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今大夢方醒，他祝願沈鶴清餘生都平安快樂。等秦照上車，沈鶴清問道：“在裏麵做什麽？”“請趙溫荀喝酒。”沈鶴清一臉懷疑。秦照強調：“真的！”第42章 秦總的男朋友沈鶴清知道董晴昨晚去了她閨蜜那兒，考慮到董晴可能不接電話，沈鶴清第二天一早開車過去，秦照非要湊這個熱鬧。不是沈鶴清事兒多，他雖然跟董家劃清界限，但正如他於董晴，董晴於他也是特別的，他們見證過彼此最狼狽的歲月，無數次無聲的對視，都平和且鎮定，董晴跟董家不一樣，她告訴沈鶴清別慫，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拿回來，還給沈鶴清送醃好的酸蘿卜，她拉不下那個臉麵，可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潛意識裏對沈鶴清的關注在意。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在不見光的地下細水長流，隻要一方主動，就沒辦法斬斷。更何況即便是普通朋友，昨晚那種情況沈鶴清也要多說兩句。原本董晴很懊惱，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喝醉丟臉不說，還讓沈鶴清善後。但是等沈鶴清出現在客廳，閨蜜端上清茶，他喝完一口後，沈鶴清開始對董晴一個女孩子家在夜店醉酒還差點兒被男人占便宜的事情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分析勸告。董晴的目光逐漸放空。董家的重心一直是董畢安，董晴到如今年歲不誇張地說就是野蠻生長，心境脾性都是自己打磨出來的，這種說教方式第一次接觸。沈鶴清聲音很好聽，不惹人厭煩，且用詞精準字字戳心，到最後說得董晴不覺得昨晚是醉酒，而是砍人。“聽進去了嗎？”沈鶴清問。董晴十分從心：“我錯了，師父別念了。”沈鶴清：“……”秦照抬手掩了掩唇，移開目光。沈鶴清還要張口，董晴抬手打斷，“聽我一言。”“你請。”秦照接道。宿醉的感覺很糟糕，董晴此刻披頭散發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也不在意形象不形象了，她抽抽鼻子，輕聲說：“我也不是故意喝那麽醉，跟人談事情。”秦照問：“白天談不行？”“那人事兒多，就喜歡那種調調。”董晴解釋，“我是搞服裝設計的，工作室才成立半年，需要一些投資。”話說到這兒秦照就懂了，看他們姐弟二人關係緩和，頗為大氣：“我可以投。”“不要。”董晴偏過腦袋，“我不走後門，我靠自己。”秦照樂了：“這年頭人脈也是成功的關鍵，認識就是本事，算什麽走後門？”“已經談妥了。”董晴緊了緊毛毯。沈鶴清沒忍住：“董家不幫你嗎？”董晴神色嘲諷，“我爸連我讀的是服裝設計還是珠寶設計都分不清楚。”董晴比董畢安爭氣，讀的是重點一本，可董老爺子得到消息後隻說了一句：“女孩子念那麽多書有什麽用？以後不還是結婚生子？”這個老東西，董晴心想，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爭這口氣，她都要脫離董家，有自己的事業。“我家小晴服裝設計可厲害了，好幾個都被人拿去國外展覽。”董晴的閨蜜林瀟瀟接了一句。董晴看她：“做你的飯去。”林瀟瀟哼哼唧唧，“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沈鶴清笑道：“很厲害。”董晴低下頭，問道：“我聽媽說你要回a大，怎麽樣了？”“跟老師說好了，就等著入夏的考試。”“你肯定沒問題。”董晴不由得說出心裏話，她見過沈鶴清幾乎張張滿分的試卷，“董畢安恐怕要氣死。”“就怕他氣不死。”秦照說：“我一天盡惦記著什麽辦法弄死他。”董晴聞言笑了，“隻要討厭董畢安，咱們就是朋友。”好像隔在她跟沈鶴清中間的那條分界線一點點淡去，二人同時邁出腳，試探著了解對方。“中午在這兒吃吧。”董晴說：“瀟瀟做飯很不錯。”沈鶴清應下：“好。”董晴留他們在客廳喝茶，自己去廚房幫忙。董晴站在林瀟瀟身後，胳膊伸長抓一條她剛切好的香腸往嘴裏塞，林瀟瀟回頭看了這人一眼，小聲：“心情很好啊？”董晴反駁：“哪兒有？”“我還不清楚你？”林瀟瀟笑意擴大，“不過說真的，看到沈先生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弟弟應該是這個樣子，風姿清雅，談吐得體，而不是董畢安那個傻.逼。”董晴沒反駁，董家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她兒時成績雖然不如沈鶴清好，但也是班級前三，卻得不到任何獎賞，僅僅因為她是個女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董家有什麽玉璽要繼承，非要男人不可呢。所以說董晴跟沈鶴清真的挺像，對那個家早已失望透頂，原本都不奢求所謂的親情了，可是在得知沈鶴清才是自己弟弟時，董晴總是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後來沈鶴清退學，隱去痕跡地生活，董晴以為他不願意董家人找上門，也不打擾，可如今看著沈鶴清形銷骨立的樣子，董晴心裏又有點兒難受。午飯林瀟瀟做的很豐盛，六人桌都要擺不下。秦照在哪兒都自在，知道沈鶴清不好意思，於是動筷吃東西的間隙跟董晴還有林瀟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將二人的工作生活摸了個七七八八，林瀟瀟就是一個出版社的普通員工，私底下寫小說掙外快，當秦照下意識問起筆名，林瀟瀟雙臂在胸前打了個叉：“不爆馬甲。”“我給你打賞。”秦照說。這話林瀟瀟的親戚說過不少，她都免疫了，下意識就要拒絕，然後聽秦照說：“十萬。”林瀟瀟：“……”林瀟瀟義正言辭，“秦總，我可以給你寫本傳記。”眾人：“……”林瀟瀟最後還是給了秦照筆名，秦照搜著看了看，豁，排名靠前，成績還不錯，就說嘛，這裏房價不便宜，林瀟瀟能拿下一棟小公寓，肯定不差。飯都吃了，到了這份上大家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跟微信，秦照跟沈鶴清離開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沈鶴清的臉色就跟頭頂的晴光一樣。對親情失望不代表不需要，看得出董晴的接納跟靠近很大程度緩解了沈鶴清心頭舊傷。“想想董家真慘。”秦照感歎。“嗯？”“先是董晴，然後是你，爭氣懂事的孩子不要，捧著個董畢安當香餑餑，我至今都搞不懂他們的腦回路，總有他們後悔莫及的一天。”沈鶴清淡淡：“隨意吧。”“跟我去公司？”秦照連哄帶騙，“我辦公室隔間的床也挺大的。”沈鶴清有些心動：“不打擾你工作嗎？”“不打擾。”秦照繼續糖衣炮彈攻擊：“看到你我就安心。”沈鶴清：“走！”他現在說話越發從容有底氣，之前想要而不敢言明的，現在隻要秦照稍微拉一把，沈鶴清就能大方承認，例如此刻，他心情很好，不想跟秦照分開。今天沒去新日，而是去了秦氏總公司，作為曲城商圈的龐然大物，秦氏擁有兩棟高大嚴峻的辦公樓，中間用一條封閉式的天橋連通，是這一片的地標，後來越來越有名，同時為了宣傳企業文化，到了節假期也會向大眾開放天橋跟一部分辦公領域，算是很多畢業學子夢寐以求的工作聖地。新日跟秦氏比，像個玩具樓。秦照有私人電梯，但怎麽走都要經過大廳，他之前擺陣仗，身邊除了特助鄭律也會跟些人，但如今不會了，鄭律在新日處理後續工作，他一條手臂輕輕搭在沈鶴清肩上，帶人進來，中途不少人認出秦照，恭恭敬敬打招呼，秦照微微頷首，帶沈鶴清上了電梯。“秦總身邊的那人是誰啊？”“肯定不是朋友！郝總來咱們公司時秦總都不會跟他這麽親昵，不會是……”“秦總的男朋友吧？”跟著，“秦總有男朋友”這個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遍秦氏上下。要知道這可是朵高嶺之花啊，剛來時就勾得不少男男女女春心大動，前赴後繼地往上撲，但無一例外一個個铩羽而歸，財務部的美女部長公認的“男神收割機”，攻略了秦總一周後四大皆空，跟入了尼姑庵似的，表示最近一段時間不想跟男人有交際。唯一不死心的，可能就是那位設計總監吧……秦照的辦公室相當闊氣，畢竟是從秦問責手中繼承過來的，隔間修的像總統套房，麵積出乎尋常的大，除了臥室浴室還有單獨的茶室、放映廳，健身房。饒是沈鶴清這種對錢財不甚看重的，都心裏蕩漾了一把，默默感歎“萬惡的資本家”。“二十九樓是一個餐廳跟大超市，一會兒我帶你去買些零食。”秦照打開電腦。沈鶴清：“你先忙你的。”沈鶴清直奔書櫃，其中有一些秦問責沒帶走的藏品，並非原版，秦問責也不是多喜歡，但對沈鶴清而言全是寶貝。秦照這邊剛收到秦問責的短信：【你帶人去秦氏？】秦照打字：【你都下崗了，就少插點兒眼線。】秦問責可能是被“下崗”兩個字刺激到了，沒回。這邊沈鶴清已經選好書籍，坐在沙發上看起來，辦公室門忽然被人敲響，連內線電話都沒打，應該是熟人。秦照頭都沒抬：“請進。”辦公室門跟著打開，進來一個跟秦照差不多大的青年，對方神色如常，眼中卻難掩興奮，並且第一時間看向沈鶴清。秦照：“？”第43章 我要跟你公平競爭呢？來人名叫陳，是秦氏股東之一的兒子，學曆挺漂亮，加上有自己親爹開路，畢業後就進了秦氏，從普通員工做起，頗有實力，短短兩年幹到了主管，跟郝揚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但算得上秦照來到秦氏後第一個順眼的，平時嬉皮笑臉，模樣俊朗。也就陳敢來，現在全公司上下八卦非常，但秦照的熱鬧並非想看就能看，別人怕死，但陳更怕無聊，他肩上擔子很重，承載著無數員工的希望。未曾想出師未捷……“你看什麽呢？”秦照語氣很差。“嘿嘿……”陳從稍微推開的門縫中靈巧擠進來，動作小心謹慎，似乎隨時打算轉身跑路，“你都一個月沒來了，我剛才聽部門小張說看到你了，就來瞅瞅，一會兒咱們去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