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秩喝了口水,擰眉想,遲氏家大業大的,沒個醫生?禍禍他幹嘛?剛想裝作沒看見,卻覺得眼前的字組成的話莫名熟悉他怎麽記得陸淮也問過他差不多的?這兩人是受傷都要相互攀比麽?好詭異......原本想好的回答被咽下,淩秩一麵帶著疑惑,一麵恪守醫德認真解答,覺得自己忙完一定要好好問問陸淮,這兩人是約著打架了?不然這一前一後,也是有點默契......遲淵看著一長條回複,眉眼染上笑,火速下單後,輕輕敲了下陸淮的門:“悶在裏麵拒絕麵對,可不是陸總你風格?”他確實帶了點壞心思。想著此前自己醉酒,陸淮給成曄發的消息,覺著“有來有回”確實不能在他手裏斷掉,於是趁著機會,也給淩秩發個消息,但他還是留有餘地,畢竟他也不知道話會不會傳到陸淮耳朵裏。“滾。”陸淮字正腔圓。他瞧著手機裏的截屏,還有標紅的“隻要內服不要外敷”不免氣笑,還有淩秩那邊誠心發問:“你倆啥時候打架了?這種壯觀場麵竟然不喊我!”陸淮冷下眸,心道真喊你了,你敢看麽?床上打架,隻怕你無福消受。於是沒回,剛準備摁滅屏幕,卻看著方氏方霆給他發了段語音。方霆是方棲名他哥,這估計是他能想到與對方的唯一交集。陸淮斂眸,想起車上看到的那封郵件,眼中笑意褪去:他還沒去找人呢,對方卻趕著來招惹他?也不知道對方從哪裏得到他的聯係方式......不過,他們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會搭理吧?陸淮低頭嗤笑地瞧那語音條,徑直選擇拉黑刪除:不好意思,他真沒興趣。再者......陸淮唇線抿直,眼神略帶幾分落寞,遲淵估計也不想讓他插手......又是一陣敲門聲。遲淵聽過那聲“滾”,臉上笑意更濃。他挑挑眉,愈發覺得陸淮像隻矜貴的貓,惹一惹就炸毛,和對方平日理智果決的模樣大相徑庭,卻是隻有他一個人能見到的陸淮。他輕咳幾聲,嗓音低沉:“我是說真的,我可以代勞。”回應他的是眼前門被人打開,露出陸淮麗生色的臉。“你很得意?”陸淮笑意不達眼底,揚眉說道,“我覺得......”陸淮微仰起頭,眸中似有流沙細銀,暗含著撩撥,他俯在遲淵的耳邊,聲線卻偏冷:“按照遲總的水平,大概還不到那地步......”兩人的距離急劇拉近,遲淵聽聞陸淮話裏話外的質疑倒沒惱,隻意味深長地回敬一句:“......希望如此。”陸淮和遲淵對視,某種無聲的較勁又再度開始,隻不過這一次仿佛還帶上些許隻有兩人能懂的曖昧,在眼色傳遞間暗含繾綣。遲淵的眼神從陸淮眼尾的紅點到唇畔,記憶仿佛也在隨之複蘇,仿若又隨著那觸覺又遊走了遍。視線過於熾熱,陸淮垂下眼睫,算是暫時休戰。卻聽到樓下傳來門鈴聲......遲淵繞到他身前,以為是自己定的藥到了,便隨口撂下一句:“我去開門。”陸淮此刻神色懨懨,矜貴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自己便轉身坐在沙發上,手托著臉頰。卻見著遲淵的背影頓住。來人是方霆。遲淵下意識皺眉,對方慣來是溫文爾雅的氣質,隻不過他總覺得陰沉,他認識方霆是因為方棲名,但這和陸淮有什麽關係?對方來這是?於是不客氣道:“方霆?你來這幹什麽?”方霆見到遲淵也是微訝,轉念一想方棲名對他說的話,麵色頓時暗沉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遲淵一眼:“這或許和遲先生沒什麽關係吧?”“什麽?”陸淮走到遲淵身邊,看到來人,眉頭蹙起,想起給自己發的那條信息,他低聲問,“方霆?”遲淵眼見著方霆看到陸淮後變了臉色,又恢複先前的惺惺作態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方霆卻是淺笑著說:“既然今日不方便,那我還是告辭了。願以後能有機會和陸總您單獨相處。”“不送。”莫名其妙地出現,留下奇怪的話便直接離開。陸淮和遲淵麵麵相覷,卻看到方霆背影頓住,隨即又走向他們,方霆直直走向遲淵,塞給他一張名片。遲淵低眸瞧,卻是一個醫院的名字以及用鋼筆寫的病房號。方霆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陸淮,也沒多說什麽:“他最近不太好,作為他哥哥,我還是希望你去看看。”話到此處,他視線又倏而在陸淮身上點了下,“說不定你們有什麽誤會沒解釋清楚呢?”聞言,陸淮捏緊拳,天然含情的眸子此刻凜然生刃,有種化不開的冷意。“你要是想去,可以直接離開。”直到方霆走遠,陸淮也沒去瞧遲淵,他徑直想要將門合上,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你覺得我應該去?”遲淵乜笑著,眸色沉沉地望向陸淮,語氣隱約帶上幾分危險。“問我幹什麽?”陸淮身姿如鬆佇立在原地,眼尾下垂,依然是不願抬頭,輕笑一聲,“你們的事,我可不想摻和。”遲淵驀地覺得沒意思,他指尖碾動著名片,餘光掠過陸淮手腕刺青,嗓子像是被捏緊,隻能啞然地點點頭。好似對陸淮的話深以為然。“既然如此,就去吧。”陸淮斂下眸,指尖不安摩挲著。如若自己真不知實情,現在的模樣應當很像是心虛吧。但是又如何呢,“試一試”的關係說在前麵,或許也就意味著好聚好散的“散”字可能隻是彼此的心照不宣。好在他的心意也沒明晰到那種地步,也就可以稍微遮掩下,不顯得過於難堪,反倒是......遊刃有餘。他終於抬頭,臉上掛著淺笑與遲淵對視:“方霆都親自把消息傳到你耳朵裏,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我也覺得。”遲淵嘴角壓直再不見一絲笑意,鳳眸凜冽盯著眼前人,“聽聽‘隱情’也未嚐不可。”“隻是沒想到,方霆會和你有聯係。”雲雀啁啾如同一點雨滴落入湖裏,靜寂無聲地消弭,隻餘餘震的漣漪,一圈圈擴散。陸淮瞧著遲淵的背影,茫然眨了下眼。來電鈴聲讓他勉力回神,他瞧了眼,是助理。“陸總,之前星河資金鏈斷裂原因找到了。”他淡淡垂眸:“嗯。”“方氏。”列表上端多了個好友申請,陸淮一邊應著,一邊看著備注那欄清清楚楚的“方霆”兩字,心緒頓時澄明。方氏插手星河的局,如果不是他改變想法,怕是現在不止他手上這個項目,事情演變到最後,怕是整個星河也就到了方氏手裏。他貌似壞了方霆好事呀......但是事情從他進入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方霆現在後知後覺,甚至親自來找他又是什麽意思?才退燒不久,陸淮唇色仍舊發白,他通過了好友申請。總覺得有些事情,他還沒看透。.林影婆娑,而雨絲下墜,如若潸潸。*作者有話要說:論小情侶互相給對方好兄弟發消息關係彼此是種什麽操作?先小小誤會下總不能讓遲總不攻略就能得到老婆吧!達咩達咩!第23章 屋內潮氣頓起,雨聲如流水潺潺。遲淵抬眸見烏雲遮天,嘴角微勾,略有些意味深長。他轉動腕表,鴉色的眼睫重重壓下,遮住他眼底情緒,視線在表麵掠過他從陸淮家回來已經兩三個小時。但心緒卻比等雨時的壓抑更添躁意,無論他在腦海中換多少個話題,最後都會落到陸淮那張見誰都淡漠的臉上......遲淵意味不明地哼笑聲,指尖撫額,歎諷道,他總不能是真的食髓知味。從上衣口袋裏抽出那張略顯皺褶的名片,他漆黑的瞳孔下點,透出若有似無涼意,雖表麵應了陸淮,他卻半點沒有去方棲名那的意思。今日又遇見方霆,名片在他手裏顛倒了個,四角尖端抵著指腹生出些許刺痛,遲淵覺得自己越來越弄不懂眼前的局麵。方霆、方棲名、他與陸淮......原本不該有牽扯的關係、不該有接觸的人,四人占據四個角,他反倒成了最看不懂的那個。把名片折了幾折,遲淵嗤笑著,將其投入身側的簍子裏他倒是挺拭目以待,接下來是怎樣的走向。.“所以?”陸淮懶懨地靠在椅子上,眉宇間夾雜些許輕蔑,“ 千方百計讓我來此處的目的是什麽?方棲名.....”他視線落到對方身上,方棲名仰臥在床,臉上的皮肉仿佛是黏於麵部骨頭上,一股病氣掩不住地凸顯出來,細瞧著有些可怖。陸淮斂眉垂眸,聲線微冷直言道:“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別耽誤治療。”“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陸淮!”方棲名捏緊被子,狀態隱隱有些癲狂,麵容猙獰著,醜態畢露,“哈哈哈哈哈......”他倏忽大笑,目光依然狠狠地盯著陸淮,像是要從對方身上剜下一塊肉,才能解他心頭之恨!陸淮緊皺著眉,神色已是濃濃的不耐他原本沒準備搭理,要是沒有昨日方霆上門、以及方棲名不知托誰塞到他門前的信件,他現在不會在此處。這人已經瘦骨嶙峋,卻還是有心思顧慮他,怎麽說,他也應該來一趟。陸淮乜笑地抬眸,眼神中是令人膽寒的冷意,方棲名這麽被看著,硬生生止住那狂笑,緊抿住唇,略微瑟縮地低下頭。“我為何要得意?”陸淮視線淡淡從方棲名身上掠過,“因為你,還是遲淵?”方棲名聽到遲淵的名字,眼眶唰地紅了,他咬唇,厲聲質問:“你認識陳郢,對不對?”陳郢。陸淮掀起眼,他確實記得對方,這人和淩秩有點交情,他們見過幾次麵,卻也稱不上熟悉。不過,更讓他印象深刻的,陳郢不正是和眼前這位“情投意合”麽?方棲名為何要這麽問?沒什麽需要反駁,陸淮迎著方棲名的視線,微微頷首:“確實認識。”“所以是你,是你讓遲淵誤會的!”陸淮感覺自己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開關,方棲名的反應陡然激烈起來,要不是床上各種束縛的東西將人摁住,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會衝到他麵前來。但這說的都是些什麽?他擰著眉,隱約覺得自己一時惻隱是件錯誤的事,更何況,也應該是遲淵擔負這些,關他什麽事?難不成他真在意方棲名話語中,用來威脅他的“生死”二字?“方棲名......”陸淮覺得可笑,他俯身相近,低語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難不成你將所有的緣由怪罪到別人身上,就可以減輕你的負罪感麽?”他嗓音壓低,咬字斷句透著一股狠勁,“是不顧尊嚴、自以為是地挽回?還是矯揉造作的情深?”方棲名受不得這樣的侮辱,頓時梗起脖子,他素來溫柔的麵容在病情和自作自受下變得可憎,他顫抖著唇欲反駁:“陸淮你!”陸淮歎氣打斷,眉目冷凝著:“我沒時間陪你玩感情遊戲。”“應約來看你,不過是覺得你可悲......如果你沒什麽正經的要說,陸某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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