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鰥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來後 作者:鱷人行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畢竟是名牌大學教授和知名建築師,陳茂昌住在一棟高檔的公寓裏,許晝拿著陳教授發給他的通行碼才一層層來到了陳教授家門口。門哢嗒一聲打開,陳茂昌笑得滿臉燦爛的皺紋:“哎喲,完全沒變化。真年輕啊。”桌上擺著上好的茶葉和點心,許晝環顧一圈井井有條卻空蕩的大平層,問他:“陳教授,您一個人住呢?”“平時有護工。”陳茂昌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偏房,大抵是護工住的地方。陳茂昌的老婆很久之前就和他離婚了,然後去了歐洲,看來至今也沒有再回來。許晝算得上是奇跡複生,陳茂昌也是好奇的人,問了很多許晝在飛機上的感受,又問了他現在的學業工作。許晝有求必答,隻是隱去了自己現在的教授是安春妮這件事,說得口幹舌燥,陳茂昌聽得入神,偶爾滿意地點頭,覺得他做得不錯。一壺茶喝去一半兒,話題也差不多見了底,許晝露出躊躇的神情:“陳教授,我才聽說靜淑她……”陳茂昌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寂下去,他好像自我調節了一會兒,把桂花糕的碟子往許晝麵前推了一點:“試試,北市最好的糕點鋪子裏買的。”“對不起啊教授。”許晝接過來,桂花糕入口即化,他把話題扯到別的方向上:“您家裏缺不缺按摩椅之類的,我最近看到一個挺好用的。”陳茂昌沒吭聲,在突兀的沉默之後,他緩緩開口,說一個字就要停一下:“這孩子,承受力太差了。”許晝神經一繃,忙問:“她是遭遇到了什麽嗎?”“動不動就抑鬱,哪那麽多事兒可抑鬱的?我是在幫她!不識好歹。”陳茂昌突然激動起來,大口喘氣,許晝不知為什麽定定地坐著,沒有幫教授順氣的想法。許晝捕捉到重點:“您幫她做了什麽?她沒承受住什麽,您的幫助嗎?”“如果你再提她,就別再進我家的門。”陳茂昌的態度轉得非常極端,鬆垮眼皮下的黑眼珠子盯著許晝,“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老頭的動作幾乎是強硬的,執拗地把許晝把門外推,讓許晝頗為狼狽。許晝換好鞋子,發現陳茂昌連門都打開了。許晝撐著門框,站直,清晰地對陳茂昌說:“教授,我是同性戀,我和當年學物理的一個男生在一起了。”陳茂昌身形一晃,目眥盡裂地瞪著許晝,半天說不出話。許晝咬著牙問:“您是不是告訴陳靜淑同性戀不對?要她改正?”“給我滾!”陳茂昌身體幹瘦,力氣卻很大,把許晝往門外推。“教授抱歉。”許晝的語氣幾乎是懇求,讓陳茂昌的動作頓了一下,“雖然您不愛聽,但愛和性別是沒關係的。”陳茂昌好像突然又老了十歲,白發刺著許晝的眼球,他的聲音和身形一樣幹枯。麵對著空白了十五年的許晝,陳茂昌用一種無所顧忌的姿態拋出一生的秘密:“她媽媽喜歡女人,跑到外國和女人結了婚,丟下陳靜淑不管,你說這不是錯的?許晝,沒想到你跟她們一樣惡心!”許晝被震動,門被嘭地一聲關上,回音不散。這下至少可以確定,陳教授知道了陳靜淑的性取向,然後進行了幹涉,至於是不是真的和她的死有直接關係還不好說。手機響了一下,文懷君短信問他:“快聊完了嗎?”許晝耳邊仍有餘震,回信道:“剛出門。”文懷君回:“好,車上等你。”許晝走回車上,把兜裏的錄音筆掏出來:“小淑的媽媽也是……你怎麽了?”文懷君凝重地坐在駕駛座,看著許晝歎了口氣:“研究所把乘客手機的數據都恢複了,他們剛剛把你手機裏的內容發給我了。”“啊,怎麽突然說這個?”許晝不解,“現在不是看我舊照片的時候吧。”“有人給你的舊手機發了一段視頻,在十五年前的飛行途中。”“換言之,這是來自十五年前的視頻。”文懷君把平板遞給他:“其他乘客的手機在飛行中也接到了訊息,這是物理研究的範圍先不談,但這個視頻的內容實在……我覺得你有權利觀看。”文懷君欲言又止,許晝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老式手機的畫質非常差,鏡頭的視角是被放在床上的。房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是年輕的陳茂昌的身影,他怒氣四溢:“陳靜淑,你還想往外跑?要去找哪個女的?不把病治好就不許出門!”陳靜淑的聲音在鏡頭外響起,充斥著恐慌:“我試過了,治不好的!這不是病,這就是天生的……”“治不好?他們怎麽治的你?”陳茂昌徹底走到鏡頭前,身上皆是氣焰棱角,把陳靜淑摔到了床上,鏡頭裏出現了陳靜淑的半個身子,寬大的領口落在肩膀以下。“你喜歡女生隻有一個原因。”陳茂昌冷靜地盛怒,“那就是不知道男人有多好。”手機鏡頭被撞翻了,正好框住兩具痛苦糾纏的軀體,陳靜淑被壓在床上,崩潰撕裂的尖叫充斥視頻,不停地掙紮。陳茂昌已然失去理智:“你媽都被我弄爽了,結果她還是喜歡女的,還是丟下我們不管。”“我治不了你媽,難道還治不了你?”陳靜淑在一片混亂中摸到手機,好像準備把視頻發出去,卻被一把奪走。“你爸教育你,你還敢錄像!”鏡頭一黑,陳茂昌的怒吼結束了這個簡短而恐怖的視頻。許晝呼吸困難,不停地下墜,下墜,落入血盆大口的黑暗深淵。他難以想象陳教授有這樣的一麵,更難以想象陳靜淑在離開人世前都經曆了什麽。文懷君扶穩許晝的肩膀:“不管陳茂昌跟你說了什麽,說了多少,這個視頻都是實打實的證據。”文懷君和安春妮把他們收集到的線索與證據一起提交,同時還有許晝錄音到的信息。陳茂昌瞞了大半輩子的齷齪一朝揭開,他隻是重複著:“我做錯什麽了?她是我女兒,對她做什麽都是我的自由,我不能看著她走錯路!”麵對鐵板釘釘的證據,陳茂昌雙目怒睜,抖著手說這不可能,這個視頻不可能被收到。陳茂昌最後還是交代了一切。一切始於陳茂昌翻到了女兒的日記,本子裏滿滿寫著的都是“她”。陳靜淑在日記裏肆無忌憚地述說著對“她”的愛意和糾結,說自己想要靠近又不敢,懷疑這是否是正常的情緒,擔心“她”已經有對象,擔心“她”不喜歡女生。陳茂昌因此勃然大怒,變著法子企圖治好陳靜淑,讓她回歸成一個“正常”女性,即使陳靜淑的精神狀態在這段時間內急劇惡化,他也熟視無睹。他說自己後來猥|褻女兒,是想讓她知道“男人的滋味”。陳靜淑隱蔽地錄下視頻,本來是想發給文懷君,但陳茂昌和她搶奪手機,一片混亂中,視頻被發給了排在聯係人列表最末端的“許晝”。陳茂昌的手臂被抓得血痕道道,他看著視頻正在傳輸的進度條,朝陳靜淑冷笑:“沒用的,他已經掉到海裏了,發不過去的。”這件事在網絡上迅速發酵,大眾嘩然。陳茂昌在眾人心中一直是博學多識的大學教授,沒人想到他會有這樣一麵。十幾年前,陳教授因為痛失愛女得到了業界許多人士的同情,時隔十五年,他們才發現陳教授本人正是元凶。各界的批評鋪天蓋地,陳茂昌會被從重處罰,仍無法平息群情激憤。穿越時空的視頻證據是製勝關鍵,為此案件增添了極具傳奇色彩的一筆,許晝卻隻覺得胸悶。“太可笑了。”許晝失魂落魄:“如果我沒有穿越過來,如果手機數據沒有被恢複,那我們就永遠沒法知道真相。”“水落石出,這是概率多小的一件事情?”安春妮坐在他身邊點燃一支煙:“本來就不是所有正義都能得到伸張。”他們再次來到陳靜淑的墓前,沉默無言,因為這份裁決來的實在太遲了。許晝眼前莫名浮現出許多年前,他母親倒在雪地裏鮮血流淌的景象。他不知道還有多少被埋在雪裏的真相。雖說文懷君不便出麵,但他負責提供研究所恢複出來的證據,因為這段視頻的特殊性,他也有很多程序要走。三人幾乎毫無休息地忙了幾天,最後一天終於得到時間喘息,湊在一起吃午飯。許晝覺得此時應該慶祝,但不知道該慶祝什麽。陳茂昌,許承棟,文錚,他們隻是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最終許晝舉起酒杯,輕聲道:“願世間再無被抹去生命的女人,和被抹去罪行的男人。”-塵埃落定的晚上,文厲雷親自開車把兩個孩子接回家,梁蔓坐在副駕駛上調了柔和的音樂,讓許晝靠著文懷君睡一會兒。許晝既不敢靠,也不敢睡,持續繃緊太久的神經一時還放鬆不下來。文厲雷不善誇獎,但他這次毫不吝惜:“你們做得很好。”文懷君恃寵而驕:“作為獎勵,要給我們發紅包。”“大夏天的發什麽紅包?”文厲雷才說一句好話就被氣得不行。“那隻給許晝發。”文懷君退一步。文厲雷這次回答得幹脆:“行。”文懷君立刻鬧起來,說自己爹雙標,逗得許晝沒忍住笑。看到許晝終於笑起來,文懷君便也放下心。大手堅定而溫柔地扣住許晝後腦勺,一縷縷卸去他肩上的沉重。許晝此時孑然一身,但在這昏暗的車廂裏,終於落入一個踏實的懷抱。作者有話要說:快完結了,許晝終於想起文爸爸的設計費還沒給!送小天使們紫羅蘭fafa第82章 一起求婚人潮中, 笑意盈盈的女孩往許晝手裏塞了一個紅色平安符,祝他:“平安百歲。”許晝垂眸看著布袋上的金線花紋,再抬頭時卻發現女孩已經無影無蹤。他急促地呼喚她的名字, 眼前隻有冷漠的人潮, 再低頭時發現平安符裏掉出來一張紙,上麵寫著三個潦草恐懼的字:“救救我!”許晝猝然驚醒, 冷汗涔涔, 呼吸短促。入目所及是黑暗的天花板,他摸了摸旁邊的床,涼的, 沒人。“做夢了?”溫熱的手心搭上許晝的額頭,文懷君在他身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