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一陣安靜,可霍仰看著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岑真白也隻好跟著等著。“你……”霍仰欲言又止,“你發 情期過了吧?”那三個字,幾乎沒有聲音,就淺淺在舌尖上滾過。“嗯。”岑真白坦然道。霍仰皺眉,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他觀察著岑真白的表情,問:“你不記得了?”岑真白一愣,“記得什麽?”霍仰“操”了一聲,他盯著人看了幾秒,之後拋下一句幹巴巴的“沒什麽”就摔門進了房間。岑真白有些莫名其妙。房間內,霍仰閉了閉眼,耳朵尖就跟煮熟一樣,那道靜止的人影呆了幾分鍾後,憤恨地用後腦勺撞了下門。岑真白不知道,臨時標記結束後,霍仰的應激症狀消退,身體也不疼了,自然而然地恢複了理智。不然,岑真白以為他能安然無恙地離開alpha宿舍嗎?懷裏有什麽東西在亂動,霍仰傻傻地低頭,嘴唇差點碰上omega的。他一僵,第一時間注意到的不是岑真白腺體上的標記,而是失去理智的omega雙手圈住他的脖頸,不停地用臉頰去蹭他的鎖骨,像在催促他做點什麽。那張臉……操。霍仰忽的踢了下門,麵色鐵青,別想了!都他媽想了三天了。第38章 “……岑真白。”霍家給岑真白定製了很多衣服,但他大概隻穿了十分之一不到。進房間之前,岑真白先去了趟左邊的衣帽間,足足八個衣櫃,打開一個空一個,一件不留。原來江嘉能說的搬空,是寫實說法。隻是這樣一來,他洗完澡,該穿什麽?於是他掉頭,來至霍仰房門前,禮貌地敲了敲門。原本房門內的那一絲動靜立刻消失了。好半天才道:“誰?”怎麽這一聲聽著那麽古怪,不過岑真白沒多想,他說:“是我。”房門裏邊又是一陣無聲的安靜。岑真白說明來意:“我來拿回我的睡衣,我待會想先洗個澡。”“……”半晌,霍仰說:“等著。”岑真白不知道要等什麽,但他等了。大概十分鍾後,門開了一條縫,alpha伸了條拿著睡衣的手出來。alpha手大,兩件棉質睡衣落他手裏,感覺就跟兩條三 角小布料那麽小。岑真白接過後,手就收了回去,麵對緊閉的房門,他後知後覺地來了點疑惑,霍仰現在是不方便見人嗎?還有手上這套睡衣……正往外散發著濃鬱的alpha味道,像醃了三天。隔壁傳來咪咪撓門的聲音,岑真白很快把這件事丟到後腦勺去,他打開門讓貓狸出來,之後洗了個熱水澡。後頸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岑真白艱難地對著鏡子貼上隔水貼。擦幹身體後,他沒有什麽顧忌地穿上了那套睡衣。江嘉能買的,白色短袖白色長褲,就是上衣的領子是圓形的娃娃領,上邊還繡著一隻戴著紅圍巾的棕色卷毛小熊,就連扣子也是棕色小熊的樣式。岑真白沒有潔癖,不然也沒法在貧民窟的出租屋住那麽久了。晚上九點四十五,他收拾好書包,洗漱完,走近雙人房恰好是十點。出乎意料的,每次都姍姍來遲的霍仰,今天竟然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了。omega一進來,霍仰就在岑真白穿著的睡衣上聞到了自己的味道,他有些不可置信,岑真白就不先去洗洗?直接就穿了?洗衣機快洗和烘幹完畢也不過半小時,除了故意,他真想不到別的理由。岑真白感受到盯著自己的焦灼目光,抬眼看過去,“怎麽了?”淡色的唇一張一合,還帶著點濕的發尾和純白乖巧睡衣顯得整個人特別柔軟。霍仰唰地扭過頭,差點磕牆上。……不知、不知廉恥!霍仰感覺自己這幾個月說“不知廉恥”的次數能頂得上一輩子了。而且那套睡衣不過就是在他床上放了三天……他絕對沒有幹別的,好吧幹了一點,但也隻有一點,就是簡簡單單、非常純潔地聞了下!怎麽落omega身上就那麽大味。說霍仰自製力好其實不假,沒有哪個alpha能夠忍受剛標記完的omega離開自己三天。更何況當時是霍仰自己打終端叫來江嘉能,眼睜睜地看著來人把omega裝進隔離袋裏,一步一步帶走。曾經有alpha描述過這種感覺,像是硬生生用手把胸口的肉撕開,從裏邊扯出跳動的心髒一般,刻骨銘心。霍仰回到家之後特別暴躁,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鼻尖翁動著,就像一頭焦躁的野獸,還時不時傳來撞牆、挖被單的聲音。直到江嘉能像投喂生肉一樣往裏丟了件omega的衣服。一切都安靜了。就像現在,霍仰仍然苦苦忍著,多少次,他都差點衝動地撲過去。在標記消失前,岑真白都是他的omega,更何況,他的omega剛度過發 情期。這個認知不停地刺 激著霍仰的大腦。一般這種情況的ao,是一秒都無法從對方身上離開的,信息素糾纏著,嘴唇也不閑著,哪怕什麽都不做,皮肉和皮肉之間也一定要緊 貼。否則真的會很難受,從身體到心理的各方麵難受。吸引是雙向的。omega……omega也應該如此才對,可岑真白看著真的太平靜太冷淡了。看alpha上了床,岑真白說:“那我關燈了?”心底仿佛有千萬根針在戳,霍仰艱難地閉上眼,切斷緊粘omega的目光。按鈕在床頭櫃,岑真白稍稍直起身。“等下,”霍仰突然開口,他聲音很低,“你脖子上……隔水貼是不是沒摘。”岑真白一愣,抬手一碰,的確是,洗完澡就忘了,還好霍仰看見了,不然第二天指定發炎。隔水貼的材質不像創口貼和阻隔貼,長時間接觸皮膚不好。霍仰看見岑真白的手指先在脖頸上摸索了兩下,之後終於摸到了邊緣,緩慢地揭開,因此腺體上的現狀也一點一點地呈現在alpha麵前。霍仰沒想過會那麽嚴重,簡直就像被虐待了一樣……他瞄了幾眼,最終還是皺著眉瞥開眼,表情越發難忍了。說了多少次了,能不能不要在alpha麵前撕各種貼在腺體上的貼。霍仰看起來很想咬死岑真白,一字一句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你勾引人的本事真不小……”本來就難受得想撞牆了。岑真白一頭霧水,但他沒管,隻道:“我得先去塗個藥,晚點我回來再關燈?”霍仰閉著眼,不說話,宛如死了,他聽到岑真白下了床,穿上拖鞋,之後出了房門。十分鍾後,omega進來了,跪上了床,整理了下被子。啪嗒,燈關了。岑真白什麽都看不見,基本上一關燈就會閉上眼睛,平躺著睡會碰到腺體上的傷,側身睡麵對霍仰不習慣,因此他選擇背對著霍仰。這一抉擇在omega這邊看沒有任何問題,可壓力就留給了霍仰。適應了黑暗,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霍仰看到omega的腺體上什麽都沒貼因為塗了藥,就這麽毫不設防地展示在他麵前。他的指尖抽動了一下,之後攥住了被子,狠狠收緊,又鬆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撚著,仿佛手中的杯子是omega的脖頸。岑真白本來都快睡著了,忽然聽到房門打開,緊接著霍仰走了大概十步的樣子,到達洗手間。雙床房裏有一個洗手間,平常起夜alpha都直接去的,岑真白倒是沒去過,一時半會alpha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他慢慢地睡著了。“岑真白。”隔了好幾層膜,岑真白好像聽到有人叫他,他漸漸轉醒,迷蒙中,下意識地朝聲源的方向轉了下身,半睜眼睛,帶著濃濃的鼻音應了一聲,“嗯?”霍仰一直沒睡著,見到這下,更是精神了。房間暖,再加上omega睡覺喜歡把被子拉高到遮住下巴,整個人都埋進去,因此此刻,岑真白的臉是紅的,唇是紅的,看向他的眼 尾也是紅的。就像……那天那時的臉。alpha好像又奪門而出了,岑真白睡眼惺忪地想,轉眼又睡了。洗手間的燈有三層亮度,霍仰直接開到最亮,企圖趕走剛剛讓人感到麵熱的空氣,他貼著稍涼的牆,咬著牙忍著。半晌,終究抵不過,叼起睡衣的下擺。短短兩個小時,去了三趟洗手間。該死,岑真白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半個小時後,霍仰黑著臉,憤恨地搓洗著手,看到自己有些扭曲的手指時,才想起來,他是因為覺得疼才喊醒的岑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