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池被他那句什麽什麽套餐和一連串的問題雷的外焦裏嫩,他輕輕啊了一聲,就像是蜜蜂蜇了屁股,趕忙接過他手裏的餐牌仔細看,映入眼簾的花體小字讓他一度陷入沉默。 還真是情侶套餐。 他點餐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到這個名字,不就是普通的招牌套餐嗎? 回想起那滿屏的愛心擺盤,謝吟池懊惱的碾了碾鞋尖,他還以為是這個餐廳的特色。 不過他倒是不怕岑近徽多想的,畢竟直男都在某些方麵都共用一個腦子,但他麵前的這位可不一樣。 “不是,這個餐是隨便點的,比較劃算......”謝吟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如果這個時候岑近徽突然回來被賀昀禎看到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服務員推薦的,說是招牌。” “劃算?”賀昀禎停頓了半分鍾,似乎在思考他說這話的可信度,打量著他緊張的坐立不安,又覺得奇怪,“以你的消費檔次,也不差這點錢吧?” “我朋友買單,他......條件不是很好。” “你這個朋友男的女的?” 賀昀禎頗有點閑得無聊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這對現在的謝吟池來說實在是無力招架,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他自己是在跟岑近徽吃飯,現在說反而顯得先前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謝吟池腦袋一嗡,蹭一下就站了起來,“你不是說你過生日嗎,別讓你樓上的朋友等急了,咱們走吧。” 賀昀禎:? 謝吟池怕他還要追問,便主動走在了前麵。 賀昀禎跟在他身後壓了壓翹起來的唇角,兩三步追上他,引著他上了三樓。 孟殿厘站在窗口的位置一直等著,看見兩人並肩從拐角處走過來,才放下心來,轉身去拿新的酒杯。 包廂裏燈光很暗,謝吟池跟著賀昀禎進去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亮度讓人視物困難,加之其他坐在的人都在起哄,他偷偷看了一圈,居然沒有看到一個異性。 緊接著,還沒等他坐下,就被一個眉眼間帶著點異域風情的男人給擠到了角落裏,對方身上的香味讓他聞的暈眩。 謝吟池一手抵在胸前阻止眼前這個男人的湊近,一邊還得禮貌應付對方的攀談。 賀昀禎坐在皮質沙發的正中央,在朦朧的光暈抵在他鋒利的五官上,也有些難以親近的模樣。他見謝吟池被孟殿厘纏著問東問西,便一腳踹開擋在麵前的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謝吟池坐下來。 旁邊的孟殿厘則是十分殷勤的端了杯甜酒再次擠到他旁邊,手也很不老實的攀上了他的細腰,“帥哥,能不能喝?度數很低。” 謝吟池知道自己目前的酒量不太行,但這種場合不喝一點實在是太掃興了,他躲開了那隻揩油的手,接過孟殿厘手裏的酒杯,“一點點還行。” 謝吟池是有些饞酒的,但凡是他沒喝過都會想要嚐一嚐,但是他很有分寸的抿了一口,發現手裏的酒並不像孟殿厘說的那也度數很低,他就沒有再喝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著無聊要玩遊戲,謝吟池也覺得幹坐著吃果盤沒什麽意思,再吃下去他都要吃飽了。 賀昀禎給他換了杯粉紅色的牛奶飲料,怪好的,他砸巴著嘴不自覺的就跟賀昀禎越靠越近。 他無意識的湊經讓賀昀禎有些心不在焉,酡紅的兩腮有些像熱的,看他眼睛還是亮亮的,不像喝醉了,賀昀禎總忍不住用餘光打量他,眼神總有一瞬間的晃動。 他這樣的,跟岑近徽不般配,眼瞎了才會跟岑近徽談戀愛。 他以前那麽嬌的脾氣,為了追一個男人就把自己搞的低三下四的,像被下了蠱似的。 還是瞞著別人的地下情。 以謝吟池明目張膽的做事風格,怎麽會想到秘密戀愛,肯定是岑近徽的主意。那小子指不定是怎麽想的,在一起了也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早晚得分。 賀昀禎煩悶的灌了兩杯酒。 孟殿厘從茶幾下麵摸出一副撲克牌,數了數屋子裏的人,然後抽出了一部分,“人多,玩國王遊戲比較合適。” 國王遊戲? 謝吟池倒是知道這個遊戲怎麽玩,但是他從來沒有玩過。 話又說回來,一屋子男人玩這種遊戲有什麽意思。 抽到國王牌的玩家可以隨意向其餘任意牌的玩家發號施令,任意牌玩家不得拒絕。 這種遊戲的尺度是大部分參與者共同決定的,少數服從多數。所以在兩性人數平均的情況下,比較容易觸發曖昧來電。 謝吟池開始抽牌的時候又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心想該不會這一屋子的男人都是gay吧? 物以類聚,畢竟孟殿厘就差把gay寫在自己臉上了。 一股潮濕的寒意順著他的後脊湧上心間,謝吟池捏著手裏的紙牌忽然有些後悔答應玩這個遊戲,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牌。 運氣還不錯。 首輪就抽到國王牌的謝吟池基本上就可以規定本場遊戲尺度,他在一眾如狼似虎的視線中,緩緩開口道:“那就......1號和五號一起做10個俯臥撐吧?” 因為國王也是有自己的號牌,所以也不好提出太坑的命令以免坑到自己。 他話音剛落,拿到這兩張牌的人就自覺地趴到一邊做起了俯臥撐,他看眾人沒有對他的命令尺度提出異議,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十個俯臥撐很快就做完,第二輪也緊接著開始。 這一次謝吟池就沒有那麽好運了,抽中了一張任意牌,而本輪的國王則是坐在他身邊的孟殿厘。 孟殿厘修長的手指夾著淡金色牌麵的國王牌淩空晃動了兩下,在謝吟池警惕的眼神中裝模做樣的想了一會兒,最後一開口就直接丟了個炸彈。 “三號和九號,幹點什麽好......要不就各脫一件衣服。” 他此言一出,就立刻有人接茬問道:“是上衣還是褲子?” 孟殿厘笑吟吟的嘖嘖兩聲,“當然是上衣,新朋友還在呢,脫褲子算怎麽回事兒?” 謝吟池重新看了眼自己的牌,正是三號。 還好他穿的多。 謝吟池沒有半點猶豫就遵照國王的命令將自己的外套給脫了。 而九號賀昀禎就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衛衣,他慢悠悠的瞥了身側的謝吟池一眼,也沒有扭捏,拎著自己的領口就將衣服從頭扒了下來。 精壯的身材在昏暗的燈暈下也依舊惹眼,薄薄的腰腹肌肉沒有刻意繃緊隨著脫衣服的動作起伏。 謝吟池匆匆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隻能戰術性的端起麵前的酒杯又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液體潤過嗓子眼才堪堪驅散了些意料之外的慌亂。 這種身材就是紙片人天生的,羨慕不來。 遊戲又輪了幾局,不乏有些過分的命令,但都沒有輪到他,他輕鬆了一會兒也看的有些入神,直到第六局他再次受到國王牌的指令。 “9號和7號組合俯臥撐,做......20個?”對麵的一個男生捏著他的國王牌興致勃勃的發號施令,“誰是9和7?” 謝吟池猝不及防的又中招了,他有些無奈的丟下手裏牌,“我是9......” 俯臥撐倒沒什麽,但組合俯臥撐的意思卻是,兩個人一上一下,一個人躺在另一個人的身下,上麵的負責運動,下麵的比較輕鬆,純躺著數數就行。 兩個人也可以自由分配任務,交替做也行。 很顯然,這是一個帶有曖昧色彩的懲罰遊戲。 “那七號在哪?” “快點別墨跡!” 孟殿厘在眾人的催促下才懶洋洋的扔下自己的牌,牌麵上的數字正是千呼萬喚的7。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就變了味道。 其實在這間包廂裏,隻有孟殿厘一個公開的gay,其餘人都有一個甚至多個女朋友。 早在賀昀禎將人帶上來之前,孟殿厘就跟在座的哥幾個都打了招呼。 做兄弟的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二十個對你來說是不是有點沒嚐到滋味,再加幾個?” “就是啊,少說要再加五個。” 別說是再加五個,即便是五十個,但凡他底下躺著的是他看上的,那都不是問題。 可謝吟池緊張的手心都在出汗,他尷尬的嘴唇闔動,濕潤的掌心不自覺蹭了蹭自己的褲縫。 先不提他能不能忍受和今天剛認識的人跟自己有超出社交距離的接觸,光是對方是gay這一點,即便對方貌若天仙,他連想想都覺得不舒服。 可國王已經在催促開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拒絕又顯得自己很玩不起,他也不想被人非議。 隻是謝吟池沒想到一旁的賀昀禎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赤裸著上半身,腰間的皮帶係的很緊,起身的動作太迅速,漆黑的卡扣擦身撞上了謝吟池的指節,謝吟池痛的鼻尖一酸,差點就要驚呼出聲。 賀昀禎擋在謝吟池的身前,一把將色迷迷靠近的孟殿厘按回了沙發上,胳膊用力的時候小臂青筋鼓脹,和身後人削瘦平滑如同藕節一樣的胳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吟池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賀昀禎的脖頸間還反帶著一根極細的金鏈吊墜,薄薄的一片佛牌穩穩的貼著他後脊,金飾和他白皙的皮膚十分相襯,寬闊的肩背頂著這麽一塊精細的玩意又顯得格外澀韌。 他一偏頭,冷著聲音衝孟殿厘道: “你不是前幾天胳膊拉傷了嗎,能做俯臥撐?” 孟殿厘的心思連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賀昀禎橫插一杠擺明是要跟他對著幹,場上的局勢也頓時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旁邊立馬有人幫腔道:“你受傷了怎麽不早說?玩個遊戲也不要太較真了。” “遊戲而已,不能玩就找個人替你,一樣的。” 孟殿厘眼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死死的盯著賀昀禎,知道他在編瞎話卻也不好當著別人拂了他的麵子,隻能小聲罵道:“你不讓玩把人弄上來幹什麽?傻逼吧你......” 賀昀禎隻當沒聽見他的話,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朗聲道:"行,我替你做,我們這關係就不用說謝了。" 謝吟池心裏怦怦的,說來說去還是逃不了。 但如果是賀昀禎的話,確實要比孟殿厘更容易接受一些。 謝吟池轉念一想,也就二十個俯臥撐,自己在上麵也不是不行。 畢竟躺在下麵委實有些異怪。 孟殿厘被賀昀禎噎的嘴裏發苦,他簡直要嘔血,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聲音壓得不能再低,“你現在就不介意他有男朋友了是吧?”第31章 謝吟池正目不轉睛打量著眼前不著寸縷的裸背,猛然就發覺手腕處一緊,整個人就跟著受力方向往前一趔趄。 賀昀禎在這種惡劣的燈光環以橋正裏境下之微微側身就準確無誤的捉住了謝吟池垂在身側的手,他們並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親密的接觸,像上次謝吟池給他擦藥的時候,他依稀記得謝吟池的手腕就是這樣略低的溫度。 他將一臉抗拒的謝吟池拉到了茶幾後麵一塊鋪著遊戲毯的地方,其實也就兩步遠的距離,他隻要招招手即可。 賀昀禎倨傲的揚了揚下巴,“就在這兒吧。” 謝吟池最受不了別人起哄的聲音,雜亂的笑聲和熾熱的視線讓他感覺此刻的自己活脫脫像一隻被五花大綁的兔子。 而他敏感的兔耳朵還被獵人捏在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