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傍晚,廣田一回基地,就聽到了女性的高亢笑聲。他吃了一驚停下腳步,戰戰兢兢地向裏麵張望了一下,結果發現房間中央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看到那個身影後,廣田差點掉頭就走。


    是自己最頭疼的類型。


    那個女人是廣田最害怕的種類。一絲不苟的化妝,最新的流行服裝,容貌相當的美麗,而且自己深知這一點,並且把外表當成武器使用的都會女性。


    啊,廣田,怎麽了?


    在被麻衣發現的時候,廣田正僵立在基地的入口。


    那個對不起


    聽到廣田嘟嘟囔囔地說了後,麻衣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不行嗎?


    廣田點點頭。


    就算按了門鈴加津美也遲遲沒有出來。因為窗戶開著,所以可以確定她是在房子裏麵。在他又重複了好幾次按門鈴的動作後,房門好不容易打開,可一看到他的影子又馬上毫不遲疑地關上。


    那之後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隻能在玄關前麵重複和加津美的問答。當好不容易加津美肯見他之後,他盡量不動聲色地提出了要求,可是馬上就遭到了堅定的拒絕。那之後他又花了兩個小時,按照麻衣和約翰幫他製定的方針再三進行說服。結果最後對方卻快要哭出來一樣地說你是在威脅我嗎?因為加津美不但又哭又鬧,而且還高聲悲鳴,廣田差一點就要被路過的行人帶去了警察那裏。所以最後隻能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回來。而且想說的事情連一半都沒有說出去。


    無能。


    著冷酷無比的評語當然是發自那魯的嘴巴。


    對不起


    那個人就是廣田?


    是那個手插腰部站在房間中央的女人的聲音。她看著廣田浮現出一個豔麗的笑容。


    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哦。請多關照。


    光是通過這種意味深長的口氣,就已經很清楚她都是聽到什麽樣的傳言了。廣田怫然地點點頭。


    麻衣歎了口氣。


    廣田無功而返,那麽,綾子也不行嗎?


    綾子擺擺手。


    不行不行。我已經在附近都看了一遍。可是根本就沒有什麽活著的樹。所以說呢,就不要指望我了哦。


    那你就回去好了。


    你這個人好象還是這麽沒有禮貌啊。


    那麽,請您高抬貴足離開這裏。


    麻衣。


    瀧川好像是對什麽感到厭倦一樣地歎了口氣。


    那麽,果然隻能對隔壁用強的了嗎?


    廣田瞪著瀧川。


    我都說了那樣不行!


    切!


    麻衣代替鬧別扭的瀧川狠狠瞪了廣田一眼。


    可是廣田你沒有說服家人吧?既然如此,就沒有其它的方法了。


    不行。


    可是,總不能就這麽放任不管吧?既然是為了救人,你也應該睜隻眼閉隻眼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死腦筋。


    不管你們有什麽借口,我也絕對不容許這種不法行為出現。


    綾子輕輕嘀咕了一句。


    居然以正義的執法人自尊。我看你多半是因為在司法考試中受到挫敗,才當上事務官的吧?


    雖然是嘀咕,但剛好清晰到可以讓廣田聽見。廣田的眼神馬上危險了起來。


    少羅嗦。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們敢擅自行動的話,我保證把你們所有人都送上法庭。


    單蠢的人擁有了權力就是這個德性


    你說什麽?


    哎呀?你聽到了嗎?真是討厭呢。人家明明在自言自語。


    看著怒吼的廣田和綾子,麻衣歎了口氣。她看向隔壁的約翰。


    綾子這家夥你說她幹嘛還特意去刺激那種人呢?


    求是說嘛。


    我投降,瀧川舉起了雙手。然後皺著眉頭看向那魯。


    怎麽辦?老師。


    那魯歎了口氣。


    試試看能不能從建築物外麵進行除靈吧。


    那種事情怎麽可能做得到。


    遠距離除靈不是應該辦得到嗎?高野山的祈禱每次都要出差嗎?


    瀧川撓了撓腦袋。


    話雖這麽說。但是,希望你不要把這個和考試合格祈願以及紅線祈願之類的東西混為一


    談啊。


    對了,麻衣拉了拉瀧川的衣擺。


    呐呐,那種祈願管用嗎?


    瀧川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睛。


    那個就是所謂的心誠則靈吧?


    啊?


    因為進行過了祈禱,所以說不定會很順利。因為抱有這種想法,應考生可以安心地進行學習,長相抱歉的大姐也會因為一直笑眯眯而增加五分的姿色。


    也就是說不管用了。


    如果祈願就可以心想事成的話,高野山的和尚現在已經全部是有錢的高官,而且找到半打的戀人了。


    你說的也對。


    綾子用冷冰冰的視線掃了他們一眼。


    那邊的溫吞水父女你們有沒有認真考慮的意思?


    有啊!兩人齊刷刷地說道。


    瞥了他們一眼後,綾子看著那魯。


    我先把話說在前麵,我可做不到在不同的場所進行除靈。


    我也沒有做過那種事。老師。


    瀧川舉起手後,看了林一眼。


    林呢?


    林對此的回答很簡單,而且非常冷淡。


    有啊。


    有嗎?


    因為我們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我想所謂的祈禱,隨然操作方法上存在不同,但基本係統應該是一樣的。所以,我覺得對瀧川你們來說也不是不可能。


    瀧川挑起眼睛看著林。


    那個很辛苦嗎?


    可以確定的是要花很多時間。


    順便問一句,大致是多久?


    最少也要一個晚上吧。


    啊


    瀧川呻吟了一聲,狠狠地看著廣田。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去做那麽辛苦的事情嗎?


    這不是你們的工作嗎?


    我,很,討厭你。


    我也一樣。死和尚。


    太沒禮貌了。每看到人家的秀發如此的茂盛嗎?


    啪,綾子敲了一下瀧川的腦袋。


    你有完沒完!要把話題扯偏幾次才甘心!


    啊!


    麻衣雙手叉腰地仰望著綾子。


    綾子你難得地很積極呢。平時的話明明都恨不能立刻逃掉。


    因為從外麵進行的話,不就沒有危險了嗎?


    聽到她斬釘截鐵的回答,麻衣不由自主耷拉下了肩膀。


    ok!花一個晚上從外麵努力一下就可以了吧?可是你總不會讓我們從前麵的大路上動手吧?


    麻衣忍不住產生了抱頭的衝動。四個靈能者並排站在大路上進行除靈的樣子,老實說,實在不是適合讓世人看到的模樣。


    我覺得要找到方向合適的飯店或是神社應該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找一家飯店?


    我會努力的。


    靈能者們為了晚上的出行而紛紛進行準備。


    留在基地的那魯,審視著至今為止的資料。


    急速地增加了呢


    昨天晚上出現異常的有八個地方。禮子表示看到了人影,而翠訴說聽到了奇妙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磨刀聲一樣的聲音一晚上響了二十幾次,讓人覺得是吵鬧鬼現象的奇妙震動也發生了三次。


    你怎麽看?


    那魯向背後招呼。還在對著電腦的林回答了一句——不好說。


    使原本小心害怕的幽靈解除了緊張嗎?或者說這就是金所說的惡化嗎?這部分的判斷很讓人頭疼啊。


    所謂的會發生糟糕的事情,究竟是什麽呢?


    對此林也隻是說了句——不好說。


    我現在也還說不出什麽。隻不過,我覺得這裏的幽靈並不是多麽強大的存在。


    確實


    接下來的現象還要進一步升級嗎?可是話說回來,如果真的是強大的靈體的話,一開始就不會感到畏縮,而是應該產生抗拒感吧。從過去的經驗來考慮的話,這家的幽靈實在是不像是什麽厲害的存在。


    是不是還是讓什麽人留下來比較好呢。


    林如此說道。林、瀧川、約翰和綾子四人將會前往除靈。


    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想分散力量。因為我想要一口氣把事情做個了結。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說心裏話,那魯本身也覺得無法釋然。他不認為這棟房子的幽靈稱得上威脅。這一點他幾乎可以確信。但是,什麽事情都很難說是絕對。翠和禮子還留在房子裏麵。必須保護委托人的利益。如果萬一發生什麽,這兩個人身上出了什麽事的話,就不是用一句一時大意就能解決的了。


    那個,我也明白


    隔壁有人被關口的幽靈附身這個事實更有威脅性。還是應該以那邊為優先吧?


    那魯翻動著資料。有沒有在哪裏看漏什麽呢?讓靈能者全都出去真的沒事嗎?


    就算這邊的靈突然爆走,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危害。原小姐和麻衣都留在這邊。就算靈的行動升級了一些,她們至少還可以撐過一個晚上吧?


    那魯一麵說,一麵覺得自己是在安慰自己。


    林輕輕吐了口氣。


    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不會隨便發生。總而言之,我們會盡量努力早些回來。


    那就這樣吧。


    為了以防萬一,我要再說一下,請你不要忘記和父親的約定。


    就是不使用pk吧?我知道。


    如果使用了的話,就要不容分說強製你回國了。你還記得吧?


    那魯輕輕聳聳肩膀。


    對了,林?


    是。


    就算隔著一定距離也能除靈嗎?這種事情我可是第一次聽說。


    當然不可能做得到。


    聽到他輕鬆的回答,那魯苦笑出來。


    你倒是出人意料的老狐狸呢。


    那麽?


    我們先暫時外出,然後到半夜回來。從房子外麵進行封印。如果那樣也不行的話,我們會想辦法強行進入,或是把世倉一家引誘到外麵來。


    那魯輕輕聳了聳肩膀。


    我會把廣田留在房子裏麵。如果可能的話就讓他盡早睡下。


    那就拜托了。


    ※※※


    要怎麽辦才好。他一個人自問自答。


    今天,也是教師的同事看到他的時候不自然地轉移開了視線。


    難道說,已經露餡了嗎?


    那個教師的住址應該就在這附近。說不定他是從禮子那裏聽說了什麽。又或者是,禮子和某人說了什麽之後,這件事已經在這一帶散布開來了。


    如果露餡就完蛋了。


    會進入上司的黑名單,會受到同事和後進的輕蔑。今後他隻能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忍耐著嘲笑和蔑視而生活下去。


    不僅僅如此。


    一陣涼颼颼的感覺掠過了他的脊背。弄不好也會受到處分也不一定。減薪,或者是停職。


    最糟糕的場合也許還會被開除。


    你要起訴嗎?


    據說隔壁的男人曾經這麽問過翠。假如被起訴的話,毫無疑問會受到處分。妻子會怎麽做呢?兒子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再說了,以後要怎麽生活下去。在學校這個行業中,流言一向傳得很快。自己肯定再也無法執掌教鞭。到了這個年紀再轉行也不會有好的職位。妻子自從結婚以來就沒有工作過。


    怎麽想也不可能和他一起工作來支持家計。盡管如此,妻子肯定還會汙言穢語地對他咒罵不休。就好像現在這個樣子。


    他遮住了臉孔。思考以驚人的勢頭向著灰暗的一麵傾斜。自從妻子麵白如紙地從隔壁回來以後,心虛地他不管見到什麽人都下意識地去窺探對方的臉色。而這種疲勞更進一步增加了傾斜的速度。


    因為害怕碰到附近的人,甚至連東西都不想去買的妻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偶爾出來就汙言穢語地咒罵父母的兒子。雖然他自己也很想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但是他必須去工作。不管願意不願意,不管多麽痛苦,他都不能不來到人前。因為學校正處於由於體育祭而洋溢著活氣的時期,所以那份不安讓他的心情更加低沉。


    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呢?至今為止明明生活得那麽努力。


    會結束了。


    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會崩潰。


    可惡


    他呻吟了出來。


    要不要去拜托她們不要起訴呢?


    這個念頭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但是每次浮現出來的時候都嚴重地傷害到了他的自尊。


    就算去拜托,誰能保證她們一定就會答應呢?她們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向他提出一堆


    要求呢?她們不會因此而咒罵嘲笑他嗎?


    (必須盡快作個了結。)


    他突然如此想到。


    沒錯,必須盡快做個了結。他無法忍耐這種緊張。在家庭崩潰之前,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


    必須作出了斷。


    帶著坐立不安的心情,他猛抓自己的頭發。


    (居然要起訴)


    (好過分太過分了)


    沒錯,太過分了。為什麽那兩個女人要做出如此威脅別人的事情呢?


    (沒有時間了)


    (必須盡快做個了斷)


    (明明隻是一點小事不是嗎?用不著弄到起訴的程度吧?)


    他呻吟著。


    (必須讓她們停止。)


    (必須阻止那些家夥。)


    要不要反而去威脅她們呢?告訴她們,如果你們要是敢起訴的話,絕對不輕饒你們。


    想到這裏之後,他搖了搖頭。如果做這種事情的話隻會起到反作用。反而會讓那些女人變得更有攻擊性。


    (如果隔壁沒有那種家夥就好了。)


    沒錯,都是那些家夥不該搬來。


    (如果沒有那種家夥就好了。)


    (如果沒有他們就好了,他們不在了的話,也就無法起訴。)


    他揚起了臉孔,茫然地凝視著眼前的牆壁。


    沒錯。如果她們消失就好了。如果她們不在了的話


    (隻要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


    (隻要沒有那些家夥就平安了。)


    (隻要自己讓他們不再存在。)


    咕咚,他吞了口口水。不知什麽時候額頭已經流淌著汗水。雖然手足冰冷地顫抖不已,但是腦海中的語言卻在放射著莫大的熱量。


    如果殺了他們


    那樣的話,他就不用再失去任何東西。


    不用再畏懼他人的視線,不用再受到那對母女的嘲笑,不用再擔心失去職務。


    可以從一切的痛苦中解放出來。


    如果被抓的話怎麽辦?


    他的心中閃過微弱的聲音。


    (隻要不被抓住就好,隻要沒有人發現事件的話)


    (隻要收拾掉屍體,不讓任何人發現的話)


    (沒事的,隻要幹得漂亮就好。)


    他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因為已經墜落到黑暗深淵的穀底,所以他無法從突然射入的一線光芒上調轉開視線。


    (一定還有其他家夥很漂亮地幹過這種事情。)


    (因為沒有人發現屍體,所以誰也不知道發生過那樣的事件。)


    他凝視著牆壁笑了出來。笑意突然從身體深處湧現上來,無論如何都無法停止。


    (那個事件也好,那個事件也罷都沒聽說抓住了犯人。)


    有人可以成功逃走。也有人可以幹得神不知鬼不覺。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理由就不會成功吧?


    背後傳來了嘎吱一聲。回頭一看,他的妻子和兒子站在那裏。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緊緊地看著兩人的眼睛。


    他們在考慮同樣的事情。


    不可思議的,僅僅看到臉孔就能明白。


    他笑了出來。這就是所謂家庭的羈絆。他能夠明白。妻子和兒子也一定能夠明白。


    多麽好的家庭。


    他必須保護這個家庭。


    沒辦法。


    他說道。


    妻子和兒子都點點頭。他因為這一句就能說明一切而十分滿足。


    必須趕快動手才行。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


    是啊。妻子如此說道。兒子也點點頭。


    如果過了月底,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兩個人還是點點頭。


    (*會起訴哦。*)


    他的腦海裏掠過這個聲音。


    (*如果這個月底還不動工的話,我們會起訴你的。*)


    他笑了出來。


    我要讓你們再也說不出那種傲慢的話來。


    然後,讓他們再也做不出可以威脅到他和他的家人的人生的事情。


    廣田環視著夜晚的庭院。空氣讓人覺得涼絲絲的。可以看得見若幹的星星。就算是在空氣這麽惡劣的都會,到了秋天空氣好像也會變得清澈一些。


    大大地吸了口氣後,廣田關上通風口。在確認門窗都鎖好後,他衝在起居室談笑的翠和禮子說了聲晚安,就走向了基地。


    在基地隻有那魯一個人守望著器材。


    女孩子們呢?


    聽到廣田的聲音,那魯示意了一下二樓。


    在持續淨靈的努力。


    廣田看了一下顯示器,兩人都在二樓的四坪半的和室。廣田看了一陣,兩人閉著眼睛好象在默默祈禱什麽一樣底垂著腦袋,然後好象放棄了一樣抬起頭來進行交談。看起來他們的努力並沒有能取得什麽結果。


    你說淨靈?不是除靈?


    是淨靈。


    有什麽不同嗎?


    除靈是完全靠力量除掉幽靈,淨靈是淨化幽靈。雖然表麵上是這麽分類的,但是實際上就不好說了。


    你不明白嗎?


    那魯聳聳肩膀。


    日語的心靈用語中有很多的曖昧詞匯,對我來說太難了。


    是那樣嗎?廣田看著那魯的側臉。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那魯將視線轉向廣田,無言地催促他說下去。


    所謂的幽靈,到底是什麽?


    那魯輕輕聳聳肩膀。


    哈,如果我知道那個的話就不呆在這裏,而是回去寫論文了。


    你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吧?


    應該說和完全和接近吧。


    為什麽?難道現象少到這種程度嗎?


    也許是因為幽靈和電子儀器的八字不合吧。因為那些家夥一旦開始運動,機器就會立刻


    停轉,所以無法記錄下有效的數據。


    但是,既然你在做這種事情,應該會有各種各樣的經驗吧?


    聽到廣田的詢問,那魯將視線投向廣田。廣田慌忙補充道。


    那什麽,我也並不是變成了肯定論者。


    所謂的人類的經驗,隻是渣滓而已。如果沒有取得能夠作為證據的數據,就沒有意義。


    是這樣嗎?


    至少這是我的理論。


    但是,就沒有什麽從經驗中得出的設想嗎?不是也有這樣的東西嗎?


    你對那種東西有興趣嗎?


    看到他露出的壞笑,廣田怫然地垂下腦袋。


    假如那裏有什麽東西的話,就應該有構成物質存在吧?既然如此,為什麽那種物質到現在都沒有被發現?在科學已經如此發達的時代,為什麽原因和法則都沒有被發現呢?


    這也是廣田一直抱有的疑問。他也曾經向咲紀提出過這個疑問,但是完全沒得到可以滿足


    的回答。


    她永遠這麽說。科學不是萬能的。


    真的是這樣嗎?廣田如此想到。科學確實不是萬能的。雖然用現代科學無法理解的東西很多,但是在他看來,心靈現象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在抗拒理解的樣子。


    我覺得沒有意義的討論隻是浪費時間。


    假如有什麽的話,可以請你告訴我嗎?所謂的幽靈這種東西是否真的存在?那是不是等


    於人類存在著靈魂?


    那魯投過來一個冷淡的視線。


    化學纖維裏麵有靈魂嗎?


    啊?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麽幽靈會穿著衣服?假如是天然纖維就有靈魂嗎?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假如


    信息。


    廣田迷惑不解。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人類的頭腦的內在,說到底也隻是電子信息的集合。假如這個在死後也能保存下來,讓他人可以讀取的話,那麽就算靈穿著衣服也並不是不可思議。


    是這樣嗎?


    人類在想起自己的經驗的時候,很多時候都好象是在照相一樣從第三者的視點想起來。在想起和什麽人麵對麵交談的情景的時候,往往不是想起正麵麵對自己的對方的麵孔,而是想起自己和對方麵對麵的樣子。


    這麽說起來,確實如此。


    因為人類就是如此處理信息。所以在取出那個信息的時候,那之中往往包含著和他自身相關的信息那個信息會烙印在空間中被他人接受。接收的人用自己的經驗和知識解讀那個,在腦海中進行再現。


    啊啊,所以幽靈也是穿著衣服的嗎?而且奈良時代的幽靈有時會穿著江戶時代的服裝。


    就算看到的是同一個幽靈,根據看到的人的不同,證詞有時候也會出現不同。而且看到的人還會理解外國人幽靈的語言,或是理解古代幽靈的語言,如果不是在腦中被解讀的話,這種現象根本就無法進行說明吧?


    你說得也對。那麽說,附身呢?


    你說將幽靈是信息的理論進行擴展的話,可以認為那是暗示,或者是被取出的信息烙印在了他人腦海中。


    除靈呢?


    問題僅僅在於信息是否得到保存。我們假設是強烈的思念烙印在某種場所。這麽一來的話,所謂的除靈就不是消滅已經固定附著的思念,而是把那個場所進行解體。


    如此說著那魯苦笑了一下。


    從關於幽靈的目擊證言來看,所謂的幽靈並不是物質。看起來隻是單純的信息聚集。以此為依據,也有學者認為靈視就是接受死者思念的心靈感應現象。但是既然這個心靈感應無法確定正體,那麽和存在幽靈的主張也沒有什麽不同吧。


    話雖然這麽說。


    而且,也存在著名為吵鬧鬼的現象。信息要怎麽讓氣溫下降?要怎麽去移動物體?如果把幽靈說成是信息的話,雖然某一類型的證詞可以得到整合,但是並不是這樣就可以說明所有的心靈現象。甚至可以說無法說明的部分反而比較多。所以別說是設想了,跟本就是戲言。


    道路看起來很漫長啊。


    那魯歎了口氣。


    真是的。我也時不時會想,如果能夠成為否定派的話該有多麽輕鬆呢。


    因為他的口氣好像真的是從心底感到厭倦,廣田不由輕輕笑了出來。


    照明的唐突消失,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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