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的不疼還是硬撐著不說話,一天下來,霍仰沒有和omega說過一句話,皮膚倒是也沒出現紅斑點。反正岑真白喜聞樂見,沒人打擾他聽課寫卷子。下午下課,受江嘉能的吩咐,從此往後,隻有一輛車接他們上下學了。霍仰破天荒地坐進了副駕駛。岑真白在腦海裏默背外語作文模版,他看了一眼前座的alpha,安靜地釋放了一點omega信息素過去。就怕霍仰到時候又犯病進醫院了,實在太浪費他的學習和睡眠時間,讓omega苦不堪言。霍仰鼻子輕微動了動,坐姿八風不動,堅定得宛如要進聯盟黨,他擰頭看向窗外,像個沒事人一樣。岑真白發現,這信息素沒得太快,沒過幾秒就跟沒放一樣,他快速補足,哪知五秒過去,又沒了。omega皺了皺眉頭,非常懷疑,怎麽回事?他明明放了,難道他腺體也出問題了?作者有話說:霍仰:“我就是死,也絕不會開口求他一個字!”霍仰:聯盟第一強種。霍仰:饑渴。第18章 “不要生氣。”一直到下車,岑真白都沒搞懂到底怎麽回事。車停穩,霍仰打開車門,嘭得一聲關上,先走了。岑真白都習慣了,alpha從來都不會等人他去後尾箱幫陳叔拿東西,和陳叔一起走進門……嗯?他看到以往一下就不見了人影的霍仰正坐在花園接駁車上,舒張了一下五指,表情很不耐煩。見岑真白湊近,alpha屈尊降貴地瞥了一眼,薄唇輕啟,吐出三個不知什麽牙、總歸不是象牙的字:“小瘸子。”岑真白當沒聽見,他坐到最後一排。可能是江嘉能調整了接駁車的程序,要等齊人才能走。哪知進了家門,更大陣仗了,傭人們搬著家具在樓梯上上上下下,江嘉能正站在二樓指揮。“媽,做什麽呢?”書包給傭人拿走,霍仰習慣性地走去江嘉能旁邊,結果還沒靠近,一股莫名的刺痛感就從指尖傳導至整個身體,像一束電流。alpha悶哼一聲,這才想起什麽,捂著自己的手離江嘉能遠一點。醫生說他現在除了岑真白,對其他omega的信息素都處於一種過敏的狀態,包括自己的親媽。“我就知道你忘了,”江嘉能抱臂看好戲,非要看自己兒子痛一下才舒服似的,她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朝一樓喊道,“真白,過來給他放點信息素!”江嘉能開口,岑真白鬆了一口氣,他一路都在思考怎麽能才能說服任性的alpha吸上一口。岑真白看了一眼alpha的臉色,沒敢走太近,在距離霍仰大概還有兩個身位的地方,開始釋放信息素。後頸上的腺體就像一條須鯨,張大嘴,把空氣和信息素一下全部吸進肚子裏,霍仰感覺到,原本隱隱約約的刺痛感瞬間消失了,炸起來的逆鱗被安撫得服服帖帖。可是,身體上的痛感沒了,心理上的煩躁感油然而生。今天是信息素融合治療後的第三天,他對岑真白的占有欲還未消。他的身體不想自己的omega被那麽多人聞到。他想把omega藏在自己的衣櫃裏,隻餘他自己一人慢慢吸。該死,霍仰甩了甩頭,把這些荒唐的想法甩出去,他狠狠唾棄自己的身體,是你的omega嗎?是你的嗎?就在這亂吃飛醋,煩死。他飛速逃離現場,隻要不見到岑真白,就沒那麽多事。三樓有五個房間,霍仰和岑真白住在左邊的兩間,而現在,傭人們正在裝飾兩人對麵的一間。江嘉能道:“這是你倆的房間。”“什麽?!”霍仰乍舌,他往裏邊看了一眼,端端正正擺著兩張床。江嘉能看了一眼大驚小怪的alpha,無語道:“那你告訴我,晚上你沒了真白的信息素怎麽辦。”這話說的跟沒了omega的信息素他就是廢人一個一樣,霍仰心氣不順,“給我留點信息素就好了。”江嘉能:“那睡到半夜信息素用完了呢?”霍仰撇開頭,“那還有幾個小時就要起床上學了,忍一下不能嗎?”醫生說短短幾個小時的確是不會出現大問題,唯一的就是疼,看你能不能忍。可要說忍疼,江嘉能絲毫不會質疑霍仰。就上一個暑假,霍仰去參加青少年軍隊集訓,其中有一項訓練內容則為“疼痛度測試以及脫敏”。霍仰是青少年隊裏唯一一個達到十級的,比一些正式兵還頂,等於無麻醉做眼球摘除手術。alpha的強壯和意誌力,在霍仰身上體現了個淋漓盡致。可是那天的霍仰很不開心,因為他從機器上疼得臉色慘白地下來,聽見和他同隊的一個alpha說:“霍啟上將的基因就是牛逼,有這做啥不能成啊。”他們把霍仰任何一件事的成功都歸結於他是霍啟的兒子。明明這是霍仰強撐著忍下來的。於是霍仰剛站穩,都還沒聽教官宣布,就徑直朝那個alpha揍了過去,打了一架。但打架麽,在軍隊裏是最平常的事情。教官晚上給江嘉能報告這件事的時候都是笑著的,“江主任,你那兒子真是牛逼……從十級訓練器上下來後還能和別人打一架,還打贏了。”江嘉能歎了一口氣,多說無益,反正自家兒子這個倔也是遺傳了她和霍啟,“好,反正房間已經弄好了,你自己決定吧。”霍仰“嗯”了一聲,“謝謝媽。”自知alpha不可能開口,岑真白自覺道:“那我現在去。”霍仰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隻留給岑真白一個後腦勺,但岑真白現在大概摸清了霍仰的別扭性子,這就是默認的意思。他跟在alpha身後 這還是岑真白第一次進霍仰的房間,裝修主打一個灰白性冷淡風,滿足了這個年紀的alpha裝帥心理。隻是他剛跨過門,就被霍仰喊了停。“你就站在那,”霍仰坐在椅子上,揚了揚下巴,“就在那放。”岑真白沒什麽異議,他低著頭,雨後青草的味道慢慢地充斥了整個房間,將alpha信息素完全壓了下去。霍仰明顯看著舒服了很多,信息素養人這個道理不單適用於omega,於alpha來說也是對的,是雙向的。岑真白說:“我睡覺前再來一次。”霍仰冷哼一聲,沒搭話。岑真白出去了。江嘉能等著他,滿臉抱歉:“霍仰的性子就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也說過很多遍,體罰、口頭都試過了,但他就是倔……”岑真白點頭。“我待會要去一趟第三星,”江嘉能道,“霍仰他自尊心強,肯定拉不下臉來找你要信息素,所以在學校的時候,你幫幫阿姨,稍微主動一點好嗎?”岑真白低聲道,“不是幫……我應該做的。”於公於私,他的確不想霍仰再進醫院了,第一是浪費他的時間,第二是江嘉能會擔心。江嘉能是他活了16年來,對他最好的人,他一點都不想讓江嘉能失望難過。“好……好,”江嘉能摸了摸岑真白的頭,越摸越心疼,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長成了現在這樣乖巧這樣懂事的模樣,“有什麽事打我終端。”岑真白就站在原地,任由江嘉能亂rua。送走江嘉能後,他回到自己房間,咪咪早已等候多時了,順著褲腳爬上來趴岑真白懷裏。岑真白的臉上情不自禁第地軟了下來,帶上了點點笑意,眼廓的弧度變得柔和,露出了幾顆白色的貝齒。“咪咪。”岑真白小聲喊。地上擺著兩個紙箱,他托一中的老師幫忙寄了自他轉學後到現在的所有卷子。四張卷子下來,岑真白拿紅筆一一批改完,又訂正記錯後,他站起來活動了下,抬頭看了一眼時鍾,嚇了一跳,已經快接近淩晨12點了。早就超過了霍仰的睡眠時間點。他拖鞋都沒穿,連忙開門跑到霍仰的房間,敲了敲門,“……霍仰?睡了嗎?”沒有回應。又暈了?疼到答不了話?還是因為不守約,生氣了?“我進來了。”岑真白說。房間裏邊早就一點omega味都沒了,隻剩alpha暴躁到極致的濃煙味。燈開著,岑真白光腳踩在柔軟的灰色地毯上,目光所及之處,他看不到霍仰的身影。他小跑著拐了一圈,還是沒有,洗手間,衣帽間,都沒有。岑真白臉色一變,轉身想起外邊找,卻一下子頓住了。霍仰閉著眼,皺緊了眉頭,躲在他一開始釋放信息素的那個角落。因為在門後,因為焦急,所以岑真白錯過了。那麽高大的一個alpha,現在為了盡可能地挽留他的信息素,幾乎快團成一個大球。岑真白第一次那麽直觀地感受到,霍仰真的很需要他的信息素。屬於omega的信息素很快填滿了這個空間,岑真白等了大概十分鍾,可霍仰仍然一動不動,安靜地匍匐在那。“霍仰?”他輕聲喊道。“……”omega小小地皺起眉,慢慢靠近,“霍仰?你還好……啊!”他的腳腕被猛地抓住了,不知alpha用了什麽柔術還是摔跤的什麽技巧,他隻覺得天旋地轉,他就被放倒在地毯上。岑真白很想說壓根不用這些高難度的動作,隻撲過來他也是要倒的。“你故意的是不是?”霍仰極具壓迫感地壓在omega身上,他睜著眼睛,單手攏住了omega的脖子。駭人的alpha信息素從霍仰身上炸開,幾十斤地壓在岑真白身上。alpha氣極,英俊的臉上滿是怒意,手臂上還有一點沒退下去的紅點,他冷道:“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開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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