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琅完全不在意的低頭摘下眼鏡,半闔著眼眸揉了揉鼻根,漫不經心地開口:“小餘,齊總的名字還輪不到你直呼全名,以後不要讓我聽到這些話,明白了麽。”明明說話的聲音非常親和,助理愣是從當中聽到一絲絲,帶著冷意的警告。尤其是高琅狀似平靜地掃了他一眼,就在那瞬間,他敏銳的察覺到老板溫和的表情之下,藏著某種戾氣。助理愣住了,呐呐地點點頭,高琅臉上的寒意忽然又暖了下來,單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緩步離開。接下來的幾天,齊惟不可避免的總會跟高琅撞在一起,哪怕他再不情願也沒辦法。除非解除合約。齊惟不甘心,憑什麽要因為高琅的介入他就要退出,隻能告誡自己多忍忍,勉強維持表麵的平和,然而他的臉色早就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高琅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厭惡,每天除了工作的事,私底下都會去找齊惟,結果每次不是被趕出門,就是被一頓臭罵,外加拳頭的炮轟。誰都看出來他們兩個人很不對付,開會時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濃鬱十足,唯恐下一秒會議室就要炸了。呂博看他最近心情都很不爽,等工作稍微鬆閑點,吆喝了好幾個小明星領到夜店裏玩。迷幻人心的音樂,跟熱辣十足的勁舞,齊惟卻完全沒有心思,心不在焉的端著酒杯坐在吧台上。呂博看他沒什麽勁,招來經理選了個幹淨的小鴨子,推到齊惟身邊:“齊少,看看怎麽樣,喜不喜歡,不行我再讓經理給你換一個。”選上的‘少爺’許是被提點過了,笑眯眯貼在他胳膊上,青澀地掀起眼皮還沒把嘴唇碰到齊惟臉上,人就被快速推開,猛地摔在地上。幾人都愣住了,包括齊惟。呂博率先反應過來,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人立馬被帶走了。打了個響指讓酒保重新調了杯雞尾酒,移到齊惟手邊:“別啊,出來玩還想工作上的事,難不成你還在想高琅?”聽到這話齊惟倏地蹙起眉,煩躁地別開頭:“好端端提他做什麽。”“我不提你自己心裏難道沒有想?齊少,我是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為了什麽,也不知道他媽的人怎麽突然姓徐了,總之一句話,要麽你們就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行的話你就別想了,想多了你自個也煩。”呂博苦口婆心地說著,難得齊惟沒有反駁,但從他麵部的表情來看,完全沒有把好友的建議聽進心裏,甚至在他說讓自己跟高琅好好談談時,剛調好的雞尾酒被他灌水似得倒在嘴裏。“這事你別管,以後也別提,聽到就煩。”說完齊惟也不墨跡了,幹脆放開了玩,在吧台喝了幾杯之後,突然一陣密密麻麻燥熱從尾椎骨傳來,四肢更是使不上什麽力氣,攤在椅子上半天都動不了。媽的,他中藥了。齊惟用力搖了搖腦袋,眯著眼在周圍看了一圈。呂博也不知道去哪了,連個影子都見不著,連個熟悉的麵孔都沒見到。他明白在異國獨自在酒吧,中了藥會有什麽下場。沒有時間去想什麽時候中的,他死死咬著牙晃著身體走到衛生間,把自己鎖到最後一間隔間,癱坐在馬桶上。意識越來越迷糊,齊惟不受控製的胡亂解開上衣。門口忽然傳來一陣交談聲,齊惟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眼底迅速變得清明,吃力地靠在牆上,屏住呼吸,警惕的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第69章 真的快要瘋了廁所門口聚集的人群被粗暴趕走,很快隻剩下前來搜尋齊惟的黑衣人。他們在周圍環視一圈,把目光鎖定在最後兩個隔間,慢慢靠近。半封閉的空間很容易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齊惟緊張地貼在牆邊,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和自己越發粗重的喘息時,額角冒出的豆大汗水,順著皮膚紋理一個勁的往下流。在藥物的控製下他的四肢發軟,根本沒辦法匯聚集中力,瞳孔潰散,看什麽都帶著重影。齊惟擦去眼角的汗水,一閉眼,用力咬破舌尖,刺痛跟鐵鏽味的鮮血短暫的帶來絲清明,同時,黑衣人已經踹開隔壁間的門,伴隨著小情侶的尖叫聲,還剩下最後一間沒有檢查。黑衣人相視一看,親眼目睹齊惟進門的男人肯定的點了點頭,幾人左右包抄的圍住出口,領頭的黑衣人掏出槍口抵在門板上,輕輕推開,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望著空空的隔間,幾人愣住了,下一秒從內間上方飛出個人影,雙腳蹬在他胸口上,淩厲的拳頭劃破空氣,相當暴戾地砸在他臉上,手上的槍支也被奪走。齊惟挾持著男人,偏頭往地上啐了口含著血色的唾沫,厲色道:“退後!”形勢一下扭轉了,眾人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被齊惟挾持的男人奮力喊道:“別管我,必須抓住他!”這聲也讓所有人回神,很快想到,如果這次任務失敗他們會麵臨什麽局麵。警惕的神色一變,立即上前圍堵。齊惟暗罵了句髒話,心想這些人怎麽不按常規來,一邊防備的利用男人的身軀往外躲。千鈞一發之際,呂博帶著人衝了進來。在看到人的那一刻,齊惟再也控製不了體內肆虐的火熱,鬆開手,半斜著身體倒在洗手台上喘氣。眼前的事物全都被一團團光暈籠罩著,齊惟半闔著眼眸,內襯的衣服被汗水沁濕,意識迅速跌入茫然,胡亂地扒拉衣領。呂博快速解決完人,勾起齊惟無力的胳膊掛在脖子上,對手下說:“把人綁了。”說完匆匆帶著人離開。藥效很猛,齊惟渾身不聽使喚的被呂博帶回酒店,腦袋剛沾上枕頭,便急不可耐地扒開上衣。幹燥的嘴唇微啟,甚至連呼出的空氣都帶著滾燙的熱浪。呂博一看他這個模樣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罵了句髒話,半跪在床上把人放好,圍在邊上走了兩圈,思來想去,幹脆打了通電話讓人送了個幹淨的鴨子上來。欲.火焚身,齊惟倒在被子上難忍地扭動身體,時間每流逝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也不知道下藥的人是什麽心思,藥效相當猛,除了渾身燥熱,大腦宕機似得沒有半點意識,暈沉沉的。一時間齊惟甚至忘了自己是誰,隻覺得身上特別熱,胸口熱別燥,完全控製不了自己行為,貼著床墊胡亂動。呂博注意到齊惟的紅透的臉頰下,嘴唇發青,甚至脖子上的青筋暴凸,似乎馬上就要爆裂般跳動,看的人觸目驚心。“艸,人去哪了,磨磨嘰嘰還不來!”焦急的從衛生間拿了條濕毛巾蓋在齊惟額頭上,完全沒有用處。呂博罵咧咧地拿起手機,下一秒門鈴聲響起,精心裝扮過的模特連笑容都沒勾上去,就被抓著脖子扔到床上。臨時被抓過來的小模特本能的罵了句髒話,還沒生氣,立馬被床中央,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男人吸引住了。眼珠子在齊惟身上轉了一圈,神色變得諂媚,笑眯眯攀了上去。齊惟迷迷糊糊中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摸,他費力地睜開眼,隻看到一頭黑發,跟他脖子上的蜜色皮膚,忽然卸了幾分力量,放任男人靠近自己,歎息又疑惑的念了句:“高琅……?”轉身出門的呂博沒聽見,隻有離得近的小模特聽的一清二楚。他在齊惟側臉上親了一口:“是我啊齊先生。”聲音不對,身體的觸感也不對。刹那間齊惟心口立馬冷了,倏地把人推開,氣息極度不穩道:“你不是!滾......滾開!”“先生,您喝醉了,我幫您脫衣服。”小模特不依不饒的想要勾起他的欲望,剛脫下褲子,齊惟瞬間暴躁地踹開他。單手掐住他的脖子,怒道:“我讓你滾啊,聽沒聽見!滾出去。”即使腦子再不清明,齊惟仍然記得不能讓旁人靠近自己,隻有他隻有他才可以。齊惟完全不知道那個模糊的人影是誰,即將要脫口而出的名字也突然卡在嗓子眼裏,一個字眼都吐露不出來。他隻記得不可以,不能。呂博衝進門就看見這個場景,還沒說話,齊惟踉蹌的掙紮起身,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哐當一聲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隔著門,呂博聽到齊惟喃喃自語的聲音,思來想去,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艸,他怎麽就沒想到還有個人能勸的動,急忙打了通電話。“喂,你他媽死哪去了!快點來,齊少被人下藥了,把自己關在喂?喂喂?高琅!艸。”咒罵著把手機摔在地上,呂博臭著臉在門口狂敲門:“齊少,我呂博啊,你讓我進去啊。”高琅趕到的時候小模特還沒走,半裸著身體傻坐在床榻上,看著呂博死命敲門。深棕色木門紋絲不動的阻隔出兩道空間。高琅身上還穿著西裝,一看就是從某個會議上趕過來的。他一把拉開呂博,擼起袖子,對著門鎖上踹了兩腳,哐當幾聲鎖扣被他踹掉了,門也被暴力弄開,拉開一道連著木屑的縫隙。衛生間昏暗的光線傾瀉似得照在高琅的睫毛上。他摘掉眼鏡甩在地上,粗喘著氣,半跪在地上把臉湊近門縫,帶著顫音的小聲呼喚道:“齊哥,我來了,你讓我進去好不好,齊哥。”良久都沒有收到回應,高琅幹脆把手掌卡進縫隙中。木刺用力紮破表皮,鮮血迫不及待地從傷口流出。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手臂執著地伸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摩挲,同時念著:“齊哥,是我……”齊惟難受的快要爆炸了,但他更不願讓陌生人靠近自己,意識模糊間,聽到一聲聲熟悉的聲音。艱難地睜開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順著聲音的來源側著身體移過去,確認般的把手放到門邊的手臂上:“高……琅?”“是我。”簡單的兩個字,熟悉的聲音,瞬間讓齊惟卸下防線,他拉開門,跌跌撞撞地摔進高琅肩膀裏,咬牙道:“帶我,離開”“好,我帶你走。”高琅把人打橫抱在懷裏,不斷發顫的嗓子無一不表露了他的後怕。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弄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高琅不敢想象,如果呂博晚了一步,又或者自己沒有接到電話,齊惟會發生什麽事。抱緊男人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淺咖色瞳孔迸發出驚人的懊悔跟恨意,高琅抽出右手扣在齊惟的後腦勺上,嘴唇發抖的貼著他的頭發,嗓子沙啞的半個音符都說不出口。似乎是確定了高琅的身份,齊惟沒了之前防備心,相當放心的把自己埋在來人的懷裏,緩緩合上雙眼,任由對方把自己帶到任何地方。高琅脫掉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的把人包嚴實了,側頭在齊惟緊閉的眼皮上親了又親,帶著人走到套間另一個房間。在門合上前,呂博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兩人的身影,甚至在齊惟臉上,看到自己從未見過的依賴,及信任。一進門,齊惟迫切的把高琅壓在地毯上,摟住他的後背,瘋狂的在高琅脖子上落下一個個紅痕。完全控製不了理智,齊惟現在隻想解決生理上需求,他用力撬開對方的唇瓣,急切的邀請高琅跟他纏綿,撒歡地扯開礙事的襯衫。親吻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齊惟一向都是遵循本能的,既然已經不滿足了,倒不如換個方式讓自己開心。快速解開高琅的紐扣,滾燙的手掌急切的覆蓋上去,說:“你是死人麽,快點啊!”帶著惱怒的嗔罵,聽得高琅倒抽了口冷氣。耳邊是齊惟勾人的呼吸,身上是擾亂心緒的作亂的手指,他滿腦子隻剩下四個字。快要瘋了。他真的快要被弄瘋了。被下了藥的齊惟沒有意識,但高琅完全是清醒的,他用力閉上眼,快速抓住對方的手腕:“齊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艸……”齊惟煩躁的罵了句,相當不滿道:“屁話那麽多做什麽,一句話,做還是不做。”這句話像極了點燃炸彈引線,轟隆一聲,把他最後的理智給炸了。高琅霍然翻身把人反壓在地上,俯身,用力啃咬著齊惟柔軟的唇瓣,仿佛要將人吞噬般的奪取他嘴裏的空氣。酥麻,熾烈,強有力的快.感一陣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