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阿塔默不作聲地扶住她的手臂:“殿下,請不要走神。”菲爾露出僵硬的笑容,看見自己的笑被攝像機誠實地投影在浮空鏡頭上,被放大後,像個人偶一樣,經不起細看。一細看,全是苦澀。索裏恩不會真的不來吧……那個大騙子……直到毯子快要走到盡頭,她站在捧著皇冠的教皇麵前,在萬眾矚目中,就要跪下去,等待他為她加冕。就在這時,高空飛行器嗡鳴的聲音漸漸近了。菲爾就要彎下去的膝蓋一直,欣喜地抬起頭來。是索裏恩來接她了麽?!然而一旁的阿塔卻在混亂之中,將手放在菲爾的肩膀上,微微使出些力氣,壓著菲爾跪下。“請快速完成加冕儀式,殿下。”教皇對他們怒目直視,阿塔表達了歉意,王冠便被教皇草率地放在了菲爾的頭上。一個簡單的加冕儀式就完成了。高空中一開始隻有一群小黑點,短短幾秒,很快變得清晰,映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排排張揚的漆黑飛行器,機身漆著紅黑相間的紋路,組合成一個詭異的圓形,像一隻無時無刻不在巡視的眼珠。現場頓時陷入騷亂之中。“那是星盜‘烏銅’?”有人很快辨認出來。“是索裏恩的軍隊!”“他們瘋了,這個時候來搗亂?誰給他們的膽子?”帝國的軍隊有條不紊地圍成一圈,護衛住眾人。謝梵星目光一凜,在艦隊臨近時,閃身便來到了菲爾與阿塔身前,腰間粒子槍霎時“哢噠”抽出,黑漆漆的槍口直直指著為首飛行器上的alpha,指尖扣動扳機,眼中凝成冰冷的豎瞳。索裏恩麵容英俊,笑容明亮地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嗨,怎麽表情都這麽嚴肅?”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滑過,像是什麽都看了,又什麽都沒入眼,最後停在謝梵星臉上,微妙道:“哦,我們前不久還談笑風生,你現在就拿槍對著我,合適麽?”放在平時,謝梵星理都懶得理這種人,可放在這時,他卻想到這是虞又的哥哥,帶著一種自己都覺得奇異的情感,頓下了手。“那又怎樣。”謝梵星沉下聲音,表情已經變成了冰冷。那是首先的退讓讓他心生起警惕。但在戰場上,瞬間的警惕都會要人的命。索裏恩發出笑聲,所有人霎時不敢輕舉妄動。索裏恩是星際最為知名的星盜之一。之所以出名,不因為他最強,也不因為他最有錢,而是因為,他極其出色的暗殺能力,據說速度極快,沒有人能躲過他的殺招。而他率領的“烏銅”,是一個盤踞在偏遠星係的偌大星盜組織,對首領極其忠誠,勢力滲入極深,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下,就算是塔米洛政府也不敢輕舉妄動。索裏恩原本閑閑垂下的手忽然抬起,從手腕中射出一枚銳利的暗器,像是長了眼睛,精確而迅速地破開了一眾軍隊的嚴密包圍,直衝謝梵星而來!按照這個距離,謝梵星想躲開簡直輕而易舉。索裏恩興致勃勃地看著他。謝梵星的身後還有菲爾和阿塔,那到底會怎麽選呢?謝梵星迅速地朝索裏恩開出一槍,旋身,一個猛然的後踢腿,將一臉懵逼的阿塔和菲爾踢開。然而,本該被躲開的暗器卻在這時速度極快地拐了個彎,在四周驚叫聲中直直刺入了謝梵星的左眼!!謝梵星隻感覺眼珠劇烈地開始發痛,就像是內裏一團火在灼燒,他捂住眼睛。血,從指縫間流淌下來。像是怎麽都流不盡一樣。索裏恩閑閑的聲音傳來:“見麵禮我給你了,現在就是,你們謝家該給的見麵禮。隻是一隻眼睛,不過分吧?”聲音散漫,卻莫名透著森冷的寒氣。謝梵星的眼睛連接著他的識海,他腦海一片混沌,徑直地跪倒在地上。馳援的戰鬥艦在此時和“烏銅”發生了激烈的交火,索裏恩的飛行器卻像是鬼魅一般,繞過了所有的炮火,駛到菲爾麵前。索裏恩站在艙邊,對神情呆滯的菲爾露出溫柔的笑容。“公主,請。”菲爾下意識拉住他的手,卻又回頭望了一眼謝梵星。他捂著眼睛,純白禮服被染紅,鮮血一滴一滴,染紅了華貴的波斯地毯,暈染成花。……謝梵星短暫昏迷了一會兒。再次恢複意識時,抬頭並不是醫務室。粗略地掃了一圈,更臨近於他曾待過的禁閉室。謝梵星在那一刻清醒過來,很快發現了不對勁。手腕、腳腕上都戴著牢牢的束縛環。他捂著疼到快炸裂的額頭,在臉上摸到一圈紗布。這時才恍然想起,他的眼睛被刺瞎了。但還有另一隻眼睛是完好的,可以看見。但這並沒有讓他放輕鬆,反而,這異常的一切已經讓他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打開,光亮傾灑進來,謝梵星一眼就看到幾個眼熟的身形,是他戰鬥係的同學們,配合鳶尾軍隊,一一站在門口,手上拿著武器,似乎在看守著誰。看守……?謝梵星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這麽一個荒謬的詞。光線被擋走,謝梵星抬起腦袋,對上來人的笑容,才知道走進來的人是丁時年。心中有一瞬落葉般的失落,很快被疼痛掩蓋。謝梵星捂著左眼,手背青筋爆出,卻一聲不吭,顯然是忍痛忍得很辛苦。丁時年立刻給他打了一針舒緩劑,等待他反應平息下來。過了幾分鍾,謝梵星才放下手,額頭上滲出隱忍的汗珠。“虞又呢?”謝梵星啞著聲音問道,“他已經三天沒和我聯係了。他現在有沒有事?”像是沒想到他最先問的是這個,丁時年拿著醫療包沉默了下來。謝梵星垂目。良久,他抬起眼皮,像是才注意到周圍似的,“這是哪兒?”“禁閉室。”丁時年笑著說,“但不是懲罰性質的禁閉室,隻是這次受傷的人有些多,醫療室騰不出來,所以才啟動禁閉室,不用擔心。”他在撒謊。謝梵星將手腕上的抑製環給他看,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盯著他:“為什麽?”丁時年沒有說話,拎起醫療包就要離開。身後忽然冷冷一句:“是不是虞又出事了?”“……”“我問你,丁時年。”謝梵星胸膛起伏,“是不是他出事了!”丁時年心頭一顫,回過頭。看見謝梵星的目光。沒有壓迫,隻是茫然。甚至,還有一些脆弱。脆弱?“虞又他……”丁時年閉了閉眼睛。“梵星!”門外忽然跳進來一個身影,跑帶謝梵星身邊上下打量,目露心疼,小聲問:“你沒事吧?”謝梵星已經有些疲憊地垂下了目光。克洛斯轉頭,對丁時年怒目而視:“你們怎麽能把他關在這裏呢?要不是我有權限,還真就進不來了!虞又他不就是個叛逃出校的平民嘛,至於讓唔唔唔”丁時年迅速捂住克洛斯的嘴,怒道:“克洛斯!”謝梵星卻猛地抬起了頭,呆呆地看著他們。心口像是突然被挖空了一大片,風灌進去,從裏到外都冰冷下來。“叛校……?”丁時年歎了口氣:“你還是就當,虞又……死了吧。”第52章 虞又,我要帶你回來“什麽意思?”謝梵星輕而慢地問道, “到底什麽意思?”他已經意識到什麽不可回避的東西了。那東西叫做恐慌,開始蠶食著他的理智。謝梵星從床上掙紮起來,抑製環發出紅色警告聲, 門口瞬間闖進來幾個alpha學生, 果斷將試圖下床的謝梵星按在床上,“你冷靜一點!”謝梵星猛然抬臂一掀,幾個alpha被他的力道甩開, 丁時年把嚇得花容失色的克洛斯擋在身後,深吸一口氣啟動了抑製裝置:“梵星, 你先冷靜下來。”抑製環中伸出細小的銀針, 為他注射肌肉鬆弛的藥劑。謝梵星從喉嚨裏悶悶地哼了一聲, 向後一仰, 無力地倒在了床上。其他人慢慢後退, 丁時年揮臂:“你們先下去吧, 我來安慰他。”克洛斯還在小聲嘟噥:“憑什麽……”但謝梵星的模樣他前所未見,他躺在床上, 眼睛渙散地望著天花板, 看上去是空無一片的茫然。或者說,有些蕭索, 像是被什麽拋棄了似的。這樣的謝梵星讓人陌生, 他應該是強大的冷漠的目空一切的, 而不是頹廢的瞎了一隻眼睛的像個鬥敗的棄犬。克洛斯不敢在留在那裏多加逗留,匆匆離開了。“麻煩關上門。”丁時年提醒了一句。有alpha愣了愣:“可是, 這不符合規矩……”“關上吧, 我相信丁學長。”一旁同樣被派來看護謝梵星的鏡山不動聲色地掩上了門, “他們需要一個密閉的環境。”丁時年對他感激地點頭,隨著門砰地閉合, 刺目的光線便消失了。謝梵星被聲響打擾,僅剩的那隻眼睛動了動,恢複了些神誌,盯住丁時年。“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丁時年在手腕上果斷開啟了屏蔽儀,他大踏步走向謝梵星,點開光腦,將一段視頻展示給他看。那是一段突發新聞,記者站在現場,身後是一片已成廢墟的大樓,口中緊急播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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