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遙上門的時候帶了很多酒和食材,像把超市搬了過來。餘有年做的午飯晚飯,菜全是全愛吃的,卻不是姚遙愛吃的。姚遙指著桌麵上全是清淡素菜的碟子,“餘有年,你這是在養腕龍?”餘有年給姚遙的酒杯續滿酒:“不吃菜可以喝酒的嘛,一樣能飽。”“菜是我買的!”“飯是我做的!”全放下筷子拿起手機,“要不我點個葷的外賣?”餘有年攔下,“不行,這是我在向你賠罪。”姚遙背靠在椅子上,兩手盤於胸前,“有故事聽我可以不吃肉。”餘有年低眉撓了撓頭,“就……逗他逗得過分了。”全早就端起飯碗把臉埋了進去。晚飯吃完,姚遙和餘有年也喝得差不多了。姚遙在客房住下,餘有年跟全睡。床上躺著兩個一米八幾的人,秋天也不覺得涼了。餘有年把臉埋在全的肩窩裏,一張嘴就噴人一臉酒氣:“以後,不逗你了,你想怎麽變魔術就怎麽變吧。”等懷裏的人睡著,全才輕輕地問:“要助手也可以嗎?”--------------------孩子餓了,給孩子唱唱兒歌第43章 岔路口59.“你跟爸媽在學校碰頭?”餘有年用新買的掛燙機燙平一件黑長袍。“對。”全穿了一套很樸素的全黑西裝,在鏡子前仔細翻好衣領。餘有年讓全穿上黑長袍,將一條一早燙好的金黃色垂布搭在黑長袍的襟前。垂布很容易移位,餘有年變出四五枚小小的,同樣是金色的扣針把垂布釘在黑長袍上。餘有年退開兩步確認效果,抬眼看見全凝視著他淺笑。屋裏光線充足,照得全泛著淡淡的光芒。“笑什麽?”餘有年歪了歪頭問。全不說話。搖了搖頭,光線在眼眸上走了一轉。衣服整理好了,餘有年又讓全把袍子脫下,仔細折疊好放進一個袋子裏。全的目光追隨著餘有年的動作,“真的不跟我一起去?”餘有年把袋子遞給全:“票隻有兩張,你爸媽去看就好了。我一大早去又不能看,去那麽早幹嘛。”全見磨了幾天都沒成功,時間也快到了,便先獨自動身。出門前回過頭抱了餘有年一下,“我結束了給你電話。”今天是學院的畢業禮,去往學校的路上能看見很多家長和學生。一束束鮮花,一隻隻畢業玩偶,沿路被捧進校園。全出門沒多久後餘有年也啟程,先去花店取花再到學校。畢業典禮大概兩個多小時,餘有年去到的時候典禮還要一個小時才結束。他在之前拍課業習作去過的空中花園等著。粉絲都知道今天全畢業,好些站子守在校園各個角落拍人。畢業是重要事件,是個大日子,站子都出文案以示祝賀,但文案並不是那麽好想的。餘有年的微博小號之前因為做全的視頻火了,後來也做了一些,漸漸地他跟一些開站子的粉絲混熟了。前幾天,一個粉絲跟他訴苦說想不出慶祝全畢業的文案。他挺喜歡對方所在的站子拍的圖,於是他思量了一下,說要麽他幫忙弄文案吧。結果到今天,他都沒能憋出個屁來。小姐妹從昨晚催他催到現在,他想著早點來等全,感受一下校園的美好,說不定文案就有靈感了。那束紅豔嬌嫩的花被放置在矮圍牆的牆腳,餘有年拿著手機打字刪刪減減,文案大概有了一個雛形。有些字用得還不夠好,他反複推敲,腦子轉不過來的時候看一眼身邊的花,看著看著耳朵紅得像薄薄的胭脂紙,他把臉埋在臂彎裏。原本餘有年以為全在典禮結束後會跟很多人合影,至少得花半個小時,沒想到典禮一結束,他就接到了那人的電話。“你在哪兒?”餘有年看了看狹長的走廊:“之前跟小卷毛偷情的地方。”全聽了直接掛斷電話。餘有年笑得像隻不聽教的,把主人襪子藏起來的幼犬。偷情說不上,當初小卷毛約餘老師在這裏表白而已。即使是在校生也不太知道這條走廊,大部分人隻知道外麵的空中花園,以為外麵就是全部,但在看似是死胡同的一角有一個很隱蔽的拐彎處,沿著彎走進來,一條隻容得下兩人的走廊才展現眼前。從禮堂到這裏少說要十幾分鍾,餘有年早早拿起花背過手藏在身後。他訂的這束花太大了,不管怎麽藏還是會露出邊邊角角。等待的這幾百秒,餘有年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倒數十分鍾,像在等裝著桃太郎的那隻大桃子沿河流漂過來,孩子不是他生的,桃子也不是他種的,但依附在桃子底下的那兩片綠葉他有細心澆過水。倒數五分鍾,像在等一個身穿盔甲披荊斬棘而來的王子,來取走花農手中這束價值連城人人都虎視眈眈的嬌花。全今天穿了一雙高檔皮鞋,走在路上會發出令人心慌意亂的聲響。“咯嗒咯嗒”──餘有年喉結上攀下滑。遠方拐彎處露出一塊衣角,然後是一雙修長的腿,捧著鮮花的手,一張昭昭如晝的臉。原來不是桃太郎也不是王子,倒像是日夜奔赴萬裏尋找既定之人的一個普通新郎。全跑出一額頭的汗,在靠近餘有年一步之遙的地方放下了手裏的花,朝對方伸出空空如也的兩隻手。“畢業快樂。”餘有年將背後的花翻到身前,護著每一片花瓣不讓掉落,在全詫異的目光中紅著臉把花塞到對方懷裏。“那什麽……我去得晚了花店隻剩下這個了。”盈盈一束紅玫瑰,飽滿盛然,驕姿怒放,每一朵都掛著水珠在爭奇鬥豔。全把花看了個遍,抬起頭,左手捧著花,右手一伸把餘有年摟進懷裏。兩人耳朵貼耳朵,比賽誰的更紅更燙。“謝謝。”外麵的空中花園開始有人聚集拍照,熙來攘往,沒有人窺探過靜僻的長廊。餘有年的雙手,從那條今天早上他仔仔細細燙好的黑袍子胸前的縫隙鑽進去,抱住全被西裝束縛住的腰。他埋下頭,隨心所欲地感慨道:“你畢業啦,我們認識也快有四年了。原本你比我矮那麽多,現在看你都不用低頭了。你還會長高的吧?到時候就輪到我仰望你啦。我也想在台下仰望你啊,快點拿影帝吧。到時候給你做一桌子好吃的。”“今晚沒有好吃的嗎?”“你不跟爸媽或者同學吃?”“我說約了人。”餘有年猛地一拍全的後腰,“你也扔下了他們還沒跟人拍照吧?”全笑了兩聲。餘有年歎氣道:“行了,我去買菜,你去跟他們拍照。”全退開,有點愕然又有點不高興地瞅著餘有年:“我們不一起回去?”“今天好多你的站子來了,被拍到可能不太好。”全原本有點不高興,忽然難為情起來:“怎麽有點像……”餘有年被惹得耳根都紅了,踩了全一腳:“看誰先到家,晚到的人今晚洗碗!”雖說兵分兩路,但餘有年還是偷偷躲起來,看全和家人同學在冬日豔陽下拍照。那人生來就沐浴在光明之中,把餘有年私藏多年的陰暗驅逐出境。峰回路轉,在那一隅之處有了想守護的柔軟。在買菜的路上,餘有年把編寫好的文案發給小姐妹。當天站子發出的微博被瘋狂轉發──全始於,沐光而生。待君出蟄,護君登峰。60.一直替餘有年打理夾娃娃店的保安,之前提出接手店鋪的想法,餘有年頂讓了分店給對方。其實他原本不想讓出去,但無奈演藝工作不定時,對於兩家店的打理他有點力不從心,也不可能自己演戲上綜藝的時候把店關了,等有空閑時間再營業個一兩天。現在餘有年站在分岔口,要麽隻做生意不演戲,生活穩定;要麽專注擴展演藝事業,錢多了就雇人全職看店。如果走第二條路,他不能隻靠全給他接戲,那人沒那麽多精力也不是經紀人,更何況本質上他倆算競爭對手。餘有年自己思考了兩天還是沒結果,約了全到自己家談。全畢業沒多久他就搬回了原本的住處。雖然住處被曝光了,但不住也不是道理,買都買了。他之前把私生飯逮到派出所也嚇退了一堆人,想來暫時住回原本的房子應該沒什麽問題。隻是全有點不願意,餘有年走的那天鞋子被藏了起來。看來那人小時候爬樹摘果子還是有可能的。全畢業後沒急著接戲,餘有年一約就約到了,在家做好飯等人上門。一月的天還是有點冷,餘有年開了暖氣。全一進門就脫掉外套,把冰涼的手探進餘有年的領子裏。餘有年被冰得猛地一抖。“之前給你買的暖包呢?”“忘記帶了。”餘有年把盛了熱飯的碗放到全手裏。兩人吃了一會兒才慢慢聊到正題。“我的公司專注演戲影視方麵的,你可能會少了上綜藝的機會。”全說道。餘有年邊聽邊點頭。“雖然我希望你專注演戲,但你綜藝方麵可以發展的話也是好事。如果你兩方麵都喜歡,可以放手去試,不過簽我的公司可能給不了你綜藝的資源。其它同集團的子經紀公司我沒接觸過,也不太清楚。這幾年不是都有人跟你接洽過嗎?”餘有年吃一口蛋羹,被燙得直哈氣。“是啊,但是誰跟我說別亂簽啊。”他瞥了全一眼,又道:“頭一兩個跟我談的人都不對勁兒,後麵的全被我直接拒絕掉了。原本沒想著繼續演戲的,所以沒怎麽留意。”全什麽也沒說,捧著碗笑,被餘有年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腳。“蛋羹你別吃了。”全握住餘有年要撤菜的手,“不好嗎?跟我一起呆在圈子裏。”餘有年甩開全:“你是豬嗎?那麽喜歡呆在圈子裏。”兩人拌了會兒嘴才回到正題。“那開工作室呢?”餘有年問。在圈內生存這方麵他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跟全演起戲來心無旁騖相差無幾。全跟著公司這麽多年,對這方麵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你目前沒有經紀公司,可能得先開那種像小公司的獨立工作室。這個你得自己拉人組建,招經紀人,助理,財務等等。基本上就是從零開始吧。自由度大些,往哪個方向發展,接什麽通告都可以由你來定。不過如果你的人脈或者經紀人的人脈不到位,你承擔的風險就大很多,畢竟你要養整個工作室的人,開支不會小。”餘有年的臉苦到吃不下飯。全也放下了碗,該直說的時候從來不會拐彎,連煞車都不會。“還有一種是寄生在經紀公司底下的,表麵上是獨立出去了,但部分資源人脈其實還是跟公司掛勾的,得跟公司談條件。這樣風險小些,雖然自主性沒那麽高。”餘有年聽了眉間鬆動了一些,但全接下來的話在他以為可以走的路上堵了兩塊磚頭。“大部分是跟公司處久了的藝人互相摸清了才開工作室,比較少一簽經紀公司就立刻開工作室的。如果以獨立工作室的形式跟大公司簽約,就像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合作吧。”這下餘有年是真的擱下飯碗不吃了。全趕緊說:“現在也不急,慢慢來吧,我多給你牽一下線也是可行的。”“我就是不想你忙我的事情,搞到自己工作分心。”全夾一口肉放到餘有年嘴裏,“那跟經紀公司接觸一下,慢慢選。”餘有年嚼著肉點頭。全又夾起一小塊飯喂到不願意動筷子的人嘴裏。餘有年苦惱著,不知不覺被喂飽了一頓飯。他咬住全伸過來的筷子:“你不是不吃人口水嗎?”全喂著喂著變成你一口我一口。“還、還是要習慣一下的。”餘有年聽了瞪大眼睛:“沒聽過要習慣別人口水的。”全紅著臉不說話,把碗裏的飯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餘有年洗碗的時候全在客廳玩他之前買的疊疊樂。“啊!”全倏然叫了一聲,餘有年以為疊疊樂倒了,但沒聽見聲響。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客廳奔到廚房,餘有年被抱了個滿懷,碗裏的水撒了一身。他還沒來得及動怒,背後的人雀躍萬分地說:“小餘,我想好你的生日禮物了!”餘有年愣了一下,“現在才一月啊。”“一年之計在於春啊。”“我看你是一年四季在發春。”第44章 各自忙碌61.全十幾歲的時候在父母的陪同下簽了現在的公司。公司看著他長大,他替公司賺著錢,趁大家還是能好好說話的合作狀態,全提出了新想法。無論是楊媛還是公司高層都沒有太驚訝。他跟楊媛詳談了一天之後,楊媛帶著他跟公司高層開會。楊媛隻是執行經紀人,上麵還有負責決策的經紀人和更多手掌大權的人士。比起公司員工,楊媛更像是全的代理人,夾在演員和公司之間引導這一次的會議。全的業務一直很平穩,《他她他》雖然還沒上映,但會是一個轉折點。楊媛想讓全順著這一次擴展一下業務,之前一直有節目和代言想接洽,但被全的高檔定位給拒絕掉了。再長遠一點的,把全打造成一個品牌,日後做影視投資也吃香。如果這次會議談妥,這些發展都好說,公司坐等分成。公司自然沒有特別大的意見。全和楊媛表達過不想接節目的想法。楊媛說:“先讓他們看到一塊大餅,最後你有沒有把餅推到他們嘴邊那是以後的事情。”如同很多公司跟新人簽約一樣,說得天花亂墜,執行起來卻是另一番模樣。全放手讓楊媛放套。有她在,會議上基本沒什麽困難,談得最多的是分成和公司最終的控股比例。雙方給對方的一些限製條件也談了,全稍作調整,大層麵上沒有問題。最後高層問楊媛:“你還掛在公司底下,還是跟他走?”全和楊媛都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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