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這才感覺能呼吸了一點,他低頭,驀地看到旁邊的地上竟然有幾顆牙。他一愣,好幾秒後才掐住omega的下巴往下一拉,殷紅的舌尖安靜地瑟縮在裏邊,掃了一圈,沒缺的。媽的,嚇死,霍仰鬆開手,罵了一聲。宋遲彥也穩定住心神,這強度的omega信息素都讓他眼前出現重影了,更何況是高匹配度的霍仰,他踢了踢同樣躺著不動的何艦,蹲下來查看傷情。中午午休,老師都去休息了,隻餘值班的,值班老師匆忙趕到,被滿地的血駭然到不敢動。緊接著,就是救護人員趕到,他們把岑真白和何艦搬進救護箱,抬走。救護車隻能上一位陪同,宋遲彥問:“你跟著上嗎?”霍仰“嗯”了一聲,江嘉能和霍啟不在,他的確是這裏唯一一個和岑真白有點關係的了,雖然他不承認。“行,”宋遲彥說,“醫院見。”霍仰去洗幹淨滿是血汙的手,然後又給自己劈頭蓋臉地噴了一頭阻隔噴霧,就在要經過值班老師出門時,他注意到了斜上角的監控。星際立高哪裏都有監控,除了洗手間隔間內部涉及到隱私的部分,洗手間大堂洗手的地方也是有的。之前欺負了那麽多次,何艦和岑真白都沒有肢體上的衝突,外加何艦作為alpha,對於omega……應該不會先動手。更何況,到最後,何艦暈了,岑真白還沒收手。霍仰停了下來,他和值班老師道:“老師,洗手間的監控,在我來之前,不要給任何人看。”值班老師委婉道:“這不是我能控製的。”霍仰側頭盯著,不容置疑道,“我這句話,不是作為學生和您說的。”值班老師一驚,咬牙應下,“好。”“霍仰!快來!”林子壩喊,“幹什麽呢!”“謝謝您。”霍仰點了點頭,抬腳出去了。坐上救護車,他先是給陳叔打了個電話,讓後者趕緊來醫院,接著給江嘉能打,“媽,那omega真是個瘋子。”江嘉能顯然聽過不少這些話,她嘖了一聲,“掛了。”“不是,”霍仰都給整煩了,“你看沒看到我現在在哪呢?就掛。”“等等,”江嘉能定睛一看,“救護車?是救護車嗎?”肚子瘋狂叫喚,霍仰覺得自己現在能吃下一頭牛,“是。”江嘉能立刻不淡定了,“怎麽回事?你哪裏傷了?!”“不是我,那omega找alpha幹架去了,給自己幹進醫院了,”霍仰冷笑,“我大概看了下,死不了,但住院半個月起步。”他聽到自己媽“臥槽”了一下,急道:“你把終端給醫生!”醫生旁聽了全程,在看到江嘉能的臉時徹底震驚,他竟然救治到了江嘉能主任的兒子的同學……“主任,主任您好,剛給這位同學經過機器大致掃描,沒有生命危險,主要是失血過多,頭上的傷口要縫針,肋骨斷了一根,骶骨骨折,右腳腳踝骨折,輕微腦震蕩還有外傷……”“天……”江嘉能深深皺起眉,“到底發生了什麽,霍仰你給仔細說說。”“我怎麽知道,”霍仰說,“等人醒了你自己問去,反正他媽的是個瘋子。”作者有話說:江嘉能:小孩別他媽說髒話。第12章 “到底誰是我的omega?”救護車是密閉空間,門一關,霍仰就覺得,這信息素又濃起來了,攀住他,纏住他,裹住他。他閉上眼,強烈抵抗。操,真好聞……車子驀地顛簸了一下,霍仰睜開眼,等……他怎麽離救護車的地板那麽近。好像有什麽東西貼著額頭,暖暖的,軟軟的。霍仰稍稍抬起頭,發現他竟然把頭抵omega的手上了!就這麽不可置信地猶豫了一瞬間,霍仰的眼神就又迷蒙了。那雙手……很白,手指修長清瘦,可憐地縮起,就是髒,修剪整齊的指甲斷裂了幾個……等!!!霍仰猛地直起身,差點撞上車頂,他對上醫生的眼神小夥子我都懂的霍啟上將的兒子早戀被我發現了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曖昧眼神。霍仰張了張嘴,但來不及解釋了,語速極快:“你好有alpha抑製劑嗎?”醫生找出來給他。霍仰對準自己的左手血管就是一針,利落得醫生想幫忙的機會都沒有。但無可辯解的是,隻要浸在omega的信息素裏,他就覺得很舒服,像幹涸到要裂開的腺體突然一場來了場雨露甘霖。上次治療過後又堆積了快一個月的信息素,也因此噴薄而出,短暫地釋放了一點。好在信息素沒有很重,不然在如此小如此近的空間,他真的沒有把握控製住自己不去舔omega指尖上的那一點血。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霍仰心理上極度不情願下車,甚至想所有人都離開,隻留他自己一人在內吸幹淨剩餘的信息素,可身體卻做第一個跳下車的人。其他人都還沒來,醫生抬著兩個救護箱快速平穩地移動至急救室。急救室裏的白色簾子沒有拉得嚴絲合縫,霍仰站在外邊,看到岑真白一小撮柔軟的黑發露了出來,搭在白色的病床床單上。omega……?他存疑,那細胳膊細腿的,怎麽打架?感覺大力一點就能被他捏死在手上。omega天生就是比alpha弱,無論是體格,還是力氣,就連血紅蛋白再生的速度和凝血功能都比alpha差。無論怎麽爭辯,這都是不變的事實。還記得很小的時候,還沒有接受性別教育的他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所以他隻是用了比平常稍微大力了一點的力度去同omega玩耍,結果對方的小臂直接被他扯骨折了。然後他被雙方家長狠狠訓了一頓。也不是說所有omega都是嬌滴滴的,他身邊還是有幾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但那些omega,包括江嘉能,是從小就開始鍛煉身體和學習各種格鬥,體型也是健康有力的。完全不似岑真白這樣極端,極端的瘦弱,又極端的強悍。不一會,陳叔、宋遲彥、林子壩、班主任和值班老師前後腳地到了。“行了,”霍仰說,“走吧,餓死我了。”宋遲彥:“不等?”“等什麽,“霍仰身上的衣服可謂是報廢了,他打電話給陳叔時順便讓帶一套新的,可換了還是覺得一股血腥味,“把他送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午休時間快過了,他們和班主任請了假,太餓,便直接在醫院外邊找了家飯店。“有血性,”林子壩咬了一大口牛肉,“說實話,我都有點敬佩了。”他們這些軍人的孩子,打娘胎裏就慕強,崇尚的就是最高武力。霍仰也以為岑真白會同江嘉能告狀,然後江嘉能出麵來解決這件事,這是最聰明最省力的做法。所以當時岑真白第一次被欺負,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這場欺淩持續了快一個月,霍仰看不懂了,那omega是覺得霍家不會幫他還是想自己解決?霍仰袖手旁觀,想看這omega到底想做什麽。林子壩:“之前何艦不也這樣對一個omega,更慘的是那omega家裏不夠何氏軍事科技來,最後轉學了,還記得嗎宋遲彥?”宋遲彥配合地“嗯”了一聲,問霍仰:“你和叔叔阿姨講了嗎?”霍仰說:“講了。”宋遲彥挑了下眉,“我還以為你不會說,等著他被何艦家裏找麻煩,然後轉學。”“我當然想過,”霍仰涼涼地看了宋遲彥一眼,“但太蠢,瞞不住,人幾天沒見陳叔一問,班主任知情一說,我爸媽一周後回家一看,還有那omega自己一訴苦,太多不可控的變量。”“你人渣吧!”林子壩吐槽,“還真想過啊!”“不過,你確定岑真白就是那個在景山一號跪一天的omega嗎?”宋遲彥問,“我看陳叔對岑真白的關切不似假的。”有時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宋遲彥不信觀察力極強的霍仰沒關注到這一點,或許是因為討厭,所以有關岑真白的所有他的大腦都有目的地忽略。陳叔從小看著霍仰長大,自然萬事都是向著霍仰,要是岑真白真做了對霍仰不利的事,陳叔也不會說不照顧,但感情上肯定還是不喜歡的。“確定。”霍仰篤定道。林子壩撓頭,“你怎麽確定?那天我們三不是在馬場過的夜嗎?回家都第二天下午了,那omega都被趕走了啊。”霍仰說:“當時我是被押著去測信息素匹配度的,整個第二星,隻有一個omega,和我的匹配度在95%以上。”那的確,沒什麽好質疑了的。透過飯店的窗戶,林子壩看到樓下五六個人腳步匆忙地走進醫院,他道:“那個女人,好像是何艦的媽媽來著。”宋遲彥和霍仰都看過去,隻幾眼就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下午去打遊戲?”霍仰說,“反正假都請了。”其餘兩人一拍即合。哪知剛出飯店門口,霍仰就接到了江嘉能的來電。“兒子!醫院5樓,陳叔好像被打了,你趕緊回去看看!”霍仰眼神一凜,連忙往回走。江嘉能安排:“你先去穩定住現場,看下怎麽回事,還有等真白情況穩定了,轉去中星醫院,我盡快趕回去。”中星醫院,他們的私人醫院。霍仰掛了電話,“知道。”宋遲彥和林子壩也跟著,“怎麽回事?”霍仰搖了搖頭,“不知道。”公立醫院的電梯要等,他們便爬樓梯,alpha腿長力壯,一步跨三個台階,沒一會就到了五樓,氣都不帶喘的。還未靠近,就聽見最近的病房一陣喧鬧。“暈著又怎樣!他敢這樣對我兒子!我殺了他都不解恨!”霍仰直接踹開了掩著的門,他看到五個身穿西裝的人站在病床外側,中間的一個女人企圖把躺在床上的岑真白扯下來,而陳叔和醫生在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