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此刻,他才如醍醐灌頂,終於從那虛假的美夢中清醒。是啊,這麽多年,他怎麽就沒有想通呢。霍則商何止是不愛自己,而是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他在霍家人眼中就和小醜一樣,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逼著他主動放手。為什麽不要孩子呢?因為婚前他就知道了夏清棠難孕,不留下孩子未來也許他們分開的時候也會更加幹脆利落不會給他造成麻煩,就算意外有了孩子,以霍家的能力他自己也肯定留不住。夏清棠倏然一陣惡寒,莫名覺得反胃,這諾大的霍家再一次讓他覺得可怖至極!他從來就不喜歡卷入這樣的權利紛爭中。“清棠,我話說到這裏,相信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了。霍家甚至已經開始默許君瓊安登堂入室,如果霍則商又像當年一樣……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夏清棠麵上血色腿盡,呆愣許久才低聲說:“我明白了。”那時候其實他不應該瞻前顧後,應該早點問清楚然後早早做出抉擇太對。夏清棠從來不是個厚臉皮的人,也不是會任人擺弄驅使的木偶。既然愛得不到應有的回應,他就應該放手才對。單若寧的話讓夏清棠一連好幾天都心神不寧,他知道單若寧是好意,並且那些話既然連她都知道了,那肯定也並非毫無依據。這些年幾乎所有人都在說夏清棠是走了天大的運才和霍則商在一起。別人都羨慕他嫉妒他,覺得他配不上,隻有單若寧一心認為是霍則商配不上他,總是為夏清棠感到可惜。單若寧不會騙自己,所以夏清棠認真的想了單若寧的話,結合這五年來自己和霍則商的相處,他居然真的開始想自己當年是不是真的選錯路了。可是真的就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猜測就提出離婚嗎?或許他們應該好好談一下。如果事實真如單若寧和自己心裏所想的那樣。那他,也確實要開始考慮分開的可行性了。畢竟五年過去,就算是冰山也該融化一角。然而冰山卻連水滴都未曾施舍落下,那隻能說明,他的溫度從來不是他想要的。霍則商是在離家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回來的。他回來的猝不及防,由人押解犯人的車一路緊急護送回來。那時夏清棠才睡下不久,被吵醒後穿起衣服下樓就看到全副武裝的alpha beta們戴著防信息素侵襲的麵罩站在大廳裏麵,見到他他下來像是看見了救星,忙不迭地領著他去見霍則商。“指揮官易感期意外突然提前!當時還在軍隊裏,軍隊裏alpha眾多,很多alpha都不是指揮官的對手,被信息素壓倒了一片,當時還有omega在場,險些出人命!幸好預控中心的人及時趕到,給指揮官足足打了兩針鎮定劑我們才敢上去控製住指揮官,但是又怕弄傷了他,隻好用這輛車將指揮官運回來,希望您不要介意。”負責將霍則商送回家來的上校向夏清棠誠懇解釋道。夏清棠點了下頭,扯了扯嘴角:“怎麽會,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霍則商大概也是第一次如此狼狽,居然被下屬壓製住,還要坐平時押解犯人的車回家。夏清棠站在車外,透過被防彈玻璃罩住的車窗看向裏麵,發現霍則商這會兒已經已經清醒了,正撐著頭坐在裏麵,衣服和頭發都很淩亂,眉頭緊簇,看起來很不舒服。“我們現在還不敢打開車門,指揮官的藥效過了,我們怕指揮官再次發狂。”上校見夏清棠沉下了臉,連忙解釋說。就在話音落下的這一瞬,車內的霍則商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霍然抬起了頭,目光直直的和車外的夏清棠對上。那一眼暗含著諸多情緒。有渴望、貪婪、焦躁、暴戾的占有欲,但都是空洞洞的欲.望,沒有愛。從來如此。夏清棠偏開了頭,對上校說:“你們拿著□□躲遠一點,門打開,把他交給我吧。”上校點點頭,說:“好的,指揮官這次易感期暴戾非常,您也注意安全。”“好的,謝謝。”車門鎖被打開後,上校就迅速帶著一眾人守在了百米之外。夏清棠站在車外深吸口氣,顫抖著手將鎖拿下來,車門緩緩打開的那瞬間,車內的烈酒味道如同一陣狂風向他撲麵而來,濃鬱的氣息將他禁錮在alpha的領地內。夏清棠都有被嚇到,控製不住的後退了兩步。然而這一動作像是刺激到了車內的alpha,霍則商快的和陣風似的閃現到自己眼前,將夏清棠鎖在了可控範圍內。夏清棠屏住呼吸,看著近在咫尺的霍則商,緩了片刻才小聲道:“先回家?”霍則商充耳不聞,大手緊緊將他抓住,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沉聲問他:“為什麽後退?”“……沒有反應過來。”“是嗎?”“嗯。”alpha在易感期會變得敏感、易怒,占有欲也比平時強一百倍,夏清棠一個稍猶豫的動作或者一句沒有回答好的話都會被他抓住漏洞。“好了,我們先回家。”夏清棠反抓住他的手,壓低聲音哄他:“家裏隻有我們。”霍則商目光深深的定在他身上,突然說:“圈禁。”“什麽?”霍則商的嗓音有點啞,夏清棠一開始沒有聽清。alpha的寬大的臂膀已經將他牢牢鎖住,滾燙灼熱的呼吸在夏清棠的脖頸間流連。“我要圈禁你。”作者有話說:真正的導火索在下一章。第7章 那個omega的信息素。下一秒,鋒利的唇齒就咬上了夏清棠的後脖頸,濃鬱的信息素如同滾燙的水,源源不斷的從他脆弱的腺體向他的身體內輸送。“不要……”夏清棠瞬間便渾身無力,腺體又麻又痛,alpha的標記仿佛讓他的神經和血液都在抽動,他酥麻難耐,手也在不知不覺的裏攀附上霍則商的肩背。是濃烈的烈酒,甜潤中摻著辛辣,在外人看來,是致命的烈;但對於夏清棠,卻是一擊即醉的藥。他總是無法拒絕霍則商,不論是霍則商本身,還是他的信息素。他如同被霍則商馴服的獸,在理智和尊嚴中最終選擇了臣服。他被動發情了。霍則商的信息素有著非常危險和強大的追蹤能力,他能感受到附近還有alpha,或許還在覬覦著他的omega,危機感致使他標記了他的omega,以宣示主權。強烈的占有欲在易感期發酵的更加濃烈,他一點也不想將自己的omega展示給外人看。察覺到omega已經不再反抗,臨時標記過後他便將已經渾身酸軟人一把抱起,緩步往自己的巢穴走去。霍則商的易感期向來長,一般的alpha是三天,霍則商即使長也沒有超過五天的時候,這一次的易感期卻反常的厲害,足足在家裏反反複複的折騰了一個星期才徹底過去。夏清棠的體力可沒他好,早已疲憊不堪。還好家裏總是提前備著營養劑和葡萄糖,不然的話這七天他懷疑自己根本挺不過去。s級的alpha在易感期時恐怖的就像可以無限發泄精力的野獸。夏清棠被動發情後在動情時並不難過,但他到底是個劣質omega,和霍則商的匹配度又低,根本承受不住霍則商沒日沒夜的標記,也受不了他那樣濃鬱大量的信息素。然而易感期的alpha分外敏感,見omega開始排斥他的信息素,神智就會開始模糊,把夏清棠的脖頸咬的亂七八糟。夏清棠簡直心有餘悸。alpha的占有欲太可怕,夏清棠離開一會兒他就會和發怒的獸一樣全無理智,找到夏清棠後就將人壓下親熱,也不管是在什麽地方。隻有親熱時他才會有安全感,偶爾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徹底標記後恢複片刻的理智給夏清棠清洗。以往的易感期,都是有規律的有預兆的,所以夏清棠會提前做準備,倒是也不算多麽難捱,但這一次他毫無準備,甚至每每在易亂情迷時看到霍則商還會想到單若寧和自己說的話。於是生理和心理都遭受著巨大的折磨。身為伴侶,他連反抗和說不的權利都沒有,自己仿佛像一個雌伏的器皿,明明開始的時候不想,但最終卻敵不過自己的本能,被拉進情.欲的漩渦裏。霍則商的體力簡直恐怖,七天縱欲清醒後就迅速恢複了過來。如果不是這滿屋子的狼藉和夏清棠身上亂七八糟的痕跡擺在眼前,肯定任誰也想象不到這七天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夏清棠是在七天後的下午醒來的,他醒來時房間裏麵已經沒有人了,床單被套已經換了新的,房間裏也被整理的幹淨整潔。他的脖頸酸麻,下半身幾乎失去知覺,腰背也隱隱抽疼,下床的時候幾乎要站不住。費力的穿好衣服,去洗漱時看到鏡子裏自己滿身的痕跡時他都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為什麽,霍則商很喜歡在他身上留標記。一個星期過去,指揮官易感期突發這事兒估計都傳開了,單若寧那個八卦小能手當然不會錯過,所以工作室的事情他倒是不擔心,他隻是心情複雜,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霍則商,開門下樓的時候還猶豫了幾秒。然而他的擔憂根本就不存在,他下樓去的時候霍則商已經不在家了,別墅裏倒是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臨時請假的保姆也回來了,看到他下來,忙道:“先生去上班了,他吩咐我不要叫醒您的,您餓了嗎?飯還是熱的呢。”夏清棠心裏猛地往下沉了沉。昨天還和自己耳鬢廝磨的人,第二天就不見了蹤影。他心中苦澀,又不想讓保姆知道又去和霍家人告狀,走路都是慢慢的挪,坐下的時候他常坐的座位上還放了個軟墊。吃完飯夏清棠就回房間休息去了,他現在這個狀態肯定去上不了班,隻好給單若寧打了個電話,暫時先把這段時間的安排都往後推一推。要是以往單若寧沒準還會打趣他一兩句,但這一次大約是聽出了夏清棠語氣裏低落,公事說完後就不免聊到霍則商。“你現在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單若寧語氣裏的擔憂不是假的。夏清棠垂下眼,淡淡說:“就那樣吧,暫時來上不了班。”“s級alpha真可怕。”單若寧感歎道:“那他不得留下來伺候你啊?”夏清棠沉默。“怎麽不說話?”單若寧還以為夏清棠沒聽清,但單若寧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到了他沉默裏的意味。“操了!他不會走了吧!?”夏清棠悶悶“嗯”了一聲,自我安慰似的小聲說:“畢竟易感期也是突然發作的,軍營裏還有一大堆事情落在那裏等他處理吧。”“笑死,他有病啊!媽的提上褲子就走人他以為是約.炮啊!”單若寧怒不可遏:“我操了!你就算是剛結婚的時候喜歡上他我都不奇怪,畢竟他從外觀上來看確實是一個完美的alpha,可是你都和他結婚五年了,忍了他五年了還能喜歡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