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眼神齊惟相當熟悉,第一次是在八角籠裏打拳的模樣,再一個就是在床上。每次兩人做.愛時匍伏在身上的男人,那滿是細汗的臉龐上的眼睛,就是這種眼神,相當性感勾人,那種饑餓凶猛的狀態,像是要把人生吞般地吞進肚子。“齊哥......”他喃喃喊了一聲,齊惟的手指也跟著那聲音抽動了兩下。不可否認,高琅的皮相確實是他喜歡的那款。野性味十足,處在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少年感般的清爽反差下,兩種不同感覺交織在一起的矛盾,實在弄的人心癢癢。想當初他不正是被這張臉給迷了眼麽。很顯然高琅非常懂得齊惟的喜好,聰明的利用自己的皮囊,狡猾地想要把他的理智往深海裏拖。他把人困在椅子中間,兩條胳膊一左一右地摁在齊惟身後的靠背椅上,眼睛直視著他,貌似不經意的把手插在後耳根的發絲間,指腹輕輕貼著耳朵後麵的那一小塊皮膚,慢慢摩擦著。耳朵後麵是齊惟的敏感點,被碰過的地方像是被電流竄過般的酥麻。“做什麽!”忍不住拍開他的手,怒視道。“怎麽生氣了?齊哥你在想什麽呢,我就是想說春節過後跟他們玩個甕中捉鱉,怎麽臉就紅了,想哪去了啊。”高琅很無辜地垂下頭,臉上帶著得逞般促狹的笑意。明白自己被耍了,臉色瞬間一沉,瞪著洋洋得意的某人,齊惟氣急敗壞地拿起手邊的文件夾,想也沒想往高琅身上扔,惡狠狠罵了句:“滾!”高琅偏頭躲開,笑意盈盈地抓住齊惟的手腕,猛地把人拉到懷裏,勾住他的腰抱著人轉了個圈壓在桌上,就在齊惟氣急敗壞地想要再給他一個巴掌時,冷不丁用膝蓋卡在堅硬的桌麵上,半跪著說:“不過齊先生要是想的話,我會很配合你的,畢竟您花錢養了我,一點事都不做,這些錢拿著也不心安。”這個狗東西!齊惟憤力掙紮著,耳朵都漲紅了,瞪著高琅的眼睛恨不得把人咬死。高琅完全不在意,含笑地注視著躺在桌上的男人,胸口熱熱的,似乎有一團暖意在心口淌過。對他來說,人生最的事莫過於失而複得,那種重獲珍寶的巨大驚喜,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多。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此時他十分慶幸自己何其幸運,能再次擁抱愛人。可能是他眼中流動的暗湧太過強烈,各種複雜情緒的波動,霎那間觸動到齊惟的內心。掙紮的小臂漸漸卸了一半的力量,眼皮不自在地動了兩下,別開頭,強硬的口吻忽然變得暗啞道:“下去。”雖然是命令的語氣,可高琅哪裏不明白他的鬆動。攀在胳膊上的手指,緩慢地壓在小臂內側往上遊走,直到兩人掌心相對,十指交扣的的同時,高琅突然湊到齊惟脖子邊上落下個輕吻,沙啞地開口:“齊哥,錢都花了,不享受多吃虧啊。”齊惟倔強地咬著下唇,不回頭,但耐不住高琅一遍遍貼著他,耳鬢廝磨。動作越來越大膽,禁錮在他身上的手指悄悄下移,順著棉麻上衣下擺鑽了進去,手表上的金屬材質碰到溫熱的肌膚時,齊惟冷不丁動了下腰,反而成了高琅進攻的導火索,瞬間點燃兩人間的熱浪。猛地勾住齊惟的脖子,附身,貼上唇瓣的那一刻,高琅並不急著撬開他的牙齒,而是對著下嘴唇不斷輕吻著,時不時伸出舌頭,小心翼翼試探著舔.舐。溫柔寵溺的動作,幾乎要把人沉溺在這場蓄謀已久的意外中。齊惟隻覺得自己那點可笑的堅持,一點點瓦解冰消。眼裏閃過一絲掙紮,半響,像是終於想通了般,倏地抓住高琅的頭發,膝蓋一彎,用力一蹬,人立馬被他踹到地上半坐著。胸口上下起伏著呼吸,看著隱在暗影中的人,齊惟氣衝衝拽住高琅的衣領,倨傲地抬起下巴,打量著高琅淩亂的模樣,命令道:“狗東西,滾上來!”既然那麽想伺候人,以齊惟的性格當然不會錯過,更別說好些天沒釋放欲望了,從不憋屈自己的齊大少當然不會委屈自己,當下抓住高琅的頭發,手指一用力,迫使男人仰起頭道:“動作快點。”被人使喚的高琅完全沒有不悅的樣子,乖乖地點點頭道:“好。”說著把手放在褲子上,拉開。哪怕知道人是裝的,也沒空去細想,暗罵了句髒話,煩躁地收緊手指,見高琅麵露難色卻又要強忍著疼痛的模樣,以及委屈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媳婦模樣,那點被人算計的不爽散了不少。放任自己半倚在桌前,舒服地仰起頭,半張臉都暴露在光線下。英俊的臉龐,緊蹙的眉毛,就連微張的嘴唇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攝人心魄的誘惑。高琅當然沒有錯過這一幕,眼眸幽暗,壓在桌麵上的手指再也控製不了,在齊惟驚訝的眼神下,整個人像極了一頭藏匿在黑暗中的猛獸,猛地把人壓在身下。“我艸!你他媽,嗚”咒罵聲被吞了進去,齊惟還沒來得及反抗,立馬就人抓住身上的軟肋,忽然變調的聲音也被堵在齒間。媽的,咬人的狗崽子,果然就不該給甜頭!眼神一凜,他不甘示弱地發起攻擊,可高琅那是那麽容易被挾製的,立馬抬手,不容置疑地扣住男人的肩膀,強硬而又溫柔把人控製在桌上,低頭,貪婪地在齊惟脖子上啃咬。霎那間交纏的兩人,被月光模糊了身影。第89章 動手太粗魯了,別見怪皎白的冷光穿過玻璃,零零散散地撒在深胡桃色木質地板上。燥熱的氣息以沙發為中心點往外擴散,一點點抽掉空氣中多餘的氧氣,逼得兩人渾身發熱。高琅急切地扯開齊惟身上的麻棉上衣,凶猛的在他鎖骨上咬了口,力道特別的大,白皙的皮膚上很快印上一圈牙印。齊惟吃痛地抽了口氣,眼中冒火,抬起胳膊對著他就是一巴掌,氣惱道:“你他媽是狗麽。”回應他的是牙印上溫柔的舔.舐。像是才發現自己咬的力氣太大了,高琅懊惱地低下頭,摟著人換了個姿勢坐在單人沙發上,把人兜在腿上。十指張開,緊緊扣住齊惟的肩胛骨,在那圈牙印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細吻,討好似得把頭埋在齊惟身前,乖順地把後頸的弱點放在男人麵前。一番示好的操作當然滿足了齊惟的掌控欲。主張享受主義的他,勉為其難地放任高琅越發放肆的動作,完全沒發現,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貌似乖巧懂事的高琅終於扯掉掛在臉上的偽裝,那眼中毫不掩飾眼中的欲望,恨不得下一秒把他掀翻在下。善於隱藏的高琅相當能忍,可每次隻要關乎到齊惟,他那些應以為傲的自製力,便會可笑的在一瞬間,潰不成軍。兩人越發粗曠的呼吸把房間的溫度激的更熱了。他貪婪地,急切地抱著齊惟,不斷在他身上種火苗,可一旦到關鍵時刻,就會迅速離開,欲情故縱的手段弄的齊惟更躁了,在周遭逐漸升溫的溫度,逼的人越來越難受。實在受不了了。齊惟不耐地動了動肩膀,示意高琅別墨跡,收到指示的男人早就憋不住了,連忙換了個姿勢,單膝跪在沙發上解開大衣,胡亂脫掉黑色毛衣,那一身堅實緊致的蜜色肌肉,壓垮了齊惟心中最後一根稻草。猛地翻身而上,漲紅的眼眸上的睫毛全濕了,顫動的弧度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迅速點燃空中殘留的火苗。熾烈、洶湧的熱浪不斷地襲擊著,侵蝕他們僅剩的理智,躁動不已的欲望逐漸燒成一堆烈火。齊惟微微張嘴呼了口氣,就在兩人貼的越來越近時,摔在地上的手機猝不及防地亮了。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等了一秒,就在齊惟準備不理睬時,似乎是故意的,手機鈴聲聲音特別大,完全破壞了房間裏的氣氛。齊惟氣惱的用腳踢了踢高琅,粗聲道:“去關了。”“……嗯。”高琅的口氣也相當不爽,耐著性子起身,撿起手機,看清屏幕上的備注後愣了一秒。“誰啊。”見他遲遲不掛,齊惟煩躁地奪過手機,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凝結。齊誌遠。他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麽?難不成知道了?臉上的紅暈褪的一幹二淨,齊惟抿了抿嘴,轉頭跟高琅相視一看,男人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關掉音樂,撿起腳邊的睡袍披在齊惟肩上的同時,電話接通。“二叔?這麽晚了打電話有什麽急事?哦,明天啊,可以,沒什麽事,婷婷要去我舅舅哪就不帶她去了,那行,明天見,早些休息。”故作輕鬆的聲音隨著通話結束,臉上的溫度隨之而然而止。高琅一見他這個反應,了然道:“齊誌遠那邊知道?”“嗯。”“怎麽了?”“還能是什麽,鴻門宴啊。”齊惟譏諷地開口:“宋源這胎投的不錯,真他媽好運,兩個爹,無論那個對他還真的沒話說。”不管真的還是假的,全都掏心窩子的給他鋪路,他怎麽就沒這麽好命,碰上個不像親爹的爹,真他媽操蛋。被打斷的事也沒興致繼續,還是個這麽糟心的事,兩人誰都沒了好臉色。可齊誌遠這通電話反倒正中齊惟下懷,正想著用什麽理由去一趟,誰想到機會就送上門來了。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封未開封黃色牛皮信封,盯著上麵看了一瞬,轉頭:“明天有沒有時間?”“要我做什麽。”沒有疑問,直接了當的問他要自己幹什麽,高琅一點都沒有懷疑齊惟的決定。齊惟沒想到他這麽幹脆,頓了一秒,立馬把心裏那點不自在給拋了。他說:“明天晚上8點,齊誌遠在老宅設宴,你想辦法過去,有必要的時候把徐陽坤也給叫上。”聽到前麵高琅的表情還算正常,直到聽見徐陽坤的名字,臉色刷的一下黑了。厭惡地皺起了眉,氣鼓鼓地走到他麵前說:“有什麽事是我不能做的,叫他做什麽。”沒想到高琅的反應這麽大,齊惟沒反應過來,誰知對方先忍不住了。“明明知道他心懷不軌,還讓他來幹什麽,討人厭麽。”高琅相當氣惱地放下水杯,無處撒的火氣憋的胸口特悶,巨大的妒意一股腦衝到頭頂。他想也沒想,抬腳往沙發腳上重踹了一腳,結果把腳趾給踢到,痛的整張臉都變綠了。看著他像個傻逼一樣的行為,齊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聲好氣地把人踢出門,隔著門罵了聲滾。齊家老宅建在遠離市中心的環心島上,出行很不便利,所有齊家子孫在成年後都搬離了老宅,目前隻有齊誌遠一人住在裏麵。齊惟到的時候離八點還差十分鍾,跟老管家打完招呼後,放下禮物走進大廳,正坐在長餐桌上笑的溫潤的中年男人,正是他二叔齊誌遠。齊誌遠這個人可以用奇葩兩個字來形容,身處商業世家,卻對做生意這些事沒有任何興趣,一門心思就想著玩藝術,對婚姻更是看不上眼。表麵上是個與世無爭的,誰又能想到當年會跟大哥情婦苟合,甚至還生下一對兒女,任憑他們喊別人爸爸行為。想到著,齊惟眼裏閃過一絲譏諷,重新掛上合適的笑容坐到男人左邊空出來的位置。“二叔,碰上什麽好事了這麽開心,不會是專程給我接風的吧。”齊惟笑著說道。“自從上次家宴過後咱叔侄就沒再聚過了,怎麽樣,聽張伯說你最近自己在外麵單幹,寰宇那邊不準備管了?”齊誌遠擔憂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在為齊惟考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真麵目,還真的能被他瞞過去。“怎麽會,這不是宋源那小子想進去試試水,二叔你放心,寰宇最終還是我的,絕對不會落到外人手上。”齊惟說著端起早就備好的紅酒杯,半倚在椅子上搖晃。他不動聲色地往半掩的側門掃了眼,看著地毯上半露出來的皮鞋尖,心下了然,往嘴裏悶了口酒道:“不過狗肉嘛,始終上不了正席,這才多久把裏麵弄得亂七八糟,好事是一件都沒做,還真是個扶不上牆的蠢貨。”兩人都很清楚對方是有備而來,貌似寒暄的話術下,隱藏著破濤洶湧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