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上去之後畫廊的工作人員八成也得圍繞著這個男人轉,確實會影響一些工作進度。溫渡手機鈴聲響起,接起後穀子戈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他們工作人員來了,你啥時候到啊,你說你自己來送你那司機靠不靠譜啊?”“你到哪了,我們得抓緊時間,拍完下班了。”溫渡低頭一看發現確實也快到約定時間,剛準備說自己已經在樓下,身側的傅承先開口:“多謝穀攝影的關心,已經把人安全送到畫廊樓下了。”男人此時的聲音已經是尋常那般冷漠,完全不複先前和溫渡說話那般哄小孩的語氣。在溫渡感歎這人變臉變的真快的同時,電話對麵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穀子戈拿著手機的臉都綠了。不是,溫渡也沒告訴他,他找了那位當司機啊。“那,那你倆……”這倆人是不是還要親親摸摸墨跡一陣,穀子戈在努力組織措辭。溫渡耳根莫名地開始發熱,抬手將傅承的臉推開後對著手機道:“我馬上上去。”一般來說像西維納這類專門開辦畫展的地方都會有自己公司內的攝影,負責拍攝製作畫師作品的宣傳片,除非是客戶要求指定攝影外包,不然基本上輪不到他們工作室。以為又是穀子戈的人脈資源,溫渡借此試探性的詢問了對方究竟認識多少人。得來了穀子戈莫名地一瞥。“不知道啊,真不知道。這個拍攝是西維納那邊發過來的邀請,我琢磨著這錢不賺白不賺就接了。隻不過商議間那邊提過一嘴你,估計是之前的事情讓他們雇主對你感興趣。”對他感興趣?穀子戈:“自從知道你是我們工作室的人後,工作室單子都多了不少,本來不打算接這一單的,但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溫渡:“……”這撲麵而來的不安感確實讓他很難不多想。第122章 藍色大海的畫在來畫室之前調查拍攝對象是攝影的必修課,以前從來沒有接過類似的單子,一時間收到這麽個任務,溫渡意外的有些迷茫。關於這位名為“汪洋”的畫師,能在網絡上查到的有關資料甚少,最多也僅僅是介紹這人的繪畫類型。基本查不到什麽有用信息,溫渡搜索了半天連對方性別是什麽都不知道。這哥也太神秘了。溫渡剛從地下車庫到一樓,還沒瞅兩眼那館內那歐式的室內穹頂就被迎麵而來的兩位保安攔住。“您好先生,我們展館接下來的半個月都不對外開放。”溫渡一愣,這才想起來,從相機包裏拿出了前一天穀子戈塞給他的工作證。西維納的安保嚴到離譜,一套安檢流程下來溫渡感覺那些安檢員真是恨不得給他身上掃一遍x光。安檢過後進入館內,溫渡在去找穀子戈的路上好奇地觀察著牆壁上掛著的畫作。繪畫和攝影不同,溫渡不知道是否應該以攝影的思路去看那一幅幅畫,所以隻能算是觀察。雖說,都是將內心的想法以畫麵的狀態呈現,但這兩者大概也是不同的。就比如一路上走來,廊間展示的畫麵皆是以高飽和色調為主、大麵積的暖色為油畫底色,但整體給他的觀感卻……沒那麽舒服。溫渡腳步一頓,在一幅以藍色為底色,整體飽和度偏低,畫麵內容為大海的畫作前站定。這幅畫在廊間的拐角處,前後相接的兩幅作品都是大畫幅的暖色,對比之下這幅畫真的很容易被忽視。畫館的人應該不會這樣布置,這幅畫就像是被人刻意藏在這個角落的一樣,很奇怪。其他畫作都有名字,這一幅又叫什麽?溫渡突然對這幅畫產生了興趣,反正去看一眼畫的名字也耽誤不了太久時間。結果令溫渡意外的是,在畫作左下角的標簽內這幅畫的名字是空白的。“你小子在這裏偷偷看畫摸魚。”穀子戈幽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溫渡被嚇了一跳,連忙轉回頭去。臥槽,那麽巧被當場逮捕了?穀子戈身側還站著一個穿著深色大衣的男人。那人大概三四十歲左右,鋒利而深邃的眉眼間漫溢出冷漠與疏離。當溫渡和那人視線交錯時,他平白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確實是寒意,在雞皮疙瘩爭先恐後蹦出來的同時,溫渡感覺這人的視線就像是化作實質一般將他從頭到腳掃了個遍。按理來說,和傅承祁東笙那樣的人待久了之後,他應該很難被人輕易用一個眼神就唬住。可這人不一樣,來自這位年長者探究的眼神實在是令他脊背發涼。青年微微垂眼掩去眼底的驚愕,再度抬頭時麵上已經掛起了尋常時那般笑意:“穀老師我正在找你,隻是路過這個拐角處時不小心被這幅畫吸引了。”那男人身上的穿著、氣質都不似常人,之前安檢時西維納的工作人員都穿著統一製服,加上最開始,從保安那得知,這地方不對外開放。最終得出結論,這個穿著深色大衣的男人很可能是開辦這場畫展的人,亦或者,是和那個畫師相關的人。說話間溫渡暗暗朝穀子戈使眼色,穀子戈精準捕捉,果然解答了溫渡的疑惑:“這是這場畫展的開展人汪洋先生。”那男人落在那帶笑青年身上的視線早已移開,他下顎微抬,眼中的焦點也不知落在何處,聽著穀子戈這番介紹也沒有任何反應。溫渡彎著眼和那人打了招呼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反應,就像是完全不屑在意一般,把全世界的人當成空氣。沃日,這個畫師怎麽那麽拽。溫渡笑的臉都有些僵。穀子戈也察覺到現在的氣氛尷尬到摳腳,於是對著溫渡道:“走,我倆先去拿內存卡。”說罷,客氣地朝那畫師告別,拉著溫渡就走。直到順著地上的紅毯上了一層樓,溫渡才見穀子戈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呼出一口氣。穀子戈接收到青年疑惑的視線,瞳孔地震,和見了鬼似的:“你不知道那人是誰?”溫渡:“啊?”不是。他一不混美術圈,二來社交圈子又窄,非必要還不關心八卦,為什麽這人一副理所當然他鐵定會認識那畫家的樣子。穀子戈家裏本來就是高門大戶,小時候還不似現在這般滿世界亂竄拍攝,常能跟著父母一起去參加宴會。他記得一次在傅家的晚宴上見過那個鮮少出麵的男人。穀子戈裝作心梗地捂住了胸口。不知道也好,他剛剛來的時候也差點被嚇到吐血。“算了,沒事。”溫渡:“?”穀子戈今天怎麽和吃錯藥了一樣,怪怪的。“這次的畫展不對外開放,我們拍攝的內容也不能外傳,得用他們準備的內存卡。”“怎麽還搞的那麽神秘。”溫渡滿腦子問號。拍攝牆壁上懸掛著的畫作實在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簡單到溫渡一想到自己要拿著那筆工資都有些心虛。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沈家設個局,想把他騙來這裏幹些什麽,但奈何西維亞的安保太過嚴格,這兩個猜想有些矛盾了。四麵八方都是監控,總不可能讓他一個活人在監控下人間蒸發。將半個展館的畫拍完,溫渡抬著相機準備去找穀子戈,卻不想又在那個放著藍色大海畫作的拐角處,遇見了那個穿著大衣的男人。男人筆挺地站在畫前。麵上並無任何表情,冷冷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溫渡匆匆掃了一眼,他不想打擾這個古怪的人,正想快步溜走,就聽那人開口。“他已經走了。”誰?僅是愣神片刻,溫渡很快反應過來。那人言語裏所指的隻能是穀子戈吧。……穀子戈怎麽可能一聲不吭地走了,連消息也沒給他發一個?溫渡瞬間大腦風暴。假的。穀子戈肯定是被這人弄去了哪,不能出來妨礙他們。在男人的視線裏,那抬著相機的青年轉回頭,彎了彎眼角。澄澈的雙眼中笑意未至眼底,青年語氣篤定,就像一早就預料到一般,毫不畏懼地與他對上了視線:“您找我。”第123章 離奇恐怖大概是從接收到畫展的拍攝邀請時溫渡就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從前一天開始就已經開始做心理建設,所以現在麵對如此情形才能使內心產生“果然如此”感覺。更何況穀子戈在最開始也說過,人家雇主有提過他的名字。既然是從一開始就計劃著,明確要找他,現在隻有兩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還不如開門見山的說話。和這人眼神接觸時,溫渡感覺對方並沒有惡意。那麽先行挑明自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目的,或許可以使得這場蓄謀的談話得早些結束。……畢竟穀子戈不知道被這人弄去了哪。隻可惜那個男人似乎對他的直白挑明視若無睹。“先前,看你在看這幅畫。”男人的五官鋒利而深邃,先前正麵有些不太看得出來,此時那人偏過頭去時溫渡竟覺得這人身上有些古怪的熟悉感。那人聲音依舊淡漠,甚至沒有任何的起伏,冷冰冰的好似不像是一個活人,更像是沒有情感的空殼軀體與機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情麵難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蒼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蒼黎並收藏情麵難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