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光猛地咬破了舌尖。刺痛如刀匕紮肉,霎時靈台清明,理智的旋律重回,鬱光逐漸平緩下來。但方才實在咬得太狠,鐵鏽般的血腥味瞬間順著鼻腔溢滿去喉腔,竟也極大程度上緩解了幹澀。終究是不好受,舌尖尖銳刺痛著,他隻能忍痛將血沫子混著唾液一同咽下。但正好能以此扮扮可憐。鬱光抬手捂唇抽了幾口氣,吸氣聲斷斷續續,瞧著實在是疼得緊了。可垂頭的鬱光沒來得及留意葉斯突然之間的神色轉變,等他淚眼婆娑地蹙眉抬頭時,葉斯已恢複了最初的神色。“怎麽了?”男人聲線顯得格外沙啞,視線直直盯著少年水潤殷紅的唇。鬱光依稀覺察到對方聲線轉變了,隱約覺得事出有因卻又找不到具體因果,隻得作罷。眼眶的淚欲滴未落掛在睫毛,鬱光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舌尖疼得有點過分,他卻還不忘偽裝。“咬、咬到舌頭了……對、不、起……嗚嗚嗚。”似乎是顧慮舌尖的傷,少年說話模糊含糊,斷斷續續的。竟然也不叫人不耐煩。腥甜的血液的味道順著空氣擾動而擴散開。葉斯鼻翼翕動,舌尖在口腔內轉動一圈,頂了頂犬齒尖兒。難得有些壓不住欲.望,葉斯沉默半晌,直接捏起了少年的下頜,迫使對方無力地張口。小家夥的牙齒白皙又整齊,口腔內的軟肉紅豔豔的,小巧舌尖稍露出些,被咬破的傷口還源源不斷滲出鮮血。血腥味未經稀釋,猛地朝葉斯狂撲而去。指腹無意識收緊。少年眼皮顫抖得更劇烈,眼睫掛著些晶瑩淚水,承受不住似的簇簇落了滿臉。“疼……”鬱光哽咽著示弱。無論是舌尖還是下頜,都疼。但這些疼痛本非不能忍受,某些時候疼痛甚至是夾雜著快感襲來的。可鬱光必須要喊疼了。他本就是靠學長的憐愛存活的可憐人,他必須偽裝得像是路邊受傷的小貓小狗,博取同情。順便,借此引走些注意力最好是讓學長徹底忘記他方才偷蹭對方手背的越界行為。但下一秒,鬱光直接僵硬在原地。葉斯學長的手竟隔著一方手帕按在了他的舌苔上。那可是天上謫仙般的人……滲血的傷口被堵住,可唾液卻開始瘋狂分泌。他的唾液染濕了藏青色手帕,透過纖維舔舐到葉斯的指尖,混合著腥甜的血。鬱光維持著仰頭的姿勢,宛若祈禱神明保佑的狂熱教徒。而他的神明正神色寡淡,麵無表情地將手指伸入教徒的口中。名為止血,實為……鬱光也不知這樣的行為到底算不算觸犯了戒律。他隻知道葉斯學長的手指撥弄手帕時的聲響通過骨傳導傳入耳廓的聲音格外特別,像是在他的心上雕刻。朝覲時聖潔空靈的誦經聲不知何時響起,而鬱光仔細去聽時卻又隻剩下自己孤獨的心跳。他忘記了思考。在混亂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像是隔著遙遠一層薄膜傳來:“怎麽總是流血呢?”似是關心,又似冀望。作者有話說:鬱光:你到底是擔心我流血還是希望我流血呢?三點終於寫完了嗚嗚 晚安寶貝們!感謝寶貝們喜歡!第19章 19.取悅他他們在最後一排的動靜不大,但架不住葉斯優越外貌和氣質,總會吸引來或放肆或收斂的打量目光。鬱光的下頜還被男人捏著,口唇張開,男人頎長的手指按在濕漉漉的舌苔……極為被動且se情的姿勢。越來越密集的注視下,鬱光整張臉都紅透了,豔麗的色度甚至蔓延到耳根和後頸。肌膚滾燙的溫度似乎將葉斯冰涼的指尖都染上溫度。葉斯盯了半晌。等到指腹間的體溫灼熱得有些燙手,少年眼底都浮現出不易覺察的祈求時,他才低聲嗬斥了轉過頭來打量的同學們。令鬱光如芒在背的視線消失了。血也止住了。葉斯神色淡然,仿佛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緩緩將兩根手指抽了出來,連帶著被血液浸染得斑駁濕潤的藏青手帕。舌尖沒了手帕遮蓋,接觸空氣便湧上陣陣清涼,痛感隨之消去大半。隨之而起是酥酥麻麻的電流感,讓鬱光幾乎忍不住從受傷的舌尖去舔上顎。“別動。”眉頭蹙起,葉斯嚴厲道。捏住下頜的指腹也跟著收緊,不容置喙的力道。葉斯少有這般嚴酷的時候,對外皆是彬彬有禮但客觀疏離的冷淡模樣。以至於葉斯這句略帶情緒的話剛一出口,鬱光怔愣半秒,而後渾身都開始戰栗。鬱光很早就知道自己在體驗情穀欠的某些方麵不太正常他喜歡疼痛時隱約交雜的快.感,喜歡窒息達到臨界點時眼前閃過的雪花似的噪點……所以他既渴求來自學長的愛,又希冀於學長疏離嚴酷的對待。仿佛帶刺荊條由輕到重逐漸鞭笞在身體,耳畔都是破空而來的呼嘯聲。鬱光像條主動咬鉤上岸的瀕死的魚,趴在岸邊渾身沾滿草削,髒兮兮地任由他鞭打。他不敢再動,對絕對威嚴的服從性由此上升到一個可怕的程度。舌尖維持一個姿勢不顫動很難,鬱光竭力保持,舌頭僵直得如同破土而出的筍尖。葉斯嘴角上挑,像是對他的絕對服從感到滿意,指尖捏著他的下巴左右看看。目光如炬,燙得人心尖兒都蜷縮起來。咬傷的瘡口露出猩紅血肉,即便不再滲血,瞧著也不太美觀。鬱光後知後覺開始難為情,長時間張口而分泌的唾液在口腔蓄了淺淺一層。窘迫極了。鬱光神色閃躲著試圖將自己的下巴從男人手中解救出來。本以為需要經曆一番波折才能如願,卻沒成想葉斯直接鬆了手。男人輕輕甩了甩濕漉漉的手,從教室後門出去了。鬱光沒來得及看清葉斯最後轉身前的神色,但男人的舉動已經很明顯葉斯學長不是不嫌棄他。幫他止血隻是履行義務,甚至可能已經在心底暗罵過許多遍。左心房一陣陌生的尖銳刺痛。鬱光勾了勾舌根都酸麻發痛的舌頭,吮.吸著將原本止血結痂的瘡口重新撕裂。血液流淌又幹涸、流淌又幹涸,循環數次,葉斯還沒回來。鬱光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也不管周遭探究的視線,疾步從教室後門出去踩著方才葉斯踩過的每一塊地磚。在臨近衛生間的轉角,埋頭直走的他與學長迎頭撞上。額角磕在葉斯寬厚堅硬的肩膀,生疼。但埋頭在對方懷裏的鬱光卻笑得燦爛。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葉斯冷淡推開他,道:“下次小心些。”分明上次在情人坡,他佯裝跌倒時得到了溫柔又呷昵的關心,可這次呢……問題究竟出在哪兒?果然是嫌棄他了。葉斯沾染他汙穢血液的手重新變得幹淨,應當是用冷水衝洗過,隔著老遠都傳來一股涔泠泠的涼意。鬱光臉頰上的紅暈早已褪去,如今是慘白一片,倒是唇瓣殷紅被他自己咬得充血的。他必須得做些什麽來挽回。鬱光知道自己生得不錯,特別是唇形很好看。薄厚適中,唇珠圓潤飽滿,被牙齒反複撕咬後覆著層薄薄的水光,嬌豔欲滴的。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全都無處遁形。葉斯不冷不淡地瞧著鬱光刻意抿了抿唇,又來猶猶豫豫伸手勾他衣角。很輕的,像是小獸尋求愛撫時小心翼翼的試探若非是格外注意,都不一定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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