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的關係似乎不錯,但他們的性格天差地別。2軟弱無能,卻喜歡上星光熠熠的播音係才子,除了寫一些乏善可陳的酸詩,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3為了讓2稱心,利用有限的時間去清除2追愛路上的絆腳石。”  ......  “李緒人長得普通,人品又不怎麽樣,他跟這具身體的戀愛關係就是最大的阻礙。”  “至於那天,我被播音係的人攔在路上羞辱,也是因為3幫2將那些酸詩送了出去,如果隻是一些手寫信也就算了,他還自作主張的往包裹裏添了些別的。”  薑原看到了第二人格寫的那些詩,老實說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那些東西真的很像他早期的風格,處處透露著一些要死要活的矯情。也是因為看到了那些詩,他才想通為什麽自己穿入的會是第二人格。  薑原省略了一些不重要的情節,包括上述這點。  謝吟池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  聽起來,第三人格的自主意識非常強烈且很愛管閑事,會在一些與他不相幹的事情上來找存在感,這是被分裂人格的通病。  “他怎麽會把這些事對你和盤托出?是太無聊了嗎,所以想要找人分享一下犯罪成果,反正他是精神病,也不能拿他怎麽辦......”謝吟池沒想到謎底來得如此輕而易舉,轉念一想,如果薑原沒有穿入這個世界跟自己做同樣的任務,那自己就算上天入地也發現不了這麽私密的事情,他在這裏待到大學畢業也摸不到真相的大門。  思維邏輯的能力影響任務進度的一方麵,但運氣則是更重要的影響因素,薑原直接穿到了凶手的身上,能和任務直係相關的線索就在手邊,這比謝吟池穿到一個邊緣炮灰的身上要幸運多了。  謝吟池緊接著問道:“那這就算完成任務了嗎?”  “不算。”  “他當然是不情願對別人說這些的。對一個不完整的碎片人格來說,對他最重要的人就是和他有著同樣處境的第二人格。隻要我一天不離開,第二人格就回不來。所以即便我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一有機會也馬上來找我了。”  謝吟池長歎一口氣,“那看來隻有找到李緒,才算任務成功,我們才能離開。李緒現在在哪裏?”  “如果我知道李緒在哪裏,就不會跟你說前麵那麽一大堆了。”  “他也沒有想要李緒的命,隻是把人藏起來了。他還答應李緒,等到薑原跟袁風至在一起之後,就放他出來。在我沒來之前,他每天都會去給李緒送一頓飯。”  謝吟池愣了半晌,又覺得很離譜,“那你來了這麽多天,他又從來沒出來過,李緒豈不是要餓死了?”  “關於這個問題,他隻說李緒活得好好的。很顯然他有幫凶,在他不方便出現的時候,維持李緒的生命體征。”  “他的條件是,要與第二人格進行交流。這個我辦不到,得等係統回來之後,再看看能不能滿足他的要求。”  但誰知道係統什麽時候回來。  謝吟池信息處理過載,後背冷汗涔涔,又無可奈何。他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除了充當一個傾聽者,再無半點作用。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在薑原麵前。  鞋底跟草坪緩緩摩擦著,沙沙的聲音被呼嘯的風吞咽。  他握著手機等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又不想就這樣結束這次交流,便試探著問道:“那你覺得,幫凶會是誰。”  “主謀既然和主角有關係,那幫凶是你三個室友的其中之一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薑原似乎就在等著謝吟池有此一問,或者說這就是他給謝吟池來電的真正目的,“否則,豈不是浪費我前文給這間寢室中各個人物的篇幅。再怎麽給障眼法,也不至於最後撿個背景板來濫竽充數。”  就算書中世界的發展已經與原著背道而馳,但人物關係網是鋪設世界基礎,薑原的結論也有據可依。  但這並不是謝吟池想要的結果。  謝吟池喉頭發哽,“你比較傾向誰......”  “賀昀禎對你動手都那麽幹脆,如果他跟李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就算薑原攔著也沒用,說不定會連薑原一起殺了滅口。況且,賀昀禎也不至於給薑原打下手。”  謝吟池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勉強附和道:“你說的有道理,那就隻剩下岑近徽和溫嶠二選一。照我看......他們都不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人,溫嶠自己活著就夠嗆了。岑近徽前陣子天天打工,他一個富二代也不花家裏錢,你都不知道他看起來有多積極向上......這個總不能是裝的吧。”  在原書中,岑近徽性格缺陷的引爆點隻存在於作者在評論區的劇透裏,無非也就是以後和兄弟爭奪家產時人為製造了車禍,可見他即便是行凶也十分注重事件發生的合理性,不存在激情犯罪的可能。  “溫嶠的概率要大很多。首先,溫嶠同樣有心理疾病,他的病說起來也可大可小。這樣的人可塑性很高,他做什麽壞事都是相對合理的,不是嗎?”薑原很客觀的分析,順便問道:“他的失眠症一直都很嚴重?”  謝吟池聞言當即扭頭,透過玻璃窗看向窩在榻榻米裏麵睡得正香的溫嶠,淺金色的短發襯得他膚色極其病態,一動未動的蜷縮姿勢昭示著對安全感的缺乏。  掛了電話之後,謝吟池躡手躡腳地回到木屋裏。  溫嶠的手機就放在旁邊的圓形小茶幾上。  謝吟池快速將其摸過來揣進口袋裏,轉而掏出自的手機放到原來地位置上。  他們的手機外形一模一樣,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是拿錯了。  謝吟池快步進了右側用於泡澡的隔間。  溫嶠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他輕而易舉的就點開了微信,在聊天框看了一圈,基本都是跟老師的一些有關專業上的討論,以及跟同學之間畫室調度的聯係。  他似乎不會在社交軟件上跟別人去聊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他發消息的風格也跟他本人一樣極簡,甚至看起來還有點沒禮貌,完全沒有遵循網絡社交禮儀的跡象,連個表情包都沒有。  謝吟池在他的聯係人裏搜索了薑原的名字,竟然真的找到了。  點進去卻是空空蕩蕩的對話框。  這就很奇怪了,從首頁的一串聊天框中可以看出,溫嶠並沒有定期批量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  可是他和薑原的聊天框裏,就連剛添加好友時係統自動發的問候消息都沒有。  之前他們的聊天中,提到薑原,溫嶠的反應也不像是跟他有私交的樣子。  謝吟池掌心有點濕潤,他趴坐在浴缸邊緣,因為精神高度緊張而輕輕咬著下唇,正打算退出微信界麵看看別的軟件,背後忽然憑空響起來了一道聲音。  “你在找什麽。”  溫嶠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來的,但謝吟池知道,此刻他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第93章   溫嶠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如果非說要有的話,那也是謝吟池自己做賊心虛而給他附帶了不太恰當的引申。  謝吟池快速將手機屏幕熄滅,扶著浴缸光滑的邊緣站起來,磕磕絆絆道:“你怎麽醒了,我......”  溫嶠沒急著從謝吟池手裏拿走自己的手機,他似乎也是剛醒沒多久,眼睛都還沒太睜得開,  但謝吟池卻再次從溫嶠這裏體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並不是源自於對方體魄,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導流。  他好像在潛意識中,已經把溫嶠和行為舉止不受控的精神病人畫上等號,隻因為先前和薑原的那一通電話。  但事實上,溫嶠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就是一個喜歡睡懶覺的普通人。  謝吟池活動了一下蹲到發麻的腿,猶豫道:“我拿錯了。”  平時就算是真的誤拿了別人的手機,在屏幕亮起來的第一秒也該發現異常了,怎麽可能還拿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在這裏隨意翻開。  但是除此之外,謝吟池也想不到什麽其他的借口。  有總比沒有強。起碼表明了自己是無意的。  “這也能拿錯。”溫嶠的語氣詼諧,沒太當一會事兒的模樣,接過他遞還回來的手機順手揣進了外套的兜裏,又壓了壓自己的昨天才補過色的頭發,“收拾東西吧,昨天通知了回學校的時間改到上午,差不多到點了。”  謝吟池沒什麽要收拾的,他用手背抹了抹額角並不存在的汗,在溫嶠的注視下離開了隔間,又裝模作樣的上樓轉了一圈,下樓的時候看見溫嶠已經背上包提著畫架站在門口等自己。  謝吟池心想自己或許已經打草驚蛇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感應到來自溫嶠的惡意,所以並不清楚該怎麽跟他開口詢問這件事。  況且如果真的跟他有關係,他會對自己坦白嗎?  謝吟池打定主意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問他。  又是一路顛簸,上午的路況不是很好,到了市區裏又碰上兩次大堵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大巴車才成功抵達校門對麵。  謝吟池下車的時候感覺腿都是今天剛安裝上,溫嶠的狀態看著也沒有比他強。他們倆也沒有搭話,謝吟池還好心的幫他提了一些東西,兩個人慢吞吞的朝校門口走去。  正過著馬路,謝吟池就眼尖的看到賀昀禎和另一個男生並排從校門裏出來,那個男生要比旁邊的賀昀禎矮上許多,遠遠的這麽一看,五官稍微有點模糊。  因為是過馬路,謝吟池和溫嶠的速度都加快了些,等來到距離校門不到一百米的花池,連溫嶠都注意到了對麵的兩個人。  溫嶠見謝吟池停下來,便也跟著停下。  這個距離,他們都已經能看清那個男生的長相,溫嶠雖然平時也不怎麽在學校裏走動,但卻對這個人有點印象。  “他是對麵h大表演係的,平時會來美院兼職當模特,物美價廉。”  因為人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脫衣服也不扭捏,讓擺什麽姿勢就擺什麽姿勢,相當專業。  所以行情很好。  溫嶠幾乎從沒對別人有過任何的溢美之詞,物美價廉這四個字在謝吟池聽起來就是一種別開生麵的褒獎。  謝吟池目不斜視,“你畫過他?”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他物美價廉。”  這是一個放入不同語境中就會產生歧義的成語。  溫嶠覺得謝吟池不是成心想問這個,就沒答他,而是自顧自道:“我們還要站在這裏看多久,如果是撞到自己的現任男友帶著小三,那我勉強可以理解你的行為,但你們都分手了。”  “他看起來不像是賀昀禎會喜歡的類型,跟你......南轅北轍。”  顧瀾就是一個極其標準的gay,不會像謝吟池這樣看著性向模糊。  謝吟池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駐足在這裏,這根本就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他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挪動一步都很困難。  就算是在路上碰到自己的室友和疑似情侶關係的人走在一起,多看幾眼也很正常,謝吟池把這種心理活動總結為八卦。  他想看,遠遠的看。  但溫嶠的話提醒了他,他攥緊了手裏提著的袋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扭過臉朝溫嶠道:“我隻是看他們站在校門口不走,一會兒麵對麵碰到了豈不是尷尬。”  溫嶠很不給麵子的笑了。  等他們重新看向校門口的時候,那個男生跟賀昀禎之間已經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離,以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擁抱是肯定的,至於別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謝吟池無法描述自己看到這一幕的準確感受,他隻是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麽昨天還表現的非自己不可的人,才分開了不到一天,就已經能十分坦然的和別人做出親密行為。  看來自己對賀昀禎來說,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重要,虧他還為這件事自責不已。  謝吟池鼻尖發酸,很快眼眶就熱了起來,他忽然覺得賀昀禎的眼睛看誰都是這副含情脈脈的樣子,欺騙性很強,這才導致他對賀昀禎表現出來的愛意深信不疑。  他在戀愛這條路上實戰經驗淺薄,當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無意識的生理反應意味著什麽,他還惶然的以為自己是在為先前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懊惱,越想心裏就越不舒服。  溫嶠的聲音適時的打消了他的發散性思維。  “冷死了。你愛在外麵被風吹成臘肉就吹吧,我先走了。”  溫嶠像農民工進城務工那樣,把畫架的袋子撈到肩膀上,騰出兩隻手揣進口袋裏,說完就往前走了。  他走得比平時還要快些,很難說不是存心的。  見溫嶠抬腳離開,謝吟池也不好自己一個人在這待著,不然他和賀昀禎在校門口會麵的時候,就發現在不遠處駐足的自己,那樣看起來很傻。  謝吟池快步跟了上去,憤憤道:“我正要走,你這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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