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笙勾唇,眼中笑意更甚。“什麽人值得傅總親自等,我不得好好接待一番。”溫渡他總覺得這倆人說話莫名都沾點陰陽怪氣……但明明他倆又沒說什麽。很怪。“合作夥伴罷了,不勞祁老板費心。”“哦”祁東笙眯眼,自然地拉住了身旁那正在裝死降低存在感的蠢弟弟,“太客氣了傅總,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溫渡的手被另一人微涼的手掌覆上時他一個人都僵住了,他下意識地往某人那邊一瞥,發現那人沒有分半點注意力在他身上才鬆了口氣。“還要抓著我到什麽時候。”直至進入電梯時祁東笙才開口提醒,溫渡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一直拉著祁東笙。“哥你把我騙到這裏來幹什麽?”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奢華的內飾讓溫渡沒出息地在心裏驚訝了一下。這俱樂部的主題定為是高奢,接待的客人也是會員製的,相較先前那家來說客人要少得多,除了門口遇到的傅承和侍者外溫渡就沒看到第三個客人。“我記得有一套單人公寓的鑰匙被我丟在這裏,讓你過來幫我找找。”祁東笙來到一間包間前,用指紋解鎖打開了門。包間內堆滿了雜物,一看就是祁東笙自用的房間,沒有人來過。祁東笙回頭發現溫渡表情異常精彩,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房間的問題,以為溫渡舍不得華麓添夏的保安宿舍:“你要是想繼續住宿舍也行。”溫渡瞬間站的筆直,眼睛一亮:“保證完成任務。”受不了了,這是他被祁東笙折磨一天應得的。這是他應得的!祁東笙確實去處理事情了,之後的三個小時都沒有回來看過一眼,留下收拾房間收拾的滿頭大汗的溫渡,好在他最終在角落內發現了一串鑰匙,也算是有所收獲。手機上是祁東笙發過來的地址,公寓已經收拾好了,隨時都能住進去。哥我可以走了嗎?(乖巧.jpg)過來約莫五分鍾,祁東笙回了消息,溫渡如臨大赦。準。原本的保安宿舍鑰匙上還掛著一個被極細麻繩編製成的小兔,那是先前和沈悱桐出去玩在海邊咖啡店的紀念品。鑰匙要還給物業處,這隻小兔子的歸宿……將最上方的繩結解開,溫渡將它放在垃圾桶的蓋子上。小兔子坐的穩穩的,一動也不動。青年伸了個懶腰轉身離開,在回到大廳時往沙發處一掃,那早已沒人。就在溫渡即將出俱樂部時,一個穿著黑色馬甲外套的青年追了手上,手上還拿著那隻小兔子。“這是你的嗎?”這個年輕的侍者一路跑過來有些小喘,黑發讓這青年看起來更加乖巧,緊扣的馬甲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加上那精致的五官,客觀評價,祁東笙的審美水平確實不錯。溫渡倏地想起先前在這間俱樂部內見到的侍者也都是顏值上佳。“啊,現在不是了。”溫渡發現這人長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一般。拿著兔子的侍者表情微變:“你,去過一家叫‘觀海’的書店嗎?”思路清晰了起來,聽到關鍵詞後溫渡終於將那些模糊的碎片拚湊成完整的記憶。“才去過不久,你難道是……”這個侍者搖頭:“不是,隻是我也恰好去過這個地方,很巧罷了。”騙人。這個青年的臉型輪廓和五官都和那個書店的老板有著幾分相似,加上這個小掛件……其實並不是在店內售賣的紀念品,是沈悱桐纏著人家老板給他的。“這個掛件可以給我嗎?”青年還有些猶豫。“當然可以,你拿走就好。”溫渡笑著擺手。不過……這個青年騙不騙人,他和家裏發生了什麽都和他無關。他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一團糟。從俱樂部出來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找不到公交車站,溫渡隻好拿出手機打車,不想站了近十分鍾還沒有人接單。實在是狠不下心加那三十塊錢讓平台遠程調車,他隻好沿路一直向下走,看看能不能遇到好心路過的網約車司機。傅承今日來這家名為“yn”的俱樂部是陪合作夥伴來拿寄存在這裏的一瓶酒,和其他俱樂部不同,這家俱樂部對每種酒類的酒都有設單獨的酒窖,確保酒液得到最好的儲存。將合作夥伴送回不遠處的別墅區,沿著最快到達華麓添夏的道路行駛,在拐角處他又發現了那個身影。車輛玻璃貼了膜使得從外邊並不能窺見車內人,從車內卻能將外部一覽無餘。穿著藏青色外套的青年靠在電線杆上打了個哈欠,他頭頂的路燈故障,僅有一顆燈泡在堅強地亮著。大概是站了許久腿軟,那青年蹲了下來。手機屏幕發出的幽幽藍光映亮青年的臉,獨自一人蹲在路邊讓他看起來有幾分莫名的落寞。傅承垂下眼,握著方向盤的手無意識地用了一些力。恰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奧迪駛過,在路口停了下來,將他的視線完全擋住。“你怎麽提前先走了,那麽急?”溫渡走了一段距離走的腿酸,正準備狠下心加那三十塊錢就見祁東笙的車如天使降臨般駛到他麵前。“你怎麽找到我的?”溫渡大喜,趴著車門上看著祁東笙。“上車。”祁東笙無語地看著那笑的一臉燦爛的青年,“從俱樂部下山就隻有這一條路。”“怎麽不讓我送你?”係好安全帶後溫渡聽到祁東笙這話,頓了頓。“不習慣。”青年輕輕搖頭,“不喜歡麻煩別人。”祁東笙幽幽歎出一口氣:“有些時候你不想麻煩別人的時候恰好是給人找了麻煩……”溫渡聽的一臉問號,祁東笙接觸到他視線後再度無語。“去幫你收拾東西,搬到我那間公寓。”你小子別想再在華麓添夏多呆一天,哪天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黑色的轎車緩緩起步,那路上僅剩下一顆燈泡的故障路燈也閃爍了一下,同它的夥伴一起黯了下去。直到那黑色車輛成為一個黑點消失在遠處,傅承才緩緩發動汽車。他現在不需要你的幫助了。--------------------祁東笙:你小子小心被拐跑。溫渡:……(已經被拐跑過一次了)第27章 太對了哥溫渡的東西還是那麽多,自上大學搬到a市了解到這裏高的離譜的房價後他就做好了四處奔波的準備,除了生活日用品溫渡基本上不添置什麽其他的東西,尤其是一些又貴又重的家具。他不想回家,也好在母親的意思也是讓他留在a市發展。即使他現在活的一塌糊塗,在鄰省縣城的母親嘴裏仍是那個考上大學的高材生,找到了高薪工作,有了升職機會,前途一片好。“我以為你辭職後會幹和攝影有關的工作。”祁東笙僅是隨意一提,但必須得承認他實在是好奇溫渡為什麽要去華麓添夏當保安。這不像他。“……我想的。”青年撐著臉,“理想中的我,我會去應聘婚禮攝影,當攝影的助手,在婚禮時跟拍並且學習那些專業知識。但是實際地實踐起來太難了。”“他們往往需要的是經驗豐富的攝影師,並不缺那麽一個助手,更何況學攝影需要很多錢……很多。它是一門藝術,是投入和收獲並不對等的興趣愛好,不是我的職業。”祁東笙轉頭,瞥了溫渡一眼。“辭職的太衝動,沒有錢。短時間能快速找到的工作也就僅有恰巧在急招人,工資開價也超乎平均水平的華麓添夏保安,我想用這一個月的時間思考自己想幹什麽,順便給自己放個假。”很真摯,很誠懇,很有說服力。“現在想好了嗎?”溫渡幽幽歎了一口氣:“沒有,我也實在沒有把自己愛好變成職業的勇氣。實際上攝影那也並不算是愛好……我甚至都沒親手去拍攝過。”車內燈光較暗,模糊了青年的麵部,祁東笙看不太清現在他是何種表情。“以前在上學的時候沿著母親鋪的道路走就好。努力學習,考試考到第一,上最好的大學,從大學畢業。學了母親喜歡的專業,就連工作也是她口中所謂的體麵工作。”溫渡的母親教育方式很有問題。在一段時間的接觸過後祁東笙就發現溫渡不太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不太敢有自己的想法。說什麽就去做什麽,也不會反駁,隻要不是太過分都不會拒絕。確實很乖,乖的不像個活人。那時祁東笙問他:你上了那麽久的學,手機裏除了母親和老師的聯係方式外沒有其他人,活那麽大就連朋友也沒有一個,就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嗎?青年搖頭說:她母親經常告訴他,她一個人養他已經很累了,他好好學習就夠了,其他東西有沒有都無所謂。溫渡被她母親徹底養成了一個實現自己理想的工具,一個人生模擬器。祁東笙花了四年時間去糾正,效果甚微,但有所改變。他開始嚐試更多的東西,去加入學校校內的社團雖然每次都是僅參加一次就再也沒聽他談起過。溫渡去尋找自己喜歡的東西,後來他發現自己對攝影有些感興趣。但由於他母親催命式的督促他學習各式證書以及考級,溫渡對攝影的了解並未深入。本以為溫渡會繼續幹著他那並不喜歡的工作,滿足他母親那惡劣的控製欲,卻沒想到青年突然辭職,大跨度轉職去當了保安。他好奇的並不隻是溫渡的行為,更是他思想上究竟是如何一下子轉變,就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他平日內刻意留意溫渡的行蹤,反複揣摩後也沒發現哪裏是促使溫渡改變的關鍵。雖然溫渡現在處於迷茫期,但是好事。祁東笙看著副駕上的青年眼裏難得有了幾分真心的笑意。有種自己養的小寵物終於長大開始抖毛的感覺,很有成就感。……祁東笙提前詢問了他的東西多不多,溫渡表示不用請搬家公司,故沒有發生上次那般搬家師傅看著三個行李箱麵麵相覷的場景。祁東笙的單人公寓在市區內,商業廣場就在對街,周圍設施配備齊全。房間內的家具也很新,幾乎看不出使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