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能一愣,omega從來沒這麽嚴肅過。她連忙把霍啟拉到沙發上坐下,順帶把自家兒子也捎了過來。霍仰有些不自在地坐著,怎麽變成他、江嘉能、霍啟坐一排,omega單獨在對麵?搞得跟劃清界限一樣。但如今這情況,他也拉不下臉坐到omega身旁。岑真白從文件袋裏拿出一張消費卡和一封紅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後鄭重地推過去。他說:“叔叔,阿姨,這裏邊有我這兩年賺的一點錢,還有你們給我的,我都沒怎麽用,雖然可能遠遠不夠……”說得特別認真。omega的聲線清冷,就像冰涼的山中溪水在鵝卵石上流動淌下。等等,紅信封,這措辭。大腦仿佛被敲了一下,霍仰猛地抬頭看omega。他就知道。岑真白肯定會先來求和,他就知道!這架勢,是想跟他求婚?畢竟都爸媽見證了。剛大學畢業就求婚?是看他倆得異地兩年,提前抓住他是吧,怕他不要他了。岑真白這小心思……還搞這麽隆重,他就知道!omega那麽喜歡他,長時間憋著肯定想給他來個大驚喜。霍仰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相對於前段時間,他現在才像是活了。什麽易感期後遺症都沒了。心髒加速跳動著,一股巨大的喜悅幾乎要淹沒了他,有些缺氧,chuǎn不過氣,像飄了起來。他、他待會該怎麽回答?他爸媽肯定第一時間看向他,等他的答複。“過來抱一個,我同意了。”不行,這太快了,顯得他好像很期待一樣。“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好像也不對,再勉為其難一點。“咳,看你表現,有考核期的,不滿意我就退貨。”這個好像不錯,他就說先考慮一下。omega道:“我……”霍仰自己都沒發現,他緊盯著岑真白,岑真白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和表情,他都沒有放過。嘴角越揚越高,感覺都要笑出聲了,不行,他得壓一壓,他還在生氣呢。手腳發冰,他掐了掐手心,才發現自己竟然高興得有些發鬥。omega今天穿了件短袖白襯衫,顯得人幹淨又清爽,額發有點長,但白皙漂亮的臉完整地露了出來。岑真白淡色的唇緩緩張開。是了,的確是適合求婚的著裝,年輕又不失端莊。在alpha扭曲又期待的眼神中“我來退婚。”岑真白說。第59章 “你生氣了。”霍仰終於壓不住,笑出了聲。就是有一點點奇怪,他爸媽怎麽不看他?岑真白向他求婚,肯定下意識看向被求婚的他吧!盯著求婚的那一個勁看做什麽。江嘉能問:“真白,你想好了?”岑真白點了點頭,“想好了,叔叔阿姨,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們了。”嗯對,這個走向還是對的,霍仰的嘴角放肆上揚,下一句岑真白該說:“接下來霍仰就放心交給我吧。”哪知岑真白說完就閉嘴了。算了……霍仰心想,omega本來就話少,嘴巴也笨,但好親就行。江嘉能說,“好。”不是,霍仰忍不住插嘴,奇怪道:“媽,你不得問我的意見嗎?”為什麽要代替他接受omega的求婚啊!“哦,”江嘉能禮貌地問,“那您的意見是?”“嗯,”霍仰眼神飄忽,“同意了吧。”該死,他明明想的是考慮一下,怎麽嘴說出來就是同意了。相同的答案,卻非要跟個小孩子似的過來插一腳,江嘉能服了,幼稚死了,她懶得搭理自家兒子,“真白,那我和你霍叔叔商量一下,近幾天宣布一下……”嗯對,是越早宣布越好,霍仰心想。“你退婚之後,是怎麽打算呢?繼續在家裏住,還是搬出去?”等等,什麽婚?退?什麽退婚。霍仰覺得好笑,看來自家媽也是很緊張了,這都能說錯,求婚說成退婚,雖然隻差一個字,但這意思天差地別好不好!意頭都變得不好了!他直接打斷,不滿道:“媽,你說錯了。”江嘉能:“?”霍仰糾正道:“是求婚,不是退婚。”……突然,滿堂寂靜。除了霍仰,其他三人神色各異,莫名地沉默了兩分鍾後,江嘉能才委婉道:“兒子,你是不是聽錯了?真白說的是……”霍仰大手一擺,“媽,是你聽錯了,岑真白怎麽可能跟我退婚?”說罷,他又看向omega,神色裏是滿滿的篤定與希冀,“你再說一遍。”岑真白平靜地說:“我說的是退婚。”霍仰得意地擰頭,“媽你聽到了……”戛然而止。他猛地不動了,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連表情都沒放下來。我說的是退婚。什麽?退什麽?退?是退還有別的意思嗎?霍仰疑惑,果然上課還是得好好聽,差點連退字還有雙重含義這個知識點都忘了。霍仰動了,他又放鬆下來,笑了笑,虛心請教道:“退婚,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和我想的是同一個意思吧?”霍仰問了,岑真白就答,他的語調沒有起伏,像在講解晦澀難懂的理科知識:“取消掉、退掉我們的訂婚。”alpha又不動了。嘴角的弧度終於僵了,他仿佛和眾人處於不同的維度空間,行動都變得一幀一幀的。看,現在又卡住了。啪,alpha好像被人從三千米高空踢了下去,他手努力地往後摸索,想拉開降落傘,可他心死地發現,他壓根沒背。霍仰一動不動,被抽走了靈魂,失了智,也失了喜怒哀樂。不是大家驚恐,而是alpha此刻的表現太過詭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霍啟都忍不住出聲詢問:“霍仰,你怎麽了。”嘴角一點一點落下,到平,再到下壓,霍仰反應過來了,他不再笑,也不出聲,隻抱著臂,冷冷地看著岑真白,可眼裏的怒火與側頸的青筋無不警示著omega,這是alpha生氣的跡象。氣話。岑真白用這出嚇唬他是不是?以為他這樣就會妥協?用分手來壓他?霍仰沉著臉,越發憤怒,岑真白可以鬧,可以發脾氣,可以歇斯底裏,甚至可以和他動手!唯獨不能拿分手和退婚開玩笑!唯獨不能隨隨便便掛在嘴邊!唯獨不能有這個想法!哪來的壞習慣!“行,”他靠上沙發靠背,翹上腿,冷笑,“你退吧。”岑真白不會讓這個婚退成功的,岑真白哪舍得。聞言,omega點了點頭,“謝謝。”霍仰又是一聲冷笑,還裝呢?江嘉能雖然覺得自家兒子有點奇怪,但沒多想,她和霍啟長年在外,一年不著家幾次,家裏兩個孩子什麽關係什麽情況,大部分都是陳叔說的。陳叔說兩人的關係大差不差,陳叔說岑真白還繼續給霍仰當保姆,陳叔說兩人最近在積極治療。霍仰八風不動地坐著,他等著。可兩人之間的談話,越來越不對勁了。他有些坐不住,手腳比之前更冰,不,穩住,還沒到時候,岑真白就想看你先低頭!江嘉能問:“住多這幾天吧?開學那天我送你去學校?”岑真白搖了搖頭,“宿舍已經開放了,我昨天收拾好了一點東西,打算明天搬過去。”“那我也送……”江嘉能說到一半,身旁的alpha毫無預兆地發作,粗魯地拿過桌上的那個紅信封,撕拉,一下子將紅信封拆了個四分五裂。裏邊的零錢稀稀落落地掉到地毯上。不是情書。岑真白解釋道:“這些現錢我還來不及存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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