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郭佳就像是筆下的畫,像是他落下的筆觸一樣是受控的,絕不會違抗主人的意願去做不相幹的事情。所有都在掌控間的感覺確實讓顱內產生快感,可人類情感和其本身的複雜性卻終究不會做到如畫筆一般完全、所有的服從。這個小孩是脫離控製之下的產物。一些脫離控製的東西,就該舍棄。“你回來幹什麽。”不及腰間孩童在時間的推動下成長得比他還略高一些,五官不似曾經兒時那般柔軟,眼中的神情也不再滿懷著對“父親”的好奇與期待。那麵容冷硬的男子冷眼開口質問他回來的目的。穀子戈隱隱察覺到這倆傅家人要開始對峙,敏銳的趨利避害本能讓他產生了跑路的意圖。顯然他穀子戈的工作已經完成,再聽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將自己家牽扯進去。這些大家族之間的事情本來就錯綜複雜,他不清楚傅家內部事務,少管閑事,少看少聽才是真。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見此情形穀子戈小聲和傅承借事告別,抬腳就溜。溫渡他喵的站在原地脊背都開始冒汗,在聽到傅承那句話,發現傅承也過來後就開始往穀子戈那邊拚命地使眼神求救。救救我,救救我,哥。然後溫渡就見穀子戈朝傅承小聲說了什麽,轉身離開。留下中心的溫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望眼欲穿。鴿!穀子戈你忘記把勞資帶走了啊!第125章 你怎麽配麵前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勢讓溫渡覺得自己不應該在畫廊內,他應該在地底。他現在無比期待自己變成一個會挖地的地鼠,悄無聲息地挖地溜走,把空間留給這對父子。“來見他。”雖沒有言語所指,但傅永洋的視線卻徑直落在了青年身上。溫渡:“?”好歹毒的說法。傅承聞言再度冷下了眼:“不是人人都像你那麽閑。”大概是傅承也終於聽到了溫渡心底冥冥的祈求,終於在此時朝青年開口:“穀子戈那邊還需要幫忙,你想去嗎?”溫渡一聽哪能拒絕,傅承這不都幫他想好理由了。這個男人,他真的,我哭死。溫渡忙不更迭地點頭:“我先走了?”“嗯。”傅永洋看著那拿著相機的青年同樣禮貌地和他告別,還沒等人走遠就道:“聽傅永寧說,你為了他用傅家股份做了交易。”安靜的畫廊內傅永洋的聲音清晰,溫渡自然聽見了那一句。盡管他已經在努力克製著不去想,但身體還是因那句簡潔而信息量龐大的話頓住了片刻的腳步,傅承從來沒有說過這些。溫渡加快了離開的腳步,心裏琢磨著那人究竟還瞞了他多少東西。見鬼,他就說他哥為什麽會幫忙調查沈湛的事情,甚至還去黑市找人,普通的籌碼可使喚不動祁老板那麽大費周章的折騰一陣,但如果是傅永寧也在其中,加之能給自身謀利,那就合理了。傅承餘光瞥見溫渡已經離開:“很小的數額,不到百分之一。那些是我這些年自散戶上收購的股份,和你似乎沒什麽關係。”父慈子孝這般形容大概永遠也不可能用於這倆傅家父子身上,從最開始那不被期待的出生起,以及在幼年成長期時傅永洋對傅承的漠視,就注定了他們往後的相處是畸形且崩離的。“前幾日傅世昌的病危通知書下來了。他目前手中的,加上遺囑內的股份,一旦傅世昌死了,傅永寧將會成為傅家最大股東。”傅永洋眼底神色淡淡,“你怎麽想的。”或許是傅永寧自小被母親溺愛,與傅世昌相處時間最長,受那人影響最深的緣故,傅永寧才是最惡劣與最貪心的人。祁東笙和傅家,傅永寧都想要,不過是順序問題罷了。先是想方設法地將祁東笙緊緊攥在了手裏,又在等一個時機悄然拿回本該屬於他的傅家。那個,因為祁東笙的緣故暫時寄放在傅承這的傅家。“我和傅永寧本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合作關係,自始至終,都是。”傅承自然知道傅永洋言語中所指的意思。無權無勢狀態太過被動,想要擁有足夠的自由,逃避並不是答案的最終解。想要保護好現狀,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必須得有足夠支撐起一切的實力。兩年前已經逃避過一次,得到的最終結果是一次慘痛教訓。人不會在同一個坑上栽進去兩次,至少他傅承不會。傅承清楚且篤定地知道,即使傅永寧暗地內擁有最多的股權,他依舊不會把那些東西放在明麵上來。永遠,站在明麵上的傅家家主隻會是他傅承。除非傅永寧想將傅家弄垮,但那無異於平白地自斷雙臂。傅永寧需要他傅承站在明麵上維持,統籌著傅家的整體形勢,而傅永寧自己,將會在擁有傅家的同時,和祁東笙正大光明的談戀愛。明明名字裏帶了個寧,卻從來沒有安分過一秒。確實厲害啊,傅永寧。和這種人交易確實沒有什麽好下場,但如果是合作,那結局就得另說。至少在目前,對付沈家這件事上,他與傅永寧合作所帶來的利要多得多。畢竟傅家也是傅永寧自己的東西,和自己利益相關,人總會更加重視。“嗯。”傅永洋斂去眸內神色,轉身再度看向那副藍色大海的畫,“江希饒私自挪動我賬戶內的大額資金,轉入一個陌生賬戶。”平日內江希饒拿的也不少,不過皆是他默許的。算是他出門便是幾年不回家,留著聯姻妻子,關在傅家院落內的補償。不過既然用了私自挪動和大額資金這兩個詞匯,那就證明那已經不是小數目。“晚些時候我會讓助理去和你助理對接,將流水記錄發給你,或許會對你們有所幫助。”傅承看著那人的後背,眼底晦暗不明,再度問出那個問題:“傅永寧讓你回來的?”為了保證畫師作品的完整性和安全性,西維納畫館在將畫展出之前都會用專門的畫框將展出的畫保護起來,並專門設計適合這幅作品的光,利用光束在牆壁上打出聚焦的效果。燈束間難免能看見細小的灰塵在空中懸浮,它們最終緩緩下落,落在畫前站立的那個,穿著深色大衣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眼神冷漠而專注地看著自己的畫,或者說,看著畫最中央那滴無意間弄上去的白點。是汙漬,不該落在這裏的,卻又無法擦去抹除的。也是意外的。這個白點是世界中客觀存在的東西,即使刻意忽略,它依舊存在,不會改變。能改變的隻有看那點和畫時,人類產生的不同心態。傅永洋並未言語,提問者等了許久也沒得到回應。傅承就像是早就預料到般勾起了唇角,同樣轉身,抬腳離開。隻有小時候的傅承會那麽一直等。在完成每日布置的學習任務時,會一直等著那接他到大房子內的父親,等待著一個簡單的誇獎。在被同學欺負時,會一直等,可笑地等著或許這人能來幫他解決一些麻煩。還有更多的時候。更多懷著期待,卻被一點點打碎,蹂躪,埋進黑色的深淵,陷入萬劫不複痛苦的時候。“永寧隻是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很認真。”在抬腳離開時,傅承聽見那人就像是察覺到般開口。“下個月是佳佳的祭日,如果可以,也帶他去見見她。”離開的男人腳步微頓。“你怎麽配。”--------------------不知道腦婆們能不能get到這傅家父子的sjb謎語人對話,傅永洋的意思是見過爹了,哪天帶兒媳婦去看看媽,你倆就差不多可以結婚&%¥#@……傅承的意思是,你怎麽配當我爹,我要幹什麽也和你無關傅承:你怎麽配當我爹!你怎麽配見你兒媳,那是我好不容易討到的老婆!!不許看!!(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ooc第126章 哥有點小錢“啊這,他倆不會打起來吧?”穀子戈想起他帶著傅承進畫館,傅承對著他爹就來的那一句逆天發言,越想越害怕。湊到溫渡身側小聲嗶嗶:“你走的時候他倆不會還在互相陰陽怪氣吧?”穀子戈琢磨著要不是這個畫展不對外開放,估計一個小時後微博頭條就是“爆!傅家家主和他父親畫館互毆”。溫渡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將相機電池拆出來的穀子戈,沒吭氣。這人直接丟下他撒腿就溜,現在怎麽好意思找他來搭話。“說話說話,一見到傅承就變啞巴了?”穀子戈用手撐住下巴,作思考狀,“你不會生氣我那個時候沒帶你走吧?”隨後穀子戈就得到了一個沉默的,肯定。穀子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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