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我快要掉下去了。”謝吟池擔憂的在他耳邊小聲囁嚅。  耳朵是大部分人的敏感地帶,溫嶠也不例外。  高於體溫的氣流在溫嶠的耳廓輕輕掃著,他精神一滯,陡然清醒了幾分,耳朵頓時泛起一絲異樣的紅色,連帶著脖頸都變得滾燙。  月光在他的金發上填補著更溫柔的顏色,他心頭卻泛上一股難以道明說清的燥意,這種有些失控的感覺一直持續了大約一分鍾。  他實在是有些忍不了,身上的人實在是太聒噪了。  “別說話可以嗎。”  溫嶠費勁的將他往上挪了挪,箍著他腿彎的胳膊又收緊了些,似乎是為了怕他出聲反駁自己,又補充道:“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事實上,那一分鍾裏,謝吟池沒再說過一句話,隻是安靜的喘著氣。第22章   人的潛力是應該自我挖掘的,溫嶠背著謝吟池慢吞吞的走著,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能挨到了宿舍樓門口。  這棟宿舍樓其實是有電梯的,但在謝吟池穿過來的前一天就已經壞了,宿管報修之後,物業承包公司那邊遲遲沒有來人修。  謝吟池看溫嶠累的都出汗了,也不忍心再奴役他,就示意他讓自己下去。  溫嶠也沒有跟他客氣,在原地將他穩穩的放了下來。  謝吟池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雙腿,伸手搭上了溫嶠的肩膀,半借力的狀態向前挪動。  “不用等我了,你先上去洗澡吧,有溫嶠扶著就行。”他覺得自己磨磨蹭蹭的有點太耽誤岑近徽的時間,幹脆讓對方先上樓。  岑近徽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卻看見了在樓梯口徘徊的人。  他忽然就停了下來。  謝吟池越過他往前看去,恍惚間覺得台階前踱步的那個人有點眼熟。  九號球衣,白襪子。  那天晚上攔路的體育生?  謝吟池心裏咯噔一下,畢竟他也不敢確定,胡壯壯是來找他的,還是來找岑近徽的。  之前就聽賀昀禎說過,被男同騷擾的是金融係係草其實是岑近徽。  雖然他真的很不能認同在大部分人的審美體係裏,岑近徽的顏值要高於賀昀禎這件事,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頭銜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也不怪胡壯壯被他迷的七葷八素。  謝吟池在岑近徽身後小聲問道:“你跟他約好的?”  岑近徽搖了搖頭。  胡壯壯本來還像隻沒頭的蒼蠅在宿舍樓底下打轉,這個點學校裏的人要麽就在宿舍裏躺著,要麽就是在禮堂。  宿舍樓前空空蕩蕩的,他們三個人往空地上一停就顯得很紮眼。  胡壯壯一抬頭就瞧見了為首的岑近徽,原本百無聊賴的嘴臉立刻變成了喜出望外,刺溜一下就衝到了他的麵前。  “我給你發消息你咋不回我?”胡壯壯旁若無人的向岑近徽連著拋了兩個媚眼,但對方的臉色實在是太臭,他也隻好低頭先去掏口袋裏的東西,“明天我們院有一場友誼賽,你來看嗎?”  他語速很快,說起話來急吼吼的,生怕別人不給他講完的機會似的。  他粗壯的指節夾著一張花花綠綠的票,獻寶似的在岑近徽眼前晃了晃,“這票很難得的,每個隊員隻有兩張,一張給你......”  岑近徽身上仿佛是裝上了什麽抵觸型的雷達,麵無表情的打斷了他,“那你另一張給誰了。”  “啊?”  胡壯壯有點懵逼,以往他不管怎麽騷擾這位高嶺之花都得不到什麽反應,頂多是一些不耐煩的擬聲詞。這還是岑近徽第一次主動問他問題,他有些受寵若驚的砸了砸嘴。  “哦,另一張,我給賣了。”  掛到校園牆上秒沒,五十塊一張供不應求。  岑近徽一本正經的說,“那你把這張也賣了吧。”  “你不去?”胡壯壯覺得今天興許是有機會的,他厚著臉追問道:“明天下午兩點,我看過你的課表了,你明天下午沒課,閑著也是閑著,來玩唄?我要是贏了請你吃飯。”  謝吟池在後麵聽的大氣也不敢喘,生怕被他看到了臉,彼此都尷尬。  這人雖然到處撩騷,對自己隻是一時興起,但對岑近徽似乎是異常執著了。  說不定是真愛呢。  岑近徽實在是疲於應付,他道:“我去不了,明天我爸過生日,我要回家。”  胡壯壯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他看見岑近徽身側站著的金發帥哥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要不耐煩,還有那個低頭玩手機的哥們,還要人攙著。  當著另外兩人的麵,他實在是不太好意思再向上次那樣熱烈的表白了。  “這是你室友?以前沒見過。”  胡壯壯還想借機跟男神的室友打個招呼,誰知道那倆人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過來。一位就跟聾了一樣認真玩手機,另一位索性開始閉目養神。  謝吟池站在岑近徽背後,天色又暗,胡壯壯沒能認得出來。  但光看身形和流暢的下頜緣線條就知道這位也是個實打實的帥哥。  胡壯壯覺得很嫉妒,憑什麽帥哥都分到一個宿舍裏了,他們宿舍裏怎麽都是些歪瓜裂棗。  他這麽想也就這麽說了,隻不過聽起來拍馬屁的成分很重。  “喲,你們宿舍怎麽都是帥哥,不像我們宿舍......”  他話說完才想起來,這棟樓分配的都是四人間。已知岑近徽和賀昀禎是室友,這個金毛也是,那後麵那個玩手機的?  他差點忘記之前在路邊搭訕謝吟池的時候,聽對方說和賀昀禎是室友。  那豈不是......  胡壯壯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謝吟池?”  謝吟池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被發現了也不能真的裝聾作啞,他佯裝困惑的抬起頭,“你認識我?”  胡壯壯也沒想到他不記得自己了,旋即指了指自己,嘴比腦子快。  “我,我啊,那天晚上我們見過的,胡壯壯。”  “嗯?”謝吟池抬眼思索了一會兒,噗嗤一笑道:“哦,那天你要加我微信,我沒帶手機,然後你就說要記留我的手機號碼,原來是你啊。”  當著自己男神的麵被戳穿曾經搭訕別人的事情,先前碰到賀昀禎那回是假的,這回可是真的。  胡壯壯肉眼可見的尷尬,嘴角也拉了下來,他心虛的擺了擺手,“那個,那天是我隊友他們開玩笑,其實我是幫我們隊長向你要的聯係方式,他想跟你交個朋友來著......”  此時的氣氛已經趨近於凝固點。  謝吟池覺得也差不多了,笑嘻嘻的打圓場道:“無所謂,交朋友也不嫌多,你那張票要是實在送不出去的話,不如送給我吧,我明天下午也沒有課。”  如果請不來岑近徽,換成謝吟池那也算意外收獲了,胡壯壯一瞬間又高興起來,趕忙把手裏的票給遞了過來。  誰知道淩空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攔截了。  “你沒課?”岑近徽扭頭看向笑容滿麵的謝吟池。  有什麽好笑的,就這麽開心?  很喜歡看球賽?平時也沒見他打過球。  謝吟池被這麽一問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星期四下午,確實是沒課的。  “是啊,明天不是星期四嗎?”謝吟池戳了戳溫嶠,偶爾cue他一下防止他真的睡著了。  溫嶠打了個嗬欠,“是。”  “你傷成這樣,這兩天估計都要臥床休息才好,去體育館人擠人,再摔出個好歹來。”  岑近徽做主將那張票還給胡壯壯,“你把這張也賣了吧,多少掙點。”  胡壯壯想說其實自己也不缺這五十塊的,如果他們都有空的話,自己還能去校園牆上再收幾張過來。  他很不甘心的將皺巴巴的票重新揣進了口袋裏,然後一步三回頭十分落寞的走了。  謝吟池平白無故看了一場免費好戲,還感覺意猶未盡,他撥楞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短發,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你爸明天過生日,這是托詞吧,你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說清楚,要是你當麵鑼對麵鼓的跟他說你不是男同,他應該就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跟他說過。”沒了路障,岑近徽向前走著,“不管用,三令五申浪費我的口水。”  再難聽的話都說過了,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沒臉沒皮的。  “那他還挺癡情的。”謝吟池齜牙咧嘴的總結道。  “你為什麽要他的票?”岑近徽問。  “我,這不是沒要到嗎......”謝吟池之前也看胡壯壯很不爽,但是今天見他大老遠跑過來送個票還送不出去,怪可憐的,想了想道:“反正我明天也沒事幹。”  岑近徽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快步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溫嶠默默不語,實則快要被他們煩死,一天到晚哪裏來的那麽多事情,不社交會死嗎。  謝吟池艱難爬樓梯的同時,還在想,岑近徽他爹過生日似乎是原著裏的一個劇情節點,但也隻是匆匆帶過的那種,甚至都沒有交代那場宴會上發生了什麽,才導致這個人物的轉變在讀者眼裏十分突兀。  想到這裏,謝吟池再一次為好友的邏輯而歎息,選擇讀文學係不如去後街賣麵賣饃。  這下好了,留個爛攤子給自己。  回到宿舍後沒多久,謝吟池就琢磨著該怎麽去觸發岑老爺子生日宴的劇情。  就在他想舔著臉去問岑近徽能不能順帶捎上他一起去吃蛋糕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他媽。  他媽似乎是很典型的女強人,一通電話言簡意賅,通知他明天務必參加他岑叔叔的生日晚會,不許遲到。  029見他發愣,迅速給他加固了一段原主的記憶。  【岑謝兩家是世交,你們的父輩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勝過親兄弟。故而岑近徽的父親才能心安理得的將自己的情婦和私生子寄養在你家,你的父母一直都是知情的。】  【岑父的五十歲壽宴,謝氏理當舉家出席。】  【剩餘劇情待探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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