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緒每天的直播視頻又告訴他, 他的小狗很乖,主人不在, 也一直好好戴著。盛緒疲憊起來安靜許多,倔強高傲的心理防線也會變得脆弱,所以那憋在心裏獨自吞咽的話,也就能問出口了。“真的是因為snow零薪酬簽約嗎?為什麽我跟徐銳說我也願意, 他沒回我?”他都已經做到那個地步了,情願被拿捏, 繼續免費打一年,可徐銳還是不回他。盛緒不在乎錢,不然當年他也不會為了lpl第一輔助從dtg跳出來,還賠了三千萬。徐銳本該心知肚明,所以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還是被放棄了。虞文知的手指從盛緒側臉撫摸到後頸,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安撫。他眼睛垂著,房間裏一時之間很安靜,他不知道盛緒居然這樣爭取過。他明明一秒鍾就能想出三四個借口來,但卻不願意說誆騙盛緒的話。盛緒在這安靜裏越發疲倦,但像是不甘心就此睡去,又垂著腦袋,悶聲問:“你難過嗎?為什麽我看不出來?為什麽你夜夜跟snow雙排到那麽晚?”虞文知手指一頓,胸口像是被狠狠刺中,心髒劇烈的疼痛起來。他不是個善於釋放負麵情緒的人,緊隨其後的春季賽讓他沒辦法停下腳步,但那三個月對宿舍的抵觸不是假的,因為想念盛緒而孤枕難眠也不是假的。就在虞文知努力消化被盛緒誤解的酸楚時,盛緒又說:“算了,這樣就夠了。”他能接受他們對愛情的烈度是不一樣的,虞文知不會跟他同仇敵愾,不會為他和俱樂部翻臉。但虞文知隻要肯跟他在一起就夠了。虞文知弓著背,讓身子貼近盛緒,額頭抵在盛緒額頭,幾綹發絲被壓著,他的眼睛在層層發絲裏挑起。“接吻嗎?”盛緒倏地挺起腰背,神經被這兩個字刺激,瞬間將信號傳遞至大腦,所有困倦都被掃蕩一空。“要。”話音剛落,盛緒就觸碰到虞文知的唇。簡直和他想象中一樣軟,唇瓣明顯被玫瑰涼茶潤過,濕潤中帶著熟悉的清甜,與盛緒渴到發幹的唇完全不一樣。這樣的接吻明顯虞文知吃虧,因為他很快就被盛緒磨的嘴唇發燙,兩人一上一下,卻是在下麵那個更凶一些,明知是那麽柔軟的地方,還不知節製的蹂|躪。但盛緒還記得,虞文知不允許他穿外褲坐床,於是他想把虞文知從床上拉下來,讓人坐在自己腿上。這樣的姿勢,更方便親得徹底。這段時間他很難過,也很孤獨,沒人能徹底理解他的處境,但見麵後可以如此貼近虞文知,還讓虞文知一反常態的‘熱情’,勉強也算能苦中作樂。虞文知就快要被盛緒帶得滑下去,隻得咬一口盛緒的下唇,然後淩亂喘息著,抵住盛緒的肩膀。“坐我腿上。”盛緒嗓音沙啞的厲害,混著粗重的氣息,眼睛都比方才更紅一些。虞文知低低笑著,抿著發燙發脹的唇,反問道:“真坐了,今晚還能安心睡覺嗎?”盛緒不語,他清楚亞運會集訓的重要性,也知道今晚不能太過。虞文知直起身,因為接吻的姿勢,他的腿已經被壓麻了,他將雙腿放下來,腳尖點在盛緒身側的地毯上:“去洗個澡吧,明天八點就要起了。”“確認一下。”盛緒抬起下巴,努力拉回理智,手指順勢攥住虞文知的腳踝,“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虞文知雙腿正酸麻,但也並沒掙開盛緒的手,他在盛緒的目光中蜷起腳趾挺著,勾起笑來:“不然呢。”“那就行。”盛緒嘟囔。其實他還想有更多要求,比如虞文知最好每天晚上跟他視頻說情話,不許跟snow徹夜雙排。比如一周至少有兩天不住俱樂部,到他家來,做情侶該做的事。比如私下裏,隻有兩個人在的時候,能不能叫他老公。但他也就是想想,怕虞文知覺得過分,即便這些他認為自己都能做到。盛緒起身去洗澡了,洗完還是回了自己那張床,雖然幾個月不在,但阿姨一直有幫忙收拾,床單被罩也算整潔。第二天早晨睡醒了,他讓虞文知重新給他扣上了莫比烏斯環,虞文知果然很享受這個過程,戴著鑰匙那隻手在他頸間摸了又摸,又拉又扯一陣,才依依不舍地鬆開。盛緒猜在虞文知眼裏,這東西就和項圈一樣,無形刻著歸屬。茶隊的商務車已經等在外了,昨天得知他突然造訪,徐銳臨時告假回了老家,盛緒不信邪,到經理辦公室擰了下門把手,然後冷嗤一聲,沉著臉下了樓。ware和茂義以及snow都送到了門口。在外人麵前,虞文知與盛緒表現的尤為正常,或者說,比當初盛緒在隊時還客氣些。畢竟當初不心虛,經過昨晚那一吻,可真是心虛了。茂義:“聽說集訓基地是軍事化管理,你們馬上就會擁有全國年輕人都羨慕的健康作息了,開不開心!”盛緒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早起的不適疊到了極致,忍不住回懟:“話真多。”ware對於虞文知和澤川即將要與其他打野組隊訓練有些心酸。“隊長,你遇到更好的打野不會嫌棄我吧?”虞文知衝他彎眸:“不會。”這話,ware能問出口,snow卻問不出了,因為虞文知職業生涯裏經曆的ad,大多都比他好。比如崔京聖,比如盛緒。虞文知聲音仍舊和煦,臨上車前,一邊攏著衛衣領口一邊說:“別送了,難為你們也早起,回吧。”車上,盛緒主動往裏挪了個位置,靠在窗邊,虞文知眼皮抬起,瞥了眼後麵多得是的空位,又垂下眼,坐在盛緒身邊。這個舉動,也並未引起澤川的懷疑,因為澤川上了車就閉眼睡了過去。電競集訓基地坐落於桐市鳶尾區,占地五千多平,足夠容納四個遊戲項目近百名選手的日常訓練與生活。開車兩個小時後,三人抵達桐市,各大戰隊的候選隊員也基本到齊。熟人見麵也沒有敘舊的時間,領隊召集所有選手到會議廳,傳達集訓期間的注意事項。比如每天必須八點起床,九點正式訓練,每晚九點結束訓練,十點要上交手機關燈睡覺。聽得這些晝夜顛倒的夜貓子陣陣哀嚎。整場會議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由於空間充足,選手們每人都有獨立的房間,無需和他人互相遷就。但這個通知一出,lpl的人齊齊看向喻泛和晏汀予,目光裏閃爍著八卦的光。晏汀予不動聲色,喻泛倒是非常配合,他見自己成了焦點,也不拘謹,苦著臉長籲短歎:“真羨慕你們這群單身狗,不像我,要和汀予哥哥分居了。”“喲,就這麽分不開?”“秀死你得了。”“快拿你的出櫃視頻申請同房,相信組織會考慮個人需求的。”“嘖,真同房了喻神還能正常訓練?”這時,李魏凱齜著牙扭回頭,眼神逐漸變得詫異:“你倆怎麽不加入嘲諷大軍?”大家都在揶揄喻泛,唯獨他身後安靜的很,一看,交際花虞狐狸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炸藥包都沒就此發表言論。虞文知扶了下眼鏡,微笑中帶著不清不楚的意味:“嘲諷什麽?”“他奚落我們單身狗哎。”“這倆蜜裏調油狗情侶即將一個月沒有性生活哎。”虞文知笑而不語,倒是盛緒實在聽不得,臉瞬間垮下來,語氣冷的厲害:“廢話真多!”李魏凱:“......”你他媽到底在生氣什麽?喻泛循聲望過來,笑嘻嘻:“還得是我們dtg挖掘出來的小倔驢,關鍵時候維護前輩。”閑聊時間沒多久,主管要求他們吃過午飯後立刻到訓練室進行第一次摸底比賽。拖行李往宿舍走的路上,盛緒特意拽著虞文知放慢腳步,等喻泛從他們身邊路過,盛緒冷不丁問:“你要去申請同房?”喻泛眼睛睜大:“開什麽玩笑,你不知道每天跟喜歡的人性生活很費體力嗎,正好趁這一個月修養啊。”盛緒木著臉:“。”喻泛麵露遺憾:“啊......你不知道。”虞文知忍俊不禁,連忙舉起方才發的小冊子遮著臉,輕抖著肩膀往前走。他一加速,就把盛緒給也扯走了,盛緒睨著虞文知彎成月牙的眼睛,陰惻惻重複:“是,我不知道。”虞文知佯裝沒聽清。午飯過後,壓力來的比想象還快。盛緒重新拿回了他的超級賬號,登上號,點券依舊是滿的,曾經的戰績還在,隻有排位等級是空白。mokki背手站在最前方,麵前桌麵攤著一遝不知是什麽的文件。“昨天,dog打野和fox中單被召回了韓國,他們在lpl的表現大家也都清楚,再加上ad崔京聖,輔助lika,說是當前世界最強戰隊也不為過,形勢是很嚴峻的。”“今年夏季賽五月二十九開打,夏季賽前我們隻有一個月時間,再有密集的訓練,就是八月一號季後賽結束了。”“時間還是很緊迫的,一共四款遊戲,我們英雄聯盟隊不能做拖後腿的那個。”其實lck也聲勢浩大的召集了二十名候選隊員,但大家心知肚明,最後首發上場的,大概率有mokki提到那四人。就像lpl召集十五人,但大家心裏已經默認了首發輔助虞文知,首發打野晏汀予,首發中單徐冊明。唯獨上單與ad不好決定。上單是沒有太出眾的,ad則是選擇太多。盛緒,喻泛,李魏凱,劉旭川都算是明星選手,好像上誰都有理有據。第一輪摸底比賽,盛緒與虞文知同隊,對麵是李魏凱和vt的金堂。比賽進行到激烈處,盛緒才驚覺,昨晚虞文知其實用心良苦。這個人怎麽就這麽厲害,能一邊和他談情,一邊為第二天的摸底試訓籌謀。整整六個小時,虞文知幫他訓練手感,恢複記憶,規避錯誤習慣,以至於今天他再次站在虞文知身邊,這三個月的空白仿佛不曾存在。他依舊是虞文知最鋒利的茅,而虞文知是他最好的指揮。mokki一邊記錄一邊問教練組的另一名成員:“怎麽樣?”“他們真的三個多月沒配合過了嗎?也太默契了。”mokki笑:“我的眼光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