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不給麵子啊,我說做飯,你就要先吃點東西墊墊?看不起誰呢?”張寒策沒好氣地用膝蓋頂了頂葉封華的腿彎,弄得人站不穩,張寒策連忙扶了一把,鼻尖被葉封華的頭發劃了一下。嗅到了葉封華身上清新的木香,像是翻開了一本終日受盡檀香的書。整個心靈都被滌淨。“對不住,我一時沒控製住力道。”張寒策扶著他站好,葉封華憤憤地推搡了張寒策一把,跟小學雞鬧別扭一樣。張寒策被他這一推給弄笑了,葉封華捏著雜糧煎餅,啃了一口,“再笑不給你吃飯了。”又是這種幼稚的威脅,他才不會相信呢。果然,葉封華隻是說說,依舊將張寒策帶回了家,看著張寒策做飯。葉封華已經做好了被葉雙嘮叨的準備了,但是張寒策這副疲憊又可憐的樣子......他是真的不忍心拒絕。張寒策做了青椒肉絲、酸辣土豆絲、還有一盤魚。葉封華不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飯,但是這一次的味道和之前都不一樣。“你這麽忙碌,居然還有時間琢磨廚藝啊,有長進。”說著,葉封華夾了一筷子魚,開始拔刺。“多謝誇獎啊,但是我得說實話,還真沒有時間琢磨。”張寒策又欠揍地頓了頓,補充道:“可能是比較有天賦吧。”“滾呐,帶著你的天賦,離開我的家。”“哈哈哈哈,怎麽有人這樣就急了呢?”相互打趣了幾句,就好像又回到了他們接觸最密切的那段時間。葉封華是真的看不出來張寒策有哪裏不對,但葉雙有他自己的考量,所以葉封華還是選擇乖乖聽話,張寒策吃完飯,他就把人給送走了。葉雙回來的時候,嗅到了家裏下廚的味道,“哥?你今天做飯了?怎麽可能這麽香?”葉封華咬著牙,不禁感歎葉雙真是屬狗鼻子的,他都開窗透風好久了,居然還聞得到!葉封華隻好跟他一五一十地說了,葉雙這次倒沒有嘮叨他,反倒是歎息一聲:“也許真的還是我多心了吧,還有啊,哥,你這人就是心太軟。”一聽到這話,葉封華就知道,還是難逃被嘮叨的命運。第18章 深夜的擁抱葉封華苦著臉,被葉雙拉著教育了半個多小時。“好啦,我真的知道了,我就是不忍心嘛,你說的我都記得的。”葉封華安撫地遞給葉雙一個小番茄,對方皺了皺眉:“都刷牙了,還吃這個。”說歸說,葉雙還是口嫌體正直,拿走吃掉了,然後又去衛生間漱口。臨睡前,葉雙敲了敲葉封華的門,當時葉封華正打算打坐,被這樣一敲,他連忙鑽進了被子裏。“怎麽了?”“明天晚上,路過那家雜糧煎餅,給我帶一份,好久沒吃了,饞。”“行。”葉雙說完就走了,葉封華才又偷偷坐起來,將上衣脫了,找了個小鏡子照來照去。“怎麽沒有黑氣了啊,明明之前看,就是在這裏的。”葉封華不信邪,光著胳膊去了浴室,對著浴室的鏡子看了半天,還是什麽都沒有。隨即又看了看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樣的手,總不至於是有危險了,才會出現這個東西吧?還是說隻是巧合而已?葉封華搖了搖頭,回到了床上,坐在床上發愣。最後還是運氣調息,又讓靈脈運作了一遍,結果依舊是和之前百年來,差不多的情況。為什麽呢?葉封華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怎麽老是堵在這裏啊。最後也找不出答案,隻得一頭紮進被子裏,沉沉地睡去。這一覺他睡得一點也不好,渾身都發冷,尤其是他的腳,冰冰涼涼的,讓他整個人都開始難受。再就是一直做夢,反反複複地做著那天他和葉雙被襲擊時候的夢。在夢裏,他沒有像那天一樣,快速地撲上去,他慢了兩秒,然後鮮血糊了他滿臉,他看著葉雙渾身是血,倒在地上,那樣多的血跡,淌滿了整個巷子。葉封華站在原地,隻能看著,隻能恐懼,隻能痛苦,卻什麽也做不了。他在夢中驚醒,醒來依舊是這個夢,他迅速地奔向再次舉刀的歹徒,卻依舊慢了兩秒,鮮血再次糊了他一臉。地上的血像是洪水一樣把葉封華淹沒,夢裏的他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這是夢境,他怎麽也無法掙脫,隻能崩潰地逃避著鮮血構成的洪水。他再次驚醒,卻還是在那個漆黑的巷子前,他看著歹徒舉起了刀,他卻再也沒有上前去奪刀。因為他的手裏出現了一把刀。葉封華沒有猶豫,直接割開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他倒在地上,卻看到漫天飄雪,那樣的平和,那樣的美好。“葉雙!”葉雙在睡夢中聽到了一聲喊叫,當即直接坐了起來,他緩了幾秒,意識到是葉封華的聲音,立馬掀開被子往葉封華那邊跑。“哥!怎麽了?”他能聽到房間裏模糊的哭聲,能聽到被子的聲音,連忙開門進去了,當即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葉封華手裏居然捏著一條毛巾,而毛巾正纏著自己的脖子,他看見葉封華的左手滲出了血跡,看見他指尖用力到發白。“哥!”葉封華居然在睡夢中用毛巾勒自己的脖子!“哥!醒醒!”葉雙顧忌葉封華左手的傷,不敢太用力地扯他,最後隻能使勁搖晃葉封華,“哥!醒醒!你快醒醒!”下一秒,葉封華猛地睜開了眼睛,一股腦坐了起來,雙手丟開了毛巾,手緊緊攥著頭發,呼吸十分急促。葉雙看著他滿頭大汗,連身上的睡衣都汗濕了。“哥,沒事了,都是夢。”葉封華聽到葉雙的聲音之後,才緩過神來,轉過頭,看著還好好活著的葉雙,眼淚當即就止不住了,撲到葉雙肩上,崩潰地大哭起來。“葉雙.......葉雙......”葉雙不知道他哥到底夢見了什麽,嚇成這樣,隻得回抱他,溫熱的手掌貼在葉封華汗濕的背上,輕輕拍著。“好了好了,都是夢,沒事的。”之前的事情,還是嚇到他了。葉封華什麽都聽不見一樣,趴在葉雙的肩上,眼淚沾濕了他的睡衣。這一幕很熟悉,讓葉雙想起了他剛剛上大學的那一年。他讀的是警校,很少能回家,和葉封華都是電話聯係,不管多忙,葉封華都會接他的電話。可是有一天傍晚,葉雙打了很久,葉封華都沒有接,葉雙頓時急了,趕緊買了車票,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回到家裏。一開門就聽見很細微的哭聲,像是小動物的嗚咽一樣,葉雙趕緊來到了葉封華的房間。葉封華關著門,沒有聽到外麵門響,葉雙推開他房門的時候,還把他嚇了一跳。葉雙看見葉封華坐在地板上,抱著肩膀,哭得很傷心,一問才知道,是他養的那隻貓跑丟了,找到的時候讓車給撞了,治了一個星期還是沒了。那不是葉雙第一次見到葉封華哭,因為他哥本質上是個非常敏感的人,而葉雙也有過叛逆期,那時總是不經意間會傷害到葉封華,對方就會被他氣哭。久而久之,葉雙的叛逆,被葉封華給磨平了。葉雙歎息一聲,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葉封華其實沒醒,是被噩夢給魘住了,隻好一直陪著他,等他慢慢地又睡了過去。葉雙用溫水打濕了毛巾,給葉封華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給他敷了敷眼睛,最後檢查了一下床上沒有什麽危險物品,才離開了。第二天早晨,葉封華根本就不記得還有這回事兒了,跟沒事人一樣,吃完了早飯,就開開心心地上班去了。葉雙見他絲毫不受影響,才放心了。葉封華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聽見裏麵正在激烈地談論著。紀翰之等著葉封華的早飯呢,接過蒸餃才停止了討論,邊吃邊跟葉封華說:“我們在商量期中考試的卷子。”“啊,這次輪到誰出卷子了?”反正並不會是葉封華,因為他不久前周考的時候才出過一套,被他班上的孩子們念叨到現在。說葉老師背著他們偷偷出卷,都不給他們開小灶。紀翰之當時也有份參與,這次應該不會輪到他們兩個。“其實我是在想啊,校方說要組織秋遊,你知道嗎?”葉封華的消息一向很閉塞,這個時候才知道秋遊的事情。“要秋遊啊?這個挺麻煩的吧,校方都好久沒有出過這個活動了。”畢竟現在的小孩子金貴,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都是一件麻煩事。葉封華吃了一個小籠包,看著紀翰之,紀翰之喝了一口豆漿,“我也不知道校方為什麽突然搞這個項目,總之就是鼓勵大家多參與,估計到時候不僅班主任去,我們科任老師也得去。”葉封華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活動,人太多了,有時候很吵鬧,他容易頭疼。“哎呀,不知道到時候我還有沒有可能和葉老師並肩走啊,這群皮猴子離開了學校,估計都很想和葉老師一起秋遊吧。”葉封華打了個寒戰,抬手拍了紀翰之的腦袋一下,“又笑我,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絕對也會有很多小朋友想和紀老師一起秋遊的。”兩人相互打趣了幾句,吃完了早飯,就開始各自備課了。城東。張寒策和林滄笑坐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的,一直將這段時間裏錯過的信息都交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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