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風是在元旦假期第二天早上快十點的時候才回到家。回家洗漱後,他看到衛譯坐在書房裏,表情認真地在電腦麵前工作。他沒打擾,站在書房門口等了幾分鍾,等到衛譯抬頭看著他。他問:“是留學申請還有沒弄完的地方麽?”“不。”衛譯搖頭,笑著說:“我隻是想在這段時間裏找份工作,不想一直在家裏打遊戲看劇看綜藝消磨時間,這樣幾天還可以,時間久了總有些無聊。”夏淩風不反對這樣,隻問:“你在看什麽工作?”“你不累麽?”衛譯說:“不如你先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這件事情。”夏淩風沉吟下,決定還是先去休息,等養精蓄銳好了再跟衛譯說事情。中午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走出去吃飯,一起在冰天雪地的冬日裏吃火鍋。火鍋店內,他們邊吃邊說。“我覺得我肯定能申請到學校。”衛譯覺得他這真的不是自大自戀,他申請的又不是什麽top50名校,憑著他的工作經驗,雅思成績,申請個一般的大學讀研還是可以,“我就是想在從現在起到出國留學的這段時間裏找個可以做的事情,之前想過帶貨、主播或者兼職平麵模特,但似乎都不太行,我沒有流量沒有人脈,一個人很難做得起來。”夏淩風猶豫了下,想說他可以幫忙,但他又覺得衛譯似乎自己一個人也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之後我想起我們最開始來這座城市的時候,你打工時做的事情。”這次夏淩風是真的有些驚訝,“你要做家教?”“那倒不是。”衛譯搖頭,“我看現在報考雅思的人很多,我的雅思成績這麽好,幹脆去兼職做雅思老師。我已經做好簡曆,投了好幾家公司,希望能有回信。”夏淩風認真地看著衛譯,他覺得衛譯從民航離職,去醫院做物流,再到現在,似乎成長了一些。看問題的角度,做事的方法,都更加成熟了。其實從私心的角度來講,他也不是很想讓衛譯去做網紅帶貨,或者去做平麵模特,這些行業太亂,水太深,他怕出事。衛譯瘦瘦高高,樣貌俊秀,皮膚狀態到現在也一直很好,比夏淩風見過的明星和模特都要好很多。夏淩風覺得他很自私,他不想讓別人覬覦衛譯。而做老師的話,出這些問題的概率就低很多,畢竟不允許師生戀。衛譯說完自己的想法,微微揚起下巴看著夏淩風,“怎麽樣,是不是沒想到我這種學渣有一天也可以教別人學習?”夏淩風輕笑了下,之後說:“你隻是理科不好。”“你終於也承認這點了?”衛譯笑嘻嘻地問,“我不是天生不會學習,隻是理科不好,可能我的天賦都點在了語言上,我甚至還在想要不要輔修一個其他語種。”夏淩風建議:“如果你有精力可以考慮。”“那我慢慢計劃一下。”可能是又有了重新奮鬥的目標,也可能是昨天受的刺激太大,總之心情起伏之下,再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衛譯的病慢慢好了。當晚回去時就不怎麽咳,也不太流鼻涕,感覺病好了大半。病好了,整個人就騷動起來,當天晚上衛譯就在夏淩風懷裏蹭呀蹭,一邊蹭一邊問,“醫院那邊八卦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繼續聊那件事情,有沒有人問到你頭上?”夏淩風覺得好笑,沒想到衛譯還記得這件事,他翻了個身摟著衛譯,回答:“兩個認識的醫生碰到的時候問了幾句,路沛發消息問過,別人沒有。至於是不是繼續聊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大家每天都很忙,其實沒太多時間聊八卦。”是的,確實沒太多時間,所以就聊最勁爆的那種。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講,衛譯也覺得他的八卦很帶勁。夏淩風看衛譯似乎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就安慰他:“其實沒關係,過幾天就會有新八卦,過段時間大家就都忘了。”“……道理我懂。”雖然他也知道過段時間大家就忘了,但他每次回想這個掉馬的過程就還是覺得很抓狂,完全不敢回想。他現在想到那件事情,還是會尷尬地在床上翻滾,之後就抱著被子,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感覺沒臉見人了。“別想了。”夏淩風看衛譯又裹在被子裏,低聲說:“別悶到。”“……哦。”衛譯緩緩地,像隻小倉鼠一樣地從被子裏探出一個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夏淩風,表情跟動作都十分豐富。夏淩風哭笑不得,“在醫院被八卦被笑的是我,怎麽你這麽緊張?“你不懂。”衛譯幽幽歎氣,“我內心沒有你強大,不能淡定麵對眾人八卦的目光。”夏淩風無奈問:“你從前在民航的時候也這樣麽?”“從前在民航哪有這麽勁爆的事情。”衛譯說起來就歎氣,委屈,“最多就是別人說我太依賴對象了,也沒什麽,聽兩句過耳朵就當沒聽到,忘了就是,之後都是聽別的同事的八卦,什麽這個空乘跟那個機長,哪個頭等艙服務的空乘又勾搭上有錢人了,或者什麽出軌小三,大多都是這種,哪裏像現在……”想想就是窒息的程度好嗎。論衛譯在醫院的大型掉馬事件,關鍵字:空乘,愛人,物流“那就別想了。”夏淩風感覺已經耗盡了耐心安慰,“我們說點別的。”“說什麽呢?”衛譯覺得現在很難有事情把他從這個八卦裏麵拉出來。“說……我那天看到你的時候在想什麽。”夏淩風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那個時刻,“你不是想知道嗎?”衛譯眨了眨眼睛,提起這件事情倒真的是被分散注意力了,抱著被子問夏淩風:“你當時在想什麽?”夏淩風的聲音放得很緩,“我當時一看到你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你在醫院做物流,知道原來這就是你不能告訴我的工作,第一個反應確實是生氣,我沒辦法理解這件事情為什麽不能告訴我,但那個時候的情況也不允許我們有多餘的私人情緒。”衛譯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所以你後來跟戈雅說的外籍護工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為了幫我?”說起這個夏淩風歎氣,“我還能不了解你嗎,做物流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還好,做護工肯定不行,所以當時幫忙勸了,其實這樣不好……”工作中盡量不要帶有私人情緒,不能因私廢公,不要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工作事情的判斷,其實以當時夏淩風作為醫生的立場來說,什麽都不說,看他們討論才是最好的。但他看到衛譯一個人麵對患者跟患者家屬,他又不忍心了,再加上衛譯確實不會做護工,勉強做護工萬一出事了對衛譯對患者都不好,就幫忙勸幾句。無論衛譯瞞著他在醫院做物流是為什麽,這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麵對外人他們總是一起的。有什麽問題,他們私下裏再說。“一開始確實是生氣。”夏淩風承認,“但後麵聽到你的解釋,也就沒那麽氣了,這件事情我也有錯,而且仔細想來你做的這件事情……就像是讓我吃了一顆酒心的純黑巧克力。”衛譯聽到最後,忽然發現聽不懂了,“酒心的純黑巧克力是什麽意思?”但這次夏淩風卻搖頭,不可能再解釋,隻說:“不早了,睡覺吧。”“我不。”衛譯感覺被吊著,不上不下,實在太難受了,話說一半讓人怎麽睡覺。他抓著夏淩風的手追問:“到底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呀。”夏淩風挑眉,隻回答一個字:“不。”衛譯覺得,那個有點惡劣的夏淩風又來了。他心癢難耐,忍不了話說一半的事情,拉著夏淩風要對方說。但鬧著鬧著不知道怎麽的,就變成他跨坐在夏淩風的腰上了。……事情有點不對勁,好像偏離了主線。他申請學校的時候,他們隻來過一天,學校申請完了,他就開始生病,病了一周多,夏淩風肯定是不可能在他生病的時候還折騰他,就一直到現在……算下來都快兩周。感覺他們兩個都是無x生活的夫夫,全靠默契。但好像現在看來也不是這樣,因為他坐上去的時候,氣氛就變了。夏淩風的手放在他腰上,微微垂著眼皮,一邊幫他揉腰一邊問:“腰好些了麽?”夏淩風揉腰不是真的揉腰,是用手在撫摸他的腰,輕輕揉捏。“好些了。”衛譯知道夏淩風問的是什麽意思,忽然有些不太敢看對方。好久好久,都沒有他在上麵了。“我們可以試試。”夏淩風緩緩說,“不行再換過來。”……之後就試了。行不行的,就那樣吧,咳咳,反正到最後出力的都是夏淩風。這個家夥在事後帶他重新洗澡的時候還說:“你比平時熱,病還沒好,繼續喝藥。”“……哦。”……昨天鬧得有點晚,衛譯次日早上起來的也有些晚,他起來後吃了個早飯,之後喝藥,喝完藥就被夏淩風拉到健身房去。夏淩風的意思是說,還是多練練腰部,練練核心肌肉群,有助於緩解他的腰椎間盤突出。當然健身要適度,不能過度健身。大冬天的誰不想窩在被窩裏,衛譯被拽出去的時候表情很差,沒好氣地瞪著夏淩風,心想這個健身是非去不可嗎。但他的瞪視沒有任何作用,夏淩風這家夥不為所動,他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去練習腰部。他們走到健身房,衛譯看著器械打算練腰部。因為一個人練很容易受傷,夏淩風一開始是提議問他要不要找私教。健身房找私教的人不少,他們隨便看了幾個跟著私教練的。其中一個男私教,身材線條不錯,正扶著男學員的腰幫他糾正動作,之後抓著大腿幫他拉伸,最後還在學員練習劃船的時候,從後麵以一個近乎環抱的姿勢糾正動作。其他幾個私教也都是差不多的尺度,兩個人看了半天,衛譯不想找了,夏淩風也不想讓他找。夏淩風在這方麵就承認自己十分小氣,他沒辦法接受衛譯找個私教那麽做。至於衛譯看了健身房的私教跟學員之間的動作,忽然理解從前健身房那麽多學員和私教的故事是怎麽來的。他本人也不是很能接受跟陌生人這麽親密,看了一圈後低聲問夏淩風:“你能教我練嗎?”夏淩風點頭:“可以。”兩個人一起做了熱身,之後就變成夏淩風扶著衛譯的腰部糾正動作。“核心用力,不要靠四肢的力量,要訓練核心。”夏淩風的手放在衛譯的腰部,貼得很緊,隔著薄薄一層健身衣,手掌的溫度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