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綏以為自己養的是一條狗……真可笑。快把那隻狼扔了。岑驍淵麵部表情地踩著不怎麽結實的磚瓦,距離非常遠,那隻狼便朝他低聲吼叫。小灰已經記住他的氣味,隻要岑驍淵一有靠近的趨向,立刻進入戰鬥狀態。繭綏還在疑惑不解:“你發情期到啦?”那恬不知恥的狼崽竟然甩著尾巴去蹭繭綏,全然把他這個敵人拋到腦後。岑驍淵想,還是燉了吃肉吧。狼肉應當不好吃,分給外麵那個吱哇亂叫,差點暴露他行蹤的小鬼好了。岑驍淵把蘋果扔給大叫的小孩,要他什麽都不許說。小孩的眼睛亮晶晶,一連串地“好好好”。待岑驍淵藏匿完畢,蘋果引來一幫小孩的爭搶,繭綏推開門,還被其中一個給凶了。出息的。就知道衝他使厲害。沒了主人就隻會夾著尾巴逃跑。倒和那傻狼挺像。打狗也要看主人,岑驍淵的目光落在那個搶的最凶、嗓門最大的小孩兒身上,短暫沉吟了一會兒。##又下雨了。岑驍淵討厭下雨。繭綏被澆成落湯雞,路過大堂時還不忘從果盤裏挑零食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家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都沒察覺。岑驍淵跟隨繭綏的步伐來到大堂,拿起一塊話梅糖在手裏。這種糖,在b區的那棟房子裏也有,一整袋,甜膩膩的,全部塵封在櫃子裏。岑驍淵將糖紙撕開,剝開一顆放在嘴裏。舌尖抵上糖果的那一刻,苦澀彌漫開。他來這裏究竟是幹什麽的?他最開始的目的,他之所以那麽迫不及待地來到c區……是要把繭綏帶走。塵燃的行蹤已經暴露無遺,緣餘也被支走到另一片場域。岑驍淵在c區待得足夠久了,垃圾場雖然隱蔽,但趙家早晚會找上門來。他需要在那之前帶走繭綏。口腔裏的話梅糖融化了,帶著酸甜的味道,繭綏說像他的信息素。岑驍淵剛往前邁了一步,小灰已經衝上來,張開滿嘴尖利的獠牙撲向他!外麵還在下雨,繭綏在浴室洗澡,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窗沿上,什麽都聽不真切,他以為小灰和往常一樣蹲守在門外。岑驍淵沒怎麽費力地躲開了,那狼衝得太猛,直接躥到雨幕裏,渾身濕漉,兩眼發光。岑驍淵跟著走出去,頭發瞬間被打濕,緊貼著麵頰,高挺的鼻梁上斜斜滑落雨珠。小灰警惕地後退一步,岑驍淵輕笑一聲,“怎麽就這麽著急找死呢?”那隻狼又開始嚎叫,一聲一聲,融在雨幕裏。繭綏這回聽到了,浴室裏,困惑地朝外喊了一聲:“小灰?”“你不想我帶他走?”此刻,岑驍淵對著一隻動物、一隻野獸,眼神裏充滿偏執的敵意。“你們所有人都在阻止我,都不想我帶他走!”小灰這回沒有夾著尾巴逃竄,而是同樣發出陣陣低吼。岑驍淵的拳頭緊握,雙臂在顫抖。繭綏的弟弟並不像短訊裏所展現的那樣對繭綏毫不在意,相反,他在意的不得了,不然不會花費心思將他哥藏在這種地方,不會安置好一切。就連緣餘也一樣,塵燃離開後的幾天,緣餘還在。岑驍淵想過不然就在這裏解決了這名劣質alpha,他的存在對於自己是個威脅,繭綏一直在為緣餘作出讓步。岑驍淵心底的醋壇灌了一缸又一缸,最無力的是,他隻能用威脅,隻能用緣餘做籌碼,把繭綏拴在自己身邊。現在不一樣了,是他先找到繭綏。是繭綏太不小心,被他找到了。他有權利……去毀掉。毀掉什麽?“繭綏,你澆水澆得太頻繁,苗會死的。”緣餘還在的那兩天一直在幫繭綏看著那片蔬菜地。因為繭綏失敗了太多次,他難免要操心一些。繭綏有些挫敗:“我就是……想看它發芽。”“會發芽的。”緣餘安慰道,“你都這麽用心了,它會發芽的。”毀掉什麽呢?毀掉繭綏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他的存在,他此時此刻站在這裏,他出現在繭綏的麵前,就隻會令他痛苦。“小灰?”繭綏的聲音近了一些,他推開了浴室的門,向外張望。岑驍淵蹙眉,扭頭的瞬間,那隻狼撲咬上他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啃下一口。岑驍淵悶哼一聲,一腳踹過去,小灰飛出去,重重跌落在草叢裏。血液順著手臂一滴滴地往下落,又在雨水的衝刷中變淡、消散……即便如此,岑驍淵還是控製著信息素外泄,嘴巴裏的糖果發苦,吞咽下酸澀,喉嚨發痛。苦話梅、苦話梅。公眾號:與光同行呀他嚐到獨屬於他的壞果。春意夏寫得很爽的一章知道你們擔心什麽,小灰沒死,啵啵啵明天休息一天,後天見!69.啞巴繭綏被迎麵打來的冷風吹得一哆嗦,匆匆換了衣服跑出來,小灰已經一瘸一拐地爬上大堂的台階。繭綏大駭,往四周張望,什麽都沒有尋到,唯有淡淡雨隹木各氵夭次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外麵的雨勢稍微小了一些,繭綏顧不上其他,連忙查看小灰的傷勢。狼崽嗚咽了兩聲, 腦袋迅速往他懷裏紮,看樣子是疼狠了,止不住地朝主人撒嬌。雨還在下,深邃的夜幕籠罩在一方小小的院子,有些人來過,卻像從未存在過一般。隔天一早,雨完全停下,屋瓦上滴落堆積的雨水。屋子裏隻拉了半扇窗,由於擔心小灰,繭綏到後半夜才睡下,也沒有睡安穩,眼下被陽光一照,便醒了。小灰難得被允許上了床,就躺在他的腳下,閉著眼睛,身體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太好了。它還活著。繭綏鬆了一口氣,隨即想到什麽,身體又緊繃起來,掀開被子剛要下床,一扭頭,小灰睜著那雙灰溜溜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狼崽掙紮要起,被繭綏按了回去,溫柔地摸了摸腦袋,“我不會有事,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我想、想接你去我弟弟那裏住一陣。”小灰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總之安靜下來,發出幾聲微弱的吭嘰。繭綏去找塵燃的小弟們,核對昨晚的情況。小弟都表示昨夜沒發現任何人進出,夜裏倒是聽到幾聲狼嗥,但小灰向來喜歡瞎叫喚,他們就沒當一回事。黃毛一臉緊張地問:“大哥的哥,昨晚是出什麽情況了嗎?”繭綏張了張口,猶豫著說:“小雨隹木各氵夭次灰被人踹了一腳。”黃毛怒:“誰這麽缺德,連狗……狼、狼都敢……不對啊,哥,這不對啊。”繭綏沒吭聲,默默與黃毛對視,這幫人也意識到了嚴重性。一個大活人出入庭院,還把一隻狼傷了,竟沒有一個人察覺!繭綏在這裏住了小半年,知道其中緣由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看守的小弟也不清楚,隻以為是院子裏進賊,需要嚴加防範。他們這幫做打手的,向來大大咧咧,不然也不會大小傷不斷。給人做保鏢,則是頭一回,難免生疏。繭綏隻提出一個要求,就是想把小灰送走,送到塵燃或者緣餘,隨便哪個人身邊都行。小弟們雖然不解,但也依言去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