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落圈 作者:忘了下tag列表:原創小說、bl、完結、he、現代、諧趣、娛樂圈、大長篇簡介:每一個職黑都是當影帝的好苗子《魚落圈》出廣播劇啦!!!播出平台在【漫播】,每周五19:00更新。餘有年是一個**職業黑子**。全是一名**專業演員**。餘有年黑過全,全說:演戲吧,你有潛質。先從個良,再拐個祖宗,最後當個影帝。莫名回頭是岸,棒!餘某:人精,極撩,但就是不給吃全某:直球,撩不自知,奶中帶狼半成,前期相愛相殺,中後期雙向暗戀一個字:寵忍過前麵組隊殺餘某的衝動就是勝利!你可以的!有有誰可以教我取一響當當的作品名字。堅強,微笑。第1章 如何向騙子證明自己不是騙子1.每到冬天,餘有年就特別愛裝模作樣地捧著一杯熱可可,帶著魚缸裏的魚站在自家陽台上,看室外的海麵上大雪紛飛。直到被人大罵:“這是熱帶魚……你看!開始翻肚皮了!”餘有年踹一腳來人的屁股說:“我呢!”來人一手抱起臉盆一樣大的魚缸,另一隻手牽過餘有年帶到室內,然後把魚安頓在暖氣能吹到的地方。餘有年看那人這麽寶貝連話都不會說隻會吐泡泡的生物,忍不住每年一問:“如果我當初沒有遇到你,現在會怎麽樣?”往年那人都會帶有安撫性質地說一句“沒有‘如果’”,今年估計是被白發來不及染的餘有年給問煩了,眼睛看也不看問話的人一眼,嘴上不留餘地地說:“在牢裏。”餘有年瞪大眼睛把熱可可砸到桌上,拽過人就往沙發上壓,有力量有速度的拳頭一下一下捶到那人的手臂上。那人扯過擱在沙發上的毯子蓋到兩人身上,像哄嬰兒睡覺一樣拍著餘有年的後背,發出沒有意義又奇怪的聲音。餘有年打累了就睡了過去,醒來時家裏隻剩他一個人。他換一身衣服準備出門,卻發現門從外麵鎖了,滿屋子找也沒找到鑰匙。“你給我回來。”餘有年撥通那人的電話。聽筒裏傳來市場的叫賣聲,一家菜販比一家喊得激烈,仿佛光靠扯破喉嚨叫就能吸引人光顧。餘有年聽得耳朵疼,那人卻低聲輕笑不說話。餘有年急了:“我約了人!我得出門了!”那人笑夠了才搭理餘有年:“剛才不是說了嘛,‘在牢裏’啊。”兩人初見那會兒餘有年還沒有長一根白發,是一個職業黑子,披皮的,混了三四年資曆不低,收錢搞過好些明星都沒被識破,於是又接單去搞一個年輕男演員。搞了大概半年他就馬有失蹄地被揭穿了。丟飯碗的事情接二連三,任務失敗後金主不但不付一分錢,還在行內到處放話說他業務能力不行,導致平日裏接單接到跟跳上岸的魚一樣不停動彈的手機,變成了一條晾在繩上的鹹魚。沒有了新單,舊單不是做完了就是被撤銷了,餘有年嘴上著“報應來了”,兩眼一翻倒在床上。在裝死兩天後,他決定重操舊業,當起招搖撞騙的占卜師,在冷到連氣都不願意往外哈的街頭擺攤。沒有客人,倒是有一條流浪狗為了取暖蹲在他腳邊。他兩隻手各握住一個暖包,又掏出一個放在狗肚子底下。餘有年艱難地伸出幾根手指數著:“房子的錢清了,裝修的錢清了,夾娃娃機的錢清了,店裏的租金也給了。戶口剩下一萬,店裏每個月能賺──”“你好。”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停在餘有年的攤位前。價錢就寫在地上,隻收現金。餘有年迅速打量兩位潛在客人。一位眼睛呈現哭過後的紅腫,手裏的手機裹著一個特製的情侶照硬殼。另一位則純粹陪朋友在大冬天裏夜遊街頭的模樣。街上唯一一個讓人感到溫暖的地方,是不遠處的一家自帶暖氣的便利店。店裏也沒有什麽客人,隻有一個青年好奇地看著那個在枯樹下的攤子。隻見樹下的男人張嘴說了兩句話,剛上門的客人便難以自製地抓住他的手。他微睜著一雙慵懶至極的桃花眼,在地上攤開塔羅牌讓客人抽。三張牌被遞到他手上後他煞有介事地闔起雙眼,再次睜開時像換了一個人,一掃慵懶之色,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洞察世事的凜光,嘴巴翕動,像經又像泄密一樣跟客人說了好些話。一隻任女巫差使的黑貓大概就是他這模樣,雖不情願但一絲不苟地完成傳訊的任務。他眼睛裏的碎光不像是在反射路燈或明月,倒像是麵前放著一把散發銀光的刀,碎光帶著刀上的寒氣。語畢男人又恢複慵懶的作風,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客人攤開手掌──收費。客人沉浸在情緒裏沒空掏錢。男人被凍出一個響亮的噴嚏後趕緊把手縮回兜裏,可能兜裏有暖包,他臉上的懶散又濃了幾分,舒展的眉目顯得更加好看。最後客人付款消失在街頭。男人雙手各捏住紙幣的兩個短邊,高舉過頭懟到路燈底下,細細檢查。他的眼神有一瞬間迷茫,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所做何事。末了,還是一個噴嚏喚回了他的神智。餘有年剛把錢收到兜裏,眼前停下一雙從便利店走到攤子前的腳。看來今晚的生意沒有預想中差。他抬起頭看客人,那人生了一張極其白淨的臉,一看就會聯想到一片白茫茫沒有盡頭的雪地,而那人是杵在雪地裏的一個雪娃娃,讓人忍不住想摸摸那胡蘿卜做的鼻子。餘有年來不及打量客人隨身物品的細節,便聽見那人埋在圍巾底下的嘴巴傳來清脆的說話聲:“為什麽隻收現金?不用微信或者支付寶?”那人認真求學的樣子,好比在課堂上問老師為什麽會出現電子貨幣。餘有年下意識回答:“不能留下證據。”這話一脫口而出,餘有年就準備收拾攤子逃跑,必要時那些工具不要也罷。雪娃娃脆生生的聲音又響起:“我見過真正的占卜師,不是這樣的,也不這麽便宜。”餘有年臉上哪還有什麽慵懶之色,哪怕把眼睛睜破了也無法盡然表達震驚的心情。難不成錢騙得少了是一項不專業的表現?神棍長手一伸,把攤在地上的四方布裹成一團。他站起身準備開跑才發現,雪娃娃比他矮起碼半個頭。雪娃娃一把抓住餘有年的手,原本平平無奇的聲音多了一分迫切:“你去演戲吧!”那人眼裏的偏執和狂熱有點嚇人。什麽時候星探騙子開始走神棍的路線了?餘有年用打量同行的目光審視眼前的人,越看他眉頭皺得越緊,因為他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半年前,他還是一個有專業素養的職業黑子,接單搞一個年輕的男演員。他擅長的領域是在微博帶風向。在自己的地盤上,他披了一張媽媽粉的皮,熟練地以“兒砸”“崽”“媽媽的小心肝”等稱稱呼該演員。他說話風趣幽默,占了好幾次的熱評第一,漸漸吸引了一群粉絲。在粉絲人數差不多的時候,金主下命令可以開始帶風向了,他便時而說話夾雜一些有意為之的內容。例如,狗仔拍到該演員在片場老是縮在角落不看劇本看別的東西。營銷號發出照片,餘有年先點評路透劇透這件事不妥,然後用媽媽粉的語氣把演員誇一遍,再見縫插針地摻一句“兒子還小,愛玩,躲在角落不看劇本難不成是在看小黃書嘿嘿嘿”。餘有年看準這演員的粉絲在辨別黑子和反黑方麵能力的不足,風向從暗地裏吹,上升到明麵上刮。隻是沒想到他手上的這股風肆虐了一個月後,就被拖出去掛在城門上示眾了。之後便是財路斷了,工作黃了的事情。餘有年兩道烏黑的平直眉打了十幾個結。雪娃娃見他這樣的表情連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演員!我可以把你推薦給製片方和導演。真的!我不騙人!”餘有年當然知道這是真的了,因為這雪娃娃正是他黑到自斷財路的那個年輕男演員。一個真正的演員在給一個騙子自證不是騙子,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餘有年拂開對方的手問:“你不報警?”雪娃娃一般隻做眼睛嘴巴和手,耳朵是欠缺的,可能因為這樣,麵前這演員的聽力也不太好。那人說:“你可以改過自新,當一名演員。”怕餘有年不答應,還補了一句:“雖然演員賺得不多,但比你現在這樣多,隻要有知名度後。”不知道那人是笨還是聰明,正好往燒得餘有年有些燙腳的火堆上淋了一瓢水。幾個月前餘有年買了房子,他不愛讓銀行賺貸款利息,於是咬牙一次過付清房款。之後又砸錢開了夾娃娃店。看著銀行餘款的那些個零像雪花一樣飄一飄就沒了,職黑飯碗也丟了,餘有年開始每天睡覺都做一個被火堆圍起來烤的惡夢。雪娃娃明明長了一雙狹長的眼睛,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圓溜溜的感覺。“演戲吧,你有潛質。”這話真的跟那些星探騙子嘴巴裏吐出來的如出一轍。餘有年眼珠一轉,左眉一挑,說:“行吧。”演不演戲無所謂,反正隻要進了那個圈子,餘有年自有生財之路。他問雪娃娃要電話,在看到對方掏出一部彩屏的功能型手機時,暗道這人出奇有趣。雪娃娃在自己的手機上撥出餘有年的電話後,取過對方的手機輸入自己的名字。“我叫全,跟‘天氣’的‘氣’同音。”餘有年拿回自己的手機,說:“餘有年,‘年年有餘’的‘餘有年’。”--------------------做黑子會有報應的,像很久之後的餘有年第2章 渣滓的自我認識2.臨近春節,天氣依然冷得讓人隻想呆在室內,然而餘有年坐在街頭猛哆嗦,身上幾件薄衣起不了什麽保暖作用。四周是燈光師,攝影師,場記等等工作人員,當然少不了導演。他此時在等候導演喊開拍,趕緊把那句對白完就跑到室內取暖。一周前餘有年接到全的來電,說是有一個角色適合他演,原本演這角色的演員因突發的身體情況而退了。全興奮地告訴餘有年機不可失。一周後,餘有年攀山涉水跑到電影的拍攝場地。各種器材,各路人員把街頭堵得死死的,餘有年盡管長得高也隻能踮起腳往裏瞧。就在他要被工作人員當作圍觀路人趕走時,一個身型嬌小的女生從人群中鑽出來跑到他跟前,一邊咳嗽一邊打量了他一下。“你是餘先生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正經地稱呼他。餘有年應了聲後被帶到化妝師那裏。化妝師看著他的臉說了句“這我怎麽下得去手啊”。餘有年感覺臉上被撲了好些東西,又被粉刷又被劃拉了幾下。副導演走過來看見他,抱怨他“穿得這麽光鮮亮麗幹什麽”,然後大手一揮叫來一個蹲在旁邊的群演:“你倆衣服對換一下。”餘有年換完衣服,借著街邊店鋪的玻璃,看見自己被打扮成一個假正經真流氓的樣子。“你詞背好了嗎?”一道聲音在餘有年背後響起。他回過頭瞧見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全,比起那天在樹下見到時還顯小。高中生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上衣塞在褲頭裏,兩邊袖子齊平,圍巾伏貼繞一圈。“對白沒問題吧?”全微微仰著臉又問了一遍。這戲裏也有全,但戲份如何餘有年不清楚,全沒說。餘有年隨意地點點頭。一共就一句對白,十個字。服裝師過來把全的衣服打亂,上衣弄得皺巴巴一半塞褲子裏一半露在外頭,袖子一邊卷起一邊垂著,圍巾的尾巴也弄得一長一短。剛剛接餘有年進來的女生拿著羽絨服蓋到全身上,又遞了個保溫水,看起來是個助理。全輕聲跟助理說:“你趕緊去趟醫院吧,等會兒的戲我自己來沒問題的。”餘有年坐在街頭等了一會兒,終於有助理導演帶他走位,接著就開拍了。他蹲在地上,麵前擺著一個看手相的算命攤子。難怪全會說這角色適合他。不過這一次餘有年不再擺出懶洋洋的姿態,他那一雙被陽光照射得通透的眼珠子不斷積極地打量街上的行人,手上夾著的香煙被吸嘬得頻頻閃爍橙黃的光芒。驀地,他眼前一亮,朝不遠處走來的女主角說:“美女,看手嗎?不準不要錢。”他吸進一口煙,再吐出時白霧繚繞,遮擋住他那比起想賺錢更想撩撥人心的笑容,若隱若現的模樣更勾人。這個鏡頭一條就過了。餘有年剛想說自己還沒演過癮,手上便被塞進一個裝著熱水的紙杯子。全跑開的背影看得餘有年一愣。那人站到導演身邊認真聽戲,腳上止不住地跺步,還沒開拍就已經進入狀態,活脫脫一個不安分的中學生。攝影機的紅點亮起。全扯下脖子上的深灰色圍巾舉到頭頂揮動,似乎要引起鏡頭外某人的注意。見對方沒有回應,全急得收起一半的笑容,焦急地跳了兩下。在得到期待中的關注後,他的眼角染上太陽的光暉,看得人心頭一暖。導演喊停,讓全又演了幾遍,最後臉掩埋在監控器後歎了口氣:“還是太公式化了。”餘有年就站在一旁,聽見後打了個冷顫,想起自己還穿著群演大哥的衣服,趕緊找對方換回來。作為一個專業的網絡黑子,為了一擊即中目標,自然得對攻擊對象有較全麵的了解。餘有年也不敢不“做功課”。對於帶有點名氣的藝人,在網絡上扒拉兩下,就能把對方想展示的和不想展示的資料全數扒光,更何況像全這種出身於演藝世家的。他的祖父母和父母都是演員,演過揮動紅旗上山下海的作品,也演過隻在小眾圈子裏被追捧卻不被大眾廣而傳之的作品。在長輩的薰陶下,全逃脫不了當童星的命運,自此便跟演戲脫不了關係。大家對他的演技的評價始終如一:小時候他演戲,大家都誇他演得真好;現在他演戲,大家還是誇他小時候演得好。網絡上都說全在鏡頭前又自然又入戲,就是沒有令人眼前一亮。亮不亮餘有年不知道,黑子對目標的正麵業務能力一向不關注,隻留意花邊或是一些可以鑽縫的消息。餘有年換好衣服後去排隊打飯,劇組裏唯一承包的一頓飯。去的途中看見呆在角落休息的全,如同狗仔拍到的照片一樣,在看劇本以外的東西。餘有年吃著僅能果腹,談不上有什麽味道的午飯,想像著全那樣的演員會吃什麽東西。身邊全是蹲著坐著站著的臨時演員,別說對白,能在畫麵上找到自己的身影就不錯了。比起在芝麻堆裏找螞蟻的他們,餘有年一個門外漢可以說是起點異常高了。──不對,全的助理跑去看病了還沒回來,那全吃什麽?思及至此,餘有年看了一下打飯的隊伍,人沒多少了,飯菜也沒多少了。餘有年沒叫人留一點給全,也沒有讓全來打飯,更沒有為全打飯。他哪裏知道人家吃不吃這種東西,對吧。餘有年吃飯後去找全,打算打個招呼後走人。全還是坐在那個角落裏,沒有進食過的跡象。餘有年湊上前說:“我結束了,先走了。”全一張白臉陷在黑色羽絨服的帽子裏,從閱讀中抽離,有點恍神地抬頭頷首。餘有年瞥了一眼全攤在膝蓋上的紙本,那是文字排得跟螞蟻建窩一樣密密麻麻的教科書,不是他瞎編的小黃書。是了,那人是一個前程似錦的大一學生,而他是一個路走歪了的半五十人間渣滓。3.演一個隻有一句對白的騙子,餘有年賺了兩百塊錢,不到夾娃娃店一天營業額的四分之一。這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他當職黑的時候就知道全接觸的是文藝圈。演騙子的那一部叫《流年似歲》,雖然是賀歲片,但也是一部記錄時代變遷的文藝片。這次全替餘有年接的是《一城一夢》,光看名字就知道是講城市奮鬥的。全帶人去見導演時交代餘有年謙虛應對就好,角色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餘有年要演的是一個外賣員,穿插在主要角色的故事裏,也是在城市中奮鬥的一員。見導演的時候餘有年被問道對角色有什麽理解,餘有年隻回了一句:“我以前是個外賣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