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裏聽說過他的混賬事,都隱晦看著他:“他就是世酉?看起來很不好惹。”“完了完了,老師把他安排在尚勒位子旁邊了。”“哦豁,尚勒最討厭持強淩弱的人,這人名聲這麽差,等他回來,兩人還不得打起來?”世酉前一天晚上熬夜去飆車,今天乏得可以,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模糊中聽到最後一句,勉強想了一下,什麽尚勒?不知過了多久,在狂呼和嘈雜中醒來時,他隻看到一片黑暗,然後瞬間,光線湧動,一切明亮起來,那個人也猝不及防跳入眼簾。他們挨得很近,少年看著他,帶著皂角香氣的校服穿的鬆垮,露出大片的脖頸,一截黑色編繩掛在脖間,有種不羈的帥。對方腿太長了,膝蓋越過桌腿,碰到他的椅子,帶著某種侵入性的姿態。應該說,他全身都是某種難言的侵入感。世酉清楚記得那時的尚勒比現在更白皙一點,鼻梁上有一個新鮮的小傷口,似乎才打完架不久,眼睛黑漆漆的,就這麽看了幾秒,就讓他突然心慌起來,匆匆別開眼。他聽到這個同桌的第一句話,是一句低音彌漫的喃喃低語:【糟糕,我校草的地位不保。】世酉看著手上那捧花,忍不住笑:“尚勒,如果早知道我會這麽喜歡你,我一定……”話語未盡,尚勒卻懂他的意思,他想到第一次見到這人時的驚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早在那個時候,或許就有什麽已經萌芽。尚勒牽住了他的手,緩緩扣緊,說的話卻破壞氣氛:“如果我們成了好兄弟怎麽辦?”兩人相視片刻,互相都笑了,世酉道:“那你就是上了兄弟的變態。”“你才變態。”“嗯,我變態。”“……好吧,都是變態。”車子在男生的調笑聲中駛進陽光裏,消失在長路的彼端,堅定而不停歇。如果早知道我會這麽喜歡你,我肯定會早早靠近你,對你卸下枷鎖與防備,和你有更多故事。『少年懵懂,不知情為何物,但耀耀時光中的驚鴻一瞥,便是一眼萬年。』第28章 番外:尚勒x世酉“麥爾肯傳球給尚勒喔!這把配合得好,頭頂過人!”“球又到了對方手裏,這次比賽群雄倍出,但每個球隊都跟尚勒一樣,在角逐籃球時,有著證明自己的信念……”“尚勒第二次搶斷,還剩七秒,尚勒到了底線,臥槽球進了!”“漂亮的暴扣!”觀眾瞬間沸騰,解說員激動的聲音傳來,尚岩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看著球場球衣序號為9的高大運動員在其他球員密集的阻攔下,仍然勢不可當,起跳扣籃。尚岩冷硬堅毅的臉上難得出現外溢的激動,於婉清坐在他旁邊,雖然看不太懂球賽,還是有自己的見地:“我兒子太帥了!”這場比賽打得精彩,下場時,記者匆匆圍了過來,非常激動:“尚勒,作為本次賽季的預備得分王,有人說你是被其他隊員喂球出的成績,名不副實,你有什麽想說的嗎?”他的身高很有壓迫感,記者個子本就嬌小,站在他旁邊,必須舉起話筒才能進行采訪。對方用的英文,尚勒一邊喝水一邊看向鏡頭,對答如流,外語流暢:“我沒什麽想說的,籃球不是用嘴巴就能進行的運動,我會用行動證明自己。”“我不會讓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人失望。”說完之後,他又挑眉看著這名之前還在說中文的女記者,道:“我更喜歡中文,下次可以用中文采訪我。”他衝鏡頭笑了一下,一側尖利的犬牙隱沒在薄唇間,利悍的黑色板寸下,俊美眉眼痞氣得緊。記者麵紅耳赤,應了好幾聲。尚勒在全國高校籃球賽中被聯賽看中挖走,進入聯賽後第一年,就在在國際上的一場賽事中大放異彩。如今幾年過去了,名聲大噪,提起本國的籃球巨星,肯定會提到尚勒。球賽回放看到一半,臥室裏就搖出來一個人。尚勒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剛打著哈欠出來,就看到大屏幕上的球賽采訪,屬於他的臉明晃晃地印在鏡頭裏。他走過來跟著看了半天,最終總結道:“不愧是我,怎麽拍都帥。”尚岩讚同點頭,心想,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外麵陽光明媚,尚勒已經快大中午了才起來,他平常作息嚴格,每天都在訓練的路上,很少這樣晚起。於婉清拉著他坐下:“起來這麽早?休息好了嗎?”尚勒每次賽季後能休息一段時間,前天剛從國外回來,還在倒時差:“好多了,今天有事,就起得早了點。”洗漱完,他坐著助理開來的車,很快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堆人已經等在門口,負責人站在門口環視著周圍,看到尚勒下了車,眼睛一亮,走了過來。“勒哥,待會兒您先去換衣服,鏡頭隨時就位。”尚勒在國際上打出名氣後,跟籃球相關的的宣傳合作就接踵而來,這次是一個球鞋的廣告,主要麵向國內龐大的年輕受眾,作為新一代球星,尚勒是最好不過的代言人。攝影棚裏忙忙碌碌,很多人圍上來,繞著尚勒轉,造型師一邊工作一邊跟尚勒交談,最後替自己兒子要了個簽名才心滿意足。一回生二回熟,尚勒已經習慣這個場景,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你再熟悉一下腳本,待會兒先試拍一下,找找鏡頭。”一個女人的聲音,尚勒回頭看去,應了聲,想到什麽,笑著道:“導演,家屬能來探班嗎?”尚與姬的頭發早就長長了,紮成了一束利落的高馬尾,優越的側臉線條全露了出來,交代完尚勒後就在攝像機前跟人交涉著什麽,聞言抬頭,漂亮的眼尾微挑:“不能。”尚勒:“……”尚與姬大學學的專業主要跟廣告有關,很有才華和天賦,在廣告圈發展不錯,是圈內小有名氣的廣告導演。尚勒知道他姐在跟他開玩笑,靠在椅背上,拽拽道:“人不能這樣啊,自己單著,還不允許別人秀恩愛。”明顯是在炫耀。尚與姬看他一眼:“你說錯了。”“哪說錯了?難道你戀愛了?”尚勒才不信,尚與姬平常對誰都冷淡,而且似乎天生對男生不感興趣的樣子,能找到男朋友才有鬼了。這場廣告有很多鏡頭,中場休息的時候,尚勒去了尚與姬的私人休息室,支開其他人,給男朋友發消息。門口進來一個人。尚勒側對著門口,沒看清,以為是助理,沒想到下一秒,耳骨就被吻了一下,溫熱冷香的氣息蕩了過來,帶來一片酥麻。他抓住這位采花賊的手腕,正色道:“我有男朋友了,這位朋友不要這樣。”“……”尚勒穿著黑色襯衫,寬肩窄腰撐起了衣料,衣領扣得並不嚴謹,鬆垮而下,露出線條分明頸骨上的一截編繩來,痞帥得緊。世酉少見到這人這樣的著裝,喉結動了動,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俯身又吻了一下,這次是唇角:“那換個男朋友。”尚勒破了功,臉上笑開,單人沙發坐不下兩個大男人,他硬生生拉著對方,挨挨擠擠地坐在一起。尚勒看了看他:“遇到什麽好事了?”“世永元那個老狐狸今天終於下位了。”幾年的時間夠做很多事情了,世酉準備已久。尚勒沒多問,看著世酉勾起的薄唇,心思跑在了其他地方。好久沒見麵,兩人就像幹柴上落了火星,世酉坐在尚勒腿麵上,和他接吻,明明是居高臨下的姿勢,卻被禁錮著承受,渾身發顫,嚴謹係在褲腰裏的白襯衫衣擺被抽了出來,皺巴巴的縮成一團,露出一截勁瘦腰肢。後腰上的紫羅蘭紋身紅了一片,一雙手落在起伏處,順著衣服裏麵滑膩的肌膚往下。世酉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別……”尚勒回神,喘了一口氣,身上燙得驚人,安撫道:“這兒沒人來。”吱呀一聲。兩人一頓,休息室的門沒反鎖,輕而易舉被打開,一個戴著墨鏡口罩的高挑男人看著房內,定在了門口。“……”失策,竟然真有人來。男人似乎沒想到裏麵這麽激情,咽了咽口水:“勒哥,酉哥,好、好巧。”他摘下墨鏡,露出一張俊秀精致的臉來。“……紀向午?你不是在趕通告嗎?怎麽在這兒?”紀向午大學是兼職模特,平常跟娛樂公司有接觸,尚勒本來以為他會繼續在籃球上發展,沒想到畢業後,對方巧合下參選了一檔男團選秀,偶像身份出道,終究是進了娛樂圈。紀向午心虛地看了一眼尚勒,指了指桌子:“我來這兒拿落下的東西。”休息室有電視,桌上擺著些打發時間的零嘴,還有一個遊戲機,確實是紀向午前段時間喊著要買的新型號。可是……為什麽這個遊戲機會在尚與姬的私人休息室裏?世酉已經理好衣服,尚勒看著人脖子上的吻痕,給他扣好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扣門聲傳來,尚與姬雙手抱臂靠在門邊,看著幾人:“都圍在這幹什麽?”紀向午看到她,眼睛一亮,奶狗似的湊到人旁邊,喊道:“姐姐。”尚勒:“……”“不是,”他說,“你幹嘛叫的比我還親?”尚與姬笑出了聲,跟世酉打了招呼,把臉色古怪的尚勒拉走了:“趕緊拍攝。”*世酉沒待多久,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張秘書坐在車裏,說明情況:“世澤陽一直想要見您,鬧了很多次。”張秘書很會審時度勢,跟了世酉,這幾年幫他做的事不少。世酉嗤笑一聲,眼神很冷:“去見見他。”顧杉月當年提出離婚時,世永元的情緒很複雜。他似乎沒想到這個向來期待著他、依附著他的瘋女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甚至勃然大怒起來:“顧杉月,你沒辦法和我離婚的,你盡管去找,沒有任何一位律師敢為你上訴。”夫妻離婚,婚後的共同財產會均分給兩人,他不會允許顧杉月離開。顧杉月頭一次扇了他一巴掌,用盡全力,似乎要把半生壓抑的自己和痛苦打碎:“世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