會兒他熱得不行,推開了抱著他的人滾到了另一邊,然而這一滾他肚子仿佛打算殺了他般疼起來。“祁奚?”聽到聲音,祁奚緩緩睜開了眼,昏暗的柔光中他看到了傅簷川,不由地開口,“簷哥,我肚子疼。”“你還發燒了。”傅簷川摸了下祁奚的額頭,把被他拆開的被子蓋回去,隨即下床,祁奚急忙地叫他,“你去哪兒,不要不管我,你答應我生病要照顧我的。”“帶你去醫院。”傅簷川去換了衣服,再把祁奚的衣服給他拿過來,本來想給祁奚換下睡衣,但怕衣服脫來脫去讓祁奚病得更重,就直接給他穿上外套,拿了酒店的一條毯子裹在外麵,將人抱起來。他抱著祁奚到隔壁的房間用腳踢門,像是什麽暴力份子一樣。邱逸舟被吵醒,帶著強大的起床氣去開門,看到傅簷川抱著一團毯子,迷糊的腦子不太好使地問:“你幹嘛?偷酒店毯子?”“祁奚發燒了,去開車。”邱逸舟才注意到毯子裏有個人,登時迷糊的腦子活躍起來,震驚地問:“你對人做什麽了?果然男人禁欲太久就是不懂溫柔。”傅簷川根本不理他,催了句“快點”就去按電梯。他無奈地回房間換了衣服,拿著車鑰匙追去。這裏沒有完善的私人醫院,傅簷川隻能帶祁奚去公立醫院排隊,好在半夜的急診沒有多少人。傅簷川把祁奚放在休息椅上,祁奚被裹得像顆繭,趴在他腿上,他彎身去問:“很疼嗎?”祁奚帶著濃重地鼻音回了聲“嗯”,他立即把人撈起來半抱在懷裏,手伸到毯子去用掌心去揉祁奚的肚子。邱逸舟這個“仆人”當完司機又去掛號,回來時就看到傅簷川抱著祁奚,溫柔得又像他不認識的人。廣播裏終於叫到了祁奚的名字,祁奚縮成一團完全站不起來,傅簷川又抱起來去了診室。醫生第一眼看到傅簷川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第二眼看被他抱著的人又嚇了一跳,讓傅簷川把人放在床上問:“他怎麽了?”“發燒,肚子疼。”醫生去打開祁奚身上的毯子,摸了摸祁奚的肚子問他哪疼,祁奚答完他又問傅簷川,“他晚上吃了什麽?”“就一碗粥。”“中午呢?”“中午吃了羊肉煲,還喝了兩杯半奶茶,早上吃的應該沒有問題,是他一直吃的東西。”醫生又問:“他有什麽病史嗎?”傅簷川不太清楚祁奚的病史,不過上回的體檢結果他還記得,大概和醫生說了。醫生聽完看了眼傅簷川,有點怵地說:“你去外麵等,檢查完了叫你。”傅簷川出了診室靠牆站著,邱逸舟在他對麵問:“嚴重嗎?”他沒回答,直到醫生叫他進去。邱逸舟也跟了進去,醫生看過去見又多了一個這高的男人,心裏又是一怵,他清了清嗓說道:“病人是因為水土不服,加上吃的東西冷熱相衝引起的急性腸胃炎,並發發熱,你們先去繳費,然後帶他去隔壁輸液。”邱逸舟聽到這個結果失望地向傅簷川看去,醫生把開的單子遞過來,傅簷川指使他,“去繳費。”他不禁地多看了傅簷川兩眼,疑惑這人到底做了什麽沒?祁奚這會兒半睡半醒,感覺到傅簷川過來,下意識貼到了傅簷川懷裏哼了兩聲“簷哥”。“我在。”傅簷川整理好祁奚的睡衣,重新把毯子裹起來,將人又抱出去。祁奚順勢貼在他懷裏,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我還以為你又要把我扛起來。”“你想?”傅簷川有意地往上掂了一下手,祁奚連忙拱時了他外套裏說:“我疼。”急診的輸液區一進去就濃重的藥味,病床不知道躺過多少人,護士把他們帶過去,傅簷川都不想把祁奚放下去,引來了護士疑惑的眼神。他小心用毯子把祁奚裹好,才往病床上放下去,拿藥給祁奚掛上時,祁奚突然清醒了,拉住他的手說:“簷哥,你別走。”“我不走。”傅簷川站在病床旁邊,過向的身高立在那裏,周圍的人都向他看過來。護士給祁奚上針時被這麽一個人盯著,哪怕是個大帥哥她也有感覺壓力很大,快速地處理完,叮囑了傅簷川換藥的時間立即就逃。藥水進了身體,祁奚感覺又冷又熱,上回去醫院沒有這麽多人,也沒有這些藥味,連檢查室裏都是香的,醫生也是溫柔的,沒有勾出他的回憶。但是這次是他熟悉的醫院,嘈雜的聲間,藥水的味道,公式化的醫生,他想起了許多在醫院裏的經曆。他14歲時做闌尾炎手術,當晚他爸就回去了,請了一個護工,可是那個護工晚上沒來,他半夜渴到不行想喝水,結果水壺裏的水沒了,病房裏的飲水機也幹了。他忍著疼下床去外麵找水,結果在病房的門口摔倒,還是值班的護士發現他,把他扶回了床上,又給他倒了水。他笑著和護士說沒事,等護士走了他難過得捂在被子裏哭了半天。第二天他向謝洄訴苦,謝洄晚上偷偷從家裏跑出來,說要照顧他,可是15歲的謝洄根本不會照顧人,睡著了怎麽喊都喊不醒,他還是要自己下床去倒水,好在第二天沒有那麽疼了。“簷哥。”祁奚想起往事又難過起來,轉過臉去看到傅簷川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他小聲地說:“我要喝水。”“等一下。”傅簷川不熟悉醫院裏的情況,出去找了一圈才給祁奚找來了一杯溫水,還是紙杯子裝的。他扶起祁奚喂給他喝了,“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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