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睜開眼,將他手裏的詩集抽出來,放到床頭櫃上,借著夜燈,看著青年睡過去的臉。臉畔落下一縷碎發,讓他的五官多了幾分柔和的美,麵容恬靜,眼睫天生帶著卷翹的弧度,睡著的時候,安靜又乖巧。不知為何,見他這樣,陸庭悄悄的鬆了口氣。瞧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他看了眼旁邊亮著的夜燈,抬手,將燈關了。臥室裏陷入了黑暗,陸庭在黑暗裏睜著眼,聽著旁邊均勻的呼吸聲,很不習慣。可就在他打算起身去其它房間將就一夜的時候,他睡衣的衣角忽然被一隻手拽住,軟軟的,力道並不重,卻讓他的想法就這麽硬生生的停滯下來。陸庭僵硬的翻了個身,接著模糊的光,瞧見了青年熟睡的輪廓。不安的蜷縮在一起,就連呼吸都很輕,生怕打擾到別人。可能拽著他衣角的無意識動作,已經是他做過最出格的事。陸庭沒走,就這麽聽著他安靜的呼吸聲,感覺到了睡意。作者有話說:晚上大概率還有一章。ps:詩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so 18感謝在2023-12-07 23:00:00~2023-12-08 12:0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航海技術 1個;第29章 第二天, 陸庭醒的時候還不到早上七點。晨曦的微光透不過厚重的窗簾,隻能從縫隙處露出一絲白光,但屋內已經能看得清模糊的輪廓。感受著肩膀上的力道, 他微微側頭。不知什麽時候, 青年挨到了他的肩膀, 側著臉, 將小半邊的臉壓在他的肩上, 呼吸均勻,臉頰泛著淡淡的粉。兩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 恍惚間,陸庭竟生出一種他們仿佛在無數個日夜裏就這樣抵足而眠的荒誕想法。不過轉瞬,這種想法就被他壓了下去。他翻身下了床。連續十多天不眠不休的工作後, 陸庭決定給自己放一天的假。安迪正在花園裏指揮工人修剪綠植, 見他下樓, 恭敬的跟他問好。陸庭看見他,腳步停了下來, 目光有些遲疑,“你過來,我問你一件事。”安迪走到他跟前。陸庭垂眼看他。他身上穿了一套黑色的睡衣,衣服上麵的扣子被蹭開了兩顆,露出來的胸膛隱約能瞧見緊致的肌肉紋理。“沈嬌……他最近怎麽樣?”青年太安靜了, 一天下來,除了吃飯的時候,安迪很少能看見他。但陸庭這麽問了,安迪隻能撿自己知道的跟他說。“沈先生比較喜歡安靜,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偶爾會到後麵的院子裏逛逛, 沒看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不過……”他看了眼陸庭,接著說道,“前幾天關於你的一則新聞鬧到了別墅裏,有幾個傭人在沈先生麵前嚼舌根,被我開除了。”陸庭一愣,“什麽新聞?”“就是……”安迪硬著頭皮道,“前兩天您和安姿的。”媒體抓拍到的,上了熱搜的,當紅女星挽著男人的手進到餐廳的畫麵。畫質清晰,陸庭和安姿的臉清清楚楚的露了出來,想否認都難。陸庭這才想到了陸九撤掉的那些新聞。他回國的消息傳到安姿那裏去,當即就吵著要見他。他怕她發瘋,抽空去了,結果她一看見他就伸手來挽他,哪怕陸庭第一時間就把她的手扯下去,可還是被安姿安排的狗仔拍到了。想到青年那句“別碰我,髒”,陸庭頓時感覺有些頭疼。-沈嬌不知道樓下的一主一仆說了些什麽,他醒來的時候陸庭已經不在了。床鋪的另外一邊空蕩蕩的,沒了餘溫,不知道是早早的就起了床還是壓根沒在這裏睡。他從床上坐起來。窗簾被人拉開,但窗紗還在,光線並不刺眼。放在床頭櫃上的詩集安安靜靜的躺著,提醒著他昨天都幹了些什麽蠢事。念詩哄人睡覺,主人沒睡著,他自己倒先睡著了,還是睡在人家的床上。沈嬌用手撐著身體,逃似的坐到自己的輪椅上,欲蓋彌彰的將床鋪整理整潔。可他的手隻有那麽長一點,靠近裏麵的被子拉不到,費力抖了抖還頑強的翹著一個邊角,仿佛在提醒著他這個位置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沈嬌負氣一般的將手裏的被子一甩,下了樓。樓下。陸庭還穿著那身黑色的睡衣,懶散的靠在沙發上,蹭掉的兩顆扣子被扣了上去,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看見沈嬌下來,他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沈嬌的身體僵了僵,回想著男人剛剛看他的眼神。應該沒有生氣……吧?要是生氣的話,在他睡著的時候就叫醒他了。而且,他上次趁男人睡著偷偷跑了的事他應該也不知道?所以,在他的認知裏,他們還是在一起睡過的。這麽想著,沈嬌在心底鬆了口氣,挪著自己的輪椅,去廚房找吃的。等陸庭聊完,掛斷電話的時候,青年已經慢吞吞的吃完一個包子了。他手裏還捏著一個,吃了一半,估計吃不下,但又不想浪費,低頭看著手裏的包子,神色有些糾結,臉頰不自覺的鼓了鼓。這時候又像兔子了。而不是像昨天晚上,驚慌失措的尖叫著讓他別碰他的那副樣子,看似鎮靜,可臉色蒼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這麽想著,陸庭上樓打算換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看向青年,“我下午要出去,你要跟我一塊去嗎?”沈嬌捏著包子的手一頓,“出去,我和你嗎?”“嗯,有個局,但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你可以去散散心。”看著他過於瘦弱的肩膀,想著昨天的情況,陸庭罕見的覺得有些棘手。縱然外麵罵他不是人,手段無情又殘暴,處理事情來一點情麵都不講。但看著沈嬌那張臉時,有些話陸庭的確問不出來。青年給他的感覺就像後院的玫瑰一樣,稍不注意就碎了。聽安迪說他天天待在房間,哪裏都不去,他怕把人給悶壞了,就想帶他出去逛逛。其實沈嬌一點都不想去出去,他不想接收別人異樣的眼光,他也不想那些不相幹的眼神落在他的腿上。可說這話的是陸庭。陸庭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他不想拒絕他,也沒有立場去拒絕他。“我……我怕我給你丟臉,畢竟我沒怎麽出過門。”陸庭笑了笑,“你什麽都不用管,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有的是人討好你,也不用擔心的腿,沒人敢笑。”他語調平緩,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要是有人敢笑,我就幫你打斷他的腿。”從他斷腿到現在,聽得最多的兩個字就是廢物。雙腿不能站立行走時,他的自尊也隨著殘缺的雙腿一並塌陷了。可他沒想到有一天,有個人會站在他麵前,跟他說“要是有人敢笑你,我就幫你打斷他的腿”。哪怕是假的,沈嬌也認了。畢竟從來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殘缺的他說出這樣的話。陸庭走到他跟前,蹲下,目光和他齊平,“我不是說假話,我有這樣的能力,也辦得到這樣的事。”他頓了頓,聲音有些柔和,“當然了,你要是不想去也沒關係,我不是在強迫你,我隻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大不了就是大家都有伴,我沒有,顯得可憐一些罷了。”沈嬌手裏半個包子的芝麻餡快流出來了他都沒察覺到,“這個活動必須要帶伴去嗎?”陸庭沒想到他的關注點竟然在這裏,“應該吧,陸九說的,在國內,這樣的活動都要帶著女伴。”畢竟女人就是某些男人彰顯權勢的最有力佐證。陸庭向來不恥。但沈嬌的卻害怕他因為沒有女伴被別人嘲笑,點頭答應了,“那你等我收拾一會好不好?”又來了,這種像兔子一樣的目光。陸庭別過臉,咳了咳,想把心底的癢意一並咳了出去,“要下午呢,不著急。”沈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閃了閃,推著輪椅進了廚房。廚房的阿姨正在收拾食材,看見他手裏舉著半個包子就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麽。“小嬌來了啊,你手裏的包子還吃得下不?我家養的那隻狗最喜歡芝麻餡的包子了,要是你吃不下,分它吃一點可以嗎?”青年吃東西怕浪費,可胃口就那麽小一點,估計之前的生活不怎麽如意,腸胃有些脆弱。阿姨有一次看見他硬生生的多吃了半個包子,結果全吐了出來,一整天都沒再吃什麽東西,原本就瘦的臉看起來更瘦了。從此以後,她家就多了隻什麽都吃的饞嘴狗,專撿他吃剩的吃。沈嬌沒養過狗,當真以為狗狗什麽都吃,每次吃不完就高高興興的把剩下的給阿姨。解決完早餐後,他在洗手池裏洗手,問阿姨,“安迪管家呢?我有事想找他。”阿姨將他剩下的包子裝到盒子裏,她家的確有狗,不過那玩意嬌氣得很,才不吃這些,不過倒是可以喂外麵的流浪狗。“管家啊,應該在後院吧,今天修剪後院的綠植。”沈嬌便推著輪椅從無障礙通道進了後院,在那裏找到了安迪。他鬼鬼祟祟的,神色倒是比以往都要鮮活,“管家,管家……”安迪回頭,看見他仿佛做賊一樣的表情,神色有些遲疑,但還是靠過去。“沈先生,你剛剛是在叫我嗎?”沈嬌看著他身後忙碌的工人,朝他勾手,“你彎下腰,我悄悄跟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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