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皓?”作者有話要說:呼,關於這裏的事總算要開始一點點揭開了第15章 歸途躁動的人群隨著這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闖入者到來,短暫地靜了下。江聞皓麵無表情地把鄒莽原扶起來,旁若無人地說:“準備回學校了。”鄒莽原還沒反應過來江聞皓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有些發怔。江聞皓撇了眼地上摔碎的煙灰缸,和鄒莽原身上沾著的煙灰,隨手替他撣了兩下:“回去拿書包,我在外頭等你。”鄒莽原咬咬破皮的嘴唇,點了下頭,轉身要往屋裏走。身後前來鬧事的一看瞬間又不幹了。“進去把鄒大山叫出來!”“就是!叫出來!”江聞皓回頭看著帶頭的男人,不痛不癢地說:“您是沒聽見他說麽,鄒大山就在屋裏躺著下不來床,您要找他您就請進。”“你!”男人語塞了下,一揮手,“我不跟你小孩子家家一般見識。”江聞皓笑了下:“這就是了,那您就也別再為難我同學,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對吧。”“你這小孩兒是哪家的?!”跟在男人身後的大媽不樂意了,往前站了半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拔高嗓門說,“鄒大山不幹人事兒,你問問我們在這兒的哪個以前沒受過他氣!”“誰不幹人事你們就找誰去。”江聞皓將吉他往肩上背了背,“別光找軟柿子捏。”“,怎麽說話呢你!”人群中又有人吼道,“不是咱柳安人吧,我們這兒的事你少管!”“就是!”鄒莽原一腳邁進屋,看著江聞皓的眼裏夾雜著複雜和擔憂,不敢再往裏走。江聞皓跟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抓緊,而後也不再多說,直接就著門口的石階坐在了鄒莽原家正門口,麵對一眾人的指指點點,掏出手機玩起了“跳一跳”。屋裏又爆發出一陣咆哮和砸東西的聲音。“鄒莽原,你又要把你老子一個人扔在家是不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咳咳咳咳咳你就是想讓老子死,門兒都沒有!”鄒大山嗓音沙啞,咳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厥過去,仍不忘對著外麵挑釁,“都他媽來啊!老子就在屋裏,老子不怕你們咳咳咳!”“c你娘的鄒大山!信不信老子日後天天來你門口給你哭喪,我還就不信閻王老爺能饒了你!”“鄒大山,你不得好死!”江聞皓鬆開手,彈簧小人沒能跳到下一個盒子上,屏幕上出現了個大大的game over。他在心裏歎了口氣,鄒莽原未免也太磨蹭了。耳邊的罵戰愈演愈烈,吵得他腦仁疼。剛想把耳機戴上,隻聽人群裏傳來熟悉的聲音。“江聞皓。”江聞皓剛抬頭,覃子朝已經推開人群將他拉了起來,皺眉低聲說:“不是讓你在麵館等我麽。”有人認出了覃子朝,大聲說:“這不是徐秋雲家兒子嘛!”帶頭的男人一經提醒,趕忙叫住覃子朝,衝江聞皓努嘴問:“這是你同學啊?”“是。”男人氣衝衝冷哼了聲:“可真橫啊,把著鄒家大門,死活不讓我們進!”江聞皓被男人的話直接整笑了,挑起唇道:“到底是我堵著門不讓進還是你不敢進,自己心裏不清楚?”“你!你們學校老師就是這麽教育你跟長輩說話的?!”“您先消下氣。”覃子朝頓了頓,緩聲說,“不管怎麽樣,鄒莽原這不是還在家呢。我們這學期升高二了課程緊,有什麽事就不能等他回學校以後再說麽?”男人聞言倒吸口氣:“不是,我說後生,怎麽連你也開始幫著鄒家說話了?你可別忘了當初要不是因為他鄒大山,你爸也不會被騙最後……”“叔。”覃子朝直接打斷,語氣明顯沉了幾分,“這些事不用您提醒我。”男人剛想再說,可在對上覃子朝的眼神後,一肚子難聽話愣是卡在喉頭滾了滾,又給咽了回去。接著揣手吸吸鼻子,往邊上站了站。覃子朝又對著門口鬧事的人客氣道:“祁叔馬上就過來了,大家看是要等他來再跟各位說道說道,還是今天就先這樣散了?”眾人麵麵相覷,小聲議論了會兒後有人開口說:“老祁最近身體不好,就別麻煩他了。今兒個就先這麽著,等鄒家小子走了以後咱們再來!”一見大家要散,帶頭的男人也不便再多攛掇,黑著臉又撇了覃子朝和江聞皓一眼,轉頭跟著逐漸疏散的人群一起走了。鄒家門口安靜了下來,地上仍灑滿不少紙錢,被風吹著滾進了鄒家屋裏。覃子朝拍了下江聞皓的肩:“走了。”“等等鄒莽原。”江聞皓站著沒動。覃子朝也跟著停住,盯著江聞皓的眼神有些深暗。隔了會兒,他輕聲開口問:“你什麽時候跟鄒莽原這麽熟了?”“也不算熟。”江聞皓低頭整了整衣角,再次看向覃子朝,“就是之前在學校有雕像的水池邊,看見他被幾個人打了。”他頓了頓,接著又說:“還有梁子洋那夥人,也在背地罵過他。”覃子朝聽完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隨後又抬手輕輕揉了揉江聞皓的頭。江聞皓不悅地一挑眉剛要發作,屋門在此時響了聲,鄒莽原背著書包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站在江聞皓身邊的覃子朝後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又恢複如常,走到兩人身邊低著頭,也不說話。三人一起朝著公交站走去,午後的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有些變型,誰也都沒先開口跟誰說話,氣氛既尷尬又詭異。江聞皓忽然覺得,這個陌生的地方藏著太多不為人知,也讓他難以想象的秘密。回想起覃子朝剛剛打斷前來鄒家鬧事的那個男人時的目光,帶著陌生的冰冷,這是他之前從未在這個人的眼神中看到過的。可是,誰也都有不想為人知的事,他自己不也是。念及此處,江聞皓強行切斷了繼續往下的猜想。臨走前又經過那家轉讓的吉他店,不由往裏看了眼。覃子朝攬了攬江聞皓的肩:“別急,我再想想辦法。”也不知是不是跟對方接連擠了兩次小床的關係,江聞皓現在已經習慣了覃子朝的觸碰。他將視線收了回來,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沒事,等放假回家後再修也行。”走在最後的鄒莽原抬頭默默注視著兩人,直到江聞皓覺察到他的目光,朝他看過來,才又趕忙垂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好在回學校的公交車比來時要空出不少,打開窗戶也基本聞不到什麽難聞的味道。江聞皓挨著覃子朝坐,鄒莽原則是在他們斜後方的位置。下午的陽光已經不再刺眼,相反照在人身上還軟綿綿的。江聞皓被車顛的有些乏,於是戴上耳機打算能睡就睡會兒。耳機裏的音樂聲音有些大,他半眯著眼又把音量調小了些。借著窗外投來的光,就看到覃子朝抱著雙臂,也正閉著眼靠在椅背上。陽光在他的側臉勾出一條輪廓,他的鼻梁是真的高,順著下來是抿起的嘴唇和分明的下頜線,再往下則是喉間明顯的突起。江聞皓不由得又想起第一次遇到覃子朝時的情景,當時就覺得這人長得很是他喜歡的類型,就是性格太板正無趣。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這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很溫柔,但又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些令他捉摸不透的深沉。也許,覃子朝並不像自己最初想的那樣,隻是個無聊的濫好人……江聞皓正想著,突然發現覃子朝的鬢角沾了個好像柳絮似的東西,伸手要幫他捏掉。結果覃子朝下意識抓住了江聞皓的手,睫毛顫了下,睜開眼。“你臉上有東西。”江聞皓用下巴示意他,“鬢角。”覃子朝鬆開江聞皓的手,將臉上的東西弄掉。江聞皓調整了下姿勢重新戴上耳機,剛要閉眼,靠近覃子朝那側的耳機就被對方摘了下來,塞進耳朵裏。江聞皓頓了頓,也沒有拒絕,按下了播放鍵。那是披頭士樂隊的保羅麥卡特尼寫給約翰列儂兒子朱利安的一首老歌,《hey jude》,也是江聞皓會唱的第一首英文歌。古典吉他舒緩的曲調借著耳機輕淺地流瀉出來,在這條漫長且坑坑窪窪的國道上隨著公交車顛了一路,催人入睡。“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不知何時,江聞皓的頭已經靠在了覃子朝的肩上。覃子朝垂眼看了下他,隻見對方呼吸沉緩,睡得很安穩。驀地,他的心裏像是流過一條小溪,順著血管蜿蜒向胸口某個慣以被他忽視的地方,潤物無聲。覃子朝抬手輕輕撫向對方的頭,好讓江聞皓睡得更舒服些。隨後自己也再次閉上眼,覺得之前在柳安的那些躁動不安都隨之漸漸遠去了。……作者有話要說:第16章 測驗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基本上已經黑了,覃子朝在校門口就被其他幾個同學叫住,邀他一起去食堂吃飯。江聞皓被公交車顛了一路這會兒胃裏還有些不舒服,決定不吃晚飯直接到教室去。雲高的周日晚上還有兩堂晚自習,一直要上到十點半。今天是數學測驗。兩人在岔路口分開,江聞皓獨自一人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忽然就聽身後多出了一個腳步聲。和他隔著些距離,但明顯是在跟著。江聞皓停下,那人就也一起停下。江聞皓閉了閉眼,頭也不回:“你不去吃飯麽?”“這會兒教室人少,我想先回去複習。”是一起下車的鄒莽原。“江聞皓,我……”鄒莽原垂眼摳著被他撕爛的甲床,像是鼓足了勇氣般快走了幾步與江聞皓並排,“你為什麽要幫我?”江聞皓聞言,揚了下眉:“要不你直接跟我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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