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這才想起來這回事:“明天吧,我都忘了這事。”就這短短一句話,中間打了三個噴嚏。“你這感冒還沒好啊?”滕酩關切地問,“要不明天幹脆過來看看?”說著他自己又推翻了自己的話:“算了,醫院現在到處都是流感病人,你來一趟,沒事都要被傳染了。”嚴以珩帶著重重的鼻音,說:“唉,你說的也是。而且感冒還能怎麽看呢?也就開點藥。還不是要一周才能好。”滕酩笑笑,說:“要不這樣吧,衣服我給你送過去,你別來醫院了。安安這兩天還不錯,吃了藥比前陣子好多了,話也能多說一點了。你就別折騰了。”嚴以珩沒立刻回答,隻疑問著“嗯”了一聲。滕酩笑得挺坦蕩:“他最近好多了,我這狀態也好多了,該推進一點我的重要大事了吧?”嚴以珩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有什麽重要大事?”滕酩笑得明顯:“我現在正在做的事,就是重要大事。”作者有話說:今天有兩章更新,後麵還有一章感謝在2023-11-28 09:21:49~2023-11-28 16:39: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nana 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5章二更電話這邊,嚴以珩正躺在床上,手機開了外放擱在一旁。他吃了一點感冒藥,開始困了。“我算什麽重要大事。”嚴以珩翻了個身,懶洋洋地說,“感冒而已,有什麽重要的。”睡衣和床單被子摩擦時發出的聲音一點沒落,全被滕酩聽進耳朵裏。他心裏又有些癢,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又裝傻。”他說,“不過你這一說……重要的人感冒了,那也算重要的事感冒也算重要的事。”嚴以珩吃了點感冒藥,腦袋也沒他轉得快了。這一回合沒說過他,嚴以珩悶聲笑笑,也不再拒絕,說:“好吧好吧,那你來吧,把我衣服帶過來。”說完又覺得……這話實在有點奇怪了,又補充了一句:“大衣。”他不說,滕酩還沒反應過來。他這一說,反倒把人提醒了。滕酩笑得有點猖狂,也顧不上現在還在醫院了,那笑聲絲毫不壓著。“好好好,大衣,大衣。地址還是上次那裏吧?”滕酩還開了個玩笑,“沒搬家吧?”嚴以珩:“搬家了,那你別來。”滕酩又悶聲笑了一會兒。掛電話之前,又說了一會兒滕安的病情。沒讓嚴以珩過來醫院,也有這方麵的考慮年底了,現在的醫院的確是個大號病毒聚集體,萬一傳上點別的流感,得不償失;再者……滕安現在的身體狀況誰也說不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感冒,在他身上都可能發展成致命的重病。“現在就是,在等醫生安排手術。許醫生說……”每次提起許醫生,滕酩都有那麽一點不情不願,“說,盡量安排戴醫生的時間,但也說不好,不能保證,很有可能安排一位師兄主刀。”嚴以珩奇怪道:“許醫生不能主刀嗎?”滕酩沒說話,那怨念隔著電話撲麵而來。嚴以珩“嘖”了一聲:“說正經事呢。”“……好吧,說正經事。”滕酩繼續說,“上次的手術是許醫生做的,但是……這次複發之後,惡性程度……增加了。許醫生現在的級別,不能單獨主刀這個程度的手術,才想著要找戴醫生。”這位戴醫生,嚴以珩還有印象,應該是許醫生的導師,是目前國內神外領域最權威的臨床醫生之一了。他安慰道:“如果戴醫生能安排時間,那最好不過了。不過安和醫院這麽好,換別的醫生,也不會有問題的。”滕酩重重歎了口氣:“我不擔心,誰做手術我都不擔心說實話,安安這病,要是連這裏都治不好,別的醫院就更……”他說不下去了。滕酩略過之後的話,繼續說道:“我擔心的從來都不是這個,我煩惱的從來都不是這個,是……”他壓低聲音,道:“我媽一聽說戴醫生不一定能做,簡直覺得天都塌了。”嚴以珩不知該說些什麽好。站在滕酩的角度,他白天要上班,夜裏要去醫院守夜。身體的奔波和心裏的壓力已經讓他疲憊不堪,而父母的焦慮和擔憂,又成為了另外一樣壓在他身上的擔子。但嚴以珩又實在無法指責滕媽媽她的痛苦,又怎麽會比滕酩少呢?不過,滕酩大概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笑著說:“不說這個了,以珩。”他的聲音裏帶著點不容易發現的緊張:“有時……提起來就收不住。我特別害怕你覺得……我把你當成情緒垃圾桶,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想……總是跟你抱怨這些。”嚴以珩也很惆悵。他吸著鼻子,道:“好吧,那不說了。”滕酩又囑咐了幾句,讓嚴以珩小心身體。之後,電話就掛斷了。嚴以珩還是困,這通電話結束後沒多久就睡著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他罕見地做了夢。他夢到了……談吉祥。他夢到他們第一次從宿舍搬出來那時候他和鹿溪還沒有分開他們兩個和談吉祥、和蘇筱,一起租了一間很小很小的房子住著。搬家那天,談吉祥喝醉了。他帶著明顯的醉意對嚴以珩說,他今年22歲了,這過去的22年裏,他很少有真正開心的日子。他和滕酩一樣,也是被……家人的重病死死壓住了。嚴以珩這個覺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恍惚間他聽到有人說:“幸好我來了,不然你發燒都沒人知道。”嚴以珩眨眨眼睛眼皮很重,睜不開。他知道來人應該是滕酩,便放下心來,也不再去管自己到底有沒有發燒,隻全部交給滕酩,很乖巧地讓他擺弄著。他知道滕酩找到了溫度計給他測體溫,又幫他換下一身濕汗的睡衣,最後還去廚房煮了一鍋軟糯的白粥。折騰完了,才把他叫起來。嚴以珩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滕酩忙活了一晚上,也餓了,就著那個碗把剩下的大半碗粥都解決掉了。他又摸摸嚴以珩的額頭,說:“退了一點,一會兒再測測體溫。冬天就是這樣,容易感冒容易發燒。”據他說,現在安和醫院的急診全都是抱著小孩排隊看病的家長,一等就是一個晚上。嚴以珩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蘇筱來敲了門,拿了幾盒藥過來。蘇筱說,嚴以珩這就是累的,這兩天沒日沒夜鼓搗新公司的事,現在差不多弄好了,人一放鬆,反而會生病。又說了幾句後,見滕酩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撇撇嘴,回自己的房間了。滕酩確實沒打算走他帶了兩瓶啤酒過來,原本打算是借口自己要喝酒,沒法開車,並且一瓶酒下肚兩秒鍾就能睡著,堅持要賴在嚴以珩這裏,主打一個天王老子來了也趕不走。誰知道,一過來才發現,嚴以珩居然生病了。腦袋裏那點黃色廢料全清幹淨了。倒是如願以償地留下來了,可是……滕酩碰碰嚴以珩的鼻子,低聲說:“明天睡一覺就能好了。”嚴以珩對他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很是無語,卻也實在不想說什麽了。他胡亂點了點頭,又睡著了。這場小低燒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一早,嚴以珩已經完全退燒了,人也精神了,除了嗓子還有點啞,別的症狀已經全部消失了。……與之相反的是,滕酩嗓子啞了。嚴以珩:“……感冒不會消失,隻會從一個人的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滕酩沒話說了。他吃了兩顆感冒藥,打算趁著症狀還不明顯的時候趕緊去趟醫院,該收拾的收拾該準備的準備,萬一過兩天自己真的感冒嚴重起來,父母也不至於手忙腳亂。正準備出門時,滕酩找嚴以珩借了一件外套他自己的那一件,昨天不知什麽時候沾上了一點灰褐色的藥液,今天才發現。嚴以珩眯著眼睛審視了他一番。滕酩直呼冤枉:“……真的是意外。ok我承認,那天讓你穿走我的衣服是有私心,但今天真沒有!”也很難有,滕酩體型大一點,穿嚴以珩的修身大衣,扣子都不好扣。嚴以珩找了一件寬鬆點的衣服,滕酩穿上也十分勉強這人裏麵還穿了一件極寬鬆的毛衣。但也隻能這樣了,滕酩緊巴巴地穿走了嚴以珩的衣服,去醫院了。他到醫院之後,還用自己的手機給嚴以珩撥了一個視頻電話,讓滕安跟他說話。好幾天沒見了,滕安很想他。“哥哥說你忙。”嚴以珩說:“忙,而且這兩天有點感冒,害怕過去傳給你。等我好了就去看你。”滕安乖巧點頭。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滕安的語言組織能力確實好了不少,現在能說一點長句子了,就是語序偶爾說不對。雖說不像以前那樣流利,但日常交流,基本已經沒有問題了。嚴以珩挺開心。自從遇見滕安之後,小孩的病情有一點點的好轉,都能讓他發自內心地感覺到開心。視頻的鏡頭忽然動了幾動,滕安驚喜地說:“許醫生!”嚴以珩支起耳朵:“許醫生來了?”“哎,你們在視頻啊?我說怎麽打不通滕酩的語音。”許醫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一直沒打通,我幹脆過來一趟嗯?”許醫生的話語停頓了。嚴以珩不知那裏發生了什麽,鏡頭一直對著滕安的下巴,他也看不到對麵發生了什麽,隻聽到電話那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緊接著,視頻的鏡頭幾乎天翻地覆地旋轉著,再穩定下來時,鏡頭對準的是……許醫生的臉。然而他也並沒有想要說什麽,隻是看了嚴以珩幾眼,又把手機還給了滕安。“走了。”許醫生說,“滕酩,感冒了就別往病房跑,別傳給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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