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同事看他的眼神已經從震驚、懷疑……變成了令人有些匪夷所思的憐愛。[見了鬼,我們的溫渡寶寶怎麽和傅家那個冰箱談上了,好心疼我們家溫渡寶寶嗚嗚。那人看起來就不怎麽會寵老婆,我家溫渡寶寶會不會被欺負?][我們工作室吉祥物怎麽看都是下邊那個,難道隻有我心疼他被內個之後還要來拍攝嗎。嗚嗚傳媒打工人好堅強,他真的我哭死。][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傅家那位不行?][不可能,不允許,那位的人設必須是器大活好。][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溫渡可以請假呢……][……][殺千刀的,你讓我以後怎麽直視請假完回來的溫渡,我髒了我不幹淨了,我的大腦髒了。]一個名為“八卦傅溫後援會”的神秘匿名群聊在溫渡不知道的時候悄然建立,一句句逆天發言如潮水一般奔湧在聊天框內。事件中心的其中一個男主溫渡,對此一無所知。在這兩個小時內,溫渡收獲的可不僅是同事古怪的眼神,還有他媽的電話。溫渡的母親打電話過來讓他回家一趟。這個家指的不是a市的華麓添夏,而是在s市,溫渡自小長大的家。電話內母親的聲音不容拒絕,亦如往常那般強勢。溫渡掛斷了電話後,呆愣地坐在位子上,整個人像石化了一般僵住,過了約莫十多分鍾才回過神,再度解鎖手機,開始定回去的車票。這次的事情大概真如傅承先前說過的那般,是有人刻意為之的。當手機彈窗提示購票成功時,溫渡思緒一點點飄散。他先前和傅承說過暫時不想公開。傅家有公關,傅承交代後,一些閑言碎語基本上都被刪了個幹淨,現在如此猛烈的熱度,背後一定有資本在操控。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他不知道。來不及收拾東西,似乎也沒什麽收拾的必要。溫渡定的車票在一個小時後,現在差不多可以從工作室離開前往車站了。和工作室的同事告別後,溫渡在寫字樓路口打車,聽著司機車內導航的提示音,他接到了穀子戈打來的電話。接起電話後,穀子戈焦急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你離開工作室了?”溫渡靠在椅背上,看著車窗外正在倒退著的那棟傅家大樓:“對,我媽讓我回去一趟。”穀子戈訝然:“現在回去?!你現在從這到s市都晚上十一二點了吧。”確實會很晚,但他母親說了會在車站等他。溫渡不願意也不可能不回去。因為她的母親會一直在那等,無論他幾點回去,都會守在那,買早一些的車票和晚一些的車票,想要拖延也沒有用。就像是道德綁架一般的,她真的幹得出來那種事。他們是母子,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母親。更何況,溫渡不可能忍心讓她一個人就那麽待在車站。“要鴿陪你去嗎,你現在在哪?”網絡上有關溫渡的那個熱門詞條下,一些評論的風向開始逐漸轉變,就像是被有心人刻意帶偏一般,出現了許多不實且帶有侮辱性的內容。傅家公關的能力向來不可小覷,24小時高速衝浪的穀子戈最開始還在樂嗬著吃瓜,想著傅承那小子一天天的和老婆出去也不低調點,這不被拍了吧?活該。穀子戈看著那拍的不錯的圖片,以及那兩人無死角的顏有些嫉妒地發出了“嘖嘖”兩聲,最後順手點了舉報。令他沒想到的是,在一個小時之後,那條被他舉報的博客就像是焊死在了網站首頁,熱度持續源源不斷。穀子戈察覺到了不對,開始發消息轟炸傅承詢問傅家公關全部被炒魷魚了嗎,怎麽一個幹活兒的都沒有。消息石沉大海。眼看現在網絡上的東西愈演愈烈,穀子戈給還沒失聯的溫渡打過去電話,得知溫渡現在要回家後他更是擔心。路上會不會出點什麽事?要是真出事了傅承回來不得給他滅了。穀子戈考慮後,詢問溫渡要不要他的陪同。“已經在去車站的路上了,不用了穀老師。”溫渡拒絕了穀子戈的好意,“就坐個高鐵而已,能遇到什麽事。更何況我是回自己家。”聽溫渡這麽說,穀子戈倒也沒有勉強,隻是說讓溫渡注意安全。這一趟高鐵人不多,溫渡這一截車廂內僅有三兩個人,前後都隔了幾排座位,廂內十分安靜。溫渡在買票時習慣性地選了個靠窗座位,但此時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什麽景色。將手機息屏後放在身前的小桌上,屏幕上的數字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緩慢變化著。青年的眼神有些放空。以往回家的時候他都會提前在手機裏緩存幾部電影,這次太突然了,他還沒來得及做準備。高鐵上的信號總是斷斷續續,聯網的內容很難連接。由於對回家之後會發生的事是未知的而帶有一點點焦慮,他也暫時失去了玩益智單機小遊戲的興趣。見了鬼,傅承今天正好出差,結果還遇上了這種事。想到這,溫渡突然憶起那人今天中午還給他送了一頓外賣才趕去機場,也不知道時間卡的那麽緊會不會錯過飛機。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停留在九點。不知道傅老板那邊的……工作處理的怎麽樣了。中午分別時說的“明天見”在此時看來倒像是一個巨大的g,溫渡是真拿不準這一趟回去後,明天還能不能見到傅承。光是自a市至s市,往返八小時車程,在車上就時間就已經占了全天的三分之一了。青年偏過頭,自高鐵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裏麵反射出的自己。他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過一般萎靡,眼角也聾拉著,雙眼中滿是迷茫與無措。好了溫渡,現在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什麽傅老板工作進展的順不順利。有他喵的那個空,不如想想等會高鐵到站應該怎麽麵對自己媽吧。當一個人大腦裏全充斥著對於未來、未知事物的惶恐和猜想時,即使長時間處於一個安靜且枯燥的環境中,仍然不會出現任何睡意。溫渡甚至覺得現在自己大腦的活躍程度堪比高考時,在數學考場上做最後一道大題。有種全是想法,但暫時沒辦法從腦海中那團成一個球的複雜思緒中找到答案,落筆做題的感覺。溫渡不知道該怎麽和母親說這件事了。心髒好像被某種無形地重物壓著,它不安地以比平時快上兩拍的速度跳動。雖然他思考過,在之前和傅承一點點拉進距離時就考慮過這件事不可能永遠瞞著母親。……以這種方式,對他來說還是太過突然了。溫渡垂眼,還是沒忍住地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對話框。[傅老板,我該怎麽辦。qaq]顏文字都沒分開發,生怕消息打擾到傅承。不過溫渡多慮了,那條消息發出時高鐵恰好進入隧道,沒有信號,內容發不出去一點。他看到那顯示發送失敗的感歎號時反而鬆了口氣。還好。傅承那邊在解決傅承自己的事情,不該被他所幹擾。而他的事情也該他自己解決,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當高鐵抵達s市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s市並非大城市,也沒有什麽值得旅遊打卡的景點。當溫渡走出高鐵來到車站內時,發現車站內早已空無一人。明亮的白熾燈照亮出站口的階梯,空蕩的車站內甚至出現了腳步聲的回音。還未走至出站口,溫渡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高鐵差不多到站了吧?我在出站口外邊等你。”溫渡抬著手機,聞言加快了腳步,通過閘機後出了車站。還沒走兩步,他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穿著暗色棉襖的母親。距離上一次回來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年,溫渡暗暗歎出一口氣,走至自己母親身前:“媽。”那穿著暗色棉襖的中年女子比青年還要矮上半個頭,她抬起眼,看了溫渡一眼,什麽也沒說。半響後,溫渡開口:“媽,現在公交早停運了,我們打車回去。”第148章 我們家溫渡超乖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下車後,一股寒意鋪麵而來,溫渡被冷的打了個哆嗦。“冷了?明明知道這邊的天氣會更冷,也不知道多穿兩件。”溫渡眨眼。他都快穿成隻熊了,隻是車上暖氣開的很大,下車後那些寒氣就像是有意識地往他脖頸內鑽,有些不適應,其實並不冷。聽著母親的話,溫渡也不敢反駁:“夜裏確實有些。”“這還拐彎抹角地怨我大晚上的讓你回來呢。”溫渡內心大呼冤枉,他可什麽都沒說,一點想法都沒有。但如果母親自己都那麽覺得,那他還真有點兒這個意思了。青年沒吭氣,那中年婦女見狀往青年背上招呼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主要起到一個提醒作用:“還準備在這裏吹涼風到什麽時候?生病了又躺在床上嚎難受。”溫渡:?哪有,他從來沒幹過這種事,他小時候的時候超乖的,一般都是把頭蒙在被子裏一聲不吭,從來沒嚎過。和母親同行至門口,溫渡奇怪地看了一眼保安室:“小區什麽時候弄了這些東西?”小區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設置了門禁,需要刷卡才能進。簡易搭建的崗亭也進行了升級,和華麓添夏那邊一樣,皆是獨立的一小間,這待遇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母親將門禁卡從包裏拿出:“大概就是最近一年吧,差不多在你走之後。市裏說什麽積極響應老舊小區改造,咱小區是示範小區,就連小區裏的綠化啊,牆體啊,都重新弄了。”“……是嗎,那還挺好。”溫渡抬眼向小區內部看去。夜裏太暗,一些東西看不太清,大概白天來就能看出區別了。母親斜了青年一眼:“那還是沒你a市那舒坦的,在a市待了一整年也不見回家。”溫渡有些頭大,真不怪他不想回來。每次回來都得被說兩句,就像是以前從沒有過的叛逆期逐漸蘇醒了一般,聽著這些話,僅僅是從出了車站到現在,他就已經開始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了。老小區的居民年齡整體偏大,很少有人淩晨才回來。保安室內的保安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往外看了一眼。溫渡發現今日值班那位保安很眼熟,以前他似乎見到過母親和這人一起打過麻將。果然,下一秒溫渡就聽見那保安開口:“我說吳曉你大晚上的去哪,原來是去接你兒子去了。”吳曉理都沒理那保安,徑直往前走去,溫渡還在奇怪母親的態度,明明以往她都會停下來客氣地和人談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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