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用之前的那個吻揶揄繭綏,繭綏卻說,“這裏是c區,我隻是回來了。”未等岑沐給出回應,門外一道人影闖了進來。隻見塵燃怨氣衝衝地站在門口。繭綏看到塵燃,表情瞬間柔軟下來,起身走過去,用手推了推弟弟,想要他有什麽事到外麵說。塵燃被他一推,更炸了,“為什麽回c區了不和我說?!”岑沐沒吭聲,似乎早就知道兩人的關係,饒有興趣地看著兄弟倆在自己麵前爭執。繭綏老老實實:“我沒聯係到你,緣餘說你在a港……”塵燃一噎,無話可說了。黃毛的情報有誤,塵燃壓根沒有跟海朝回本部,隻是和岑驍淵不對付,兩個人無法共處一室,他幹脆帶著一撥人到a港境外守著。直到現在,c區大部分地方依舊野蠻生長。沒有信號,自然聯係不到他人,還是手底下的小弟看到繭綏出現在地下城,連夜跑去匯報。待塵燃灰頭土臉地趕回來,就看見自家大哥正在和新來的龜毛醫生麵麵相覷。“離a區的人遠點,都不是什麽好貨!”塵燃故意放大聲音。岑沐還是笑眯眯,甚至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行了,小兄弟你也辛苦了,一守就是大半夜,回去歇息吧,高階alpha就這點好,隻要心髒沒停跳那就是能活。”塵燃似乎才發現屋子裏還躺著個半死不活的人,眉頭立刻蹙起來,並向外看去。剛剛他跑過來,這幫人並沒有攔住他。繭綏也看到了,自打岑驍淵被抬進這間房,門口就有黑衣人守著。他們到底是在確保岑驍淵的安全,還是在監視他?地下城沒有正經的手術室,臨時空出的房間搭建出的病房,所有東西都很簡陋,好在醫療設備齊全,沒有出什麽大問題。岑綺露對自己這個表弟,究竟持怎樣一種態度……最起碼,從如今的種種跡象來看,都是利用居多。在繭綏眼裏,世間的人大抵分為兩種,一種和他有交集,另一種則沒有。他對後者從沒有明顯的喜惡,如今破例第一次,繭綏單方麵討厭起這個素未謀麵的女alpha。“這裏不安全,你馬上跟我走。”塵燃拽住繭綏的胳膊,想把他哥拉出去,卻得來繭綏的搖頭。塵燃的目光立馬移向屋內,不敢置信道:“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想留下來照顧他?!繭綏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好好講話,不要罵人。”繭綏試圖維持著好哥哥形象,“他不需要我的照顧,這裏有的是人會照顧他,我隻是想等他醒過來,有些話要問他。”“還有什麽好問的?!他把你關起來了!你難道還想再被他關起來一次?!”“不會的……這次不會了。”繭綏還想解釋,旁邊的岑沐樂嗬一聲,說,“是不會了。”塵燃:“又有你什麽事?!”岑沐無辜聳肩,再次重複一遍:“我說是不會了,都快要瞎了的人,自然是沒能力再囚禁誰了。”##“……老大他太急於求成了,以為這是打遊戲呢,消滅了一波敵軍就能迎來勝利?江趙兩家已經做好長期準備,勢必要拿下c區這片土地,這筆爛賬沒有個一兩年可平不了,他想在一月內解決,這不是耍彪是什麽?”岑沐嘴裏叼著根沒點著的煙,盡心盡責地給繭綏解釋,“就算他能一個人頂一百個人用,那麽接下來呢?對麵派來的第一百零一個人就能把他壓垮,他太習慣把自己當做武器使用了,那雙眼睛幾年前就落下病根,不廢才怪。”岑驍淵昏迷不醒的第三天,繭綏再次和緣餘取得聯係。通訊器開了免提,繭綏聽到許久未聽見的狼嗥。“小灰!”“嗷嗚~”“繭綏,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我衣服都被你的傻狗咬爛好幾件了!”通訊器對麵,江宜晚抱怨道。“應該快了。”繭綏回答,“你們那邊一切都好?”“不好!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學會炒菜了!”江宜晚搶答。緣餘把通訊器收了回來,防止一人一狼繼續亂叫。當初江宜晚臨近發情期,塵燃派人將omega接到另一處安全地點。如今垃圾場的村落已被人發現,倒是江宜晚所在的地方平安無事。為了方便照顧小灰,緣餘也搬了過去。如今小灰的體型越來越大,飯量也翻漲了一倍有餘。omega向來惜命,以防他大呼小叫,緣餘從沒告知江宜晚真相,江宜晚到現在還以為小灰是一條狗。和緣餘寒暄了幾句,江宜晚再次搶過通訊器道:“你快點來啊!我可等著你!”繭綏哭笑不得,說了聲“好”。電話一掛斷,室內一下寂靜了不少,過了幾秒鍾,繭綏才抬起腦袋。他就坐在門邊的台階上,如今揚著頭,看到病床上坐起的人影。昏暗的燈光將視線翻攪渾濁,alpha的雙眼被白布緊緊纏繞包裹,氣氛如鬼魅一般。“你醒了。”繭綏說。岑驍淵沒有出聲。繭綏:“我去叫醫生來。”他剛起身,岑驍淵動了,直接從床上摔下來。繭綏嚇了一跳,更改路線,走到岑驍淵麵前,還未蹲下身把人扶起,岑驍淵已經抓住他的腳踝。“你要去哪兒?”alpha揚起頭,白布蒙住他的眼睛,隻露出一截挺直的鼻梁和薄的嘴唇,沒有血色,看上去異常破碎。你當初也是這麽看我的嗎?繭綏在心裏疑問,因為岑驍淵現在的模樣的確惹人憐惜,英俊地如同神雕刻出的麵龐被遮上大半,不能視物,唯有觸碰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全感。他蹲下身來,耐心重複自己方才的話:“我去給你找醫生。”“我不需要。”岑驍淵回答地極其迅速。“可你……”“我的眼睛看不到。”岑驍淵從頭到尾表現地很鎮靜,“我瞎了?”繭綏剛張開口,alpha又說:“你剛才和誰打電話,笑得那麽開心?”繭綏:“……”他用手去掰對方桎梏在自己腳踝的那隻手,“你好好治療就還有的救……”岑驍淵說:“你哄我的?”“不是……”“你親我了,我暈倒之前你親了我,繭綏,你為什麽親我?”繭綏沉默一會兒,“你都不在乎你看不見了嗎?”岑驍淵用另一隻手觸碰繭綏的膝蓋,“你沒有走。”繭綏不再堅持,隨岑驍淵一齊坐在地上,“我沒有走。”“為什麽?”岑驍淵改去牽他的手,摸索一會兒才找到,一隻手牽他的手,一隻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像隻被順毛的大貓。繭綏盯著alpha看了一會兒,說:“因為我明天才要走。”房間內靜得要死。岑驍淵忽然將繭綏一把抱住,繭綏的手肘壓迫到他的傷口,發出一聲悶哼,繭綏也驚了。岑驍淵沉聲:“不行,你不能走。”這回換繭綏問:“為什麽?”岑驍淵脫口而出:“因為我看不見,我瞎了。”繭綏又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他說:“又不是我弄瞎的。”岑驍淵急了,“那你親我,還說把吻還給我!”這不都記得嗎,現在又來試探他。繭綏坐地板上坐得屁股疼,悄悄往alpha的腿上挪了挪,繼續說:“是啊,還給你我們就兩清了。”岑驍淵要是有尾巴,現在一定已經緊緊纏繞在繭綏身上,急得渾身的毛發都炸起。他忽然捧住繭綏的臉重重親了一下,匆匆說著:“什麽兩清?沒有兩清,我和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兩清!”繭綏懵了,前來查看病患情況的岑沐也懵了。好半天,岑沐開口:“這什麽情況,你們在玩什麽y?有這麽著急?繭綏,你怎麽連個瞎子都不放過?”春意夏小圓的眼睛隻是暫時看不見,之後會好的,瞎了比較好追老婆(?)明天更,後天休息,啵啵啵80.活著岑驍淵不配合檢查,整個人圈在繭綏身上,抱住了就不撒手。岑沐對此場景已經麻木,眼神示意繭綏快點解決一下。單論武力,繭綏肯定無法戰勝岑驍淵,哪怕alpha如今不能視物,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於是繭綏說:“我在a區見到韶航了。”岑驍淵的臉色果然一變,本就沒什麽血色的麵頰更加蒼白,雙臂變換位置,在繭綏身上來回摸索。繭綏:“我什麽事都沒有,是他和韶英幫我逃出來的。”岑驍淵瞬間抿平唇角。繭綏繼續:“韶航跟我說了一些事,我有些問題想要你的解答,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接受沐醫生的檢查,我不想講著講著話,你突然在我麵前掛掉。”良久,岑驍淵把手放下去,落在繭綏的膝上,“你明天要去哪裏?”他還記得繭綏方才說的話,生怕一不留神,繭綏就不見了。“……我也可以後天走。”得到承諾的alpha終於鬆開桎梏,配合岑沐回到床上接受各項指標檢測。高階alpha確實是打不死的小強,岑驍淵腹部和大腿的兩處槍傷都沒有傷及要害,隻不過信息素耗盡,身體采取代償機製,視力損耗巨大,暫時需要避光。一小時後,岑沐把檢測報告遞到繭綏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