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綏還是搖頭。江宜晚不幹了,大喊:“那究竟是為什麽!”“因為我不喜歡你。”四周靜下來,連狼狗也不狂吠了。江宜晚氣惱非常:“那你喜歡誰?緣餘還是岑驍淵?!”繭綏靜了下,“你也不喜歡我。”江宜晚撇撇嘴,“你怎麽就知道了?”“我就是知道。”“繭綏,你誰都不愛,你這個人真恐怖,你連你自己都不愛。”江宜晚說著竟是眼眶泛紅,“我長得這麽好看你都不考慮一下?你真是瞎了狗眼!”繭綏摸了摸小灰的狗頭,倒是淡定下來,“說吧,又怎麽了?”江宜晚嗚嗚哇哇地假哭:“我昨天聽到你弟和蠻牛商量要把我送到別處去!有沒有天理,我為這個家付出多少,我容易嗎我!”“哦,那是因為你發情期快到了,師兄和你的匹配度又太高。”繭綏想了想,說,“你覺得我師兄怎麽樣?”江宜晚的哭聲停止了,抹幹自己虛假的眼淚,狠狠抽噎一下,說:“把我有多遠送多遠。”春意夏沒有小圓出現,處處都是小圓明天見67.雨江宜晚連夜離開,平日裏吵鬧的院落一下子安靜不少。與之對應的,是塵燃住了下來。之前塵燃來,都是匆匆一麵,說兩句話就走。沒辦法,他管著一片場域的生意,許多事都要親力親為,外加上要提防岑家人,不好逗留。但是這趟來,他住了小半月才離開。塵燃入住的第一天,就和小灰大眼瞪小眼,彼此相望老半天。最終,塵燃無語地看向緣餘。“這是我哥養的那條狗?”緣餘點了下頭。塵燃蹙眉,摸下頜,狐疑地看著小灰,“想養就養吧,別傷著就行……我哥是不是不知道?”緣餘又點了下頭。“難怪,他沒養過什麽活的東西……我除外。”塵燃邁前一步,小灰退後一步,充滿警惕地豎起耳朵,但沒有示威。它大概隻對江宜晚意見大。“它和繭綏很親近,不會傷繭綏。”緣餘都這麽說了,塵燃自然是相信,但視線依舊沒從小灰身上移開。一人一狗就這麽對立著,直到繭綏到院子裏叫人吃飯,看到這場景,朝他弟弟開口:“你別欺負它。”再養幾個月,誰欺負誰就不一定了。不過,塵燃什麽都沒說,聳了聳肩,邁步往大廳走。冬天搬來的瓜苗種子,終於在春天播撒到地裏。隻不過,這次全程都是塵燃和緣餘幹活,繭綏在旁邊扇風遞水。小灰蜷縮著大尾巴,在繭綏腳邊睡覺,睡夢裏還時不時抽動耳朵。塵燃和緣餘在地裏閑聊,話題最終落到岑家。“最近有人刻意搞他們,場子都被砸了好幾個了,波及了周遭不少商戶,都在抗議。”塵燃一邊插秧一邊講話,泥巴蹭到臉上都不知道。“……是a區來的人,不清楚,可能是對家?”“瘋狗和夜鶯都不出麵,那幫人隻有挨打的份兒。”“這是破壞規矩,但規矩也是人定的。”繭綏在兩人的隻言片語中昏昏欲睡,聽了但沒完全聽懂。緊接著,塵燃又說:“估計他們也無所謂,人都在a區了,這邊的產業能維持多久?前幾天新聞上不是還說,他們又在搞家族聯姻那套,優等豬配種一樣。”繭綏一個瞌睡,下頜蹭著手腕滑下去,實在撐不住,站起身說自己困了,回屋睡一會兒。旁邊的小灰也跟著站起來,甩兩下尾巴,跟著繭綏身後走了。“你故意說給他聽的嗎?”繭綏走後,緣餘問道。“是啊,你覺得他聽進去了嗎?”塵燃咧開嘴笑了下,有些頑劣又惡狠狠,“豬就該和豬一塊配種麽,不然可是有生殖隔離的。”緣餘說:“我也是alpha。”塵燃的笑容僵在臉上,低下頭老老實實說:“對不住,哥。”“不要再做這種事,繭綏自己心裏最清楚,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回來了?”緣餘教訓了塵燃一通,繭綏一概不知。他回屋倒頭就睡,睡了不知道多久,腕骨處泛起陣陣疼痛才醒過來。潮濕鑽入窗縫,繭綏睜開眼睛。下雨了。下雨了。小灰不知什麽時候跑到外麵去,嚎叫個不停。繭綏的手腕疼,撐不起雨傘,半邊身子都睡麻了,一瘸一拐,推開房間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小灰的叫聲戛然而止,先是變成嗷嗚嗷嗚,再然後成了小聲的吭嘰,仿佛又回到剛滿月時,變作一隻夾尾巴的小狗崽,顛著小碎步飛快朝繭綏奔來。雨霧裏,一切都看不真切。繭綏蹲下身摸小灰濕漉漉的皮毛,手掌順過狗子的背,手臂探出一節在外麵,雨滴密密匝匝往下落,掉下來,落到手腕上。“下雨了還往外麵跑,你好野啊。”小灰兩隻耳朵緊貼著頭皮,把整顆腦袋搭在繭綏的臂彎裏,扭回頭往外看。“你還想出去?可是雨下這麽大。”繭綏隨著小灰往外望,竟然和小狗商量起來,“等雨停了再去好不好?”小灰低低吭嘰一聲,拚命往繭綏懷裏鑽,有點嚇怕的模樣。繭綏從沒見小灰這樣過,一不小心就被拱了個跟頭,手掌下意識去杵地,換來鑽心的一陣疼。繭綏倒吸一口涼氣,木門被他一撞,發出“哐當”一聲響,隨後是塵燃的聲音。“哥?!”塵燃從隔壁跑出來,淋了雨,看繭綏倒在地上,身子底下還壓著小灰,他瞬間無語,“你幹嘛呢?”繭綏幹笑了兩聲,把手腕藏到背後去,“我不小心摔倒了,小灰給我當墊背呢。”剛才那麽一跑,塵燃全身都濕透了,此刻呲牙咧嘴,脾氣發不出:“……我真服啊!”繭綏隻是笑,也不太好意思。下雨了。春天裏第一場大雨,傾盆地灌下來,掩蓋了一切氣息,隻餘下潮濕的泥土、濕潤的綠葉……一切都霧蒙蒙,微苦、微甜,混作一種木質香。##塵燃和緣餘種下的都是比較好活的蔬菜苗,平日裏鬆鬆土、澆澆水就行,交給繭綏,也和他說了不要有太大壓力,死了也沒事,畢竟誰都沒指望他。話是塵燃說的,緣餘不讚同,主打一個鼓勵式教育,告訴繭綏要相信自己。“但是別澆太多水。”緣餘說。繭綏:“……”那就還是不相信自己唄。他也沒反駁,點頭應下來。塵燃在這邊呆的日子夠久,也該回去了,臨別前他又盯著小灰不放。好一會兒,塵燃說:“不然我把它帶走吧。”繭綏愣了下,“你喜歡狗嗎?”“不是。”塵燃有些煩躁地撓撓頭,“再大一點不好養,我怕你應付不來。”“不會啊,小灰很乖的。”繭綏說著,狗崽子也配合地緊貼他。塵燃又沉默了,和緣餘對視一眼,低頭看著小灰:“那你讓它汪汪兩聲我聽聽?”繭綏:“??”繭綏:“你怎麽和江宜晚說一樣的話,你們到底誰學誰?”“根本不是這個問題!你沒發現它根本不會狗叫嗎?”麵對繭綏的質疑,塵燃一下炸了,“它根本就不是狗啊!是狼!!是狼啊!!!”繭綏:“………………”繭綏把目光轉向緣餘,緣餘也跟著點了下頭。緣餘:“嗯。”繭綏:“……”繭綏:“咦????”小灰最終還是留下了。畢竟養了好幾個月,已經生出感情,塵燃每天東奔西走,一定照顧不好小狗……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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