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衛生間內,寒邃鬆開剛才撚在一起的兩根手指,指尖空蕩蕩。他垂眸笑了笑,將手裏的煙碾滅丟進了垃圾桶。-“眠哥。”向北一看了聲正在取票的人,猶豫了會兒還是叫出了口。雖然有些莫名,但他從廁所出來後確實就沒有什麽心情和性質再看電影了。“嗯?怎麽了?”陳祈眠回頭。“突然想起點我有個稿件今晚得交,我們改天再看吧。”向北一隨口扯的謊言落下的同時,取票機吐出了兩張電影票。陳祈眠將票取下自然而然地塞進口袋裏,回他:“好阿,那回去吧。”下樓去車庫的路上,陳祈眠問:“最近怎麽都沒看到李?”向北一還住在舊城區的時候,陳祈眠時常找他,久而久之他和李也就認識了。雖然一開始陳祈眠總覺得李那人有點奇怪,不是很希望向北一和他走在一起,但後來發現那人純粹就是嘴欠心善,而且不得不承認,李是個十分擅長調節別人情緒的人。向北一:“他不在f市了,流浪去了。”沒說在哪就隻能當他流浪了。“辭職流浪?”雖然認識,但陳祈眠對李也僅限於知道他名字和他之前住在舊城區。向北一搖搖頭。陳祈眠:“?”“他之前可能也不上班。”陳祈眠錯愕,這他倒是沒想到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向北一數著秒,突然聽到陳祈眠喊他。“北一。”“嗯?”“要和我說說嗎?不開心的事。”綠燈亮起,路燈下樹影婆沙落進車窗,向北一的臉忽明忽暗,他磕了一下眼皮,指甲在掌心挖了挖,然後忽略後脊背的僵硬,把語調撥得輕鬆:“嗯?我挺開心的阿,沒碰上什麽不高興的事,我看起來不開心嗎?”陳祈眠轉頭看著他,沉默了幾秒後,說:“那就好。”回到家關上門,向北一卸了輕鬆的模樣。他在洗衣機前脫下衣服,然後走進浴室。原本想在今晚和陳祈眠說一下以後晚飯的問題,但一晚上接二連三的事最後卻忘了。洗完澡出來,向北一看了一眼朋友圈,最頂上一條還是李上個月發的。他退出來點進陳祈眠的對話框,把今晚的消費對半轉了過去,然後發了一個小酒杯的emoji。五分鍾後,對麵點了接收轉賬,也回了他一個小酒杯向北一看著顏色變得淺淡的轉賬提示框,舒了口氣。周四吃過晚飯,陳祈眠走後他就開始洗澡,八點的時候拿出床頭櫃的安眠藥,吞了兩顆後關燈閉眼。周五那天早上7點,他從混亂黑暗的夢境裏醒來,分不清虛實地緩了半小時後洗漱收拾,然後穿上鞋坐地鐵去商場。陳祈眠說的那個農莊他查過,依山傍水,他們很可能會爬山。鞋子專賣店裏,向北一在導購員的推薦下付款了一雙登山鞋。款式不是很符合他的審美,但已經是所有鞋裏最順眼的一雙。傍晚五點半,向北一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往背包裏裝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再把手機電充滿。六點手機響起的時候,他換上下午幹洗好的鞋,拎著包出門。不同以往,這次他打開門的時候愣了一下。向北一在心裏畫了一個等式:花壇那個男人=隔壁鄰居。彼時,那人正靠在兩扇門間的牆壁上,垂著眸,聽到他開門的動靜便抬起頭來。向北一手裏的背包肩帶緊了緊,帶上身後的門。對方掃了他一眼垂眸看向他手裏的包,“去玩?”“嗯。””和朋友?”“是的。”對方點點頭,“玩的開心。”然後收回視線沒再看他了。向北一誇上背包下樓。等向北一的身影出了小區,一樓一個原本搬運著裝修用具的工人停下不走了,駐足觀望著。與此同時,六樓,向北一家門口。一個工人神情猶豫道:“寒先生,二十分鍾可能會來不及。”工人說著同時也不明白為何要拆隔壁這戶人家的門。寒邃從手機裏抬起頭,看了眼電梯口,漫不經心道:“不著急了,慢慢拆。”終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沒多久,質量性能都上乘的門版被卸下,接著又換上一扇一摸一樣的。“寒先生,密碼。”寒邃彈了彈手裏的煙,緩步上前,在操控屏上點了點。“處理好痕跡。”“是。”下午的時候市裏下了雨,這會兒天氣還是霧蒙蒙的。向北一上了陳祈眠的車,半路上和張讓他們匯合。一行五人三輛車踩著霧蒙蒙的天出了城,但出了城外,天反倒開始明朗了起來。逐漸由雨霧陰沉轉為了暮靄微紅,逃離了陰霾的雲霧,向北一望著天際那小半輪夕陽,覺得像偷喝了酒的小孩暈酡的臉。導航語音播報著下一段將行路的距離,向北一把車窗落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城郊的風沒有城裏的悶,裹挾著傍晚的微涼吹進車裏,清新而溫和。突然,“嘀滴滴”突兀的喇叭聲從車後方猛地破開了這份閑適,向北一驀地睜開眼,轉頭去看後邊,不解地問:“怎麽了?”陳祈眠眸光閃了閃,腳下加快了一些車速。接著電話鈴聲代替了陳祈眠的回答。“你丫絕對是第一個把庫裏南開成村頭二繃子的人!提提車速阿大哥!等會到地兒菜都得熱上兩遍了!”陸朝的粗嗓門配著他那邊的重金屬搖滾樂從車載藍牙裏蹦了出來。然而,下一秒就被陳祈眠掐斷了聲線……向北一撇著陳祈眠的動作又回頭看了眼墜在後邊的大g,默默在心裏數起了秒:1、2、3“陳祈眠!你大爺!北一幫我揍他一拳!!!”城郊曠野的路上回蕩起陸朝的嚎叫。前車的兩人皆笑了起來。在一路鬼嚎下車子最終停穩,幾人陸續跳下車。“這格調挺高阿。”說話的是張讓。陸朝:“這大晚上的時候不會有什麽猛獸出沒吧?”向北一望著遠處,心情相較出門時愉悅了許多。f市山不多,唯獨這一片連著環繞了好幾座,山穀間淌著山泉溪流,在半山腰橫截了個斷麵,溪流便掛起了飛簾。剛開業不久的農家樂就建在山腳下溪流旁,大院前引著山泉繞了一大圈的水景,周圍的造景都依托了山腳的地形順勢而為,整體完美地融入了大自然裏,絲毫不顯突兀。幾人越走近越覺得這應該叫藝術品而不是農家樂,來之前都以為它隻是農家人借著院子搞點鄉野間的吃喝玩樂罷了。“易、書、莊。”張讓:“怎麽感覺這名字還有點耳熟?”“你有啥不熟,別人的屁你都熟。”“尼瑪。”“嘖,你兩趕緊的別擋道,剛還擔心飯菜涼了。”一直沒說話的刑錯伸手推了他兩一把。而向北一則被水裏遊走的小魚吸引了注意力,熊貓鰍,黑白配色的不足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小魚。“幾位來了,請往裏邊進吧。”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從四麵八方拉了回來,最後聚集到站在農莊門口的人身上。向北一第一眼隻想到了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叮~今天解鎖一個拆老婆門的寒總~第8章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那人聽聲音能辨出男兒身,聲線談不上磁性,但溫和中卻不失男子氣。隻是他長發及腰,瀑布似的散落在身後,劍眉星目,臉部輪廓卻柔和無害,唇白齒紅,身段修長纖細但骨架卻也是男人的輪廓,隻是顯得單薄,整體不是女氣但讓人看著卻隻想用“美”字來形容。向北一看著他,腦袋裏一個一直模糊的人設此刻好像突然就清晰起來。等陸陸續續進了門,“美”老板給他們介紹了一番農莊的布局,接著出來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引著他們去房間放行李。這時向北一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和陳祈眠返回去車上拿行李。等再回來的時候,卻被告知隻有一間大床房了,向北一提著包的手驀然就僵了一下。幾秒後,陳祈眠先開了口:“北一,等我一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石酒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石酒月並收藏欲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