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懷疑也很正常。方辭想了個主意:“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見到真人會不會好點?”賀馳:“我家裏情況比較複雜,一時半會見不到,我父親這個人比較強勢,不會輕易相信。”方辭不太懂他們家的關係:“不相信你結婚……有什麽後果嗎?”賀馳挑了下眉,說:“會不斷介紹他熟悉的合作夥伴的孩子給我。”方辭心裏警鍾長鳴,畫了個大叉,這可不行,本來領證就是為了耳根清淨,別說賀馳了,他對相親這件事也有陰影。“那怎麽辦?”他想不到其它方法了。賀馳就說:“我有個想法。”方辭點頭,聽賀馳繼續:“你願意搬來和我一起住嗎?”方辭懵了:“……啊?”賀馳:“我認為結婚之後,還是住在一起比較方便,畢竟結婚證有法律效應,並不是一張鎮宅符,”“你覺得這件事可以接受嗎?”方辭似乎被鎮住了,張了張嘴,沒出聲。第5章 搬家方辭隻猶豫了幾秒,就果斷答應了,人是他自己選的,婚也是他自己決定結的,既然如此還扭捏什麽?賀馳沒想到他答應得那麽快,似乎肩膀鬆快了些。方辭見他這個模樣,雖然知道他是被家裏人說煩了,心裏卻還是有點高興的。兩人約定明天搬家,周日大家都休息也方便,方辭問:“會不會影響你工作?”領導哪怕居家應該也很忙吧。賀馳說:“不會耽誤太長時間。”方辭點了點頭。回家路上他想起兩人簽協議時說的話:婚姻是種合作關係。他能感覺到賀馳有在努力經營,像他對自己的事業一樣,隻是還不太嫻熟。萬事開頭難啊。方辭到家以後無事可做,就優哉遊哉地收拾行李,男人的衣櫥很簡單,初冬經常穿的也就那麽幾件,至於春夏的現在用不著,留著明年再折騰。全部裝完箱,方辭倒在床上給沈柳發了個消息:[你要寄給我的東西先緩一緩,可能要換個地址。]不久前沈柳說要寄給他幾包家鄉特產,還沒發貨。沈柳打了個問號:[你要出差?]方辭:[不是,搬家。]沈柳那邊反應有點慢,這速度像還泡在遊戲裏:[哪裏?]方辭如實道:[我結婚對象家裏。]沈柳:[……]過了五分鍾,沈柳又發過來一條消息:[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每句話,都像在嘲笑我這隻單身狗,你再這樣我內心真要陰暗了,謝謝。]方辭樂得不行,某一瞬間心裏竟然充滿快意,雖然目前為止這段關係……沒什麽可炫耀的。*第二天,賀馳如約來接他,方辭發現他換了輛寬敞的suv,瞥了一眼logo,粗略估計價值100多萬。“隻有這些?”賀馳拎著兩個箱子問。方辭說:“日常用的就這些。”他看著賀馳把東西挪上車,意識到換車是為了搬家方便,忍不住感慨賀馳的細心,哦,以及有錢。兩個人坐上車朝目的地出發,賀馳語音說了地址:“位置最好記一記,如果有東西郵寄,方便填。”跟開了天眼似的。方辭低頭看了眼屏幕,剛默念了兩遍,就見賀馳有電話進來。他接起來,問:“有事?”方辭凝神屏氣。對麵傳來一個年輕女士的聲音:“你爸讓你下周末回家。”賀馳沉默兩秒,說:“公司忙,沒時間。”“唉,你別老和你爸硬著來啊,他也是關心你,結婚連個對象都藏著掖著,你讓你爸怎麽想?”賀馳沒說話,臉色卻不大好看:“我掛了。”“!”麵前卻有一隻手橫插過來,止住了他的動作。賀馳用眼神詢問方辭,方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電話,賀馳略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說:“是我堂姐。”方辭就出聲叫道:“堂姐,你好。”還挺不習慣這個稱呼的。那邊語氣驟然一頓:“你是哪位?”方辭瞧了眼賀馳的臉色,都是男人,麵子比天大,在自己麵前被家人教訓一定不好過,他結婚頭一遭,但是當員工駕輕就熟,這個時候當然得給自家領導撐住場子!方辭自我介紹,用了全新版本:“我就是和賀總……賀馳結婚的人。”這話說出口有點別扭,但也夠用了,“堂姐”沉默了好幾秒,“哦”了聲,好奇道:“你好啊,我本來要去給賀馳送新婚禮物的,但聽說你們領證了沒住在一起?”方辭暗地掐了把大腿,麵帶微笑開始現場直編:“對,因為最近加班太忙,沒來得及搬過去,我家離公司近,賀總……他心疼我,這事就耽擱了,我昨天才忙完。”這一套話也在情理之中,就是太肉麻,方辭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對麵的堂姐消化了一下,似乎被激發了八卦之心,問:“你們是閃婚?”方辭繼續連編帶扯:“領證確實快了點,不過我們兩年前就認識了,去年就在一起了。”可不是嗎,他進公司已經兩年了,這麽一想,編得還算圓滿,啊,他真是個小天才。賀馳的堂姐顯然是個自來熟,至少比賀馳要活潑多了,她打電話來也不是為了為難兩個人,見方辭那麽好溝通,忍不住多聊了兩句,比如問他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原來是同行啊?”方辭答:“嗯,都是做產品的。”具體沒再多說,他私心覺得同公司上下級關係,還是要賀馳自己和家裏說比較好。兩人就這麽一來一回聊得起勁,中間賀馳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快到小區了,賀馳打斷了他們的話,兩個人才堪堪停下。“那我們家阿馳就拜托你啦!”堂姐最後說了一句。阿馳?方辭聽到這個稱呼愣了愣,看了賀馳一眼,“嗯”了一聲,然後把手機還給賀馳。賀馳倒是幹淨利落,直接結束:“我掛了。”非常不客氣。方辭摸了摸鼻子。車行駛到小岔路口,賀馳忽然說了句:“你很喜歡聊天?”方辭:“?”太突然了,沒懂領導怎麽得出的結論。他就說:“堂姐畢竟是好意才問的,而且領證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也得出一份力。”賀馳看似隨口一問,點了點頭。方辭又想起自己瞎編亂造的那些,不免赧然,他輕咳了聲,解釋道:“不過剛才說的很多,都是臨時救急的話,您別介意。”賀馳默然。方辭扭頭一個勁往車窗外麵看,有些話最怕返回去細品,跟喝酒斷片一樣,一時來勁,過後才嚼出點異樣,問就是臉紅。畢竟是當著當事人的麵胡扯……這時,方辭聽到賀馳突然出聲,他終於勇敢地轉回了頭,聽賀馳說:“編得挺好。”方辭:“……”他幹笑一聲,視線平移,繼續飄向窗外。一顆心顫顫巍巍的。往前又走了一個路口,車開進了高檔小區,獨棟兩層小樓,視野開闊,外麵還帶著一個小花園,種著玫瑰和薔薇,方辭在心裏估算了一下這個地段的價位,著實誇張。驚歎過後,他緊跟在賀馳後麵踏進家門。門口擺了兩雙拖鞋,一雙黑色一雙白色,賀馳穿了黑色那雙,他換上白色的。賀馳的家走工業極簡風,一塵不染,跟他這個人氣質絕配,寬敞的客廳連接開放式廚房,淺灰和白色的大理石桌麵莊嚴肅穆,客廳隻有沙發和投影儀,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進了會議室,方辭不由想起自家的狗窩,兩相對比那叫一個慘烈。他習慣回家就撲倒在床上,外套一脫鞋一蹬,能癱著就癱著,等休息夠了再收拾。賀馳這個家幹淨得像沒住過人,他很懷疑賀馳是不是經常忙到住在公司,不常回來,或者還有另外的住處。正發愣,腳邊傳來“喵嗚”聲,打斷了他的思路。方辭低頭看見一隻漂亮的布偶貓豎著尾巴坐在他腳邊,毛茸茸像玩偶,尋常貓咪不喜歡有外人來,這隻卻不怕生,方辭驚異地摸了兩把。“它叫什麽名字?”賀馳停在過道:“球球。”貓如其名,圓得不行。方辭摸順手了直接把它抱了起來,另一隻手推著行李箱,小聲嘟囔:“那麽黏人?”後半句沒說出來:和主人一點都不像,賀馳給人的感覺比較高冷,不太容易接近,有種經典霸道總裁的範。都說寵物性格隨主人,看來是錯的。兩個人把行李提上二層,賀馳帶他參觀了幾個屋子,一層有客廳廚房和健身娛樂的地方,二層四間屋子,主臥之外還有書房。然而看到最後,方辭懵住了,他發現這個房子裏麵有bug,臥室竟然隻有一間主臥!那他睡哪裏?“這裏沒有次臥嗎?”方辭問。賀馳頓住腳步,問:“為什麽要有次臥?”方辭遲疑:“那我睡……”賀馳:“主臥。”仿佛天經地義般的語氣,方辭又心動又不敢動,主臥床很大,兩個男人肯定能睡下,但是真的不需要過渡期嗎,直接睡一張床合適嗎?賀馳看見他驚疑的神情,猜出個大概,就說:“我們已經結婚了,家裏如果來人,看到我們分床不太好。”方辭一想,這麽說也對,他們又不是室友,如果分床睡的話,活像他租了個房。“不過我有時候睡相不太好,偶爾作息比較亂,我覺得也許有個緩衝期會好一些。”這話說得很委婉,方辭不是個扭捏的人,但他還是希望把話說在前麵,不希望兩人在生活習慣上出現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