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華國禁槍,那醫生也治不了一點,小貓好像要死了,他大哥好像也要瘋了。好在最後小貓沒死,大哥也沒瘋,隻是……大哥把‘小貓’……睡了。裴執自認腦袋是很靈光的,人稱六邊形戰士,但這次他真看不懂他大哥這操作。明明回國是為了小寶,他大哥最然嘴上說著收拾,但他知道那明明是掛念,是愛,是迫不及待要相見。可是,怎麽突然把一隻陌生的‘小貓’睡了?小寶呢?話說管家怎麽去找個人都找這麽久?還是小寶確實太皮了?說到小寶,相比於其他兄弟,裴執了解的要多一些。小寶是大哥媽媽送給大哥的十三歲禮物,是從孤兒院帶回來準備領養但還沒來得及辦手續的可愛小娃娃,也是大哥迫不得已丟失的寶物,是大哥的小太陽,更是在z國時那麽多年裏活著的執念。說到這個執念嘛,裴執數一數,如果從他在z國貧民窟裏和大哥相識以來算起的話,大概要分為成年前和成年後:成年前:糖都要留著,等回國帶給小寶吃;好玩的要留著,等回國帶給小寶玩;也不能餓死、不能被打死,更不能自己死,因為要回國找小寶;賺到的錢要想辦法匯到大媽那給小寶在國內用……諸如此類。至於成年後,裴執狗膽概括起來,大概就是:不能睡別人,要等回國睡小寶。現在,這個執念,就這麽……沒了?裴執搞不懂,但因為小寶是大哥的小太陽,所以即使被大哥托付照顧小寶的那個大嬸還是大媽傳來的消息都是‘特別不聽話’、‘叛逆到讓人不忍直視’、‘就知道吃喝玩樂’、‘成天泡在酒吧裏酒肉聲色’諸如此類,他也依舊在潛意識裏站在小寶那邊,排斥這莫名其妙不知來路的‘貓’。所以當‘小貓’在他大哥身下承歡幾乎整整一夜,而後昏迷了三天再從醫院醒來就偷偷溜走時,他也假裝沒看見。隻是他當時沒想到他大哥在發現‘小貓’不見時居然大發雷霆,就差把他頭蓋骨給掀了。大哥平時不凶人,這次凶起來簡直太恐怖,裴執後來想想,覺得肯定是腦袋被這一頓凶給凶卡機了 ,以至於他居然覺得這‘小貓’估計是得罪了大哥才被如此折磨。那可不是折磨嘛?整整一夜呢,叫得撕心裂肺,聽著都人。所以當找到人時,他自然沒給那‘小貓’好臉色,更別說聽他在那嘟嘟嚷嚷不知道說些個什麽鬼了,總是大哥……好吧,現在大哥也不能叫了,讓把人帶回去他帶回去就行了。所以當他找到‘小貓’,他就把人帶回去放在別墅裏,讓人看著,每天給點吃的喝的,等著他大哥回來。隻是他大哥一連好幾天也沒見出現,裴執又想不通了,但他也沒出地尋思去,因為大哥凶了他一頓後就把他扔來看著那隻‘貓’了。他等著等著突然反應起來,他大哥可能是!不!肯定是和小寶呆在一起啊!裴執腦子瞬間清明過來了,也越發煩這‘小貓’了,於是偷偷聯係管家,接著他就在晴天糟了雷劈。“不是在你那?那天我沒接到人,少爺自己碰上就帶回去了。”管家說得慢悠悠,但卻又像隔著電話無端刮起了一場大台風,裴執站在台風眼裏狂亂……所以,小貓竟然就是……小寶!裴執回想了一下那天大哥從酒吧裏把人抱出來的場景,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大哥那麽氣而且這麽多天不回來了。小寶……果真是如大媽說的那般叛逆頑皮不聽話。如果大哥沒和朋友去那裏,按照那個架勢,接下去會發生什麽已經不言而喻……裴執嘶了口氣,有些遺憾,大哥還是個雛兒呢……小寶混跡夜店,估計早已經……收拾好驚訝又複雜的情緒,裴執讓人把小寶的房門打開,把他的活動範圍擴大為整個別墅,然後靜靜地等著大哥回來。又過了一天,大哥終於回來了。隻是場麵變得恐怖,小寶完全不認識也不肯認大哥,隻哭著吵著鬧著要走,而大哥也不理會他的作妖,把小弟們全都趕出別墅後就關起門,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來過。沒人知道那段時間發生過什麽,隻知道又過了幾天,大哥的朋友莊承上門,然後大哥就突然開始讓去查小太陽這十幾年的資料。一查,他哥就完蛋了,哦不,應該說是他哥的那些‘家人’和那個大媽完蛋了。大哥媽媽在大哥生日前一天被害離世,緊接著大哥就被扔到了z國,一切都太快了,大哥自己也還是個孩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頓小寶,最後好在找到了寒媽媽生前的一個朋友,於是把小娃娃托付給了她,並把媽媽留給他的錢都給了那位朋友,也就是上麵提到的大媽。隨後幾年,大哥在z國過著自生自滅的逃亡生活,爭取一切聯係大媽的機會。時間一年兩年地過去,最開始大媽給的消息都是孩子很聽話,不用擔心,不知從哪一次開始,似乎一切都開始變了,不再是聽話乖巧了,從孩子有點煩人到叛逆最後已經到了根本無藥可救的地步。大哥最開始害怕是因為錢用完了的原因,所以拚命賺錢找各種途徑輾轉送到大媽手上,但結果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大哥回不了國,當時設備落後,視頻通話什麽的都是天方夜譚,就連隔著千山萬水聽一次小家夥的聲音都困難,因為能通話的機會有限,而時間也不合適,不是在上學就是在補課,或者出去玩了不在家,又或者叛逆了說不想和大哥通話等等。漸漸的,通話變成了一年一次,裴執也不再聽到大哥提起小寶了,但大哥後來所做的所有事情他都看在眼裏。裴執後來拿著調查出來的資料,手指顫抖著提給他大哥時,他仍記得當時寒邃的臉,黑沉得那叫一個恐怖。那位收了錢答應了照顧小寶的大媽在大哥離開不久後,拿了寒給的一百萬就把小寶仍了。後來一直謊稱人還在她那,也一直收著從z國寄來的錢。所以,原以為在國內快快樂樂著的人其實一直都生活在苦難裏,沒有叛逆得無藥可救,反而聽話的滿身傷痕。可是知道的已經太晚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老院長的自殺成為了一切都無可挽救的導火索;久別重逢本是喜樂,但最後隻剩下仇恨;第二第三人格的出現也讓明明已經在一起的人必須再次分開。那短短的兩個多月,就像一部血腥的電影,播放到最後,以一把刀淩遲著紮入心髒為結局,慘烈不堪。--------------------(本章為定時發布,等這周末過去,我就狂更,祝我好運。)換了封麵,希望寶子們沒有迷路。(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原來那個,想還回去,但是不能頻繁換封麵,so……哭死)第70章 被下了蠱“我能留下來嗎?”icu門前的走廊很寂靜,向北一的聲音清楚地傳進管家和裴執的耳裏。兩者相視都舉棋不定。“我不會惹麻煩。”一直低著頭的人再次出聲。“醫院不安……”裴執話說一半就被管家打斷:“嗯,可以的,隻要你願意。”裴執凝眉看向管家,管家隻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向北一在醫院的家庭套房住下了,距離icu十米。從此時間就過得緩慢,比在莊園的任何時候都緩慢,時間像被添了粘稠劑,裹得人窒息。向北一看起來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瘦得越發明顯。他後來也沒再進去過icu,沒有見過醫生也沒有再多問,白天呆在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等到夜幕降臨,他打開門,在死寂裏從走廊的這一端走到另一端,而後靜靜地坐在那扇決定著生死的門前。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周、兩周又三周,直到第四周的第一天,裴執突然紅著眼走到向北一麵前。平日高大桀驁的人像一個無助卻又不得不強撐著的小孩,眼睛紅腫得像起了水泡。似乎什麽也不需要說,水霧不知從何而起,隻是自然而然地模糊了向北一的眼睛,心髒鈍痛。穿上無菌服,向北一第二次走進那間icu。到底沒有找到合適的供體,寒邃的心髒已經徹底沒法再維持功能,再昂貴的器械也無濟於事,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而那條路,因為機體素質下降,也從百分之二十的希望降到了百分之十。向北一垂眸看著病床上的人,發覺不知不覺,就已經糾纏近一年了。有很多問題想不明白,等冥冥中要想明白的時候,卻又不敢麵對了。也許是自責和愧疚的猛烈來襲,向北一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天哪一刻,他的腦海中誕生了一個想法,也許寒邃確實給他下了蠱。所以一邊恐懼又一邊靠近;所以害怕他死去,或者說,害怕那份他從小渴望到大的、炙熱又瘋狂的、獨屬於他的愛意的消失。身後的人並沒有跟進來,此時此刻,icu裏隻有他和寒邃,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回響著,像一首詭秘的祭祀樂。向北一眼尾很紅,裹在無菌服的唇抿起一個完全算不上笑的弧度。他抬起手,曲起食指靠近寒邃的臉龐,輕輕地刮了刮,聲音從嗓子裏艱難擠出來,他說:“不要死,我不想你死。”-手術室的燈從亮起到滅掉,向北一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眼前的世界變得像一部安靜的默片,他看著看著就失去了焦距,視覺神經的始末也仿佛被調換,傳入神經的末梢連接到了腦海。過去這一年裏的一幕幕走馬燈般回放,時間的光斑遊走在寒邃的背後,從小區花壇的側影開始,一直到寒邃朝他撲過來的那一幕,最後畫麵終止,停留在icu裏。一年的時間,回憶起來竟也隻需要一天,視覺神經掉換回原來的位置,默片濾鏡消失,現實重現填充視野。最先入目的是管家的一張大臉。“醒了嗎?感覺怎麽樣?”向北一腦袋像死機的電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怎麽躺在床上?他不是在手術室門口嗎?手術室……寒邃!向北一猛地從床上坐起,“寒……咳咳……”管家遞了水杯,杯子裏的水搖搖晃晃,他啞聲道:“寒總,挺過來了。”那一刻,向北一心裏滋生出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鼻尖很酸,匯聚成了想哭的衝動。像是雲霧突然消散,太陽穿透雲層傾瀉了進來,那隻在馬路中央彷徨的貓沒有被卡車帶走生命。而站在路邊同樣彷徨的人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看著眼前鋪陳著陽光的路,那份恐懼也隨之消散。於是向北一看著水杯裏攢動著被破開的水,緩緩地就笑了,但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滴落。管家靜靜地看著向北一,嘴角的弧度擴大又慢慢減弱。能醒來是奇跡,能愛上也是奇跡。希望那層紙永遠都不會被燒破,以後就這樣走下去吧,上天就不要再插手折磨了。---------------------關於小北的情感自白可能有些隱晦,但我在49章(上)寫過,他當時想他不會愛上寒總,除非被下蠱了。我不知道小北的人設和他的心理轉變我到底寫沒寫明白,我想要反饋但寶子們大部分都比較沉默寡言(苦笑),小北他本身……嘶,寫不下了估計,這部分我放在微博說吧,我開個《欲囚》的帖,感興趣的或者說覺得小北愛上寒總這件事不可理喻的可以去看看。-題外話考那個西巴研終於結束了,有點累,但又想和大家說一句臭洋節快樂(祝寶子們天快樂樂樂~)(狗頭),所以今天是小短,我明天再來(叼煙,靠牆,睜大眼,伸手指)等我第71章 哭什麽呢術後第五天,寒邃被轉移到了病房。從意外發生到現在,時間過去了三個月,向北一看著桌上的日曆,恍惚不已,這三個月他過了仿若三年還久。“吃午飯了。”管家從病房外走進來立在一旁,看著病床上仍舊昏睡不醒和坐在病床前的人道。倒不是他沒有眼力見有意打擾這一室的溫和寧靜,而是被五天前向北一在手術室前暈倒的場景嚇到了。那天等在手術室前,所有人都心神不安,向北一臉色本就蒼白,加上他頭發一直都散著,天冷穿衣厚,他又戴著帽子低著頭,所以都沒發現他在冒著不對勁的冷汗。手術進行到一半,他突然暈倒在地,臉色唇色全無,管家當時可嚇壞了,急忙讓醫生檢查,好在結果是營養不良加上太過緊張低血糖所致的。這段日子管家讓傭人變著法給他弄吃的,但他基本都是吃幾口就放下了,管家也隻能幹著急,一點法都沒有。但是寒邃從icu裏出來這幾天,向北一倒是吃得多了一點。管家說完後沒死等著向北一回答就關門出去了,向北一視線從病床上收回,然後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y國這會兒已是寒冬,但今天的太陽很暖,從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在病床上落了一半,明與暗交接在寒邃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